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我是新來的沒有聽說過」煒彤瞠口結舌地搖頭,雛菊便不理她,自顧蹲下看著火燒畫,煒彤想回去,雛菊沒有看她但忽然開口道:「你叫什麼?」
「木靜。愛字閣 www.aizige.com」
「嗯,你長得比廚房裡那些人好看多了,以後我們這裡的東西就由你來送吧我們眼裡、身邊都要乾淨,那種髒人醜人身上有股難聞的氣味,走近個幾丈遠都得難受半天。」雛菊說著這些話的時候蹙緊眉頭,也是一臉嫌惡的神情:「把這裡的差事做好了,我請姑娘賞你個金果子都不在話下,知道麼?行了,你去吧。」
依著記憶中找回去的路,在亭閣園林間卻迷路了;這曲欄里擺滿了盆景,好像方才並沒有走過,返回去幾座假山芭蕉後面,又有一個月亮門,竟不知通往哪裡。
這一段路越走越荒僻似的,一路上連個人都沒有,繞來繞去冷不防看見一群面目猙獰的小鬼斜刺里譁然跑出來,嚇得頭皮一麻、全身一震——
待再仔細看清,原來是一群戴著各色面具的小孩子,嘴裡還歡唱著:「黑狗、白狗、打鞦韆,楊樹、柳樹、結毛絮,牛頭、馬面、跑的快,躲進媚樓找不著」唱著唱著他們又圍成一圈,其餘的拍著手起鬨唱歌。
他們唱的那些話聽起來前言不搭後語,更讓人疑惑的是,在這樣的地方怎麼還有這許多的孩子,但還是趕回廚房做活要緊,煒彤拉住一個問道:「請問一下小孩你?」
一張畫著黃紅大花的面具轉過來,上下看了看:「你是誰?」
「我我是廚房做事的,請問一下回廚房的路怎麼走?」
「不知道!」那孩子大聲嚷完便不理她,繼續去看他同伴玩。
真是沒禮貌的孩子!煒彤有些氣結,但也沒法,只好繞過他們繼續找路,剛走幾步就被人拉住了衣服,我回頭看去,卻是兩張畫著青黑色花樣和老虎王字臉的戴面具小孩:「怎麼?」
老虎王字面具的指著一個方向:「你往那邊走。」
「噢!謝謝你!」心下感激得什麼似的,旁邊青黑色花樣臉的卻緊接著擺擺手:「不對、不對,那邊去是排風居的。」
「啊?」煒彤指著另一個方向問他:「那我走這邊對嗎?」
老虎王字臉的又道:「這邊才是去岳池的路!你該走那邊。」他仍堅持自己的說法。
青黑色花樣臉又擺擺手:「不對、不對,這邊是去薛苑的。」
煒彤頓時被他們弄糊塗了:「我究竟往哪才能回廚房啊?」
老虎王字臉的拉住青黑色花樣臉:「姐姐們這會兒都在那邊田裡採花草、搗顏料做玉面丸,那邊當然是去溫泉別館的路了!」
「好吧。」青黑色花樣臉也無所謂對錯了:「我們也去看她們做玉面丸。」他的話立刻得到周圍好幾個小孩的附和,於是就一窩蜂地跑走了。
她不懂什麼是做玉面丸,但既然他們說有人在那邊,不妨跟去瞧瞧,說不定就離廚房不遠了。
隨著他們跑去的方向,轉過幾叢蕭疏的樹影,倒真聽見遠遠有些人聲傳來,她踩著碎石小路循聲繼續走,卻意外發現進了一爿院牆裡的犄角死胡同,哪裡還有路?莫非走岔了?方才那幾個小孩明明往這裡來的?不過人聲就在院牆那一面,牆上有個寶瓶形的窗框,煒彤走過去踮起腳尖往外望,幾座一人高的攀枝琉璃燈把倚石傍溪的一片空地照得清楚,燈下展開一張長桌,桌上有許多盛滿了花草或什麼東西的簸箕,有三、五個人正用乳缽在研舂著什麼,又有人走來走去運送著東西,而方才那幾個戴面具的小孩此刻恰圍在桌邊,有一個說:「那是畫眉的青黛麼?也給老青把面具的眉頭畫上吧!」另一個擺擺手說:「面具上畫了沒用,得在臉皮上畫」
她正看得不明所以,忽然肩頭被人一拍,幾乎沒嚇得大叫起來,轉頭一看卻是笑吟吟的露哥,她執著燈籠就站在煒彤身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
「姑娘,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我我先才去給芍藥姑娘送點心,回來就找不著路了。」不好意思道:「這裡的花園子真大!」
露哥便轉身往來路走著一邊道:「我恰好要去廚房拿點東西,咱們一道走吧。」
煒彤還好奇那些人在做什麼,跟在露哥身後還不禁問道:「方才我看見好些個戴面具的小孩子還有那些人在做什麼玉面丸?」
