班長眉頭微微皺起,視線向著自己床頭柜上面的手機望去,這大早上的誰會打自己的電話?
不過能知道她這個的電話的人並不多,所以她也擔心是出了什麼問題。
於是她揉著朦朧的雙眼接起了自己的電話,聽筒對面傳來了。
聽筒傳來了黃雯靜的聲音,隨後黃雯靜把事件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班長。
班長頓時清醒了過來,連忙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一邊用肩膀和臉頰夾著手機,一邊聽著對面的張雯靜的匯報,一邊進到了洗手間,用冰涼的毛巾洗了把臉,讓自己快速地清醒過來。
「太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和我說,我都不知道這樣的事情。」
「客氣,客氣,只是我剛好看到了,想來常小姐可能需要,所以....打擾常小姐休息了,非常抱歉。」
「不會,不會,謝謝了,我這邊還有事情,就先掛了。」
「好的,再見,常小姐。」
掛斷了和黃雯靜的電話,班長連忙撥通了公司裡面自己熟悉的幾個法務部律師。
幾個法務部的律師,雖然大清早的被人叫醒,但一看是自家的二小姐,立刻就把抱怨咽下肚子,向著對方要求的地方出發。
在叫了律師的同時,班長連忙敲響自己大哥的房門。
常大少爺皺著眉頭看著穿著睡衣的妹妹一臉迷糊,他一邊揉著眼睛一邊開口問道:
「怎麼天塌下來了?」
班長看著只穿著褲衩的大哥翻了個白眼,感受著從房間內不斷傳來的熱浪,她不禁暗暗搖頭。
真的是浪費公共資源,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事的時候。
她連忙開口:
「哥,你是不是認識警衛司的人,我有點事情需要幫忙!」
當然了,其實這種事直接找他父親是更好的,但這種事情她又不好開口,也就只能找自己大哥了。
「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
聽到警衛司這三個字,他原本迷糊的雙眼立刻睜開,那地方可不是好地方,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才會需要那裡的人幫忙。
班長連忙把原委和自己大哥說了一遍,聽完事情的經過,常大少爺立刻鬆了口氣,臉上帶著無奈的笑容:
「拜託,真的被你嚇死,一大清早把我叫醒還問什麼警衛室的,原來就是這樣的小事情啊。」
「行了,我知道了,我等下睡醒之後幫你打個電話。」
「現在你就別煩我睡覺了,昨天晚上3點多才回來,才睡了四個小時就被你吵醒了,好了,拜拜。」
說完長大少爺就要關上他的房門,繼續他的睡覺大業。
然而門卻被班長的腳死死地抵住,班長伸出一根手指指在自家大哥的胸肌上惡狠狠地說道:
「你趕緊給我,現在,馬上,立刻,打,立刻!立刻!立刻!立刻!立刻!」
看著自己妹妹咬牙切齒的樣子,以及耳邊還在迴蕩著的回音,常家大少爺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現在自己的妹妹還哪裡有平時的溫文賢淑。
看著自己妹妹瞪圓的雙眼,常家大少爺連忙舉手做出投降的動作,嘴上說道:
「行行行,你別急,我現在就打。」
........
