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山洞中數堆篝火升起,兄弟姐妹們睡在枯草上,躺了一地。
只有孫玉鳳纏著岳鋒,不斷訴說著。
岳鋒聽明白了,孫家在這一帶是大戶人家,大土豪,山林無數,良田數不清,更有一座煤礦。
日本人看上煤礦,強行霸占,起了衝突,黑炭少佐帶著一個中隊的鬼子,將孫家滅了,孫家村的人也死傷無數。
孫玉鳳在省城讀大學,接到消息後,立刻回家,散盡家財,拉起一支隊伍,專殺鬼子。
她收隊員有一個規定,一定要與鬼子有仇。
與鬼子有仇的人多,很快就拉起三百多人的隊伍,其中有七十多名寡婦,丈夫與孩子都被鬼子殺了的。
可惜,畢竟初上戰場,鬥不過狡猾的黑炭少佐,幾場仗下來,損兵折將,犧牲一半人馬,寡婦只剩下三十多。
岳鋒嚴肅地說:「孫小姐,我不但不會安慰你,還要批評你。」
孫玉鳳沒有生氣,洗耳恭聽。
岳鋒道:「打仗不是玩泥沙,更不能只憑憤怒與意氣。打仗是要死人的,何況面對兇殘而狡猾透頂的鬼子。沒有經過嚴格的訓練,上戰場只能白白犧牲。沒有戰略,沒有戰術,必敗無疑。」
孫玉鳳就等著岳鋒這句話呢,馬上說:「樂山大哥,請你訓練我們,教給我們戰略戰術。」
岳鋒這才明白上了孫玉鳳的當,對方就希望他批評呢。
他微笑道:「戰略眼光很難教,你只需要知道,華夏必勝,倭國必敗就行。至於軍事訓練,我已經教給劉大山與陳劍華,你們跟著他們訓練,不會有問題。」
孫玉鳳不滿意,問:「戰術呢?什麼『倒三角形陣地』、『地雷戰法』、『距離制勝論』?」
岳鋒笑著:「這個可以教。」
孫玉鳳坐近岳鋒,歪著腦袋盯著他。
岳鋒講述起來,語速不快,讓孫玉鳳能記住。
孫玉鳳不滿地說:「不要小看我,講快點,我記得住。我的記憶力在大學中是最好的,排名第二。」
岳鋒加快語速,快了一半。
孫玉鳳道:「還是慢,急死了個人,再增加一倍語速。」
岳鋒很詫異,再加快一倍,講了一會兒,試著讓孫玉鳳複述。結果讓他大吃一驚,對方記得一字不差。
原來,她是記憶天才。
岳鋒十分高興,再加快速度,給她傳授戰術,許多新戰術也毫無保留,傾囊相授。
孫玉鳳越聽越震驚,知道自己運氣太好,遇上「軍神」,學到了別人夢寐以求的戰術。
一直講到下半夜,直到孫玉鳳忍不住沉睡過去,才停下來。
岳鋒暗忖:又多了一顆「星火」,她將來一定會成為鬼子的惡夢,變成女羅剎!
他取來一張毯子,輕輕地蓋在孫玉鳳身上。
隨即,靠在洞壁上,閉上眼睛休息。
凌晨,孫玉鳳醒了過來。
她發現身上的毯子,臉上現出溫柔的微笑。
看了看岳鋒,她控制不住好奇,悄悄地爬過去,輕輕地伸出右手,去摘蒙面巾。
可是,兩隻手指又夾住她的玉腕。
岳鋒睜開眼睛,道:「真調皮。」
孫玉鳳好奇地問:「你是二郞神,有第三隻眼嗎?」
岳鋒道:「強敵環伺,不得不小心。」
孫玉鳳賭氣地說:「不看到你的臉,我不加入『雪豹』。」
岳鋒問:「我昨晚說過什麼來的?」
孫玉鳳回憶一下,道:「你說,指揮員一定要控制好脾氣,絕不能有意氣之爭,正所謂怒不出兵,氣不定策。可是,我沒有發怒,沒有生氣,只是賭氣。」
岳鋒嚴肅地說:「賭氣也是一種意氣。」
孫玉鳳低頭道:「是,師父。」
岳鋒愕然:「我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師父?」
孫玉鳳得意地說:「你昨晚傳授那麼多絕密戰法給我,這些戰法萬金不換,你傾囊相授。你就是我師父,說不定是鬼谷子轉世。鬼谷子師父,請受徒兒一拜。」
說罷,她跪倒在地,向岳鋒磕頭。
早就醒過來的小青,急忙跟著磕頭。
岳鋒連忙扶起孫玉鳳,道:「孫小姐,我不收徒弟的。」
孫玉鳳堅決道:「不管你收不收,我就是你的徒弟。樂山是我師父,以後看誰敢欺負我。哼,只要他不怕『地獄之指』。」
岳鋒愕然:「拜師是假,找靠山是真。」
孫玉鳳咯咯直笑:「都是真,都是真的。」
岳鋒搖搖頭:「爽直得可愛,現實得可愛。孫小姐,我真的不收徒弟,只收學生。」
孫玉鳳傲然道:「劉大山、陳劍華是你的學生,我才是你的徒弟。你可不能耍賴,誰讓你昨晚傾囊相授,賴也賴不。」
岳鋒真是震驚了:「到底是誰耍賴?我都糊塗了。孫小姐,不得不說,你還真是奇葩。」
孫玉鳳很生氣,怒道:「我命令你,不得叫我孫小姐,只能叫玉鳳。」
岳鋒簡直石化:「天吶,到底誰是師父?」
孫玉鳳得意地笑了,道:「看,看,承認了吧,承認了吧。師父,師父!」
小青也跟著叫:「師父,師父!」
劉大山、陳劍華快速爬起來,上前恭喜道:「祝賀孫小姐,恭賀孫小姐。」
孫玉鳳笑道:「不裝睡了,好,我接受你們的祝賀。」
劉大山急切地說:「孫小姐,加入我們吧。」
孫玉鳳一瞪眼睛:「誰加入你們了?不過,我答應加入師父的隊伍,而不是你們。」
陳劍華朗聲道:「『雪豹抗戰大隊』就是樂山大哥的隊伍啊。」
孫玉鳳問:「師父不是顧問嗎?」
劉大山拍著胸脯說:「我們都是顧問的學生,都聽老師的。」
岳鋒點點頭,也不婆媽,道:「既然大家沒意見,我宣布,兩家隊伍合併,升級為『雪豹抗戰營』。營長劉大山,副營長孫玉鳳,參謀長陳劍華,一連長胡衛家,其他幹部你們任命。」
劉大山等人高聲道:「遵命!」
小青反對道:「我們人多,營長應該由我們小姐擔任。」
劉大山大度地說:「行,我讓賢。」
孫玉鳳看著岳鋒,猶豫著。
這營長,當還是不當?
說實話,她信不過劉大山、陳劍華他們。
雖然對方打鬼子十分厲害,但自己這邊人數眾多,是對方的三倍,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才妥當。
可是,師父剛才又宣布了營長是劉大山。
這怎麼辦,是堅決要當營長,還是聽師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