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2月18日,上午6時。
冬天的太陽,比較懶惰,還沒有升起,夜色依舊籠罩在北方的大地上。地面的積雪,借著月光,反射出一縷縷的銀光,煞是好看動人。
龍頭游擊隊的一座營房裡。
由於今天是除夕,歐陽早早地就下令,今天暫停訓練,給大家放個假。
於是乎戰士們基本上都在睡大覺,畢竟這些天,不是沒日沒夜的訓練,就是打打小鬼子,可把他們這些人給折騰慘了,腰酸背痛都是輕的。
當然也不是每一個人都在睡大覺,還是有部分人醒來了,不過縱然是醒來了,一個個也都癱軟在被窩裡,不願動彈分毫。
這可是難得的休閒時分啊!
醒來的戰士們,也沒有什麼睡意了,於是乎這座營房內的二三十名戰士們,一個個開始閒扯起來。
尤其是傘兵和衛生員,叫囂地最厲害。
衛生員笑道:「你們昨天可是沒看見,咱新來的李達康指導員,好傢夥,看上去一本正經不苟言笑的,這喝起酒來,哇哇叫啊,像個爺們。」
「可不是嘛,就昨天,指導員跟咱們隊長兩人,足足喝了3斤多高粱酒,一直喝了大半宿,這酒量還真不是蓋的!」傘兵比划起來。
其中一個戰士也插話道:「哈哈哈,隊長和指導員二人的酒量這麼好,那今天晚上咱們說什麼,也得把他們兩個,再給干趴下不可!」
「對對對,就得這麼辦,隊長來咱們隊裡還沒有一個月,把咱們整得都脫好幾層皮了,今天可得讓他們見識見識咱們的厲害。」另一個老戰士鼓動起來。
隨後眾人的話匣子,徹底打開了,從天南聊到海北,從小鬼子又聊到了洋毛子。
聊著聊著,眾人就聊起了八卦,關於隊長歐陽的八卦。
「哎哎哎,你們說,咱們隊裡也就葉隊長一個女人,又是隊長帶來了,你們說說看,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貓膩啊?」傘兵八卦道。
貓膩?
說到這裡,在場的眾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壞笑起來。
衛生員若有所思,隨後篤定道:「我看這裡面,八成有問題。」
聊八卦,可不是後世人的專利,在現如今這個沒有什麼娛樂活動的年代,打屁聊天可是他們最好的休閒方式。
一個個聊起來,那是嘴上沒個把門的。
一旁的馬九斤看著眾人,越聊越起勁,當即呵斥道:「你們一個個都,鹹吃蘿蔔淡操心,咱們隊長是你們能瞎議論了嗎?」
聞聽馬九斤的呵斥,眾人那是一點都不在意。
不僅沒被嚇住,反倒一個個又追著馬九斤問了起來。
畢竟馬九斤可是一路跟著歐陽,來到的龍頭游擊隊。
「好好好,我給你們說說。」
馬九斤也被眾人搞得不勝其煩,於是乎便說道了起來,「我先問問你們,咱們八路軍129師第512旅,聽說過沒?」
512旅?
這個番號一出,在場的眾人紛紛點頭。
「512旅,誰沒有聽過啊!」
「就是呀,512旅那可是咱們八路軍的英雄部隊!」
「我記得今天夏天的時候,512旅可是在太行山,以一個旅的兵力,殲滅了小鬼子的一個旅團,就連小鬼子的旅團長石原賢二那個老鬼子,也被幹掉了!」
「這事當初可是傳遍了咱們華北。」
「這才哪到哪啊,我可聽說了,就幾個月前的廣州保衛戰,在白石嶺一戰,參與消滅小鬼子第5師團的,就有咱們512旅!」
「512旅是一支好隊伍啊,咱們要是能夠加入,那可算是祖墳上冒青煙,光宗耀祖了啊!」
「可不是嘛,我聽說512旅兵強馬壯的很,就連坦克和飛機都有,至於輕重機槍和大炮,那更是一溜溜,了不得呀!」
聞聽眾人的言語,馬九斤當即湧現出一股自豪感,畢竟自己可是512旅出來的。
包括眾人提到的仙女湖一戰和白石嶺一戰,自己可是親生參與的,而且還光榮地流過血、負過傷,親手擊斃了不少小鬼子。
「呵呵!」
當下馬九斤笑道:「那我就告訴你們了,咱們歐陽歐隊長,那以前就是512旅的旅長,而且還是創建512旅的第一任旅長,就你們剛才提到的兩次大戰,那都是咱們隊長指揮的!」
說話的同時,馬九斤眉飛色舞,手舞足蹈,言語中充滿了自豪和驕傲!
我們旅長,就是這麼牛!
就是這麼牛逼!
隊長=旅長?
「我艹!」
「真的假的?」
「咱們隊長來頭這麼大啊!」
「不是吹牛逼吧!」
一瞬間,在場的眾人,全都「騰」地從床上彈起,一個個目瞪口呆,瞠目結舌。
就連傘兵和衛生員二人,那也是驚呆了!
足足過了良久,眾人方才從震驚中,醒轉過來。
馬九斤低聲道:「這事我就跟你們說了,你們可得替我保密,這事要是讓旅長知曉了,那鐵定要痛罵我一頓。」
聞言,在場的眾人連忙點頭,如搗蒜一般。
「我跟你們說,在512旅的時候,葉隊長是咱們旅直屬通訊連的副連長,我是隊長的警衛員,就你們剛才說的貓膩?純屬扯淡,要有關係,早就有關係了,哪會等到今天?」
馬九斤又道:「你們呀,就別八卦了,咱們隊長早就有紅顏知己了,那可是上海灘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大明星,金嗓子周璇!」
周璇?
金嗓子?
聞聽這話,眾人搖了搖頭,表示沒有聽過。
游擊隊的戰士,在參加隊伍之前,都是老實本分的莊稼漢子,每天想的都是解決溫飽,讓自家的日子過得更好一點,哪裡聽過什麼周璇?
因此,馬九斤跟他們說這些,就跟對牛彈琴沒有兩樣。
「你們這些人,可真沒有見識。」
馬九斤氣道:「不跟你們說了,我去看看隊長起沒起床?」
說完後,馬九斤就麻溜地下床,穿戴整齊,快地離開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馬九斤還回頭,信誓旦旦地言道:「我跟你們說,咱們隊長和葉隊長,那是一點關係都沒有,要是有丁點兒男女關係,我就去死!」
說完後,馬九斤便離去了。
馬九斤離去了。
在營房裡的傘兵和衛生員等人,卻依舊沉浸在馬九斤之前的話語中,難以自拔!
「咱們隊長,原來這麼牛逼啊!」
「512旅的旅長啊!」
「乖乖,那可是大英雄啊!」
至於他們之前聊的關於歐陽和葉寸心的八卦,眾人現在已經不關注了。
走在路上的馬九斤自言自語道:「要有關係,早就有關係了,還能等到今天?」
早在白虎支隊的時期,馬九斤就曾經撮合過歐陽和葉寸心,可是並沒有什麼結果,而且從那以後,馬九斤也覺二人相處,都是普通的上下級關係,於是乎自己也絕了撮合他們二人的想法。
說著說著,馬九斤的腳步,也隨之加快了不少,向著歐陽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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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新任指導員李達康也渾渾噩噩地醒來了,整個人恍恍惚惚,顯然是酒勁還沒有醒來。
愣了一會兒,陡然想起了昨天的窘態。
「哎呀,可壞事了,昨天著了隊長的道了!」
李達康一拍腦袋:「不行,我現在就去找隊長,說道說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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