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之榮譽 第二一八章 蘇北戰役（四）

    測試廣告1    「報告鈞座！日軍第二十師團在馬陵山一線遭到我五十一軍113師674團頑強阻擊，自知突破無望，已經折道渡過沭河，可能是朝我時集鎮方向而來。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

    「又被陸長官料准了！」

    說實話，將674團放在馬陵山一線，牟中珩和周光烈也是在賭。時集鎮方向是陸維精心布置的主戰場，113師最精銳的部隊都集中於此。674團新兵太多，兩人擔心他們承受不住日軍的衝擊，若是率先崩潰，可就不是丟人的事了。所以，倒不如將其放在更易於防守的馬陵山一線。幸好杭子祥這小子沒給他們丟臉，二十師團強攻馬陵山不下，不得不折道時集鎮。

    「早知今日，何必非要碰個頭破血流？一早就在時集鎮鋪攤開來不是挺好嘛！」

    杭子祥打了勝仗，周光烈這個師長說話底氣都足了些。不過，小鬼子來這麼一下，還真是讓他心有餘悸，手心的汗到現在才幹爽一些。

    這話牟中珩可不敢苟同，笑著說道：「呵呵！就應該讓鬼子多栽幾個跟頭，這樣咱在時集鎮的壓力可就輕減了。」

    陸維笑道：「我想杭子祥定不會讓荊璞（牟中珩字）將軍失望的，鬼子多是一根筋，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主。我估摸著牛島實常這次就算不肉痛也該心疼嘍！」

    674團隨附戰報極為詳盡，包括鬼子共發起了幾次進攻，又打了幾輪火炮；674團傷亡幾何又殺傷多少都有詳細記錄。

    「我滴乖乖！」沈醉看了戰報之後，咂咂嘴說道：「牛島實常肯定是要肉痛了，不過杭子祥也夠能造的！」

    牟中珩聽出話外之音，一把奪過戰報，入眼一看那觸目驚心的彈藥消耗量，破口大罵：「杭子祥這混蛋，才剛過上富裕日子就開始大手大腳起來？他一個團一仗就將一個師的用度造光了，這個敗家玩意兒，等打完這仗，看我怎麼修理他！哼！」

    中國軍隊受限於本國軍工工業薄弱，將領們也養成了節儉的習慣，所以打仗的時候見到最多的景象不是炮火紛飛，而是用人命來填。但在陸維這裡情況卻顛倒過來，因為有功勳商城的廉價軍火，陸維一直灌輸著一個核心思想，那就是能用炮彈解決的事情絕不用子彈，更別說更加寶貴的人命了。

    所以，當牟中衍說要處分杭子祥，陸維立即說道：「荊璞將軍！能打勝仗一切就都不是問題，武器彈藥沒了我們可以造，可以買，可以去繳獲，可人要是打沒了，可就全沒了。」

    他明白陸維所說，目前他們豫皖蘇魯戰區最缺的就是士兵，尤其是戰鬥經驗豐富的老兵，有陸維這樣的土財主在，實在沒有必要為節省彈藥而拼上人命。但杭子祥部顯然已經超過正常彈藥消耗的範疇，這就是浪費，此風不可長。也是小鬼子沒有再堅持，否則他杭子祥拿什麼抵抗？正欲反駁，周光烈見狀，立即轉移話題，說道：

    「二位長官？小鬼子朝我時集鎮挺進，你們說我今晚偷營怎麼樣？」

    「哎？這倒是個主意！」

    夜襲偷營不僅可以有效襲擾敵人，還能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極大的戰果，拉近彼此差距，若是能讓敵方炸營，甚至可以直接扭轉戰局。

    「嗯！我看行！陸長官你認為呢？」

    大概是被杭子祥部的勝利所鼓舞，兩人情緒高昂，陸維不願意打消其積極性。但又怕偷雞不成蝕把米，明天註定是一場惡戰，帶著負面情緒打仗，對軍心士氣影響可是很大的。陸維本想讓突擊營去，但周光烈堅持，於是說道：

    「好吧！一切要小心為上，事不可為立即撤退，我讓突擊營接應你們！」

    「是！陸長官！」

    ……

    兩百精勇之士，人人手持花機關，腰挎盒子炮，背著大砍刀，懷揣手榴彈，這要是沖入敵營還不得大殺四方？

    「弟兄們！你們都是各連排的尖子，將你們擇選出來可費了老子一番苦功，說實話，今晚老子要帶著你們去偷營，這可是九死一生的活計，你們怕不怕？」

    「不怕！」兩百壯士紋絲不動，底氣十足的齊聲說道。

    「好！有骨氣！都是條漢子！」說著端起一碗酒水，說道：「喝了這碗餞行的酒，就隨老子殺鬼子去！」

    「殺鬼子！」一碗烈酒下肚，膽氣噴涌而出。「啪！」將碗摔個稀碎，然後跟著周光烈向鬼子營地摸去。

    高強度的作戰以及一天內連續不斷的急行軍，已經讓第二十師團的士兵疲憊不堪，即便是這樣，也依然沒有忘記《野戰宿營條例》，只是將原有的隊哨換做崗哨、暗哨，如此預警作用就弱了很多。

