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鋒循聲看去,卻是一名華夏人,年約三十歲,很是挺拔,充滿傲氣與不屑,只是缺了一隻耳朵。
他正要詢問,食品專家米頓非常不服氣,大聲問:「上帝怎麼會連一塊石都造不出來?」
華夏人冷然問:「一塊連他也搬不起的石頭,也能造出來?」
米頓大聲道:「當然。」
華夏人不屑地說:「一塊石頭都搬不起,還稱什麼無所不能?」
米頓愕然,有些懵懂:「啊,這,這,無所不能,應該能造出……可是,搬不起的石頭,這,這……」
岳鋒笑了,道:「米頓先生,這是詭辯術,不管你怎麼回答,都是錯的。」
華夏人愕然:「你懂詭辯術?」
岳鋒不想浪費時間,問:「請問你尊姓大名,有何特長?」
華夏人傲然道:「本人叫申屠安,留學德意志五年,擅長製造各類大炮。這麼說吧,只要有工具,現在所有的大炮,我都能製造。」
岳鋒暗忖:如果他真能仿造,是一件大好事。雖然創造後世的大炮最好,然而限於材料與技術、人才,甚至技工,製造起來需要五六年時間,黃花菜都涼了。
申屠安緊緊盯著岳鋒,問:「怎麼樣,最終招聘官先生,你也懂得大炮製造嗎?」
岳鋒淡淡道:「製造大炮,小兒科。我且問你,你他準備仿製哪些大炮?」
申屠安臉有得色,道:「現行的重炮、野戰炮、防空炮、山炮、迫擊炮、擲彈筒等等,我都能製造。」
岳鋒冷冷道:「我看你一樣都製造不了。」
申屠安臉色漲紅,受辱一般叫道:「你憑什麼看不起我?」
岳鋒淡淡道:「我問你,就算枝術沒問題,但機器設備如何解決、材料如何解決、技工如何解決?」
申屠安愕然,道:「我只管枝術,其他的我,我管不了。」
岳鋒冷然道:「為什麼民國政府要花那麼多大洋進口大炮?就是因為材料、機器設備無法解決,成熟的技工又太少。沒有這些,你的製造只是空中樓閣。」
申屠安傲慢的神色不見了,沮喪起來,道:「我說過,上帝不是萬能的,我也不是萬能的,甚至你,也不是萬能的。」
岳鋒笑道:「這麼快就沮喪了?你既然是造炮專家,一定認識不少同行。那麼,你能不能聯繫這些人,購買機器設備、材料,招聘國內外專家與技工?」
申屠安猛地抬起頭來,大聲說:「雖然我不是萬能,但這我個能,一定能。」
岳鋒淡淡道:「空口無憑,你來說說,能購買什麼,招聘那些專家與技工?」
這一下,戳中申屠安的癢處,他滔滔不絕地說出來。
岳鋒認真聽著,越聽越歡喜,這個申屠安確是有材,所說的設備與材料都非常準確,要招聘的專家之中,還有幾位是後世的造炮專家,就連技工,也有名人在裡面。
申屠安說完,眼巴巴地看著岳鋒。
岳鋒問:「申屠專家,現在國內動亂,你為什麼回國?」
申屠安臉色一變,悲傷而憤怒地說:「父母耗盡家財,送我出國深造。一個月前,鬼子的飛機轟炸,我一家八口人,全被炸死。」
他的眼睛紅了,擦起眼淚。
米頓、卡梅羅、卡爾等人劃十字。
「上帝,可惡的鬼子!」
「願上帝懲罰這些侵略者!」
「鬼子一定會全部下地獄!」
申屠安冷靜下來,道:「我聽說『雄起團』是打鬼子的最厲害的部隊,就想利用一已專長,製造大炮,既幫助部隊打勝仗,又為自己的家報仇。」
岳鋒觀察申屠安,從神情、動作等細節看,完全是真情流露,不像表演,遂安慰道:「你的想法很好,一定能實現。」
申屠安遺憾地說:「本以為鐵上校會來,可惜,緣慳一面。」
旁邊的杜老大暗暗一笑,暗忖:人就在你眼前,可惜有眼不識泰山。
岳鋒果斷地一錘定音,道:「申屠安,我任命你為炮廠廠長,負責造炮事宜,機器設備、材料購買,各類專家人員招聘,全部由你負責。資金不必擔心,我會為你他準備好。」
申屠安服了,興奮起來,道:「多謝,多謝,我一定辦好。」
岳鋒暗忖:製造各類炮,需要時間,參加不了京城保衛戰,十分可惜。
羅馬不是一日造成的,抗戰不是一天就能勝利的,耐心,一定要有耐心。
十二點正,招聘會結束。
一百人中,岳鋒淘汰了三十人,這些人有二十位濫竽充數,有十位對倭寇的入侵不以為然,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認為這是「叢林法則」。
後十人,每人發十塊大洋路費,讓他們滾蛋。
前二十位濫竽充數的,每人發一百塊費用,請他們回家。
隨即,岳鋒將招聘到的七十位進行分組。
造炮組共二十人,由申屠安負責,就任廠長,一名叫湯姆的米國人當副廠長。
食品組二十人,由米頓任廠長,一位叫黃杰的國人任副廠長。
箱袋組二十人,由卡梅羅任廠長,一名叫李娜的國人任副廠長。
醫藥組十人,由卡爾任副廠長及研究所所長,廠長自然是孟達。
諸位專家十分滿意,因為岳鋒的分組,完全是根據特長來分,沒有絲毫勉強他們的意思,讓他們受到尊重。
分組完畢,岳鋒最後一次提醒,道:「諸位專家,華夏的情況大家都知道,你們要去的樂山縣城,比申城落後許多,規劃中的『雄起城』條件更是艱難。大家做好克服各種困難的準備,誰不願意,現在可以退出。」
申屠安高聲道:「我不怕苦不怕累,我堅決去。」
米頓堅定地說:「這是實現我人生價值的機會,不可能放棄。」
卡爾毅然道:「最終招聘官先生深深地折服了我,他去哪裡,我都跟隨,一生跟隨。」
七十位專家,絕大多數是落魄之人,受過苦難的磨鍊,都表示不怕艱難。
這時,卡梅羅舉起手,有點不好意思地問:「最終招聘官先生,能不能先支付一個月的薪水,我已經身無分文。」
眾專家渴望地看著岳鋒。
岳鋒哈哈大笑,道:「這個沒問題,杜老大,招聘成功,每人發一個月薪水當獎勵,是獎勵,免費送的。」
一眾專家歡呼起來,稱讚岳鋒的慷慨大方,徹底歸心。
卡梅羅笑問:「最終招聘官先生,你的墨鏡再大也沒用,我可以斷定,你就是我們真正的老闆,請問,能透露你的姓名嗎?」
場面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著岳鋒。
杜老大心中一緊,「爆頭鬼王」絕對不能暴露姓名,不說又不行,員工怎麼可能不知道老闆姓名?
岳鋒也沉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