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溝墩危急,黃百韜急命龔鶴村前往救援,這讓眾人很是不解。隨夢小說網 www.suimeng.co第九師團主力正在圍攻阜寧,怎麼說阜寧的安危也要比區區溝墩重要吧?可當聽說建設兵團的那位中將司令金飛龍也陷裡頭了,而且身邊只有兩千多傷殘老卒時,也就全明白了。
「難怪黃長官急得要命,連阜寧都不顧了。咱這位金長官可謂是一身虎膽吶,帶著兩千多傷殘老卒就敢跟第九師團死磕。放著阜寧縣城不待,偏要去小小的溝墩,真是條漢子!」
李長江雖行伍出身,但江湖習氣深重,不管金飛龍是不自量力也好,還是冒失莽撞也罷,總之在他看來全都是壯舉。所謂英雄惜英雄,李長江對金飛龍除了好感爆棚,更是敬佩不已。可科班出身的陳中柱卻不以為然,他直言不諱的說道:
「這是打仗,你當是幫派火併?兵者,死道也!為將者,身系萬千,不可盲目涉險!所幸小鬼子並不知道區區溝墩會有他這麼一位大能,不然誰還去打阜寧?要知道,一個中將的生死可要比阜寧的得失影響更為重大!」
沒錯!別看金飛龍只是建設兵團司令,可卻是實打實的中將軍銜。豫皖蘇魯戰區自成立以來,戰歿殉國的最高級別將領,也只有五十一軍師中將師長方叔洪一人而以。在此之後,別說陣亡高級將領,就是團以上軍官都極為罕見。現在這仗才剛剛開打,金飛龍要是有個什麼閃失,對軍心士氣的打擊可不是一星半點。再者,金飛龍雖在戰區名聲不顯,可畢竟是跟隨戰區長官陸維的老人了,他要是有什麼意外,黃百韜怎麼向陸長官交代暫且不管,就怕這救援不利的帽子扣他們頭上。
李長江見多了舊軍閥時期的「人情世故」,又在三教九流當中混跡過一段時間,經陳中柱這麼一說,先前的敬佩之情消失不見,轉而是略有微詞的說道:
「聽說咱這位金長官出身草莽,血氣方剛確實像個爺們兒,他這一頭頂在溝墩,膀子是掄圓了,可有什麼用?我就納悶兒了,屁大點兒的溝墩能有什麼價值,至於這麼拼命嗎?」
救援溝墩任務急擔子重,屬實沒有阜寧好打。因為相較而言,阜寧不光守軍眾多,還有城防可供據守,日軍想要拿下並不容易。而溝墩就不同了,易攻難守不說,還只有兩千多傷殘老卒,別說是日軍一個師團,就是一個聯隊都有可能輕易突破,這讓人怎麼救嘛!真是自己找死不說,還要拉上別人受罪!
「你懂什麼?」李長江就是個兵油子,翻臉比翻書還快,上一秒還欽佩有加,轉眼就滿腹牢騷。發發牢騷埋怨一下倒也沒什麼,但要讓他明白此番救援的價值。龔鶴村便瞥了一眼李長江,連帶著陳中柱和張牧之都沒給好臉色,呵斥道:
「你們覺得自己很會打仗是嗎?覺得金飛龍金長官出身草莽,沒打過什麼大仗惡仗就身居高位,有些德不配位?哼!我告訴你們,相比金長官你們還差得遠呢!你們以為金長官為什麼要死守溝墩?不是不自量力也不是心血來潮,實在是這地方太特殊了。距離阜寧縣城只有十公里,距離近了做不得門戶,距離遠了沒法兒照應,只有這恰到好處的溝墩才能讓鬼子如鯁在咽。只要我軍扼住溝墩這一交通要道,日軍炮兵部隊就不敢太過靠前。不然,你以為阜寧在日軍三個主戰聯隊的圍攻之下能堅持多長時間?」
龔鶴村一言將他們三人全給震住了,說的陳中柱有些慚愧,李長江亦有此感,不過很快就將無恥演繹的淋漓盡致。就見他一拍大腿,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
「哎呀!原來如此!我就說麼,像金長官這樣的軍中宿將眼界怎麼可能不如我們這些大老粗?原來人家看得這麼長遠,要麼怎麼說人家能當將軍呢?」
呃~?話一出口,李長江就覺得周圍氣氛不對,被龔鶴村、陳中柱等三人圍在中間,眼神中透著鄙夷,好不自在。不過很快他就從中解脫出來,還反問眾人:
「龔主席!你們看我作甚?咱還是趕緊想辦法救援溝墩才是,晚了我怕金長官等不及!」
也是,反正他們對於李長江這副德性已見怪不怪,與其跟他置氣,倒不如研究研究這仗該怎麼打。
……
