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蜀第一卷荊州保衛戰第三百八十章我回來了,驚不驚喜?漢靖綏元年,七月下旬。
蜀漢先鋒將軍關平求援於白馬羌,助其破強端,並娶羌王之愛女真。
大婚以後,約莫三日時間相過,隴西戰局忽然亂如一團,一封封戰報向正於安定郡臨渭屯軍駐紮的夏侯楙所部傳去。
安定郡,臨渭城。
府衙中。
「報,隴西費曜將軍加急戰報,言兩日前一支裝備精良、戰甲齊備的漢軍忽然從我軍防線最為薄弱的西部地區殺入,由於事發太過突然,狄道城絲毫未有防備,防禦鬆懈之下,城池已然失守。」
此刻間,先行快馬加鞭趕到的斥候自然也知曉此事的嚴重性,將書信呈上去又面露急色,急匆匆地拱手匯報著。
「報!」
只說,就在夏侯楙還在聚精看著這封戰報之時,又是一位斥候迅疾趕來,同樣呈上書信拱手啟稟著:「啟稟夏侯將軍,費曜將軍報,現河關、枹罕等地的各羌、氐部落大半都紛紛陳兵以待,搖旗吶喊而響應著已經襲取狄道城的漢軍。」
「並且,費將軍已經打探清楚,此次漢軍主將正是半月之前於下辯城遭受夏侯將軍伏擊的關平所部。」
「什麼?」
又是一記驚天言論而出,在場諸眾聽聞此言頓時面露驚愕之色,隨之則是陣陣不解,漢軍這半月究竟是經歷了什麼,關平竟然能得羌、氐部族相助?
而隨著一疊疊的戰報傳來,接下來的時間裡夏侯楙也不由頭大了,一覺數眼的看著一封又一封的戰報並作出相應批示。
其間,一則戰報他不由上心了,面露仿徨,不由向一側的張輯低聲說著:「敬仲,此則戰報稱,白馬氐王楊駒已經相助於蜀軍,關平能從隴西西部神不知鬼不覺的攻入狄道城,就在於一部分親善白馬羌的羌、氐部族秘密借道而行。」
「而據悉,此次說動羌氐部族借道並且搖旗吶喊響應漢軍聲勢的正是楊駒之子楊千萬。」
一言而出,張輯面色也不由浮現出絲絲震驚,低聲道:「關平究竟施了何手段,能讓白馬羌相助?」
此刻,夏侯楙、張輯二人都半思不得其解。
片刻後,張輯蹙眉道:「建安二十三年的漢中之戰,楊駒之所以能出兵響應蜀賊,也是由於楊千萬與那馬超關係甚好,但關平隨其父屯駐荊州與之並無瓜葛,這是何用意?」
「難道是楊駒父子已經執意與魏王為敵而效力大耳賊了?」
說到這,他又不由產生了絲絲疑惑,說著:「但也不對呀,現下白馬羌已然分裂,其中強端所部如今是歸附的魏王,他起兵相助蜀軍就不擔憂戰後我軍與強端一道夾擊於他?」
由於派遣說服強端的曹軍使者被抓捕,也導致強端所部被滅的情況以及符氏部落歸附的真相都沒有傳達而來,張輯此刻饒是智謀不俗,但也猜不透楊駒父子的用意。
片刻後,夏侯楙手掌緊握,面上充斥著陣陣怒意,沉聲道:「敬仲,現下別管那關平是如何說動羌人相助的,目前最為要緊的當還是儘快拿出一道解決方案如何應對接下來所要面臨的局勢。」
此話落罷,夏侯楙雖然內心怒火中燒,但他也知曉大局為重,與其將心思花費在痛恨關平身上,還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應對戰局。
這一點上,夏侯楙與去歲近乎判若兩人。
只不過。
能讓他有所改變的卻也是因為大敗於關平而被俘遭受了濃濃恥辱,這使得他戰後被放回以後便奮發圖強,整日混跡於軍旅中與軍士吃住一起,以及向眾將請教用兵之方略。
曹操也正是看到了他的潛力,才會在自身率精銳北征之際,任命為安西將軍屯駐長安,並以老臣鍾繇、張輯輔助。
其目的都是為了培養宗室的新一代將領。
隨後,夏侯楙想了想又分析著:「狄道城位於隴西腹地,前出則是通往河西之地的主要通道,西北部乃是西羌國的國都所在,此刻羌王徹里吉正率主力伐蜀,西羌的糧食供應都需要周轉於狄道城,若此時關平趁機切斷西羌的糧道,那如今我軍大好的局勢將不復存在也!」
此話落罷,他面色凝重,盡顯擔憂之色。
他很清楚,別看現在己方局勢大好,可那都是建立在西羌傾盡全力以十萬餘眾南伐蜀中的原因所在,若西羌主力不復存在那蜀軍的數萬漢中精銳趁機殺入關中,那局勢將會瞬息直轉而下。
須知,如今的魏王曹操已經盡起精銳北征,若蜀軍不顧一切全力來犯的話,關涼之地當真危矣!
