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南京,中山陵是一定要去的,可就在陸遠準備出門的時候,霍格卻帶人回來了。「老闆,見到你可真是太好了。」面色憔悴的霍格看到陸遠,就像是見到了上帝一樣激動不已。「你給我們的錢已經不多了,我這次不但帶回來大量的糧食和乾菜,還有一批煤炭。可我手上的錢已經不多了,應該支付給那些僱工們的工錢還差了一些,你能不能再給我一些錢?」
霍格的話令陸遠不由得挑了挑眉毛,隨即對霍格笑道,「當然可以,我這次來南京,帶來了足夠你花用的資金,只不過,你需要先把這些金條兌換成大洋。」跟在陸遠身後的舒赫曼這時也一個勁沖霍格擠眉弄眼,作為見證者,他可是知道陸遠帶來了多少今條。
和舒赫曼相比,霍格就顯得仔細的多,親眼看過陸遠帶來南京的那些金條之後,霍格的眼中透著一股子興奮。「老闆,這太好了,我正發愁該怎麼去說服徐州城裡的那些傢伙,現在我們有了足夠的資金,這件事可就好辦多了。」霍格很是激動的打開自己的皮包,不等陸遠發問,就拿出幾頁紙遞給了陸遠。
「老闆,你想要的是一個可以接納10萬人規模的難民營,我們來到南京之後,按照你的意思在小粉橋一帶租用民房,就漸漸發現你的這個計劃里有很多的漏洞,所以,我開始逐步完善你的這個計劃。糧食和燃料並不能算是難民營的重中之重,醫生和藥品才是關鍵,所以我很早就派了人去徐州一帶尋找可以被我們僱傭的外籍人士。」
「徐州和南京一樣,有很多的外籍人士生活,我派去的人很快就聯絡到其中的一部分,其中就有我們最需要的醫護人員,只是我的自己不大夠用,所以一直沒有答覆那邊。這是一份名單,上面已經標明所有能夠接受我們僱傭的人的特長和能力,用紅筆做過標註的那些全都是我們需要的一戶人員。」
看過霍格遞來的那些資料,陸遠表示很滿意,「霍格,你做的很好,你可馬上派人聯繫徐州那邊,所有這些年你想要僱傭的人都可以送來南京,但你要注意一點,我們僱傭的人手總量最好不要超過500人,負責你老闆我的錢袋子可又要空了。」陸遠既然已經打定了注意要把難民營的事情交給霍格主導,就自然沒有猜忌對方的意思,索性就把自己帶來南京的所有金條都一股腦交給了霍格。
「舒赫曼,這下好了,霍格拿走了我所有的金條,我又是一個窮人了。」目送霍格屁顛顛的著急趕去銀行兌換金條,陸遠也沒了去中山陵的心思,隨即跟舒赫曼窩在住所里閉門密謀起來。早在陸遠派舒赫曼和霍格來南京的時候,就已經預見到,到時可能會出現資金困難的麻煩,所以舒赫曼一直還肩負著陸遠交託給他的一個秘密任務。
「老闆,按照你的命令,我來南京之後,就暗中做過些調查,畢竟我們在本地僱傭的人手裡,也有些傢伙能幫到我。」被陸遠問及的舒赫曼把一個檔案袋遞給對方,然後為陸遠仔細講解道。「老闆,南京畢竟不是上海,這裡雖說也有販賣煙土的,但沒有上海那麼張狂,多是以私底下交易的形勢進行,我也只是鎖定了其中幾個煙土販子。」
「這個人叫肖大川,原本是個安徽的茶商,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幹上了倒騰煙土的買賣,聽說此人跟上海那邊的三鑫公司有些關係。我這裡有他的地址和他家的地形圖,只不過肖大川的住所周圍非官既貴,不大好下手。」陸遠手中那些資料里的第一份便是這個肖大川,一邊聽著舒赫曼的敘述,一邊看著手中的資料,陸遠此刻頗有點後世里案情分析會的感覺。
「這個人叫黃鵬,聽說此人以前是**里的一個軍官,因為得罪上級被軍隊清退。後來就帶著手下的一些士兵干起了撈偏門的買賣。這個黃鵬和肖大川是死對頭,可南京不是上海,所以他們兩個即便容不下對方,卻也不能大動干戈。不過我聽說,上個月,他們兩幫人還因為一批煙土大打出手了一次,最後好像是肖大川吃了虧。」
耳聽得舒赫曼說肖大川和黃鵬是死對頭,陸遠便沒有興趣再翻看其他人的資料,如此鷸蚌相爭的關係,正好被自己這個漁翁來謀利。「舒赫曼,我可不關心他們手下有多少人,我只感興趣他們兩個有多少錢。」陸遠接過舒赫曼遞來的香菸,伸手輕敲著桌子笑道。
