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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已經被圍的和鐵桶一樣,還好是劉師長安排了幾個會開車的司機開著繳獲的日本汽車送裝成日軍的突擊隊員到太原,否則的話——那太原離129師的駐地足足有近百公里遠……這要是讓大傢伙急行軍連夜趕去,還不知道會累成什麼樣子了!
加上戰俘營阻擊倖存的士兵,三輛卡車足夠了,中間那輛車司機小汪是個沉默寡言的人,這也許也是他長期做司機養成的一種習慣,穿著日軍大尉軍裝的張衛東無論說什麼話,得到的都是「嗯」、「呵呵」、「明白」、「是啊」……
雖然張衛東在現代的工作就是不斷講話,但真正遇到了這種三棍子也打不出一個屁來的人還是沒轍。於是這一路上都在沉悶中渡過,但好在對於偽裝成日軍的車隊來說日軍現在管理有點混亂,只是路上有許多彈坑和來來往往運送彈藥補給和傷員的軍車,讓卡車的速度慢了許多,最後足足用了兩個小時才到戰區前線。
「嘟嘟……」隨著兩聲喇叭聲,前面的汽車停了下來,張衛東探出了頭去一望,這才發現前面是日軍的一個哨卡,一根紅白相間柵欄攔在了公路中間。
讓張衛東意外的是哨卡里竟然沒人,這讓汽車上的司機不得不多按了幾下喇叭。
過了好一會兒才從路旁的帳篷里鑽出了一個衣衫不整的小鬼子,嘴裡喃喃自語地咒罵了幾聲,張衛東正想著自己又該下車打人了,卻意外的發現那小鬼子根本就沒有詢問自己的意思。他匆匆地抬起了那根柵欄,不耐煩地揮著手對小型車隊喊了兩聲「走,走!」,就呼的一下又鑽回帳篷里去了。
就這樣?見此張衛東不由一愣,這小日本也太大意了吧,後方發生那麼大的事情,居然還如此玩忽職守!害得自己剛才還操了那麼多的心……不過想想也是,誰會想得到從自己後方光明正大地走上來的一支隊伍會是敵人的部隊呢?
定了定神,再次跟著汽車朝前走去,越往前走,停在路邊的坦克、汽車、戰馬還有帳篷也就越多,時不時還會有幾輛日軍的摩托車按著喇叭呼嘯而過。
開始的時候大夥手心還會緊張得直冒汗,後來似乎都感覺自己們就是他們中的一分子了。
無驚無險地又走了半個多小時,槍炮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日軍的傷兵也接二連三的從前線上抬了下來,眼看就要走近日軍的最後防線,可就在這時,前面的那輛汽車在拐彎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擋住了後面所有人的去路。
張衛東急急忙忙地跑了上去詢問是怎麼回事,車上的司機小聲地回答道:「汽車沒油了!」
「他媽的!在這時候沒油!」張衛東暗罵了一聲,現在上哪找去?如果這輛汽車是停在路邊的話那還好,大不了不要這輛車部隊繼續前進,但是現在這輛車卻恰好卡在路中間,擋住了後面所有人的去路……
「嘿,長官!」就在大傢伙手足無措的時候,對面傳來了幾個的小鬼子叫罵聲:「你們有什麼毛病!堵住路幹嘛?」
原來這輛汽車不僅擋住了突擊隊的去路,也擋住了日軍從前線上往下運送傷兵的路。原本還算寬敞的道路這時被這汽車一攔,那些日軍就只能從汽車旁狹小的空間裡穿過來了。
「八嘎!」一名日軍少佐走了過來,一見突擊隊員身上的裝束,最大的軍銜也就是一個大尉,就更是囂張地罵道:「你們最好乘我還沒把這玩意炸成碎片之前把它弄走,否則我很樂意用手雷來幫你們一把!」
「我也是這麼想的,長官!」張衛東無奈的回答道:「但是我擔心這麼做,這條路至少要半個小時才能暢通,否則我們就需要一點汽油讓它動起來!」
「白痴,不會帶備用汽油嗎?」那名日軍少佐咒罵了一聲,雖然很想給眼前這個身材高大的大尉一點顏色看看,但為了儘快讓道路恢復正常,還是朝身後大喊一聲:「西村,給這群軟腳蝦的車加點汽油!」
「是!」很快就有一個小鬼子提著一大桶的汽油跑了上來。在戰場上,日軍為了方便快速的加油,常常把汽油一桶一桶的分裝。這樣如果有坦克或是汽車沒油了,隨便叫上一個人提著一桶來往油箱裡灌滿就可以,想不到這下倒還方便了中國士兵了。
「長官,是上前線?」那個叫西村的小鬼子一邊把汽油往油箱裡灌,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與張衛東搭著話:「那你們得小心點,那那些支那軍隊真他媽的難纏。白天被我們占領的陣地,到了晚上他們又搶回去,我們每天只能前進兩公里,晚上還要被他們搶回一公里……」
「唔!」聽著這小鬼子一說,張衛東不由的有點意外,沒想到小鬼子後方鬧的那麼嚴重,現在還在前線這樣高強度進攻,膽子夠肥的。
「嗨,長官!你們是哪個部隊的?為什麼會在這時候上去?」偏偏這個西村又很羅嗦,閒著沒事就一個勁地在張衛東旁邊問這問那。