    兩個鬼子哨兵圍著一團篝火嘰里呱啦在說著什麼，一邊說著一邊還吞雲吐霧，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的臨近。突然，嗖嗖！兩支利箭射向二人，正中咽喉，可謂見血封喉，兩個倒霉的傢伙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響就已經倒斃。

    「快！快！」這還是外圍哨，距離鬼子宿營地還有至少500米的距離，小鬼子很是狡猾，為了防止宿營地遭到敵方炮擊，營地內是絕對不允許有明火。所以，越往裡光線越是暗淡，但越來越清晰的鼾聲卻告訴大家，他們距離鬼子營地核心越來越近了。

    突然眼前出現一道淺淺的壕溝，寬約1.5米，深度僅能夠匍匐趴臥。周光烈不明白這樣一道淺淺的壕溝能有什麼用？不由得泛起輕視之心，當他一個跨步輕鬆跨過壕溝時，不想落地的剎那腳尖碰到一個物體，似乎是罐頭之類的東西，瞬間就發出一陣嘈雜聲。

    周光烈暗道：遭了！暴露了！立即說道：「撤回去！」

    話音才剛落，就見兩枚手雷飛了過來。

    周光烈暗罵一聲：媽的！同時大聲說道：「趴下！」

    「轟！轟！」

    兩聲劇烈的爆炸，不僅造成幾名我軍士兵傷亡，還徹底驚動了鬼子。就聽到有人高喊道：「敵の攻撃（敵襲）！」並有和衣而睡的鬼子兵迅速沖了過來。

    原來這道淺淺的壕溝並不是一無是處的，既然是《野戰宿營條例》中的明確規範，又被日軍嚴格遵守，自有它的道理。在野外宿營，因為大多只是臨時性的，沒有必要開挖完備工事，而這樣的壕溝工程體量小，便於快速成形。不僅可以是擋水的圍堰，排水的壕溝，遭到襲擊時也可充當簡易工事，有經驗的野戰部隊還會將吃完的罐頭裡塞上子彈殼充當警示物。原本一次完美的夜襲，就是因為這麼一個小玩意兒而徹底暴露，周光烈不甘心。

    「衝過去！分散開來，給老子殺！」

    「殺啊！」

    襲營這種營生千萬不能扎堆兒，要越亂越好。

    「哇呀呀！」當鬼哭狼嚎的鬼子挺著刺刀衝來時，他們還以為此番襲營的是那些土八路？只知道拿著大刀長矛？

    「嚓！嚓！嚓！～」一水的花機關，扳機扣下，只需幾秒一個彈夾就能全部打光，20發子彈形成一個密集的扇形，將覆蓋這下的鬼子全部掃蕩。如果這還不死，那緊隨其後的手榴彈會教他做人。

    「八嘎壓路！怎麼回事？」

    此時的鬼子營地亂作一團，到處都是槍聲爆炸聲，不知道敵人有多少，也分不清方向，反正到處都在打槍就是了。

    被團團拱衛的牛島實常見此情景，氣急敗壞的問道。手下人立即說道：「閣下！是支那軍襲營！」

    「八嘎壓路！」操勞了一天，連睡個好覺都不得安生，這些該死的支那人。「八嘎！立即施放照明彈，肅清入侵之敵！」

    「嗨！」

    「噗！噗！」兩枚照明彈急速升空，瞬間就將整個營地照得通亮，令周光烈等人無所遁形，也令日軍心中有底，原來敵人只有不到兩百人。

    「這下糟了！」沒有了夜色的掩護，不能渾水摸魚，我軍傷亡急速上升，很快就已經傷亡過半了。見此情形，周光烈果斷命令道：「撤！」

    不撤咋辦？難道要他堂堂國軍中將師長為了多殺幾個鬼子就拼命？還有這麼多兄弟也都葬送於此？顯然划不來嘛！

    可是，有道是進來容易出去難！周光烈等人製造的麻煩已經徹底激怒鬼子，不留下他們天理難容，很快他們就被鬼子徹底包圍了，一連突了幾次都沒有成功，反而又折了不少弟兄。衝鋒鎗是近戰利器，可惜射程短、精度差，被鬼子三八大蓋壓制的死死的。就在周光烈以為自己這回要光榮了，突然他們身後的鬼子遭到一頓猛烈炮擊，聽動靜就知道是突擊營的60輕迫。這玩意兒質量輕射程遠，威力還不小，比小鬼子的擲彈筒可要強勁多了。

