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司令部出來,白飛就帶著兄弟們到槎山附近一個指定區域休整。自此後66團整天除了必要的訓練,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日子過得倒也舒坦。
上海依舊每天炮聲隆隆,但奇怪的是,日軍的進攻卻顯得不如以前緊迫,仗每天還在打,卻倒像是例行公事一般,上來打幾炮,衝鋒一下,你打我幾槍,我扔你幾顆手榴彈,然後撤退,各回各的陣地。
而白飛每天除關注戰場局勢之外,就是一門心思的琢磨著怎麼賺錢,最後終於還是把主意打到了青黴素的頭上。
在休整區域西面有個戰地醫院,裡面收治從前線抬下來的重症傷員,66團有十幾個受傷兄弟也在裡面治療。白飛去探望了幾次,無意間認識了一個叫梅悅海的醫生,閒聊之際發現這個人頗不簡單。
原來這個梅悅海是個歸國華僑,本身是哥倫比亞大學醫學博士畢業,後響應國家號召,回國興辦實業,在上海創辦了惠民利華製藥廠,上海戰事爆發後,製藥廠遭到日軍飛機轟炸,梅悅海多年心血付諸東流,只能忍痛逃離上海。
在逃出上海的過程中,梅悅海眼見國軍士兵傷亡慘重,很多因為缺醫少藥得不到救治而痛苦死亡,於是又毅然投身到戰地醫院,加入進搶救傷員的行列。
白飛得知梅悅海的情況後,頓時眼前一亮。這天夜裡,白飛趁梅悅海休息的時候,將他請到部隊駐地,屋子裡早就準備好了一桌酒菜,雙方客套幾句,便坐了下來。
白飛拿起桌上的酒罈子,對梅悅海道:「先生久居海外,不知道喝不喝的慣這紹興女兒紅?現在上海戰火連連,物資缺乏,今天這酒也是廢了不少功夫才找到的,酒薄菜微,還望先生不要在意。」
梅悅海道:「白團長哪裡話,我祖籍也是江浙一帶,在美國時家裡長輩時常也自釀一些酒水,我自小便喝著長大,況且我歸國也有幾年,沒有不習慣的道理。再說如今正值民族危亡的關鍵時刻,理應萬眾一心節衣縮食抵禦外辱,我雖是華僑,但身上也流著炎黃子孫的骨血,身在其中自當為此盡一份心力,如何能夠例外?今日能得白團長的招待已經非常感激,哪裡還敢挑剔。」
白飛把酒倒上,說道:「萬眾一心抵禦外辱,說的好!來,梅先生,就為這句話,我們干一杯!」
兩人端起酒盞,碰了一下喝盡。
白飛又道:「聽聞梅先生放棄在美國的舒適生活,先是回國創辦實業興邦,現在又投身醫界施術拯救我中華健兒,所作所為讓我欽佩,若中國多幾個像先生這樣的人,那可真是華夏之幸!」
梅悅海嘆道:「我做的都是小事,微末之功不值一提,委實不如白團長那般親提刀槍上陣殺敵來的轟轟烈烈。有時候我也在想,乾脆棄醫從戎拿槍上陣殺敵,也比每天呆在醫院裡來的爽快!」
白飛擺擺手道:「梅先生,這你可說錯了,其實製藥也好,救人也好,跟上陣殺敵是一樣的,都是為中華民族做貢獻,只不過分工不同罷了。而且我所做的事情不過拿槍殺敵,只要有手有腳,大家都能做;而你所做的事情卻是拿手術刀救人,要求可是非常高,能代替你的人全中國也是有數的,所以說你做的事可不是小事。你每救一個人,就相當於給前線多輸送一個戰士,救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那就是一個連一個團一個師。如此大的貢獻,功勞怎麼會小呢。」
梅悅海端起酒盞喝了一口酒,苦笑道:「一個人的能力和精力始終是有限的,誰能救10000個人?恐怕一輩子也做不到,而且醫生也不是萬能的,對很多病症也無能為力。」
白飛也喝了一口酒,意有所指道:「若是我說你能做到,你會怎麼想?」
梅悅海一愣:「這怎麼可能?」
「有可能!」白飛把酒盞放下道:「我先問你一個問題,現在醫院的受傷人員何種病症死亡率最高?」
梅悅海想都不想說道:「受傷人員死亡率最高的,莫過於傷口感染,破傷風、敗血症等,對此誰也無能為力,只能向上天祈禱。」
白飛笑道:「若是有一種藥能夠治療這些病症,並且包括肺炎、肺結核、腦膜炎、心內膜炎、白喉、炭疽等一切因細菌感染導致的病症,它都能治療,你還認為你救不了10000個人嗎?」
梅悅海只當白飛在說笑話,端起酒盞又喝了一口,笑道:「那簡直是神藥,可惜現在還沒有這種藥。」
「來,你看看這個!」白飛從兜里掏出一個小冊子,正是他跟系統兌換青黴素製造方法後謄抄的。
「青黴素?」梅悅海接過冊子掃了兩眼,立刻就被裡面的內容吸引住了。他是醫學博士,自然知道裡面寫的是不是瞎掰。他越看越心驚,越看越激動,最後合上冊子結結巴巴道:「這個…這青黴素真的有這麼大的功效?」
白飛笑著點點頭,道:「當然是真的!其實這東西早在1928年就被英國科學家弗萊明在試驗中發現了,只不過沒人重視,對了他還發表過論文,你回去可以查一查。若是你還有疑慮,手邊有合適的設備的話,你也可以按照冊子上的辦法去做實驗提取一些出來試試。」
梅悅海當即起身就要回去做實驗,被白飛死活拉住,心說再怎麼著急也不急於這一時啊,還有其他事情還沒說呢。
梅悅海只好坐下,兩人又嘀嘀咕咕談了半天,直至深夜十分,白飛才派人將他送回去。
五天後,梅悅海一臉興奮地來找白飛,激動地對他說道:「成了成了!這個藥真的有奇效啊!」
白飛笑道:「你做出來了?」
梅悅海激動地點點頭道:「那天回去,我就做了實驗,這幾天我一心撲在上面,昨天中午終於提純了一點點,然後我就懷著忐忑的心理,對一個瀕臨死亡的敗血症傷者進行了藥物臨床實驗,沒想到果然有用,那個傷者的高燒很快就退了,我又觀察了一天,沒有任何異常反應,看樣子他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了。」
白飛道:「好,既然這樣,我看你也不必再呆在上海了,趕緊進行我們的計劃,早一日將這種藥批量生產出來,戰場上我們的同胞也可以少死很多人。」
梅悅海點點頭:「你說的沒錯,我這就立刻動身趕回美國辦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