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鋒放下擴音器,對一臉懵懂的林護城道:「別想了,你不會明白的。」
林護城困惑之極:「你對『老次』了如指掌啊。只是,『小男孩』、還有『胖子』是什麼,為什麼你的話意如此可怕,明明是很可愛的孩子啊。」
岳鋒淡淡一笑:「可怕的東西,往往披上可愛的外衣。」
林護城恍然大悟:「比如,戲台上的女鬼,穿上鮮艷的衣服。這,這就更可怕了。」
岳鋒拍拍他的肩膀:「護城,但願你能活到那一天。好好活著,就會明白的。」
「報告上校,戴笠來電!」
司馬倩跑了進來,拿著一封電報。
岳鋒道:「念。」
司馬倩念道:「護國上校,瀏河一戰,干係重大,意義非凡。校長說,一定要勝。只有勝了,才能增強軍民抗日信心。校長對你不成功便成仁之決心,相當讚賞,已題書一幅,勝利之時,題書送到。」
岳鋒笑道:「奇怪,我什麼時候說過不成功便成仁?」
林護城道:「我們排出如此陣勢,又用明碼電文與岡村寧次交戰,蔣校長理解出錯,情有可原諒。」
司馬倩問:「如何回電?」
岳鋒沉吟片刻,淡淡一笑:「校長似乎想賣我個人情,送我某種好處,不要白不送。小倩,你說,要什麼好處?」
司馬倩想了想,眼睛突然一亮:「請校長做……你的證婚人,並且宣布,只能娶一位太太!別誤會,我才不嫁給你。不過,一定要讓校長說,那位太太只能姓司馬,名字嗎,是『綠色的人』。」
林護城愕然:「這『綠色的人』何解?」
司馬倩笑道:「你當然不懂,懂我的人遠在天邊。」她抓住岳鋒的手,「敢說不懂,我掐死你。」
岳鋒淡淡笑道:「綠色為青,『青』字加『人』,是為『倩』也。」
司馬倩開心之極,撲進岳鋒懷中,吻了一下他的下巴,道:「懂我,懂我,你果然懂我。」
林護城嘿嘿笑了:「嫂子啊,想嫁給上校,直說就不得了,何必兜圈子呢?」
司馬倩嗔道:「誰想嫁給他,鬼妹才配得上他。」
林護城打了一個冷顫,暗忖:鬼王配妹,絕配啊。
岳鋒沉思:「要什麼好處呢?為校長拼死拼活的,不要點實惠,實在說不過去,他敢不放心……嘿嘿,有了。李虎,發報,內容是:樂山山樂山山樂!」
司馬倩愕然:「什麼,什麼?」
李虎總算找到戰勝司馬倩的機會,跳起來,叫道:「我馬上發報。某人不清楚,我清楚,樂山山樂山山樂!」
他才不管什麼內涵,反正字沒錯就行。
林護城不解,念叨著:「樂山山樂山山樂,什麼意思?」
司馬倩問:「天柱哥,這好像是對聯的上聯,太深奧了?」
岳鋒笑道:「我想,校長知道的。宋大彪、高不全到樂山有一段時間了,一定遇到許多問題。那彪子就是個武夫,定然與當地官員起衝突。現在,狗官多啊。」
司馬倩、林護城更是懵懂,這狗官多,與「上聯」有什麼關係?
很快,蔣校長接到戴笠遞上來的電文。
他看了看,有點詫異,盯著戴笠:「你確定電文沒有譯錯?」
戴笠笑道:「接到電報時,我比校長更困惑。不過,我可以肯定,電文內容沒錯。」
蔣校長念道:「樂山山樂山山樂……什麼意思?這個鐵天柱,分明是武將,居然玩起文人的玩藝。」
戴笠恭維道:「因為鐵天柱知道校長水平高。」
蔣校長滿意地點點頭:「大戰之前,仍有閒情逸緻,說明什麼?」
戴笠笑道:「說明他有必勝的把握。」
蔣校長喟然長嘆:「自信是好事,可惜呀,三萬對三千,難啊!說句不好聽的話,必敗無疑!」
戴笠笑容消失,小心地問:「如何回復?」
隨即,他提示一下:「校長,上校的手下大將宋大彪等人,就在樂山,聽說要建『雄起城』。」
蔣校長有點明白了:「原來是這樣。他不是想要樂山嗎?好,只要他打贏這一場仗,就封他為樂山縣長。」
戴笠暗忖:空頭支票啊!這一場仗,不管怎麼算,都是必敗。鐵天柱的縣長之夢,必破無疑。
他想了想,又說:「校長,有一件奇怪的事。」
蔣校長問:「說吧,別吞吞吐吐。」
戴笠道:「申城神秘人物岳鋒,派一名叫海燈的人,前往樂山,準備修建『希望城』。」
蔣校長愕然,問:「『希望城』,做什麼的?」
戴笠道:「收容戰爭孤兒的,打算收十萬。」
蔣校長很是震驚:「十萬孤兒,誰有這麼大的財力。這岳鋒,到底是什麼人?咦,鐵天柱不是曾經用過這個名字嗎?哦,我明白了,他也是護龍家族的人。一文一武,佑我中華。」
戴笠笑道:「是啊,一定是護龍家族的人。說不定,他們還是親兄弟。聽說,『雄起城』與『希望城』緊連在一起,那宋大彪也負責『希望城』的保安。」
蔣校長沉吟道:「希望城,孤兒與希望,很有意思。」
戴笠道:「是啊,申城慈善家趙朴初,還題了一幅對聯。」
蔣校長道:「是嗎?」
戴笠吟誦道:「十萬孤兒十萬希望,十萬肩膀十萬棟樑!」
蔣校長拍案叫絕:「好,好對聯,大氣魄,高瞻遠矚。」
戴笠笑道:「聽說,戰爭孤兒在『希望城』免費上學,成年後,還將在『雄起城』工作,薪水待遇都很高。」
蔣校長盯著戴笠,問:「凡是我軍烈士的孤兒,都可以?」
戴笠道:「只要是孤兒,都行。」
蔣校長嘆息道:「大手筆,只有護龍家族的人才做得出來。既然如此,我助他一臂之力。」
他再看電文,嘆息道:「樂山,他是想以樂山為基地,施展拳腳,興我中華。山山樂,每一座山都歡樂,分明是要全國都歡樂!護龍家族,心胸果然非凡。可惜,這一仗,他很可能成仁!」
戴笠很是傷感!
蔣校長淡淡一笑:「他不是想考我嗎?我就給他回一個下聯。」
很快,在戰壕指揮所,李虎收到電文。
「報告上校,戴老闆回電,是下聯。」
岳鋒道:「念。」
李虎正要念,司馬倩一把奪過,讀起來:「麗江江麗江江麗!」
她疑惑地問:「什麼意思?」
岳鋒笑道:「麗江是個好地方,我去旅遊過。校長是告訴我,只要這一仗勝利,校長允許我當樂山縣長。」
林護城道:「上聯好,下聯也不錯。」
岳鋒道:「校長有水平。我希望華夏每一座山都快樂,他回應說每一條江河都美麗,一個意思,都是希望國家和平。」
司馬倩不滿意:「拼死拼活的,只給一個縣長,就算高官,也不算什麼。」
何小武、胡大明等人頻頻點頭。
司馬倩擔心地問:「鬼子三萬人,我們三千,行嗎?」
岳鋒淡淡道:「勝敗關鍵,不在於人多,在於智謀與武器!在我眼中,他們人再多,與螻蟻一樣。我一定要讓『老次』吐血,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