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予合上話本,說起正事,「你上回讓我找的那人,並沒有消息,我猜測那人是易容了。也沒有畫中小女童的蹤跡。」
那人是救走小雲兒的那個少年,姜硯秋將人畫了出來,原本想著,雖不能上門相認,但若能確定小雲兒的安危也是極好,沒想到希望落空了。
連清風閣的人都找不到,難道小雲兒沒有獲救……
「另一位老先生是宮裡的御醫,因為犯了事被流放,我查了與他關係要好的少年,沒有一個符合你所描述的少年。」
姜硯秋點點頭,「那就這樣吧!」
查不到,暫時只能這樣,若是大動干戈,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就糟了。
見她出神,凌清予又拿出另一卷書冊,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這是什麼?」
「這是你之前要的南方水澇遇難的那些村子的訊息。」
姜硯秋拿過,一目十行,將各村的信息全部過了一遍。
最後選定江家村,一個臨江而立的小村子,洪水來時,舉村淹沒。
那日只有村中一個老人帶著兩孩子上山祭拜兒子兒媳,才得以倖免。
不過底下帶紅小字批註了,祖孫三人在逃荒路上被山匪斬殺。
黑字代表官府確認信息,紅字則是清風閣自己所查,而官府不詳。
「你能確定這些信息為實嗎?」
「確定,當初那一帶的山匪流寇還是我們親自收服的。」
清風閣時常幹這個事情,她倒是不疑有他。
拿起書卷又細細看了一遍,姜老頭原本也是個秀才,後父親娶了惡毒後娘,就沒能繼續讀書。
這境遇倒是與她的外祖父十分相似,而且兩人都一樣是自己無法讀書,就竭力想讓閨女學有所成。
只是姜老頭更加不幸,妻子難產而亡,家中也早被繼母把控,令他與家中斷了親。
閨女念他一人辛勞,放棄了學業,招了上門女婿,生下一女一兒。只是沒多久夫妻二人在進山挖菜時不幸遭了虎口,雙雙身亡。
姜老頭深受打擊,一人帶著兩個孫子避群而居……
姜硯秋嘆息,折好這份信息。以後,他們便用這個了。
阿珩要參加科考,勢必要將身份信息坐實、做全。
她從布袋裡掏出毛筆,墨已經幹了,她沾了點水,將底下的小字批註塗抹掉。
凌清予見她動作,也明白了她的意圖,確定了他心中的猜測,不過也沒有挑明。只是問道,「那事你考慮得怎麼樣?」
「哪事?」
「就是讓我留在你身邊,保護你啊!」上回意外,他差點兒沒被祖爺爺揍死。
姜硯秋:「……」
抱歉,我沒考慮過這事。
「我可以易容的,也可以換我自己的臉。」他抬手掀下臉上的面具,露出一張比之前更加令人驚艷的臉。
姜硯秋差點被他晃了眼,搞了半天,這人一直頂著個假臉在她跟前晃。
「不用了,你這張臉跟在我身邊,我感覺會更危險。」
我只是個平平無奇的小農女,身邊跟個絕世美男做護衛,那還像話嗎?
凌清予一想,也是這麼個道理,「那我易容成丑一點的。」
「大可不必,有礙觀瞻,影響本姑娘食慾。」
「那你要怎麼樣?」
「除非……你能扮成姑娘,我才會考慮考慮。」
凌清予想也不想就拒絕了,「絕不可能!」
姜硯秋兩手一攤,那不就得了。
「可是我不留下來,祖爺爺會打死我的。」凌清予愁得要抓頭。
姜硯秋托腮看著他,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喝下一杯茶,才與他認真說道,「其實你不需要這麼為難的,這樣吧,你帶著兄弟們去投軍吧!不是想討回公道嗎?那就從頭開始,重回你們的戰場。」
凌清予一時回不過神,腦中似有鐘鼓重擊,心間激盪無比。
姜硯秋又拿出一本冊子,那是她從空間竹簡上,抄錄下來,關於青閻軍戰役和所用兵法的部分,內容還是很多,抄錄了厚厚得一個冊子。
也將玉簫重新交回他手中,「我雖不能與你們一同上戰場,但是我會在你們的後方為你們備好糧草與衣物,儘量保你們無後顧之憂。」
邊關苦寒,戰士的禦寒衣物與糧食一般重要。這些,早先未遇見凌清予之時,她就已經想到。如今已經尋到棉種,正準備培植。
凌清予意外她的大言不慚,一個小姑娘竟敢口出狂言想保一方軍士後顧無憂,連朝廷都難以保證軍士年年無後顧之憂。
可是看到手中書冊,他又深深地被震撼到了。略略瀏覽了幾頁,他的心就被昔日的青閻軍榮光所折服。
「待你們在軍中站穩腳跟,我會有一份大禮送上。」
空間裡的那些兵器,現在拿出來自然是不合適的,只能等來日他們有了自己的一方勢力才能手握利器而不被人覬覦。
「清予定不負所望。」
「甚好,那來日京都再見!」
凌清予行禮後就先走了。
姜硯秋一人對著滿桌美食,正想著找人回去喊阿珩他們過來吃,還是帶回去給大家一起吃。
就聽得千竹在外敲門,「主子。」
「進來吧!」
「你怎麼來了?」
「小公子見你久不回家,讓我出來看看。」
姜硯秋起身,「那叫人收一下菜吧,咱們帶回家吃吧!」
千竹應聲去尋了食盒過來,「我方才遇見凌公子了,主子當真不留他們在身邊吧?」
有他們在,主子身邊亂七八糟的事情都少了許多。
「他們有他們的事情。咱們也培養自己的人好了,莊子買好了,過幾天種植新糧種了,還有人手也培養起來。」
「是。」
後面買的幾個莊子,雖然面積不是很大,但是裡面的人基本上都是千竹經過挑選,簽了死契買回來的。
有些是小乞兒自願簽下契書,想要幹活換口飯吃的。
他們請了當地的夫子到莊子上教大家識字寫字,還請了教頭教大家武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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