此時的溝墩,已重整旗鼓的第7聯隊打算再次對我軍發起進攻,這次是一鼓作氣,所以伊佐一男決定,聯隊主力只針對一個方向發起進攻,同時輔以兩路佯攻。
「司令!鬼子又上來了!」
話音剛落,前線便傳來激烈的交火,前後僅幾分鐘,我軍就出現大量傷亡,防線也岌岌可危。金飛龍面色凝重,對張朝陽說道:
「你猜得沒錯,小鬼子變換戰術,改為專攻一路了!」
先前跟鬼子近戰已經暴露我軍弱點,如此,鬼子有針對性的重點突防也就在意料之中了。
金飛龍說罷拿起武裝帶就朝外走去。
「金司令您幹什麼去?」
其實不用問張朝陽也已經猜到了,鬼子攻勢迅猛,如果不能予以扼制,隨著這一波推進,這恐怕就是我軍最後一戰了。所以,金飛龍這麼急匆匆的出去,肯定是要到前線壓陣。
果不如然!兩人身形相錯之際,金飛龍拍著張朝陽的肩膀說道:「前線吃緊,我帶警衛連上去,相信還能頂擋一陣,剩下的那兩路佯攻就全靠你們了,就按你說的,誘而殲之,放進來打!你放心,在你們沒有完事兒之前,我保證一個鬼子都突不進來!」
張朝陽突然發現,金飛龍跟其他國民黨人是真的不一樣,從他真誠的眼神中看不到一點兒的齷齪,有的竟然是大無畏的犧牲精神。正所謂人心換人心,既然金飛龍如此磊落,張朝陽也不甘落後。一把抓著金飛龍,說道:
「金司令!還是我去吧!你的直屬警衛連一直沒露過面,正是打伏擊的不二之選。而我們則不同,如果不露個臉,估計小鬼子也不會安心的!」
其實張朝陽這樣做不單單是這一個原因。首先,日軍此番攻勢兇猛,僅憑金飛龍的直屬警衛連那百十來人,作用有限。儘管他們全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銳,一水的衝鋒鎗可謂裝備精良,但那點戰力會被鬼子的人潮所稀釋。而讓他們打伏擊則不同,對陣鬼子的佯攻部隊,在人數上不見得有多大劣勢,但在火力上將絕對處於壓制地位。如此便能最快,最利落的解決敵人。沒有了佯攻部隊,我軍在面對陣日軍主力時,壓力會小很多。
可以說,於大局考慮,兩軍對調一下更能發揮我軍優勢。
確實!當張朝陽率新四軍參戰後,日軍的攻勢瞬間為之一滯。本來,已見識過我軍自動武器的厲害,越是逼近主陣地阻力就會越大,這很正常。但伊佐一男很快就察覺出異樣,我軍在近戰火力不減的情況下,竟能用步槍對幾百米開外的皇軍集結點構成威脅。並且,之前從未出現過的輕重機槍此時也毫無節制的對皇軍進行掃射。這突如其來的打擊給日軍造成巨大的傷亡,伊佐一男見狀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踏實了許多。
「所有的底牌都亮出來了?呦西!」
他所忌憚的正是這支能夠力挽狂瀾的部隊,他們的出現至少能夠證明一點。皇軍的正面施壓可謂是對症下藥,逼迫之下支那軍已別無他法。既然連這最後的壓陣精銳都不得不頂在前線,那他第7聯隊也該展現真正的實力了。
「命令炮兵部隊對當面之敵進行炮擊,再令佯攻部隊由佯攻轉為滲透!」
光是從這道命令上就可得知,伊佐一男從一開始就沒把希望單單寄託於正面強攻上,之所以擺出這副架勢,不過是為佯攻部隊創造機會罷了。當然,正面突防亦是樂趣多多,比如說用一通炮擊將他們最後的依仗覆滅於此,讓他們感受絕望。
然而,此時伊佐一男所能調動的只有所部的聯隊炮,以及迫擊炮和擲彈筒,威力肯定不如師團級重炮,但這陣仗伊佐一男自認為足夠。
「轟!轟!轟!~」
命令下達之後,密集的榴彈開始砸向我軍陣地。建設兵團的人為規避這輪打擊已提前退至二線,而張朝陽等新四軍仍堅守在最前沿,利用手中的步槍以及輕重機槍進行有限還擊,一時間,鬼子雖然炮火猛烈,但步兵仍無法突破我軍防線。
與此同時,已改變作戰方針的鬼子佯攻部隊在刺探時越發大膽,這一轉變被金飛龍看在眼裡,索性來個將計就計,故意放水,鬼子果然上當了。
「啟稟閣下!桑田中隊已率先撕開一處缺口!」