另一邊群情洶湧,張順也不得不向總部申請支援。
然而讓張順吃驚的是,自己叫的支援還沒到,4輛他不認識的警車倒是一前一後到了停車場。
之所以他很確定自己不認識這4輛警車,是因為這四輛車,有兩輛是武警司的防暴車,有兩輛車是頂著臨時警報器的普通汽車,根本就不是自己局裡面的車子。
果然,從車子上下來是兩撥涇渭分明的人,一邊是穿著黑色整齊制服的武警幹員。
一邊則是穿著便裝的普通幹員,這些人下之後,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後就停下了腳步。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兩邊似乎有些不對付,不過兩邊並沒有立刻產生爭執,而是快步地來到現場。
現場的吃瓜群眾也從十幾人迅速地擴大到了幾十人,場中還有十幾個酒店的工作人員以及保安正簇擁著自家的老闆和其他人對峙。
場面已經顯得有些混亂不堪,張順4名幹員根本就沒辦法維持秩序了。
看到有人過來支援,雖然不認識,但是也讓張順幾人鬆了口氣,畢竟這麼多人,萬一真的發生了什麼衝突事件,那自己這些人可就死定了。
然而那兩邊的人都沒有來找張順,那群便衣直接走到了趙不惠身邊,詢問起情況。
而那些衣著幹練的武警則來到了李瀟以及小女孩身邊,同樣詢問其情況。
很快兩邊的人都清楚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便衣那邊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太好看,對面有人證又有視頻證據。
聽說對方還是什麼主播,這件事真的有些棘手,而且對方也找來了幫手,而且還特麼是武警,簡直。
但是畢竟接到了上級的命令,也不能現在離開,便衣幹員中走出一個身形高大的帶著墨鏡的中年,他連忙走到了張順身邊,拉著張順到了一邊,低聲問道:
「兄弟,我叫滿方員,借一步說話,要不這樣,你看你這邊能不能幫個忙,勸勸那邊,散了行嗎?」
張順一臉吃了大便的難受,大哥,我一直都是這樣說啊,但是你那邊的大老闆不願意啊,我能有什麼辦法?
人家報警人本來都想著就這樣算了,是她要揪著不放啊,現在看到事情大了不好收拾了,想要和解?
他有些無奈地開口:
「滿老兄,不是我這邊不幫忙啊,我一直都在做調解,但是趙老闆那邊態度實在太強硬了。」
「原本對方已經想要和解,但是她硬是要說人家打傷了他的狗要對方賠錢,現在人家是不服氣不願意走了。」
滿方員也是滿臉苦澀,他可是聽說過趙不惠的大名的。
當年撞死了一個,撞傷了7個人的惡性車禍,自己還間接參與了案件的處理,他是真的不想來。
只是上面的命令大於天,他也沒辦法不接受,誰讓自己沒背景,這種難啃的骨頭,不給自己辦還能給誰?
他看著圍觀過來的人越來越多,視線又掃視了一眼,對方人群中那幾個穿著黑色制服的武警幹員。
圍觀的人數雖然有幾十個,但是問題不算很大,畢竟這裡加起來也有10來個幹員了,完全能輕鬆控制場面。
問題是,對方也找了幫手,而且還是一群武警幹員,這就有點離譜了。
與此同時,李瀟也有些驚異地看著自己身邊比自己還高半個頭的武警幹員。
他完全沒搞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過當這位叫盧俊生的隊長說了原委後。
李瀟才明白過來,這些人居然是班長給自己叫過來的幫手,就是生怕對方找了關係,來個屈打成招,或者假公濟私。
他心中暗暗記下了這個人情,對方來得確實很準時。
趙不惠原本看到自己這邊來了幫手,氣勢一下子就提了起來,但是看到李瀟這邊居然連武警都叫來了。
心中就湧現出一股不妙的感覺,她雖然一直都非常囂張,但卻不代表沒有腦子。
之所以能這麼囂張,是因為她清楚以自己的權勢普通的平頭老百姓,在她的眼中根本產生不了任何威脅。
即便是死了一兩個平頭老百姓,自己也完全可以用錢去擺平。
而幾十,一百萬對於她這種身價上億的人來說,根本就不算是什麼,不過是少買半輛車的事情而已。
但是,能把武警都叫來的人,可不會是什麼簡單的小角色,難道對方真的是什麼知名的主播,而且背後還有著很大的能量?
