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輸墨對於易塵的態度很是滿意,消瘦的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不過一瞬即逝,轉眼間那張板磚一樣的臉又回復以往。
沉聲道:「他醒不過來,是因為中毒了。」
易塵心道這自己也能看出來,既然全身都沒有傷痕,且丹田靈識靈息俱全,除了中毒以外也想不到第二種情況了。
想到之前姜松所說的,江師兄是被一道黑霧所侵襲,方才暈了過去,便問道:「所以公輸院首是指,那些黑霧是有毒的?」
公輸墨搖頭,面色更加陰沉:「若是黑霧有毒,那麼反而是好事了。」
易塵不能理解是什麼意思,沒有說話靜靜的等著他後面要說的內容。
「江習回來的時候,只是被那黑霧衝撞,丹田受力甚是強勁,重擊之下昏迷而已。
且丹田中隱隱有黑氣滲透,他應該是打算憑藉自身之力,想將其逼出體外,所以回來之後,面呈黑氣,但是若再給他一些時間,應該能夠清醒。」
公輸墨又是停頓了一下,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決定對易塵說出:
「只是,宗主比我早一步聽到訊息,先一步趕來救治,直接以自己的靈息給江習加持,結果便成了這般,導致那股黑氣壓制回丹田之中,無形還附帶一層毒息。若是這層毒息時間太久,便會侵蝕人的心脈,即便之後醒了,也會如同行屍走肉......,,這幾日,我用靈息強制將其體內的毒息慢慢引出,只不過效果甚微。」
話說得很明白了,雖然竭力想要說明白琦玉道長不是故意而為之,但是在易塵耳中聽來,就像是在告訴他,江習醒不過來,就是因為道長的施救。
易塵明白了,公輸墨的消瘦與消沉並不是因為江習的受傷,而是因為,他也懷疑琦玉道長了,且日日為自己愛徒耗費靈息來引出毒息,自然就身形蕭瑟。
看來這位臉如板磚不近人情的院首,倒不似自己想的那樣冷血。易塵在心中對公輸墨稍有改觀。
想到剛才他說的,宗主大人先行一步救治?這個時候聽來還不如說是搶先一般讓江習醒不過來。
公輸院首不可能想不到,自己都能看得出來江習再等一小段時間就能自行逼退內里的損傷,清醒過來,作為修為見識都遠超自己的陽華宗宗主,怎麼可能不知道?
所以他懷疑,江習醒不過來,是宗主有意而為之?
但是他想不明白,宗主為何要這樣做。且受傷的又是自家院門,自己最愛護,也最優秀的大弟子。心中掙扎,耗費了心神,今日才看起來如此頹廢。
易塵依舊沒有說話,他現下已然清晰的知道琦玉道長對著眾人隱瞞了什麼。
且看公輸墨剛才那般又是將這座屋子屏蔽起來,又是對自己說的這一番話,看來他也是對宗主有著防備了。
那麼問題就在,宗主為何要讓江習醒不過來?難道江習師兄知道了什麼?
公輸墨找來自己,又是要幹什麼?
他心中十分明白,自己與公輸墨並沒有建立互相信賴的關係,公輸墨如今找上自己,不過是因為他也知道,江習與自己的關係不錯,不會見死不救,且剛才把話說得那麼隱晦,應該也不想對自己講太多?
「我也略通靈藥,北境境內有一種仙草,名喚虎真草,具有驅邪消癰清心的功效,若是能有此物,江習應該能夠清醒過來。」
易塵聽到這裡,點點頭道:「虎真草?那我如何分辨?」
公輸墨從懷中掏出一張信紙遞給易塵,上面清晰地用黑墨勾勒出一株草,枝葉細長,中間一朵花苞含苞欲放,另外一朵卻已然盛開,上面如同虎面一般,三片花瓣舒展開來。
易塵點點頭,公輸墨又道:「若是能尋到此草,需得儘快回來,這種草的藥效,新鮮採摘之下兩個時辰便是最為鼎盛。」
易塵將那頁信紙疊好裝進了懷中,聽得公輸墨道:「雖然此行更多需得將精力放在宗門的任務之上,且獎勵豐厚,但江習這邊......」
看來,公輸院首還是對把自己叫來給江習找藥材一事,覺得有些不自在,易塵沒有讓他將話說完:「公輸院首請放心,我青雲院大師兄教過我們,以人為本。我定將尋找虎真草一事放到最前。」
公輸墨聽了,點點頭,又遞過來兩道符文:「這是兩道意屏符,在外使用便可隔絕他人窺探,可用於避險,你收著。就當是我為你尋虎真草先出一份力,若是能尋到,我景陽院定有重謝。」
易塵沒有客氣,自己在外自然這種靈寶法器符文什麼的,自然是多多益善。
雙手接過那符文,看起來比顏令之前給自己的那一小包符籙打上一些,半透明的白色質感摸到手裡,似乎都能感覺得上面符文的紋路。
乾脆地謝過公輸墨,將其與那一小包符文放到一起,揣到了懷裡。
公輸墨大手一揮,剛才消失不見的那道屏障又忽然顯現,然後逐漸從頂上一寸寸退去。易塵驚訝地看著那道逐漸消失的痕跡:「這東西還能再次利用?」
公輸墨看了一眼:「我手中的自然可以,你手中的那兩張,只能各用一次。」
看易塵的樣子似乎很想要自己手中的這道符文,公輸墨又不自覺的板起臉:「我知道,以你的修為是打不開的,若是想要,就勤加練習早日破鏡才好。」
易塵笑笑沒說話,只是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躬身行禮,打算出門離去,公輸墨看易塵要走的樣子,又沉聲道:「江習中毒一事,莫要聲張,你知道就好。還有那虎真草,也切莫與別人提起。」
他似乎在心中掙扎許久:「若是遇到宗主詢問,也要一字不提。」
易塵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心道你就算不囑咐我也不會說的,再說了,宗主還知道我是誰啊,一向都對青雲宗沒什麼好印象也從無關照之意的。
「你自己多注意,雖然你們行得遠,但高能大修行者,並非不能知道你們的行動。還有,跟那五庭宮的小子打的那一架,還不錯,雖然你不過是仗著自己的那把好劍,但其他人卻是不知。」
原來個個都知道自己被別人堵在路上?真晦氣!
易塵點頭,他明白公輸墨這是在提醒自己,怪不得會給自己這個道意屏符,之後定要更加小心,若是能夠隱匿蹤跡就好了。
再次告辭,馭索踏劍而行,如一道長虹,消失於天際。
公輸墨嘆了口氣:「沒想到,現下能靠得住的,竟然會只有那個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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