「納尼?」伊佐一男先是一愣,不過很快就欣慰的一笑,他在正面這麼賣力,吸引了支那軍絕大多數守備力量,如此,負責佯攻的桑田中隊突然轉為進攻,並一舉取得突破也就不難理解,只是沒想到來得會這麼快。大喜過望之下,伊佐一男進一步指示道:
「命令桑田中隊立即擴大戰果,務必配合聯隊主力,全殲溝墩之敵!」
「嗨!」
其實,就算伊佐一男不說,桑田中隊也會這麼做的。且不說率先取得突破本來就是一件榮耀的事,若是再能配合聯隊主力全殲當面之敵,就更是無以復加。在此鼓舞下,桑田中隊宛如打了雞血。然而,打了雞血的不只他一家,負責佯攻的另外一個中隊,此刻正在向己方靠攏。有了現成的突破口,之前無甚損失的他們要比桑田中隊更有優勢。這種情況下,桑田實果斷放棄向兩翼拓展,直接瞄準軍旗所在的方位。相較擴大戰果,桑田實更喜歡斬將奪旗。
「索幾給給!」
隨著桑田實軍刀所指,桑田中隊心無旁騖,直奔我軍指揮部而來。
「來得好!」
本來還打算以身為餌的金飛龍,大旗剛立起來,就見魚兒上鉤,頓時心花怒放,急忙將直屬警衛連撒出去。
溝墩雖說最多只能算是個集鎮,但可供伏擊的地方不少,尤其是金飛龍選定的這個「指揮部」附近,毗鄰社樹,周圍相對空曠,但在兩三百米開外便是一排排整齊的民房,是理想的掩體。更為關鍵的是,一條大路從郭外直通社樹。這本是一條康莊大道,可現在卻成為桑田中隊勢不可擋的捷徑。然而桑田實並沒有意識到,這條捷徑既通往成功,也通向死亡。
「索幾給給!」
當再次突破阻截,那軍旗的模樣已越發清晰,桑田實已迫不及待,才大致判斷出指揮部所在就急忙催促進攻,卻忽略了周圍。見一群冒失鬼哇呀呀的衝過來,金飛龍輕蔑道:
「哼!一群蠢豬!給我打!」
「啪!啪!」
兩發信號彈升空,埋伏於兩側民房的我軍士兵立即衝殺出來,第7聯隊不愧是第九師團的精銳,面對突發狀況沒有絲毫猶豫,抬槍就干。但我軍也不是吃素的,進攻型手榴彈起手,鬼子頓時被炸的人仰馬翻,等好不容易才從混亂中定頓過來,卻又發現我軍已近在眼前。不過桑田中隊並不在意,似乎近戰才更合乎他們心意。也是,天色本就昏暗,不利於瞄準,還不如拼刺來的實在。再者,日軍也喜歡拼刺,尤以在拼刺中所展現的那股子狠戾來震懾敵人,這招可謂無往不利,尤其是在中國戰場。然而,這次他們卻搞錯了狀況,都哪門子的老黃曆了,我軍近戰已是一水的自動武器,甫一接戰就讓桑田中隊領略到什麼叫槍林彈雨。噼里啪啦被按在地上一頓摩擦,桑田中隊兩百來號還不夠打的,很快就被我軍全殲。剛剛料理了桑田中隊,負責佯攻的另外一個中隊就趕著來送二血。一樣的立功心切,可相較桑田中隊,他們更為狡猾,搞了一出迂迴側擊。原本是想撿個現成的,沒想到也陰差陽錯的讓他們躲過一劫。不過,對上金飛龍直屬警衛連這等精銳,也沒個好果子,在吃過兩次虧之後,雖沒有被殲的風險,卻也失去進取的能力。
「八嘎壓路!」
得知兩路佯攻部隊一死一殘,伊佐一男怒不可遏,卻也無可奈何,他現在已沒有能力去支援佯攻部隊,只能孤注一擲的選擇正面突破。所以,不管新四軍槍法如何了得,輕重機槍如何兇悍,伊佐一男就是用人命堆也要破開這道防禦。一時間日軍不計傷亡,瘋狂的衝擊著我軍陣地,這下就連張朝陽也頂不住了。
「張長官(張朝陽)!金司令命令你們撤回集鎮,暫避鬼子鋒芒,必要的時候我們還可以打巷戰!」
打巷戰?豫皖蘇魯戰區的國軍的確擅長打巷戰,打巷戰也確實可以拖延日軍,可張朝陽就怕我軍全部收縮到集鎮後,日軍施以重炮轟擊。之前的經歷仍讓他心有餘悸,所以才會猶豫不決。可正彷徨當中,炮彈就毫無徵兆的落下。
「炮襲!隱蔽!隱蔽!」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張朝陽嚎了一嗓子,就立即招呼戰士們躲進防炮洞。可令人詫異的是,除了第一發炮彈落點距離他們較近,其餘全都砸到了鬼子頭上。重炮的威力果然非同小可,伊佐一男於正面,集全聯隊之力發動的最大規模的一次攻勢被瞬間化為無形。張朝陽納悶了,心道這鬼子的炮兵部隊眼神再怎麼不好,也不該如此差勁,這可與之前的表現大相徑庭啊!