她的眉頭微微皺起,臉上的囂張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消失不見了正在她考慮著是不是退一步海闊天空,和對方和解的時候。
又有兩輛黑色的商務車疾馳而來,停在了不遠處的停車場。
隨後從商務車上下來了,七個穿著西裝革履的男女,手上還帶著公文包,一看就知道不是來酒店喝早茶,而是來辦公的。
趙不惠眯了眯眼睛向著來人望去,她一眼就發現並不是自己在公司的工作的律師,畢竟自己公司一共也才2位律師而已,其中一位還在見習期。
說是公司的律師,其實倒不如說是她私人的律師,畢竟少有的幾次需要用到他們,都是給趙不惠擦屁股的。
不過她並沒有收回自己的目光,因為她在這幾個西裝革履的男女,身上聞到比武警幹員更大的殺機。
大早上穿著西裝的不是房地產中介就是賣保險的,當然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裡,更大的可能是職業的律師。
她終於有些慌了,看到對方手上有視頻她不慌,看到對方同意有警衛司系統的幫手也不算很慌,但是看到足足六七個西裝革履的律師出現,她終於慌了。
要知道她作為一個身價過億的富豪,公司裡面養著的也不過是一大一小兩個律師而已。
對方到底是什麼來路?這一大清早的就能叫來了六七個看著就十分專業的律師。
這團隊配置看著倒不像是處理民事糾紛的律師團隊,反而更像是準備要去收購一家市值幾億的企業。
她咽了口吐沫,而且,對方來得太快了,自己那兩個混球律師,估計現在才剛出門,然而對方的律師團隊已經儀表堂堂地到了現場。
這下子,兩邊的實力瞬間變得涇渭分明起來。
自己只能叫來便衣幹員,對方叫了的卻是武警幹員。
自己家的律師還沒到,對方的律師卻已經到齊。
難道這個穿著運動裝的小子居然真的有什麼天大的背景,不過仔細一想似乎也有那麼一點道理。
要是沒有背景,現在的社會,誰敢亂出頭?
想清楚了這一點,趙不惠也沒有遲疑了,轉身對著周圍的人交代了一聲,周圍酒店的服務人員立刻圍著她,準備將她帶出去。
周圍的圍觀群眾立刻發現了這一幕,立刻不幹了。
「等等,死肥婆,放完狗,打完人就想跑?」
「死肥婆要跑了,大家一起攔住她。」
「剛才不是很囂張的嗎?現在知道怕了?」
「群眾的力量是巨大的,千萬別給她這種人跑掉了。」
「死肥婆,立刻道歉。」
「真的是醜人多作怪,不但丑還胖,素質還差。」
「趕緊賠禮道歉,立刻馬上!」
趙不惠眼皮狂跳,她平生最恨別人說她胖。
然而現在居然一群人一起嘲諷她,原本冷靜下來的內心,立刻就平靜不下來。
瑪德,一群賤骨頭,還敢罵老娘?
胖,你全家才胖,你全家才是肥婆,艹!!!
原本張順和滿方員看到趙不惠想要離開,心中立刻鬆了口氣。
雖然這樣的處理不太妥當,但是先把事態平息下去,再考慮怎麼處理後續,似乎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但是看到她走了幾步就停了下來,兩人原本放鬆下去的心,立刻又提了起來。
在兩人驚恐的目光中,趙不惠轉過身,直面已經追到她面前的圍觀群眾,伸出手指指著周圍的人,怒聲大吼:
「賤民,一群賤骨頭,就你們也配對我指指點點?罵誰呢?尼瑪才胖,再在我的地方罵一句,信不信我他麼,開車把你們全部撞死。」
「撞死一個,老娘賠一百萬,你們這裡不過也就幾千萬而已,老娘有的是錢可以賠!」
「再他麼給我叫一句,我立刻就找人開車來把你們通通撞死。」
周圍的人聽到趙不惠囂張的話語,吃瓜人群立刻退後了幾步,遠離了對方。
別看大家人多勢眾,看起來聲勢很大,但是大部分人都只是純粹吃瓜的。
然而這肥婆說話的語氣卻不像是開玩笑,要是因為吃瓜被人開車撞死了,那可划不來。
然而聽到趙不惠的這一番話,平靜了許久的直播間,再次被點燃。
「聽到了嗎?當眾買兇殺人!!」
「對,我也聽到了,這個肥婆說要找人用車把人撞死。」
「連一個人要賠多少錢都知道,看來業務很熟練啊!」
「之前不是有人曝出肥婆的資料嗎?前年才撞死了一個,撞傷了好幾個,我懷疑當時也是故意撞的。」
「我是報警了,就看警衛司的人怎麼辦了!」
「警衛司的人摸魚摸了半個小時,就在那裡打太極什麼事都不做,我已經投訴了。」
「哎,其他我看那四個幹員也難,看著根本不敢得罪對方。」
「喲,執法者,還不敢面對罪犯?還建議他還是早點回家種地吧。」
「也不能這麼說,這種事情,一旦處理不好,他們幾個估計工作都要沒了。」
......
