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房雖不可取,但是工程可是香香的。
郭淡經常使用這一招,且屢試不爽啊!
在大明建築集團拿下整個新城區的建設後,仿佛按下了一個開關,立刻盤活了整個南直隸的經濟。
之後陳平又非常順利得拿下那些商人的作坊訂單,論蓋大作坊,商人們也只信任陳平,大明建築集團又跟當地的材料供應商達成合作,採購大量的磚瓦木頭等建築材料,又向農場主採購糧食。
工程經濟立刻就運轉起來。
這就需要大量的人力,陳平又將附近流民都招來做臨時工。
臨時工的工錢確實並不高,比起大明建築集團那些正式員工可是要低不少。
這就是現實。
目前是那些流民急於謀求生計,陳平當然不可能給他們很好的待遇。
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給予了他們一個非常好的學習平台,適應僱工生活,如何與人交際,等等。
等到他們修建房屋,就可以直接去作坊做事。
所以話說回來,他們修建得房屋,其實也是給他們自己住的,也不是給別人住的。
與此同時,又有不少酒樓、旅店紛紛與大明建築集團接洽,希望能夠拿下市集的一些茶肆、酒肆,店鋪等等。
由於這塊地並不是屬於陳平的,他只能擁有房契,他不能出售這塊地給商人建造店鋪,他最多只能賣年限,二十年後就要繳租金,但是郭淡不建議他這麼做。
郭淡的建議是自己先規劃好,然後出租現成的店鋪給商人們。
如此既能夠保持市場的活躍,因為賣年限的話,到時店鋪轉讓就會變得非常複雜,由他承包的話,還能夠給大明建築集團帶來穩定的收益,有了這部分穩定的收入,對於大明建築集團的股份有著很好的幫助。
陳平自然採納了郭淡的建議。
其實都不用等到那時候,在陳平與官府簽訂契約之後,大明建築集團的股價已經也開始飆漲。
陳平順勢又再釋放出十萬兩股份,立刻就被哄搶一空。
其實他也不缺這十萬兩,他只是為了基本盤更加穩固,畢竟對象是官府,他要壯大得自己勢力,到時跟官府談判的時候,不會孤軍奮戰。
現在能夠買股份的人,肯定是有身份地位的人。
然而,這一切都是基於官府提出的《新城區計劃》,官府是可以處處干預的,也就是由官府出面,安排流民進入大明建築集團,這可就是權力的體現,完全就進入官府的節奏,百姓漸漸意識到,這裡還是官府說了算。
這商人再牛,可也抵不過官府的一紙文書。
官員們士氣大振。
因為此舉為官府贏得普通百姓的支持,他們認為是官府在幫助他們,而不是商人,尤其是王錫爵,一時間是風光無限。
包吃包住包工作!
他完美兌現了自己的承諾。
而此舉加速南京城鎮化的進程。
周邊百姓紛紛都向新城區聚集,這些人將成為今後生產力和消費群體,
相對而言,郭淡的熱度就開始漸漸消退。
但此時郭淡的心思完全不在這裡,這主意就是他出的,他當然是知道結果得,他現在成天關注江西局勢,江西下去就是福州,如今江西已經有許多武裝勢力,他自己都還在裡面拱火。
如果這些勢力是用來對付福州的話,這可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個王錫爵到底在搞什麼鬼,南直隸這事隨便弄弄就行了,趕緊去江西平亂啊。」郭淡有些坐立不安。
徐姑姑笑道:「你勿要著急,王錫爵比你穩重多了,他知道這輕重的,我估計他是另有打算。」
「什麼打算啊!」郭淡沒好氣道:「我一直讓飛絮盯著得,但這周邊錦衣衛的勢力根本就沒有動過,也沒有收到什麼密令,我看他是裝逼裝上癮了,風光的事,誰不會做啊!要是白蓮教在福州有何動作,我就親自出馬,我可不敢將這賭注完全押在官員頭上。」
徐姑姑瞧了郭淡一眼,思索片刻,道:「我突然想到一招,可以置你於死地。」
郭淡嚇得一怔,驚訝地看著徐姑姑,「什麼招?」
徐姑姑若有所思道:「其實要對付你很簡單,你在哪裡,就將哪裡弄亂,然後朝廷和官府消極應對,官員無所作為,最終都由你來承包,由你來力挽狂瀾,若能多來幾次的話,皇帝就絕容不下你。」
郭淡眨了眨眼,心想,是呀!如果他們反其道而行,我要不管,經濟就完了,我要管的話,可能又會功高蓋主。問道:「這好好的,你幹嘛說這麼恐怖的話題。」
徐姑姑道:「我只是想讓你知道,陛下加強得內閣的權力,其中一個目的肯定也是為了保護你,你不能越過這條線。江西的地理位置尤為重要,西臨湖廣播州,東臨福廣二州,如果你再拿下江西,就可以將播州、湖廣、福州、廣州都連成一片,而這些地區又是山高皇帝遠,陛下真的就會放心嗎?」
郭淡沉吟不語。
