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塵學著雲逸的樣子,收拾停當之後直接下了水。
呃,確定是跟泡澡一樣?當身體接觸到那靈池水中的一瞬間,他就感覺身上的皮膚一陣刺痛。如同針扎一般,但是剛才雲逸表現得太舒服了,所以並沒有在乎這種不適,想著忍一忍就過去了。
水慢慢沒過膝蓋,腰間,直至脖頸。半躺在水中的易塵感覺有些不對勁,自己的身體似乎動不了了,而岸上看著的徐修遠和雲逸並沒有看出什麼來,他們看到的易塵,只是閉著眼睛似乎在感受靈泉的作用。
徐修遠看沒有什麼特殊的,交代雲逸在這裡看著易塵洗澡。自己則頭也不回地走了。
易塵不太好,不對,是十分不好。
他除了脖子以上的部位還在水面之上,其餘的地方都如同千萬根針在不停地扎刺一般,皮膚上的刺痛感逐漸深入到骨肉當中,但是自己似乎被封印住了一半,睜不開眼睛也張不開嘴。
水面上依然平靜,水中不知何時,從池底中升騰起來很多氣泡,逐漸靈池中的水似乎是在沸騰,這個時候的易塵感覺自己又是像下了油鍋一般,灼燒無比,他緊繃著身體,期望能夠挨過這一陣。
沒有辦法呼救,只能完全靠著自己。
易塵想起之前自己運行小周天時,時間過得飛快,控制著腦海中還殘存的一些理智,強行運氣。
這次依然很順利,轉眼間換了天地,來到了自己的紅色小世界。
但是他有些後悔了。
只見天地間如同流星雨般的飛劍,咻咻地飛個不停。
那些紅色的河流,山川之間銀光閃閃。一把劍直衝著自己面門而來,易塵一個轉身閃避過去,感覺臉上似乎被劍氣劃傷,用手摸一把臉,果然是有血色。
只見那飛劍噌地就對著旁邊的一塊巨石劈去,削石如泥。
巨石表面立刻被削掉一大塊,血紅色的石粉紛飛在面前。
易塵知道,這可能就是自己筋脈之中的結症,正在被靈泉修整。
在刀光劍影中易塵開始運氣,努力讓神識遊走奇經八脈之中。
並不容易,一路跌跌撞撞,在以往各種漩渦礁石的基礎之上,還得時刻閃避飛來的銀劍,易塵覺得如果雲逸或者大師兄再發現不了自己的狀況,自己可能今天就要交代在這個池子裡了。
池中人辛苦求生,剛開始在外面的雲逸懶懶散散的看著池中閉目養神的易塵。
這小子怎麼泡這麼久?有這麼舒服嗎?難道睡著了?
還沒容他再多想些什麼,就發現了不對勁。
水底中並沒有跟自己一般的黑色氣息浮上來,反而是一絲絲紅線在不停地滲入水中彩石上。
「小師弟?」
「喂,易塵,易塵。你醒醒。」
雲逸有些緊張,看易塵這模樣可不像是睡著了。
正在這時,剛才水中的紅色的絲線開始越流越快,嘩的一瞬,雲逸反應過來,這根本就不是什麼紅線,是易塵身體內的鮮血。
水底湧上來的氣泡如同水開了一般上下翻騰著,不過是雲逸愣神的短短几瞬時間,水中已經充滿了血色,一股子甜腥味撲面而來。
雲逸顧不上許多,伸手想將易塵從靈池中拉出來。但這時他才發現,易塵如同一座銅鑄的雕塑一般,全身僵硬。
完了,這傢伙不會掛了吧?雲逸索性心一橫,跳入靈池血水中,一用手穿過他腋下處,使勁用力,半拖半抱地將緊閉眼睛的易塵拖了出來。
徐修遠趕來的時候,易塵猶如破抹布一般躺在池邊,一旁的雲逸亦是滿身血水,一臉驚懼的對著徐修遠道:「大,大師兄,不知怎麼他在池中就暈過去了。」
徐修遠摸摸易塵的身上,皺起了眉頭:「怎麼會這麼嚴重?」
隨即讓雲逸找了外袍裹著易塵,易塵全身邦硬,只能放到肩膀上扛起來。
易塵從水中出來的時候,神識已經回歸。這個時候除了身上的難受,更多的是難堪。堂堂的七尺男兒,如同人被扛木頭一般,扛著走實在不像話。
掙扎著想說話讓雲逸將他放下來,卻發現自己全身上下沒有一處能夠動彈的。
如此一來,易塵心中更是驚懼。
徐修遠也是不敢耽擱,帶著雲逸扛著易塵,也顧不得宗門規章,直接從陽華山踏劍飛回青雲院。
將易塵放到床上的時候,他的眼珠子已經在轉了。聽到三人回來的聲音,不知道走去哪裡的不染也從窗頭跳了進來,看到易塵硬邦邦躺在床上,喵嗚一聲炸了毛。
輕巧地躍到了木盒上,對著徐修遠又是喵嗚喵嗚幾聲。
雲逸在旁邊有些煩躁,出言道:「挖礦的,邊兒去,你的主子看起來不太妙。」
