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共有多少財產這件事眾說紛紜,有說共有一千萬左右銀元的,也有說他死前將所有財產共分成了三十份,每一份在八萬銀元左右,其中,沒出嫁的兩個女兒共分一份財產、沒有子女的妻妾每人可分一份財產、以育有子女的妻妾及出嫁的女兒不分財產,要是這麼算,他大概有二百四十萬左右的財產。
不管是真是假吧,這要和東北的老張家一比,袁大總統那得算是個清官了。
可實際上呢?
袁家這些孩子卻甚少有過著富貴人生的!
有在老馮主政安陽期間,搶了安陽袁林、袁宅的袁可友,那是最後被逼得沒招了,搬進了安陽裴家巷72號,掛了一塊『袁林管理所』的牌子,平日裡靠賣點曾經自家林子的木材為生;
也有娶了前清大臣端方之女為妻,常以典當度日的袁可權;
還有被袁大總統所不喜,稱之為『土匪』,在袁大總統離世後兩年就精神失常的袁可良;
甚至都有在天津不得不靠手藝為生的遺腹子袁可友和靠雕刻過日子的袁可和,怎麼就出生在『漢城』的袁可文把日子過起來了呢?
這裡邊的事,真就是如表面上看起來的遺產均分那麼簡單麼?
許朝陽也是和張伯局這個知道內情的人在車裡聊過了之後,才知道了真相,合著袁家財產分配,這裡邊有著大說法!
老袁去世後,真正的遺囑應該是『兒子們每人分現銀一萬餘元、各股票八千、房屋二十間、總價值近二十萬』,『女兒分現銀七千,其他財產無份』,『妻妾隨子女度日,不分錢財』(出處為袁可奇寫的《回憶父親二、三事》)。
袁可友是遺腹子,所以他沒分到錢。
如果說袁可友沒分到錢還有個理由,那還有其餘沒分到錢的人,真就是連個理由都不夠充分了。
這筆錢是誰分的呢?
最開始,是族內組成的『治喪會』,這些人由族內長輩擔任,也就是後來『袁氏宗親會』的掌權者。
可這麼大一筆錢落在誰手裡,眼睛不紅?
就這麼著,喪事結束,錢款下來之後,袁氏宗親會就找了各種理由拒不發放,有本事你就告去。
只是,那個年代正值天下大亂,誰管你這個?
這才讓很多袁大總統的子女落了個悽慘下場。
可他們哪有這麼大權力去控制別人的財產呢?
人家也有辦法,利用了大總統臨終前說的一句感慨,叫:「錢財不散,人就不散」他們將這句話給編進遺囑里了,可許朝陽一琢磨,人都要死了,家產都分完了,怎麼可能會說這麼一句話?
但,轉念一想,如果這句話後面還跟這一句『錢財一散,袁氏一族就沒了』,這就合理了。
這分明就是袁大總統在臨終前回憶自己一生所說出來的感嘆,他知道,自己一死、錢財一散,這個家也就不存在了。可他還是小瞧自己了,他這一沒,散的哪是家啊,連國都沒了。
袁家,藏寶樓。
縱觀天下的牌匾依然掛在那兒,於烈日炎炎下暴曬,可那已經退去漆色的牌匾正如同早就坍塌了的袁氏王朝一樣,失去了往日色彩。
「小心點。」
袁福珍站在藏寶樓外,讓下人將裡面的東西正一件件的往出搬,當這一件件寶貝被搬出來時,在大柵欄有價無市的宣德爐、拍賣行里都看不見的元青花都被擺在陽光下,她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姐!」
此刻,門外傳來了一聲呼喊,臉色慘白的張伯局帶著許朝陽和身後的警衛班走了過來,袁福珍只往這邊看了一眼,就跟小兩口鬧脾氣似的扭過了臉兒。????可張伯局身後的啟工和章大千看著滿院子的寶貝卻徹底傻了!
「這不是宮裡的汝窯麼」啟工看見這東西,差點沒熱淚盈眶,當年,他也叫皇親國戚。
章大千立馬給了他一句:「你忘了,人家家裡也當過皇上。」
好傢夥,兩句話,將當年那個時代的風起雲湧說了個清清楚楚,哪怕這兩句話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許朝陽就站在大概距離藏寶樓二十米的地方,他是來和好的,回北平也是奔著錢來的,可昨天袁福珍當著他的面摔了筷子,一下就給這貨的脾氣從心底給挑起來了,明明自己滿眼都是困難,卻硬是拿出了『餓死也不上你們家門口要飯』的死出,這要不是張伯局說是袁福珍叫他來幫忙,估計這會兒人家連袁府的門兒都不進。
對,死要面子活受罪。
剛剛緩過來,腦子裡還是許朝陽那一身疤痕的張伯局一看情況不對,開始琢磨上了,要是按照這麼發展下去,李副主任交代下來的事情不就泡湯了嘛
正當他琢磨的時候,下人打藏寶樓里拿出來一個玻璃盒,裡面,是國外早期進貢過來的一把火銃,據說是咸豐年間的物件了,張伯局一看這個,立馬來了主意:「姐夫,這東西你認識麼?」
他故意的,以他的身份,怎麼可能不認識這火銃。
許朝陽故意扭頭往周遭看,路過被搬出來的滿地珍寶絕對不看哪怕一眼的走了過去,到了張伯局近前,低下頭一瞧木盒子上玻璃罩中的東西,這次啊說了一句:「老式火銃,這東西,射速慢、射程短、彈道不穩,精確度還不高,是已經脫離時代的東西了。」
好麼,他許朝陽眼睛裡的任何東西都和軍事相關
張伯局趁著許朝陽說話的工夫,故意看了袁福珍一眼,還專門瞪著眼睛給了個眼神兒,仿佛再說:「梯子都給你搭到這種程度了,你倒是說句話啊!」
袁福珍倒好,立即再次轉頭,說什麼也不張嘴。
這回張伯局是徹底沒招了,想要尋求外援的看向了啟工和章大千那頭。這倆貨倒好,就跟完全忘了有這麼回事似的,撅著腚在那兒研究上瓷器了,搭理都不帶搭理張伯局的。
這可怎麼辦?
正當張伯局沒轍的時候,外面的下人進院了。
「小姐,六爺來了。」
袁福珍這才呢喃了一句:「他來幹什麼?」
許朝陽用疑惑的眼神兒看向了張伯局,張伯局解釋道:「我姐的六叔,袁大總統的親弟弟,袁氏宗親會的實際掌控人袁家老六,袁世巡。」
話音剛落下,角門兒處,一個頭髮花白,走路都得讓人扶著的老人,帶著兩個衣著華麗的小年輕走了進來,就這麼堂而皇之的站在了袁福珍面前問了一句:「福珍啊,你怎麼住到這兒了?」
袁福珍規規矩矩的行禮,隨後問了一句:「這是我家,我不住這兒,我住哪啊?」
「你已經嫁出去了,早就不是袁家人了!」老人身後的小伙說話更損,一句話給袁福珍的姓給摘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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