話音落下,一旁張輯思索片刻,面上浮現絲絲笑容,拱手安慰著:「夏侯將軍,您也大可不必如此心憂,就算西羌軍最終全線潰敗,蜀軍也不會選擇此時大舉侵入關中。」
「而關平一時的強盛,最終最壞的結果,輯估計涼州會重新回到以前西涼眾諸侯割據的局面。」
一時,他先是安撫住夏侯楙的情緒,隨後又緩緩說道:「但蜀軍若想吞併關中,絕不是那麼容易餓事,而我軍之間必定與蜀軍會有一場絕世大戰來定鼎關中的擁有權。」
「只是,這兩年內或者說今年內,這場大戰是決計打不起來的!」
「別看現在我們雙方勢同水火,激戰如火如荼,但這都只是雷聲大,雨點小,局部衝突罷了,真正的大戰是無法來臨的。」
「此是為何?」
聞言,夏侯楙雖於軍事上有所改善,但眼見著張輯如此自信的分析,還是略有不解,不由問著。
「將軍有所不知。」
「去歲的漢中大戰,我軍雖在軍事上以失敗告終,魏王無奈放棄漢中之地,但好在早有所準備,在當初拿下漢中之際便開始組織遷徙漢中百姓,至漢中大敗,我軍已經遷徙了漢中方面的大量民眾於關中、鄴城一帶安置。」
隨即,張輯緩緩分析著,隨後語氣稍緩,頓了頓,再道:「所以,大耳賊雖得漢中,但卻得到的是一個元氣大傷的漢中,他單單是恢復生產都需要幾載,更別提漢中大戰持續兩年之久,影響更是巨大。」
「不僅耗空了我軍的底蘊,更耗盡了蜀中的底蘊,所以現下我們雙方兩軍的主要任務都是休養生息,這期間會造成局部衝突,但都會彼此克制,不會造成大戰。」
一番分析,夏侯楙連連點頭,面色也不由重新恢復了鎮定。
「好啊,敬仲一席話,本將猶如茅塞頓開也!」
一時,夏侯楙先是興高采烈的讚揚一番,隨後便立即道:「既如此,那本將當調遣各部西進天水與關平會獵西涼,再度一決雌雄。」
短短功夫,夏侯楙已經拿定了主意。
話落,張輯又拱手補充著:「夏侯將軍不僅如此,我軍還要再度遣使前往燒當、先零羌等部落勸說其出兵攻伐白馬羌等部族,輯曾聽父親提過,燒當、先零一向於白馬不合。」
「既如此,那漢軍聯合白馬羌,我軍也當有所表示才好。」
「關平不是要攪亂涼州戰局好亂中取栗嗎?那我軍便成全他,徹底將西涼局勢攪亂,讓各方勢力再度陷入各自為戰的戰火中。」
「如此,我軍與蜀軍都不會有全據涼州的機會。」
「至於日後的歸屬,我軍決戰若勝,那關平現今的布局自然輕易土崩瓦解,一戰定乾坤只等數年後的決戰。」
一言落下,張輯也鄭重地說著。
話語落下,夏侯楙也是連連點頭附議。
正當他還在尋思之際,忽然臉色一變,隨即相問著:「敬仲,深入漢中之地探查的各路斥候是否有回音,張合將軍目前局勢如何了?」
轉瞬之間,他不由想到了張合方面的戰局,不由憂心忡忡的詢問著。
現在整盤戰局最擔憂,變數最大的莫過於張合所部。
若張合所部出現何意外的話,那將是莫大的損失,畢竟,那可都是曾經征討涼州的百戰精銳。
一言落下,張輯自然知曉其心意,但還是如實拱手回稟著:「啟稟夏侯將軍,我部自下辯一役伏擊關平得勝後,便廣遣斥候深入漢中境內查探,近日已經有一隊斥候有所查獲,據悉,張將軍恐怕遇險了。」
「遇……遇險……?」
「是的,據斥候回報,張將軍自走出子午谷後便一直杳無音信,漢中諸地也一片安寧,此舉恐怕是張將軍突發了什麼變故。」
「這……這可如何是好?」
一時,夏侯楙喃喃自語,嘀咕著。
只不過。
張輯本就與張合不合,現今有如此好落井下石的機會,又豈會不用,他連忙說著:「當時緝便堅決反對過奇襲子午谷太過用險,若蜀軍有提防,那我軍將會徹底陷入危局。」
「可最終張合將軍卻一意孤行,以至今日,反將將軍拖入了不利的局面,張將……」
「夠了!」
只是,夏侯楙此刻早就心煩意亂了,卻是直言呵斥著張輯。
「敬仲,本將知你智謀超群,但此等落井下石之事還望日後收起來,張將軍乃國家之棟樑,他孰是孰非自有魏王做定奪。」
「若你執意如此,恐將會牽連家父。」
下一秒,夏侯楙卻也並未發怒,反而是語氣平靜而又凌厲般的警告著。
「此事到此為止,本將不想在看到下次,還望敬仲能夠好自為之!」
此話說完,夏侯楙便徑直起身離去,毫不在意張輯的神情。
待其離去,張輯目光瞬間冷厲無比,冷聲道:「沒想到夏侯楙此人一介紈絝竟會袒護張合,好吧,你等著吧,我一定將爾等排擠出關中。」
「關中只能是我關中諸世家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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