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將徐子林對韓烽的認知分為十分,在新三團的這近兩個月來,他也只是懂了三分,而這最後的七分,正是在這一場伏擊戰中。
白刃戰最後的尾聲開始,徐子林才真正地見識到了團長韓烽的「真正面目」,一路上兩人所至,韓烽的刺刀鋒芒閃爍,竟是沒有一個鬼子能擋得住他片刻功夫。
徐子林這個時候才把心中的憂慮放下,原來韓烽身上那快要把衣衫浸透的血漬,都是屠殺鬼子時身上濺起的血絲,這是殺神一樣的男人,只有你親眼目睹,才能真正地體會到他的強悍。
匣子槍都來不及開火,最後的戰鬥就在韓烽的最後一刀刺出之後宣告結束,鬼子的兩個運輸中隊外加一支加強小隊盡數被殲滅。
徐子林這個時候才注意到方才那些鬼子拼死掩護的東西,竟是足足八挺輕機槍組成的機槍陣地,外加上數門擲彈筒已經構置到位,要不是韓烽的衝鋒命令下達的及時,一旦鬼子的機槍陣地和擲彈筒構置完畢,鬼子依託地形,利用強火力阻擊新三團,這場戰鬥可能就是另外一個結果了。
被韓烽救了一命的徐子林在這一刻徹底明悟,從始至終,韓烽下達的都是最為正確的命令,至於那個自以為是,沾沾自喜,瞧不起他人的自己,現在想來,與跳樑小丑又有什麼區別呢?
一股頹廢感將徐子林徹底包裹,韓烽迎著他過來的時候,徐子林頹然道:「團長,我要向你道歉,你說得對,我只配做政委的工作,帶兵打仗,我根本不是這塊兒料。」
韓烽笑了笑:「老徐,這可不像你,怎麼,才上了一次戰場而已,就受打擊了?」
徐子林苦笑:「團長,事實證明,伏擊點你選擇的是對的,提前下達衝鋒命令,你也是對的,我輸的心服口服,我只是有些不明白,你為何會下達這些命令?比如伏擊點的選擇,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鬼子會掃射那處高坡制高點,所以才把伏擊點選擇在矮木中,還有後來的突然衝鋒,你是不是早就看出鬼子在暗中準備機槍和擲彈筒?」
韓烽卻是搖了搖頭,似笑非笑道:「沒你想的那麼複雜,我選擇矮木,一來就是出其不意,二來,矮木離鬼子更近,我從一早的時候就準備進行一場白刃戰,至於進行白刃戰的理由,第一是為了迅速解決戰鬥,第二更好理解,白刃戰過後,我能繳獲的物資更多,否則,等小鬼子把子彈和炮彈都打空了,老子去哪兒搞繳獲去?」
徐子林:……
情況似乎和他想像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兒。
正說著,老黑忽然過來報告道:「團長,二營長傳來消息,縣城裡的鬼子似乎瘋了,十幾輛卡車的機械部隊已經衝出了縣城,正衝著咱們過來,二營為了避免傷亡,已經按照你的命令全部撤離。」
韓烽道:「好,告訴戰士們,十五分鐘之內將戰場全部打掃完畢,十五分鐘之後,帶上陣亡兄弟們的遺體,立即撤離。」
「是!」
……撤離的時候並不是按照原路返回,按照韓烽的命令,戰士們牽著騾馬,拉著板車,儘量選擇一些隱蔽的小路前行。
走在回程的路上,韓烽見一向活躍的徐子林沉默寡言,他笑道:「老徐,怎麼,還在想戰鬥的事呢?」
徐子林點了點頭:「團長……」
「咱們有那麼生分嗎?我叫你老徐,你就該叫我老韓,咱們是一起上過戰場的,那就是可以為彼此擋槍的兄弟。」韓烽瞪著眼睛,貌似不滿意起來。
徐子林哂笑,他忽然有些感慨,自己這厚臉皮的性子,最近竟是越發的淡薄了,難不成是旁邊這位的臉皮更厚,導致了自己氣場的缺失?
徐子林道:「好,老韓,我徐子林一般真話沒幾句,可今天必須說一句,我認下你這個兄長了,至於原因,第一,你是我見過的最特別的團長,也是最優秀的團長,你有才華,罕見的才華,這一點我佩服你。
第二,你救過我的命,又拿我當兄弟,我自然也沒什麼話好說的。
我徐子林今天在此發誓,我可以虛情對他人,必待老韓以誠。」
韓烽哭笑不得:「老徐,你可真是個文化人兒。作為兄長,我開導你兩句,紙上談兵永遠都是紙上談兵,要想成為一個常勝將軍,帶兵打仗,你需要做的,是把理論和實踐給結合起來。
說白了,還是要磨礪的夠多才行,比如這場伏擊戰,戰鬥一開始,我未必知道最好的戰法,可我認為,我直覺的戰法,那就是最好的戰法。
你的軍事理論知識肯定比我們這些大老粗豐富,只是戰場經驗稍微欠缺而已,可你得清楚,戰場上需要的正是那種久經沙場的豐富經驗,就好比咱們的老團長李雲龍,他雖然沒有讀過一本兵書,沒有上過一天軍事大學,可我敢說,在同等條件之下,就是黃埔軍校最優秀的學生與老團長對陣,也未必就是老團長的對手。
為什麼?戰場形勢瞬息萬變,最實用的,往往出自經驗。」
徐子林一怔,重重地點了點頭。
話題繼而轉為輕鬆,韓烽道:「老徐,現在戰鬥是結束了,可是咱們還面臨著另外一個非常重要的難題,而這個難題,目前看來,整個新三團只有你能解決了。」
徐子林發愣,「什麼難題?」
「咳咳,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你想想,老團長這一次和楚雲飛辛辛苦苦地在北同路中段埋伏了不知道多久,結果運輸隊被咱們給截了胡了,你說說,要是老團長知道這事兒是我乾的,他會不會氣的跳起來罵娘?」
徐子林深有同感,道:「老韓,這事兒還真是,不過你放心,就包在我身上了。」
韓烽樂道:「這事兒交給你我肯定放心,你老徐紅口白牙地就能從老團長手上弄出四個連的裝備外加一個連的人馬,這樣的本事,就是找遍三軍,恐怕也再找不到第二個呢!哈哈哈」
徐子林:……
他忍不住在心中悱惻:可就在這小小的新三團,就找到了你老韓!(為祖國加油,疫情展現中華力量,疫情一過,中華之崛起將勢不可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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