「嗯!」張衛東也不好一聲不吭,無奈之中只好回答了一聲:「我們是受命上去運送傷員的!」
「行了!啟動吧……」終於西村加好了油,他高興地對張衛東說了聲:「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張衛東禮貌回了句,並說了聲:「謝謝!」
「咦!」這時西村吃驚地望著張衛東,左看右看的,臉上布滿了疑惑。
張衛東心裡暗道一聲不妙,大意了,小鬼子軍官哪有對士兵這樣客氣的,這傢伙恐怕要識破自己了。於是張衛東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抽出刺刀藏進袖套里,同時無奈地對他說道:「你太囉嗦了……」
「真,真的是支那……那他們……別殺我,我不想和中國人打仗的。」西村這時終於確定了張衛東的身份,再看看張衛東身前身後密密麻麻的一大片人,不由打了一個寒顫,一雙小眼睛充滿了難以置信。他似乎不敢相信,中國軍隊這麼多人怎麼敢這麼安靜、這麼有秩序地走進他們的陣地里……
「西村。」張衛東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但前提是你必須按我說的去做,明白了?」
「明白!」西村苦笑著點了點頭,喃喃自語道:「八嘎!為什麼是我遇到了中國軍人?」
「八嘎!西村!」當汽車開動,張衛東搭著西村的肩膀一塊跟著走的時候,就聽到他的長官隔遠大叫一聲:「你到底在幹什麼?我可沒叫你跟著他們走!」
聞言張衛東不由一愣,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了,正想著要不要乾脆拔出槍來先下手為強大殺一頓,西村為突擊隊解了這個圍。
「長官!」西村一邊裝模做樣地觀察了汽車一番,一邊回答道:「我發現這輛車有點問題,為了保證它不會再一次把我們的路堵上,我覺得我該跟著他們走上一陣!」
「八嘎!快去快回!」那名長官丟下一句話也就任由西村跟著走了。
「謝謝!」張衛東小聲地在西村的耳邊說了聲。
「不!」西村自嘲地笑了一下:「我不是在幫你,我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命!」
一路上帶著西村走就更是沒阻礙了,有時就算是碰到了日軍的哨卡也可以由他和趙志雲出面,根本就不需要張衛東再費神。一直走到了槍炮聲交織成一片的前線,看到了一隊隊日軍借著坦的掩護和照明彈的亮光朝我軍軍隊的陣地進攻,張衛東這才轉身對西村說道:「非常感謝你再次幫了我,西村,你可以走了,希望我們下次還有合作的機會!」
「不,不……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了!」西村說完,拔頭就朝自己的陣地跌跌撞撞地跑去。
看著惠勒狼狽的樣子,戰士們情不自禁地鬨笑了起來。大家誰都沒想到,小鬼子也有這樣的慫人。
「全體都有!」很快張衛東就下達了命令:「所有人都在左臂紮上白毛巾,做好戰鬥準備!」
「是!」戰士們很快就應了一聲,二話不說就抽出了早已準備好的白毛巾纏在手上。讓中國軍隊的士兵們哭笑不得的是,就在這時,距離自己只有幾十米遠的地方還有一小隊日軍,正疑惑地盯著大夥看,他似乎還不明白這些「戰友」在幹什麼……
但是他們很快就明白了,因為讓他們心驚膽顫的衝鋒號和喊殺聲很快就響了起來,不過還沒等他們來得急躲進戰壕,戰士們的子彈就把他們打成了篩子。
正在進攻中國軍隊陣地的日軍霎時就被打懵了,他們怎麼也不明白,身後是他們縱橫十幾公里的大部隊,怎麼會突然射來這麼密集的子彈。而且更讓他們驚訝的是,這些敵人手裡的武器還是清一色的日式裝備。
步槍、機槍、手榴彈一齊朝著那些把後背亮出來的日軍開火,一片片的日軍慘叫著倒下。有些動作快的人想找掩體還擊,但他很快就無奈地發現,所有的掩體都是面向另一個方向的,在這一面,他們幾乎就是赤裸裸地暴露在中國士兵的槍口之下。還有些抓起槍來就跑,但是不一會兒他們就明白過來,不管自己往哪個方向跑都是敵人的陣地,於是只好乖乖地舉起了雙手。
戰鬥很快就毫無懸念地結束了,戰士押著俘虜、喊著口令,像潮水一般地湧進了自己的陣地,從陣地上顫悠悠地站起了幾個衣衫襤褸的中國軍隊戰士,萬分激動地迎了上來與突擊隊員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兩章節合成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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