其實不然,這壓根就不是鬼子的火炮,而是增援而來的我武警部隊的120重迫。原來,溝墩雖然告急,但龔鶴村並未盲目展開救援,以免他們自己也陷入困境。在搞清周邊狀況之後,正巧趕上第7聯隊的這波攻勢。如此,不轟他狗日的都對不起他,顧首不顧腚,活該挨這頓揍!
炮擊過後,看著日軍被炸得人仰馬翻,李長江樂了。
「哈哈!小鬼子也有今天?龔主席!我覺得這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機會,您覺得呢?」
「嗯!」他這番見地龔鶴村完全同意,但這主攻的位置卻不能給他,哪怕是上躥下跳的積極爭取也不行。
「憑什麼啊?龔主席!您就這麼瞧不上我李長江?」
「瞧不上你?這怎麼說的?」知道他誤會了,龔鶴村解釋道:「別看打溝墩的只有日軍一個步兵聯隊,可是別忘了,溝墩夾在中間,前面是第九師團主力,後面是其輔兵部隊。所以,這一仗我們不光要速戰速決,還要堤防其主力回援,同時,還不能讓鬼子的輔兵部隊好過!所以我打算讓陳中柱來打主攻,以解溝墩之圍,至於第九師團的主力和後衛的輔兵部隊,你和牧之自己商量吧!」
本來李長江是想選最輕鬆的一個,牽制後路,可他一開始基調就定的高,之前還要信誓旦旦的打主攻,現在卻想著挑個最簡單的,那豈不是瓜皮嘴,光說不練,慫人一個?所以,龔鶴村把選擇權交給他們的時候,李長江當仁不讓的說道:
「那還有啥好商量的?阻敵回援的重任當然是我老李的了!牧之,你沒意見吧?」
這不是廢話嘛!張牧之他能有什麼意見?三人當中就屬他出身最為卑微。陳中柱是天子門生,黃埔畢業,下放到武警只是暫時的,摔打上一段時間,高飛是肯定的。李長江雖匪里匪氣,可也是個老行伍,加之義兄李明揚貴為江蘇省省議員,就連戰區陸長官都得賣三分薄面,仗著這層關係,自己就算有意見又能怎麼著?他不過是原金腚溝子裡的土匪頭子,人微言輕!再說了,牽制後路也沒什麼不好,保不齊,天亮之後主力暫七師一到,吃的可不就是金餑餑?
確實!一切都如龔鶴村預期的那樣,他原本也是打算讓李長江去阻敵回援,張牧之去牽制後路,可又怕這傢伙帶著情緒,就只好挖個坑讓他自己跳。說實話,論及打仗,李長江不如陳中柱和張牧之,但這傢伙也不是沒有優點。單憑日本人給他起的綽號「江北泥鰍」就知道這傢伙不好對付。也是,能跟著李明揚夾在韓德勤和日本人中間,邊打邊壯大,可見這人周旋的功夫了得。讓他跟小鬼子的回援部隊過過招最好不過了,要知道阻敵回援不能硬拼,他們現在可沒那個資本。
龔主席說得對,要解溝墩之圍就得速戰速決,陳中柱部確實最合適不過了。別看大家都是武警部隊,差別還是很大的。陳中柱部是由原韓德勤117師以及六個保安旅裁撤後編成,總的來說有著正規軍的底子,戰鬥力在他們當中是最強的,打硬仗狠仗非他們莫屬。這一點上面李長江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那就只能在阻敵回援和牽制後路中選一個。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