這是七位律師中為首的那個中年律師,帶著其餘六人走到人群最前面。
中年律師臉上沒有太多表情,用著公事公辦的語氣自我介紹道:
「你好,趙不惠女士,我是常虹集團的集團律師,我叫孟常威,現在是李瀟先生的委託律師,今天案件的所有事宜,都會由我全權負責。」
「首先,我這邊以及查看了所有的視頻資料,很遺憾地告訴你,你現在無法離開。」
趙不惠看到夢常威帶著六個手下走到自己面前的時候,心中就是咯噔一聲,在聽到對方居然是常虹集團的人的時候,心中更是湧起驚濤駭浪。
作為一個本地商人,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常虹集團,那可是坐擁幾百億資產的龐然大物。
即便只是一些常虹集團是下屬的和自己有交集的餐飲企業,也遠遠比自己的公司要龐大。
對方的來頭居然真的那麼大,大得讓趙不惠有些吃驚,但是她還是強裝鎮定
「憑什麼不能走?我又沒犯法,我雖然拍了那個女人的手,但是卻沒有拍傷,我的狗和那個小孩玩耍,也沒有傷到她,這樣的事情最多不過是民事糾紛,現在警衛司調解不了,那我們就去法院見吧!我現在不想調解了。」
說著再不會轉身就想走,然而孟常威卻抬起了手,擋住了她的去路。
「事情,可能和趙小姐想的有些不太一樣,你之前做的事情可不是民事糾紛,而是犯罪!!我們按照時間順序,一件一件來。」
「首先,第一,你在公共場所。」
看到趙不惠想要說什麼,他連忙開口把對方的話堵了回去:
「對,這裡是你的酒店的花園,但是也同樣是公共場所。」
「公共場所沒有給犬只佩戴牽引繩,違反了大漢國,治安管理法中,市區犬只管理條例的第7條,在公共場所,所有犬只都需要佩戴牽引繩,如果在勸阻後犬只主人,仍不停勸阻,最高可能處於3天以上15天以下的拘留。」
「第二,市區犬只管理條例的第28條,在公共場所,犬只如果在未佩戴牽引繩的情況下,攻擊他人,主人未進行制止,如果有人受傷,最高可能處於3個月以上,15個月以下的拘留,即便沒有受傷也會有15天以上的拘留。」
「第三,在公共場所,公然辱罵未成年,造成了極其惡劣影響的,將處於十五天以上,3個月以下的拘留。」
「第四,有意圖傷害他人,未造成實質性傷害的,將處於三天到七天的拘留。」
「第五,教唆他人傷害未成年人,並提供武器的,如果成功教唆,主犯處於三年以上,十五年以下的拘留,如果沒有成功,也會處於1年以上,3年以下的拘留。」
「第六,在公開場合,恐嚇他們,並做出具體威脅,處於十五天以上的拘留。」
「嗯,暫時就這些了,我粗略算了一下,如果數罪併罰,趙小姐應該能安安靜靜在監獄待滿10年。」
趙不惠瞪大了眼睛,正想反駁些什麼,但是孟常威卻又立刻眼疾手快地打斷:
「你瞧我,我都忘記了,趙小姐,現在辦理的應該是保外就醫吧,現在應該還在服刑期間。」
「在保外就醫期間,進行惡性犯罪,罪加一等,這次估計也辦不了保外就醫了,而且十年的拘留估計要翻倍哦。」
聽完孟常威的話,趙不惠感覺自己頭腦有些昏沉,雙眼一翻居然直接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