露哥笑道:「不過是做些上宿妝時搽的香粉面藥,搗幾樣花汁顏色罷了。」
「哦」她並不通曉塗脂抹粉的活計:「什麼是宿妝?」
露哥回頭看了看她,她的臉映在紅燈籠明昧不定的光影里,也不知是笑還是什麼表情,然後又轉回去繼續看路:「姑娘這個年紀的麵皮兒那麼水靈,哪裡用懂這個?」
回到廚房,露哥卻並沒有拿什麼東西,只是來回巡視了一遍,周姐把一碗熱騰騰的金瓜海參羹端到她面前請她吃時,她卻一手掩口鼻一手連連推開,周姐正疑惑起來她就趕緊道:「這些好東西還是呈給各院的大人們吃吧,我這兩日臉上起些看不見卻很癢的疹子,所以只能吃涼粥呢。」
羅娘這邊又叫去幫忙洗烏魚蛋,因此露哥什麼時候走的她也不知道。
直到後半夜雞鳴時分,天雖還沒亮,但各院樓來分派的事情都已經漸漸平定了,廚房裡也慢慢閒下來。
周姐熬了一大鍋白米粥,切了幾大碗煮毛豆,擺了煮茶雞蛋、炒花生米、醃筍、酸豆角炒肉等幾色菜餚;羅娘則用鐵鍋蒸了一鍋米飯,然後把鍋洗淨,鍋里放油,然後再整個鍋里均勻的攤了一鍋米飯,在上面刷油,放調料,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就做好了一個完整的大鍋巴。整個過程不能用大火燒,大火燒容易糊。忙了一晚上,就做了七八個。廚房裡都忙了一晚上的人從上到下,這才圍坐下來歇息吃飯。
煒彤捧著碗吃到一半時,忽然想起先前給她打下手的阿相,這些吃飯的人裡面沒有她,再不來的話大家可就把食物都瓜分光了。便拿起兩個茶雞蛋和鍋巴,端著碗走出院子裡找了一圈,也不見她人影,又繞到後面磨房,周圍一時都黑黢黢、靜悄悄的;什麼都沒有。正想趕緊回去,才聽得一個角落頭裡傳來有人嘀嘀咕咕的聲音,側耳聽了聽,尋摸著靠過去幾步:「阿相是你在那邊麼?」
嘀嘀咕咕的聲音停了一下,過了一會才提高一些問:「是我,誰?誰叫我?」
煒彤鬆了一口氣:「是我,今天新來的,我叫木靜。」
『嚓』的一聲,一個火星燃著了,阿相將豆大一點的小油燈舉起來定定地看了看,她順著燈點走過去,依稀看清她蹲在盡頭的牆根下,不知道在幹什麼:「我是想叫你去吃飯的,你一個人躲在這裡做什麼?」
「吃飯?」她很意外:「他們從來不讓我進廚房吃飯的。」
「但你也一起幫忙幹活啊,為什麼不讓你進去吃飯?」煒彤蹲下身,把帶來的飯和茶蛋遞給她。
「我是周姐在路邊撿回來的,只要給我口飯吃不餓死就行了。」她憨憨地笑,她這才注意到她身邊地上有個缺了一大塊的碗,碗裡有點飯菜,碗口還架著筷子,煒彤好奇道:「你怎麼不吃啊?你在等誰嗎?」
阿相好像被她發現了什麼秘密似的不好意思道:「我想請小弟弟們先吃。」看著她驚訝的表情,她趕緊解釋:「這堵牆根下面有聲音,我來這兒不久就發現了,他們在說餓」
煒彤被她說得頓時毛骨悚然起來:「牆根下面哪來的小弟弟?」
「都是姐姐們的孩子啊。」阿相笑道,忽然她做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把耳朵貼到牆上聽了一會:「你聽,他們來了」
「誰、誰是他們?誰來了?」煒彤雖然有些害怕,但又好奇,只得學著她的樣子也把耳朵貼上去:「誒?」還真的模糊聽到一些人聲,還有很多雜亂的腳步聲,突然腳下兩塊磚頭『格拉』幾下動了動,阿相立刻整個人趴在地上沖那個牆根縫隙里輕聲喊道:「老虎?老青?」
默了默,那塊磚頭被完全推開了,裡面伸出一個小手,含糊有個男孩子的聲音回道:「來了」
阿相趕緊把茶蛋遞到那手裡,手便縮了回來,阿相又沖那個磚縫裡說道:「我這裡還有鍋巴,可好吃了,來拿麼?」
過了一會那小手又伸了過來,阿相把飯也給了他。
煒彤驚訝地看著阿相,也俯下身過去看那磚縫,但臉都印在泥地上了也只是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清:「這堵牆後面是哪裡?他們是姐姐們的孩子?哪些姐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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