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金泉趕回張莊的時候,那些騎馬進山的人已經在曬場上搭起了三頂帳篷,看來他們這是要在張莊過夜了。張莊的獵戶們也是用過帳篷的,只不過那都是用自家假的碎布頭和獸皮縫製的小帳篷,只能鑽進去一個人,是獵戶們在山中守夜時用的。騎馬的人帶來的帳篷很大,每頂帳篷里都可以住下5、6個人,像這麼大的帳篷,張莊的獵戶是沒有見過的,聽村長張大炮說,這些都是軍用帳篷,他在縣城的保安團那裡就見過。
張金泉沒有跟著其他的年輕人去湊熱鬧,而是先把回信送去了村長家裡,老馬頭可是給了自己一大捆菜蔬的,拿了人家的東西,就的把事情給辦利落了,要不下次村長見面該罵自己了。送完信回家路過曬場的時候,張金泉向著帳篷那邊張望了幾眼,便匆匆的回家了,這會什麼都比不上吃飯重要,尤其是自家嫂子做的飯食。
忙碌了一天的張金泉吃飽了肚子便是開始犯了困,可是自家哥哥白天採回來的草藥還要打理,要是等到明天可就要不成了。強忍著困意的張金泉把哥哥趕會房間休息,自己抱著裝草藥的背簍去了莊口的小河邊摘選。夕陽西下,小河邊有不少來這裡洗衣服、摘選草藥的莊戶們,一路上,張金泉和相熟的莊戶打著招呼,期盼著早早的弄完了草藥可以回去睡覺。
「哎,你們知道嗎?咱莊子今天裡來的那些人用繩子把曬場圈了起來,不讓人靠近他們的帳篷。你們說說,那曬場可是咱們張莊的,他們只是村長的客人,咋就這麼霸道呀?」張莊裡有名的大嘴嬸一邊搓著衣服,一邊和幾個洗衣服的女人家說起今天騎馬來的那些人。
「大嘴嬸,你莫不是看中他們中那一個了,是不是要給你家的秀蘭招上門女婿呀?」洗衣服的小媳婦中響起了一片打趣的笑聲。大嘴嬸雖說是平時喜歡打聽別人家的家長里短,可她為人熱情喜歡幫助人,和莊子裡的大嬸小媳婦們的關係處的倒是很好,平時開起玩笑來也是沒打沒小的。
「死妮子,小心我告訴你家大壯,晚上不讓你上炕。」大嘴嬸隨手就把手裡的衣捶給扔了過去,濺起的水花潑了那幾個小媳婦一臉。「我家秀蘭才13歲,別說年紀還小,就是到了年紀也是一定要找個上門女婿的」都是一個莊子上住著的,大嘴嬸說話也就不講什麼忌諱,大咧咧的就當眾說起了自家女兒的婚事,引的一眾女人嘻嘻哈哈的笑成了一片。
張金泉和幾個相熟的夥伴選了一個水勢較緩的地方摘選草藥,從山上采來的草藥要在當天清洗乾淨浮土和雜質,還要把枝葉根莖打理整齊了才好進行晾曬,要是亂糟糟的晾曬是賣不上價錢的。曬場就在靠近小河的地方,從張金泉這裡就可以看見曬場上那三頂帳篷,聽見了女人們的議論,張金泉不由得也抬頭看了幾眼曬場上的帳篷。
「金泉哥,你說那些人都是幹什麼的呀?聽說村長都把自家的房子讓出來招待他們,可是人家自家帶著帳篷來的,好像是占用咱們的曬場還給了村長兩塊大洋呢」鬼靈精怪的張金兆坐在張金泉身邊用腳撩著水,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張金泉說著話。兩人自小就關係不錯,長大了更是經常一起進山打獵採集草藥,每曰里除了回家吃飯睡覺,其他的時間幾乎都在一起。
「金泉哥,要不咱們晚上偷偷去看看那帳篷吧,我長著大還沒有見過這麼大的帳篷呢。我要是有這麼大的帳篷,就不用住在家裡了」張金兆羨慕的盯著曬場上的帳篷,眼睛裡閃著羨慕的神色。張金兆家裡人口多,可是房子就只有三間,張金兆都已經15歲了,還跟自己的兩個妹妹擠在一間土坯房裡。
看著自己小夥伴羨慕的眼神,張金泉竟鬼使神差的點頭答應了晚上陪他去摸摸那頂打帳篷。在他看來,那只不過就是一頂帳篷而已,摸又摸不壞,即使被人給發現了又能怎麼樣,。這裡可是張莊,他們只是村長的客人,自己可是姓張的,大不了就是被人給趕出曬場而已。
可是事情並不是張金泉想的這樣,要是讓他知道了夜晚摸進曬場會發生什麼事情,就是打死他也是不敢去的,世上那是沒有後悔藥,只要有買的,恐怕張金泉會是第一個跑去購買後悔藥的人。
夜晚的曬場涼風習習,除了帳篷前點著的幾堆篝火,夜晚在外邊納涼的張莊人就都回家睡覺去了。張金泉帶著張金兆順著小河邊悄悄的向著曬場摸去,經常進山與野物打交道的他們曉得要高抬腿輕落腳,這樣才能把兩人行進時的聲響降到最小。雖說這帳篷是搭在張莊的地界上,可這畢竟是偷偷摸摸的事,還是小心點最好。
張金泉側耳聽了聽動靜,那些人好像都已經是睡著了,張金兆甚至還聽見了帳篷里有打呼嚕的聲音。張金泉一擺頭,兩個小子就這樣偷偷摸摸的越過了那些人圍在曬場上的繩子,繞到了曬場的西側朝著最大的那頂帳篷摸去。曬場的西側是那幾堆火的死角,從這裡摸過去是絕對不會被人發現的。
誰知就在張金兆的手剛摸上那頂帳篷的時候,異變突然發生了,不知是從那裡冒出來的一根繩子一下便套上了張金兆的脖子。張金泉反應還算是快,剛想伸手想要拽回張金兆,一根繩子靈蛇一樣纏上了張金泉的手臂,不等他從繩子裡掙脫出手臂,只覺得繩子上傳來一股大力,自己整個人直接被拽進了帳篷里。
「啊」張金泉的驚呼還沒有完全叫出來,一隻黑布縫製的頭套就扣在了自己的腦袋上,「你可別亂動呀,我的刀就架在你脖子上,要是敢亂動小心,小心老子宰了你」一個沙啞的聲音在張金泉耳邊響起,眼前一片漆黑的張金泉感覺到了脖子上的刺痛,便閉上了嘴老實的呆立在了帳篷里,好漢不吃眼前虧,再說他料定這些人也不敢把自己和張金兆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