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快到中午的時候,范星辰給他派來照顧他生活的那個范家的傭人,看了看時間,給蘇景明打了聲招呼,出去上街給蘇景明買中午飯去了,臨走的時候,把蘇景明已經寫好的一部分稿子也收拾了一下,一併帶走,送回到范府之中,開始供人謄抄。美國小說網 https://www.gogogous.com/
而蘇景明連頭都沒抬,只是揮了揮手,便繼續伏案疾書。
就在傭人離開之後不久,蘇景明就聽到他家院子的木門,發出咣的一聲巨響,接著就聽到木門垮下去倒在地上的聲響,隨後就是一陣吵雜的腳步聲傳入到了他的書房之中。
被打算思路的蘇景明不由得勃然大怒,把毛筆擱在筆架上,騰身站起來,抬腿走出了書房的屋門,對外面怒吼道:「是誰踹壞了我家的房門?
你們想幹什麼?」
這時候幾個青皮在一個方臉男子的帶領下闖了進來,看到蘇景明之後,對蘇景明問道:「你可就是那什麼漢亭?」
蘇景明看這幾個傢伙似乎來者不善,而且一進來就直接提及了他在報紙上的署名,不由得皺眉問道:「我就是你的那個漢亭,你們找我有什麼事?
為什麼踹壞了我家的院門?
你們是幹什麼的?」
「哼哼!問題倒是不少!踹你的門,都是給你面子!實話告訴你!有人對你這兩寫的東西很不高興,所以托我們來勸勸你,這文章明起就別寫了!要不然的話,會有人很不高興,對你可是沒啥好處!」
方臉男子冷笑著對蘇景明道。
蘇景明頓時就明白了這些人是誰派來的,於是臉上立即露出了怒色,對他們質問道:「我寫抗日英雄有什麼錯?
請你們來的人,憑什麼不讓我寫?
我也實話告訴你們,誰都擋不住我,我明還會繼續寫!一定會把這篇文章寫完!」
蘇景明雖然只是個文弱書生,但是卻並不乏勇氣,面對著這幾個青皮混子,他已經看出來,這些人應該就是所謂的袍哥,不過這些人並不是屬於社會底層的勞動者,而是地地道道的地痞流氓。
他沒想到的是,他寫的這篇有關方漢民和特務營的文章,居然這麼快就引起了軍統特務的重視,這麼快就派人來威脅他,不許他繼續寫下去。
蘇景明頓時就憤怒了起來,完全顧不上他自己的安危了,牛脾氣上來,把脖子一梗,背著手厲聲對幾個袍哥道。
為首的那個方臉男一聽,頓時也怒了起來:「你個瓜皮!想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嗎?
實話告訴你,請我們來的人,你惹不起!不許你寫,就是不許你寫,再敢寫的話,看看老子不打斷你的手!」
「你敢!這裡好歹眼下還是陪都,還算是子腳下!這兒也是中華民國,是言論自由的國家!更何況我寫的是抗日英雄,又招惹到了誰?
什麼時候連抗日英雄都不許宣傳了?
什麼該宣傳,什麼不該宣傳,也應該是宣傳部管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們背後的那些人插手管這件事了?」
蘇景明毫不退縮的瞪著這個方臉男,對他喝問道。
方臉男也沒想到眼前這個文弱書生,居然這麼硬氣,絲毫都不肯退讓,一點都不把他背後的那些軍統的人放在眼裡,居然還敢當面怒斥他和請他來的那些軍統。
「瓜娃子,我看你是活膩了不是?
把老子的話當成放屁嗎?」
方臉男頓時就氣急敗壞的指著蘇景明罵道。
「哼!我蘇景明雖然手無縛雞之力,但是還不至於被你們這些人給嚇到!筆就是我的武器,任何人都別想擋住我用筆來為抗日英雄喝彩!」
蘇景明在這個時候,居然表現出了遠超出他這幅身子板的勇氣,流露出了一副視死如歸的氣勢。
幾個青皮地痞頓時勃然大怒,擼胳膊挽袖子的就圍了上去,蘇景明這個時候才開始有點怕了,一邊後退一邊微微哆嗦著,對他們喝道:「這是我家!你們想幹什麼?
還有沒有王法了?」
「瓜娃子,老子在這兒一片就是王法!不聽老子的,就是犯了王法!給我揍他!」
方臉男指揮著幾個手下的袍哥,對蘇景明罵道。
幾個袍哥掄拳便圍住了蘇景明,把蘇景明逼入到了書房裡,亂拳開始揍起了蘇景明,蘇景明見勢不妙,還手是沒用的,他別一個打一群了,就算是跟他們中間任何一個放對,也不是人家的對手,於是他只能慘叫著雙手抱住了腦袋,被迅速打翻在地,抱著頭縮成一團,只覺得四面八方都在朝他落下腳丫子。
「啊……救命呀!救命……哎呀……快來人呀……打死人了……救命呀……」蘇景明在他的書房裡發出了鬼哭狼嚎的慘叫和求救的聲音。
左鄰右舍聽到了蘇景明的慘叫聲和呼救聲之後,開始都走了出來,伸著頭朝著蘇景明的院子裡張望,但是看到院子裡的兩個凶神惡煞的袍哥之後,便趕緊紛紛縮了回去。
這些袍哥在重慶是無法無,就連警察都忌憚他們,偌大的重慶市,像這樣的袍哥,起碼要有好幾萬人,這些袍哥之中,雖然大多數都是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勞動者,但是其中也不乏一部分是青皮混子,這些青皮混子橫行於市,在他們的地盤上也就是所謂的碼頭上,欺行霸市,雖然不是無惡不作,但是卻也沒幹多少好事。
遇上這幫袍哥辦事,毆打蘇景明,左鄰右舍確實不敢招惹他們。
蘇景明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些袍哥的一頓暴打,雖然極力的用胳膊護住腦袋,可是還是被打腫了一隻眼睛,臉上也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嘴也被打破了,渾身上下不知道挨了多少拳腳,疼的蘇景明都失聲大哭了起來。
但是他卻沒有為此求饒,不管怎麼慘叫、求救,甚至是失聲大哭,都始終沒有向這些袍哥求饒。
這些袍哥打夠了之後,又開始在屋子裡打砸,把屋子裡陳設的家具都給砸了,桌子上的硯台也摔碎了,鋼筆被他們扔在地上用力的踩扁,毛筆一根根也被他們掰斷扔到了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