舒赫曼摸出打火機幫著陸遠把煙點著,也跟著笑了起來,「老闆,這個肖大川在南京城裡不但有四間糧店,而且他家還有南北貨行和綢緞莊各兩間,就算他不倒騰煙土,肖家也是很有錢的。那個黃鵬買賣人口、放高利貸、還開了兩家賭場和三家妓院,這兩家子加一塊,怎麼也得有個幾十萬大洋吧。」
「那就開始做準備吧,就拿他們兩個下手,要不然你手底下那些人就領不到工錢了。」兩個人關起門來,就這麼三言兩語的就定下來了兩樁搶劫,如此詭異好笑的事情令陸遠忍不住扭頭沖舒赫曼哈哈大笑起來。短短一個星期之內,本就形勢緊張的南京城內連續發生數起搶劫案件,膽大妄為的劫匪居然藉助夜色的掩護,明目張胆的闖入事主家裡,將事主家裡的財物洗劫一空。
南京的警察們為此著急上火,可不管他們如何查探,卻一點線索都沒有找出來。直到**在城內的一個物資倉庫也被爆竊,這一系列案件才被穿的沸沸揚揚,自然也就被總統府里的蔣委員長給知道了。「娘希匹,國難當頭之際,一國之首都居然會出現如此離奇的案件。給我查,仔細查,一定要找出是什麼人敢的。」蔣委員長怒火中燒,差點把自己的寶貝茶杯都給砸了。
藉助軍方的力量,南京警察局緊急調動人手,開始細緻的調查,但想要調查出個結果,顯然並不是短時間內就能完成的。南京城內一時間風聲鶴唳人人自危,已經入住小粉橋的陸遠卻並不關注這些瑣事,在霍格從徐州僱傭來的人手陸續趕到南京之後,陸遠卻越發的感覺到時間的不夠用,隨著人員的增加,很多事先沒有想到的問題也逐漸暴露出來。
「不行,護衛隊是重中之重,如果戶外ie對人手不足,難民營的安全就沒有辦法得到保障。武器和軍裝的事情,你們不用擔心,你們只要確保目前所有招募來的人手中,那些男性能夠加入到護衛隊裡來,並安心接受一定程度的訓練就好。」在每天例行召開的碰頭會上,陸遠第一次沖霍格發火,並否決了霍格準備擴大醫護組的想法。
「霍格,我們這裡是難民營,不是醫院。難民們會受傷,但受傷的程度應該不會很嚴重,所以我們只需要有一些會清理和包紮傷口的護工就好,醫生不用準備的太多。」見霍格似乎並沒有領會自己的意思,陸遠隨即放緩了語速對霍格繼續說道。「霍格,我只是想要一個能幫到南京平民的民間難民營,而不是一個收容站。傷兵,我們是絕對不能收留的,否則日本人到時一定會用我們收留**傷兵為由來針對我們。」
陸遠說出最後這段話的時候,在坐眾人里只有舒赫曼的眼神出現了些許的閃爍,實際上,也只有舒赫曼才知道陸遠暗地裡的一些布置。「霍格,關於你說的護工人手不足的問題,我已經給你想到了一個解決的辦法。」面對不依不饒的霍格,陸遠笑著遞給對方一張紙條,那上門寫著一個地址。
「金陵女子文理學院?」霍格半信半疑的打開那張紙條,可紙條上的內容卻令霍格一頭霧水。
「沒錯,就是金陵女子文理學院,這家女校是一家西式學校,我想,她們的校長應該會很願意接受一筆饋贈,作為交換,或許那些接受過西方教育的女學生們,應該會很高興擔任我們這個難民營的護工。」陸遠笑著為霍格解釋道,但實際上,慫恿霍格去金陵女子文理學院只不過是陸遠的一個私心,他不想看到那些無辜的女學生們被該死的日軍**。
「老闆,你怎麼不把實情告訴霍格?霍格應該是個能夠保守秘密的人。」會議之後,舒赫曼在沒有人在場的時候,小聲的問著陸遠,相較陸遠,舒赫曼對霍格更為了解。陸遠心知舒赫曼說的是什麼事情,隨即衝著和對方輕輕搖頭道。
「舒赫曼,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保守秘密,我並不是說霍格不值得相信。我想說的是,那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安全,畢竟那件事可能會牽扯到數百人甚至更多人的生命,我們必須要慎重,絕對容不得半點差池,否則就會招惹來天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