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的考試終於開始了,實際上要考入這個學校是要考兩次的,第一次為初試,由各省自行進行,只有初試合格的人,才可以到南京來進行複試。 x更新最快
馮熠和易偉都是經過了初試通過後,才準備參加複試的。而蕭凌虎卻有些特殊,他是在職軍官,又有軍功在身,所以正常情況下,參加的應該是陸軍軍官學校開辦的短期軍官培訓班,但是蕭黃託了上官虹的關係,上官虹便將他的名額添進了到了那些普通班的考生中,畢竟正則班畢業生是與培訓班畢業生不同的,待遇也是不同的。這也算是上官虹對蕭黃送他的那個景德鎮花瓶的報答吧。
當然,還有一些更特殊的人,他們不用考試就能夠上正式班,美其名曰為保送,實際上都是有很硬後台的人物子女。
普通學生要考兩天,分別考黨義、國文、外語和中外歷史、地理、數理化。蕭凌虎參加的是培訓班的考試,所以只考國文和數理化,卻也是考了兩天。
考試一結束,蕭凌虎便覺得渾身的壓力一下子放鬆了下來,連忙去找馮熠和易偉對題,那兩個人信心百倍,可是蕭凌虎卻是愁雲不展。想一想,人家考那麼多,而自己才考兩項,真是窩囊透。
不過,令蕭凌虎沒有想到的是,他跑到上官虹的辦公室詢問情況的時候,那些負責考試的教官們竟然有一大部分的人認識他,都稱他為美男子,卻原來汪天宇的那三天《金陵日報》的廣告,已然深入人心了。更有一個教官拍著他的肩膀告訴他放心,只要他寫得差不多,就一定會考過的。他這才覺得原來自己最大的人生優勢是這張父母給的臉,的確,長得好看的人,不管是男還是女,都特別招人喜歡。
五月天氣逐漸炎熱起來,自從考完了試,反而令蕭凌虎覺得無事可做了,不用每天去接送妹妹放學上學,嚴世繼怕蕭凌虎閒著惹事,開始的時候讓他去跟表叔劉平學習商業經營。劉平將一堆的帳本擺在蕭凌虎的面前,讓他一筆一筆地對帳,蕭凌虎只去幹了一天,便覺得頭昏頭脹,最後受不了,請求舅舅換份工作。嚴世繼想了想,便又讓他當了自己的司機,每天上班下班看在自己的身邊,便是他在辦公的時候,也讓蕭凌虎坐在邊上百~萬\小!說,實際上蕭凌虎成了為了嚴世繼的跟班。
雖然覺得成為嚴世繼的跟班,還不如去跟著劉平學經營自在,但是蕭凌虎卻不敢再提意見,不知道為什麼,嚴世繼從來沒有打過罵過他,他卻對這個舅舅有著一種天生的懼怕,用蕭凌霜的話來,這就是一物降一物的道理吧。
嚴世繼這個中央銀行的行長如今最忙的一件事,就是推動國民政府的幣制改革,三月份的時候,財政部頒布了《廢兩改元令》,規定所有的公私款項收付、契約票據及一切交易,一律改用銀幣,不能再使用銀兩了。這實際上是拉開了在中國施行幾千年的銀本位制度終結的幕布。
財政部的一紙政令,真得要推行下去,還需要各大銀行的支持,作為中央銀行的行長,嚴世繼不得不為之後實施的細節進行後繼完善和補充,這也是他這個月之所以常在南京的主要原因。
蕭凌虎是巴不得嚴世繼趕緊回上海去,嚴世繼又何嘗不是想快快地離開南京呢?如今就多少兩銀子折合一元銀幣這個問題,嚴世繼就傷透了腦筋。上海方面按照購買力標準,已經得出了七錢一分五厘銀子,折合一元銀幣的方案,但是其他地方又不比上海,便是離上海最近的江蘇省,同樣的銀子錢能買到的東西都不一樣多,所以各種的抵制和問題都紛至沓來。
因為經常陪著舅舅在中央銀行和財政部之間跑,有時還要去跑行政院、內政部和造幣廠,蕭凌虎別的本事沒有學會,倒是認識了一堆的達官貴人和財政部及國民政府的各級首腦,每當高大英俊的蕭凌虎西服革履地跟在嚴世繼出現到各種場合的時候,他必定會引來人們矚目的目光。
開始的時候,面對著那麼多人的指指,蕭凌虎還有些臉紅不好意思,但是時間長了,卻也坦然接受了,他知道如今他可是南京城最為當紅的時裝模特。
還真得有電影公司找他來拍電影,雖然蕭凌虎很是心動,卻被舅舅毫不客氣地拒絕了。也許在嚴世繼這樣的大族家長來,演員就是戲子,那是下九流。
也正是因為被嚴世繼看得死死的,蕭凌虎成了十分老實的乖孩子,便是與馮軒和馮熠都沒怎麼見過面,但是在周末的時候,易偉跑到蕭家來玩,向他透露著外面的消息。
易偉現在和馮熠走得很近,也許是覺得以後會成為同學,所以沒事的時候經常去青石街的康保藥店,如今馮熠成了康保藥店的二掌柜,而且令易偉有些驚訝的是,蕭凌虎還聽冷驚寒手下的胡狼阿明也經常去找馮熠,向他討問一些詩詞歌賦的東西。細問之下,蕭凌虎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個阿明看中了誰家的大家閨秀,正在猛烈的展開進攻呢。
「呵呵,真是有意思!」易偉笑道:「那個阿明就是一個武夫,還要假裝清雅,自己寫的什麼弄七八糟的詩讓熠幫他改,熠全給丟了,然後給他重新寫了一首,他愛不釋手,過了沒幾天跑來要新的,把熠煩的不得了。」
蕭凌虎也笑了起來,真不知道阿明看中的是哪家姐,這愛烏及烏的事多了,不定阿明真得能夠寫出詩來呢。不過想一想,阿明與馮熠交好,那應該算是患難之交了,他們曾在同一個病房裡住了好幾天。
「對了,還有一件事!」易偉又對著蕭凌虎道:「前幾天蘇先民帶著一幫特務跑到康保藥店搜查了。」
「啊?」蕭凌虎心頭一緊,忙問道:「搜到什麼沒有?」
「那能搜到什麼?除了一堆的藥還能有什麼?」
「他們在搜什麼呢?」
易偉道:「我聽熠,好像是在搜那個前不久逃脫的的逃犯,還有什麼電台之類的。」
聽到這個話,蕭凌虎的心頭又亂跳了起來,可以肯定,那個叫作陳廣的逃犯,一定是馮軒策劃逃走了,只是這麼久了,那個人竟然還沒有離開南京?想一想也是難怪的,南京各處都是外松內緊,那個人想要逃出去也不容易,而且看來,那個人可能還受了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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