    「轟！轟！轟！～」密集的轟炸頓時就在他們身後形成一片空曠地帶，而追擊受阻的鬼子則選擇向兩翼迂迴。

    可這還不算完，就聽一陣衝殺聲從前方傳來。「嚓！嚓！嚓！～」雖然都是衝鋒鎗，可突擊營裝備的索米衝鋒鎗，無論是射程、精準度亦或是彈容量都遠勝花機關，在兩三百米處形成一道結實的彈幕，打得鬼子毫無還手之力，更有狙擊手從旁策應。不多時，負責圍堵的鬼子就被打散了。見此情形，周光烈大聲高呼：

    「是突擊營的弟兄們！我們有救了！跟老子沖啊！」

    「殺！～」

    裡應外合之下居然讓他們成功突圍了，這讓費勁巴嗦的鬼子情何以堪？擾了夢、殺了人，完事兒之後還要全身而退？這要是傳出去，他們二十師團豈不成了軍中笑柄？

    牛島實常本來想說窮寇莫追，但已經晚了。氣急敗壞的日軍士兵自發組成追擊部隊，誓要將周光烈等人留下。但突擊營向來是攻有秩、退有序，怎麼可能讓人攆著屁股追？

    人在專注於一個目標時會忽略了周圍其它事物，周光烈等人身後有三四百鬼子窮追不捨，從身後射來的子彈殺傷我軍不少士兵，卻也成功踏進突擊營精心布下的陷阱中。

    跑到一處低洼地帶，前來接應的突擊營戰士立即說道：「周長官！快趴下！」周光烈不明所以，但這是戰場，槍彈無眼，你說趴下就趴下吧！等周光烈等人全都趴下後，好戲才真正上場。只聽……？

    「嗵！嗵！嗵！～」「呲！呲！～」

    沉悶有力的勃朗寧大口徑重機槍；一開槍就像是高速旋轉的電鋸，根本停不下來的mg-34撕布機夾道歡迎，頃刻間向包裹中的日軍傾泄彈藥。勃朗寧的大威力，mg-34的高射速對日軍而言都是致命的。瞬間傾泄的彈雨打了日軍一個措手不及，四百多人的追擊隊伍，當即就被腰斬，馬陵山恐怖的那一幕又要降臨？倖存的鬼子只能乖乖趴著不動，以免被擊中。

    趁著這個空檔，周光烈及突擊營迅速與日軍擺脫接觸。他們走後心有餘悸的鬼子仍趴著不動，即使槍聲已經停止好幾分鐘，亦是如此。至於追擊？別開玩笑了，不說幾分鐘時間已經足夠拉下一公里差距，就是追上了又能如何？敵方又是迫擊炮又是輕重機槍，顯然是精銳部隊，黑燈瞎火的，在這樣強大的火力面前去送死嗎？

    日軍最終還是沒有追擊，周光烈等人得以順利回到時集鎮。

    「回來了！回來了！」

    一準盼著消息的陸維和牟中珩早早來到時集鎮，周光烈遠遠看見兩位長官在門口迎接，快步跑過去行禮道：「陸長官！軍座！你們怎麼來了，這裡是前線，危險！」

    陸維沒有說話，牟中珩率先開口道：「外面打得熱火朝天，我們要是再不過來也不放心吶！」說著拍著周光烈的肩膀說道：「好小子！我還以為你小子這回是有死無生了，沒想到你這是孫猴子大鬧肚宮（孫悟空大鬧鐵扇公主）--有進有出啊！不錯！幹得不錯！」

    面對老長官的誇獎，周光烈有些懊惱，說道：「臨近跟前兒了被鬼子察覺，要不然也不會折這麼多兄弟了！」

    國有猛士，與國幸焉！他們為了家國百姓拋頭顱灑熱血，不畏生死，應該贏得尊重。陸維、牟中珩不由得走上前去向他們行禮致敬，為他們整理戎裝。受到長官們如此禮遇，所有人都幸福的哭了。陸維對待下屬從不吝嗇，不會讓他們既流血又流淚！當即宣布道：「參加偷營的所有官兵一律連升兩級，獎勵大洋50塊，傷者雙倍，陣亡將士發放三倍撫恤！等打完此仗，我要為他們樹碑立傳，以示紀念！」

    國人向來是官貴民賤，軍中亦是如此。對某些人而言普通士兵就是消耗品，但陸維並不這麼想。所謂士為知己者死，一〇一軍戰鬥力如此強大，軍官敢戰，士兵敢死，不是沒有道理的。

    「卑職代弟兄們謝陸長官體恤！」

    能遇到這樣的長官，說真的是他們的榮幸。

    說著看向身後的弟兄們，出征前還是兩百勇士，回來卻只剩79人。硝煙染盡，風塵僕僕，一個個如刀刻斧削的面龐更顯剛毅。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