徐姑姑又道:「我知道你習慣於將一切都控制在自己手裡,但這也是非常危險的想法,你必須要相信王錫爵。」
郭淡稍稍點了點頭
南昌府。
三更時分,一陣急促敲門聲將南昌知府曹魯宗從夢中驚醒過來。
「什麼事?」
曹魯宗坐起身來,極其不悅道。
這晚上與小妾的互動,導致精力疲憊。
門外那人道:「老爺,有人找您。」
「這麼晚了,誰來找我?」曹魯宗嘀咕了一句,如今乃是多事之秋,他也不敢怠慢,趕緊披上外衣,下得床來,來到門前,打開門來,「誰找我?」
「小人也不認識那人,那人只是讓小人將這個交予老爺。」
管家說著便拿出一塊令牌來,遞給曹魯宗。
曹魯宗這剛剛睡醒,揉了揉眼,借著月光一看,當即身體猛地搖晃了一下。
「老爺!您沒事吧!」
管家急忙扶著曹魯宗。
曹魯宗哆嗦著嘴皮道:「快快!快快將他請到後堂,一定要好生招待,好生招待。」
「是。」
這時床上的小妾道:「老爺,出什麼事了,怎麼這麼吵?」
曹魯宗突然發狂一般地叫道:「你還睡,還不快起來幫我穿衣服,要大禍臨頭了。」
小妾頓時就清醒過來,趕緊下床來,幫著曹魯宗穿上官服。
曹魯宗又火速趕到後堂,只見堂中站著一個身著黑色斗篷的人,但由於是側著身子,看不到面容,他一邊傾斜著身子,嘴裡一邊問道:「您是!」
那人突然轉過頭來。
曹魯宗當即大驚失色,雙腿一軟,險些跪倒在地,嘴裡直哆嗦,「大大大!」
那人突然厲聲喝道:「曹魯宗,你大禍臨頭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王錫爵。
可根據曹魯宗得到的情報,王錫爵一直在南直隸主持改革,忙得不可開交,突然出現在這裡,嚇得魂不附體,下意識地喊道:「大人饒命,下官冤枉,冤枉啊!」
「冤枉?」
王錫爵突然從桌上拿起一份資料,直接甩在曹魯宗臉上,頓時又散落一地。
曹魯宗被打蒙了一下,然後低頭看去,又慌忙地撿起那些資料來,一行一行的看去,這越看手越哆嗦的厲害,他又抬頭看向王錫爵,「大大大人,這這是!」
王錫爵道:「這都是陛下給予我的。」
曹魯宗聽罷,頓時癱倒在地,是面如死灰。
這上面全都是他的罪證,其中也包括他與白蓮教、荊王府的勾結!
王錫爵怒其不爭地指著曹魯宗道:「曹魯宗啊曹魯宗,你這二十年仕途究竟都幹了些什麼,竟然被一個商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卻還不自知,倘若這回來的是郭淡,而非是我,你全家老小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剛剛面臨絕望得曹魯宗,聽到這話,頓時燃起一絲希望來,呆呆看著王錫爵:「大大人此話是何意?」
王錫爵冷笑一聲:「事到如今,你竟還看不透,真是不可救藥。你手中拿著得證據,可全都是郭淡收集上來的,他故意擾亂江西,其目的就是要在這裡製造叛亂,然後藉此奏請陛下出兵平叛,將江西的官員、地主、士紳一網打盡,如此他便能控制整個江西地區。
因為他知道你們在當地的勢力根深蒂固,唯有連根拔除,他才能夠安心在這裡做買賣。而你們呢,卻還陪著他玩得不亦樂乎,你們借白蓮教到處生事,製造民怨,這點小伎倆早就被郭淡看得一清二楚,但這正是他希望見到的,你可知道景德鎮裡面藏著多少兵馬嗎?你可知道福州和南直隸又有多少錦衣衛在盯著你們嗎?只要陛下一聲令下,你們必將都身首異處。」
曹魯宗聽得是冷汗直流,再想想景德鎮最近得動作,恍然大悟,那些傢伙就是在煽風點火,恨不得更亂一點,當即哭喊道:「大人明鑑,下官只是不忍受郭淡欺辱,一時衝動,才做了這糊塗事,大人,您一定要救救下官啊。」
王錫爵瞥他一眼,嘆了口氣,道:「我本不應該救你,但是朝中有不少大臣認為,郭淡如今已經危及到官員的地位,倘若再讓百姓知道這麼多官員與白蓮教狼狽為奸,製造混亂,令江西塗炭生靈,這將會重創官府的威信,這才求得陛下給你們一條活路。
但是陛下只給了我一個月時間,在一個月內,必須剿滅境內所有的白蓮教,平息這場混亂,到時你們都將會得到晉升,去朝中當一年官,之後你們就告老還鄉吧。倘若在一個月內,無法平息這場動亂,陛下就將出兵平叛,到時你們自求多福吧。」
言罷,他便大步走了出去。
「大人放心,下官絕不會令大人失望的,多謝大人救命之恩,多謝大人救命之恩。」
曹魯宗是連連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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