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轉入地下
聽著歐陽雪說著這麼一段往事,莫永浩沒想到這個女孩子身上還有這樣的過往。大概這就是在這個時代大多數人的共同經歷。
「我們一定能把日本鬼子趕出中國!」莫永浩說,「我希望所有的人都能有幸福完整的家庭!」
「對,所以我們現在在做的,就是這樣的事。!歐陽雪說。
莫永浩忽然感覺床動了一下,回頭一看,是床上躺的人醒了。
莫永浩幫著他從床上坐起來,男子動作流暢地讓他驚訝。若不是動作很慢,他真要以為這個男子只是剛剛睡了一覺醒來而已,而不是經歷了一場走在生死關頭的手術。
「你醒啦?」莫永浩問男子。莫永浩一向是個負責的人,既然是教授交代的事情,他就一定要做好。
何況一個生命的歸來,也確實讓他感到激動。
男子點點頭,唇色還很蒼白。他整個人給莫永浩一種十分強大堅毅的感覺。就像,嗯,撐天的柱子。
「你叫什麼名字啊?」莫永浩問。
「周,炎,中。」男子一頓一句的說。雖然因為剛受了傷說話有些吃力,但是那種雄渾的語氣完全無法掩蓋。連莫永浩都感到驚訝。
「你要不要吃點東西?」莫永浩問。剛醒來,肯定很餓吧。
「嗯……」男子點點頭。
莫永浩扶著眼前這個叫周炎中的男子,歐陽雪去旁邊桌子上拿來了乾麵包給他吃。乾麵包十分咯喉嚨,周炎中也照吃不誤。
吃完。周炎中打量了莫永浩幾眼,說:「你們剛才的話,我都聽到了。」
「周叔叔……」歐陽雪感覺有些驚訝。
「你很好。」這句話周炎中是看著莫永浩說的。
莫永浩還是第一次聽人這麼說他,說的莫永浩有些不好意思地抓頭。
「我聽說,你是共產黨人?」莫永浩問。
周炎中精明的眼珠轉了轉,才說:「是的。」
「我可以加入嗎?我想當共產黨員。」莫永浩說。
「我也想加入!」聽莫永浩說完這句話,歐陽雪馬上說。加入中國共產黨一直是她的夢想。
「我們共產黨哪兒那麼容易加入啊!」周炎中看著眼前對他而言的兩個娃娃,有點無奈地笑著搖頭,「但是你們既然提出了要求,我就代表黨組織先考察你們一段時期吧!」
「太好了!」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地叫道。
「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麼工作啊?」莫永浩問。
「我黨目前勢力還很弱小,目前最關鍵的是,養精蓄銳,在地下同敵人做鬥爭。」周炎中說。
看著眼前兩個人激動的表情,周炎中想起了年輕時的自己。
「嗯!」兩人重重點頭。
歐陽雪給周炎中端來一杯水解渴:「周叔叔喝水。」
周炎中一刮歐陽雪的小鼻頭:「你啊別的沒跟你爹學來,賣乖倒是學了不少。」
歐陽雪機靈地一躲,笑笑不再說話。
「我爹爹也會撒嬌賣乖?」歐陽雪問。
「是啊,最後那一刻,他一定要我給他一個黨員的稱號。」周炎中說話時雖然是笑著,但眼睛裡終究是止不住的悲哀。
「到底是誰害了我爹爹!為什麼你們誰都不肯告訴我!」歐陽雪悲痛道。
「你爹,原本不想讓你卷進這些事裡來的。」
「可是,家國天下,從日本人進入中國的那天起,我就已經卷進其中了!」歐陽雪說。
「你說的對。」周炎中說,「我們誰不是身在其中呢?」
西十四街。
江大夫的藥鋪一如往常很多人過來排隊抓藥。明明是很平淡的日子,陽光和每一天都是一個樣子的,沒有一點的徵兆和啟示,忽然來了一隊日軍,衝進去刺殺了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
「你們這是幹什麼!」江大夫憤怒而悲傷地看著眼前的一片屍體。
殷紅的鮮血像刻在了地上一樣,又像刻在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上,刺目,讓人無法移開眼睛,也沒有辦法移開眼睛。
來的日本軍笑著看著江大夫,臉上帶著輕蔑,仿佛在看著一個必然消亡的民族,又似乎在看著螻蟻。
江大夫目光悲憤,看著這些人,自己一直以來的信仰在這個時刻便是自己的勇氣和脊樑。
日本軍沒有給江大夫解釋的機會,幾個帶著刺刀的兵上來就把江大夫架了起來,往他們的軍車上面拖。
江大夫試圖甩開這些人,奈何他並不是一個武夫,掙扎了幾下之後,徒勞的放棄了。
「你們憑什麼捉我!」江大夫聲辯道,只是那些人沒有回答。
見到此景,又想到自己近來在暗中的動作,江大夫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陽光亮的晃眼,照在每一個人的身上,卻無法驅散每一個人身上所肩負的陰霾,也照亮不來前方,甚至讓人覺得遍體生寒。
醫館的人漠然地看著江大夫被那些日本兵帶走,縱容是敢怒不敢言,但是在刺刀和槍之下,也沒有人會說什麼。
鮮血還在眼前流淌著,死去的人不會再回來,群眾此時還沒有信仰,也不知還有沒有所謂的前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