徐修遠轉過頭看不染,明白它想什麼,徑直走到跟前打開盒子,拿出一塊極品五行石,對著不染道:「那就用這塊了?你捨得?」
不染甩了甩尾巴,也就這傢伙能知道自己心中想什麼。
不過一塊石頭而已,有什麼捨不得的?你給我快搞定床上這塊木頭才好啊。老子等著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徐修遠點點頭,交代了雲逸一聲,將已經逐漸能夠有些肢體動作的易塵扶坐起來,自己盤膝坐到身後。
綠色的五行石在徐修遠手中逐漸溢出光,只見他雙手運氣,手中氣息流動,那塊綠色的寶石逐漸隱入光中,之後雙手用力,拍入坐著的易塵後心。
易塵已經完全醒了,剛才是手不能動口不能言,現在則是感覺一陣灼熱從後背直接穿透,順著四肢百骸到了身體的每一處。
徐修遠道:「小師弟,凝神靜氣,跟著我再來一個小周天,儘量將這個五行石的靈力吸收進去。」
兩人的靈識在易塵的身體中推拉前行,一道熒綠色的光線跟著行進路線緩緩流動。
一炷香的功夫,易塵逐漸睜開眼睛,感覺身上的難受勁兒正如潮水一般消退,伸開手掌之後又使勁捏住拳頭,起身在地上蹦跳,如此反覆幾次,確認自己無礙了,趕緊轉過頭對著徐修遠拱手表示多謝大師兄相救。
徐修遠也是一臉汗,擺擺手道:「你還是謝謝你家不染平日裡藏了不少寶貝吧,若是沒有高品極靈石的加持與療愈,估計你的經脈可能再也無法進行修行。」
易塵聽完轉頭看到不染一臉得意的蹲在那箱子上,也是規規矩矩地施了個躬身拜禮:「多謝不染的慷慨相助。」
沒想到不染靈巧地閃身避開,竟然還瞪了易塵眼,就走出了房門。
易塵看它如此行徑也不再理會,轉身問徐修遠:「大師兄,我明明什麼都沒做.......」
徐修遠皺眉道:「本來伐經洗髓,是要將肉體凡胎中的濁物清洗乾淨,之後好為真氣蘊藏做準備。而看你所在的池中水,似乎身體已經是極度罕見的天生靈體,所以靈池中的水流無法沖刷濁物,卻將你的血脈中糾纏虬結之處當做濁物去清洗了。」
「那是不是說,我歪打正著地將血脈問題糾正過來了?」
「可以這麼說,但是因為你本身無真氣護體,這種糾正並不完全,所以看起來很是兇險。」
聽到這裡,易塵有些激動了:「那是說,我已經進入了可以嘗試入境了?」
徐修遠想了想,為了不打擊易塵便道:「可以一試。雖然旋照是修行境中最初的境界,但是萬事開頭難,也有人三翻四次才能入境。」
「你那隻叫不染的貓,感覺來頭不小。」徐修遠想起剛才不染的表現,對著易塵道。
易塵聽了莫名其妙:「那是我從山路上揀的,不過是看他可憐沒有人要,所以.....」
「所以你就帶回來了?我倒覺得,不染要是能說話,估計已經要破口大罵了。它應該是靈獸,跟著你.....」
「靈獸?那它是不是也能修行?」
「一般靈獸跟著修行者,主人境界提升,靈獸自然也會得到靈力的加成。不過你嘛~~~我覺得不染有的等了。」
一直站在旁邊沒有說話的雲逸道:「靈獸?真的看不出來。」
另一邊在外面偷聽牆角的不染淚流滿面:白痴,若不是你小子太菜,跟著你那麼久,也不見你召喚我出來,我能裝成是流浪貓跟著你?現在自己倒是出來了,但是因為你修為太低,我也回不去了!想念我那般若戒中神仙般的小日子!
徐修遠聽到外面隱隱貓的喵嗚聲,岔開話題道:「既然你們兩人洗精伐髓了,則開始修習陽華劍了。此劍法與開陽拳是一脈相承,不過一在於氣力的應用,一個則是需要修真氣御其劍。」
聽到這裡,易塵一臉茫然地問徐修遠:「師兄,既然是需要修真氣御其劍,那我??」
徐修遠樂了:「既然你能無師自通開陽拳,還練到三星境界,陽華劍不過是招式,練下去就是了,更何況你我現在都在院中,有什麼問題直接來問我就好。」
「可是師兄,我連劍都沒有一把.....」
徐修遠沒有了聲音,站起身走出門外,一道黑影朝著易塵的面門就過來了。
易塵伸出手一把接住。
一柄長劍,確切地說,是一柄極為普通的桃木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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