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米川好春率隊趕到通縣時,正好是清晨剛過,他率1100天津駐屯軍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
那一刻,他正騎在馬背上向自己的手下炫耀。
「那是1928年,當時我在濟南,還是個中尉」
久米川好春順著馬匹前行的節奏,騎在馬上晃悠著,可他嘴裡說的卻沒有一句人話。
「當時我們正在和步槍二分隊與機槍一分隊的人拼酒,剛好,有個穿著旗袍的女人從我們面前走了過去」
「你們肯定不知道這個國家女人的分別,這兒北方的女人,骨骼較大、相貌硬朗,能,帶給你滿滿的征服欲,和南方女人完全不一樣。」
「那一刻我們連酒都喝不下去,全都從居酒屋走了出來,始終跟在這個女人的身後」
「哈哈哈哈哈!」
旁邊的日本兵跟在馬匹旁邊聽得入神,立即問道:「中佐閣下,接下來,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什麼?」久米川好春騎在馬上好似一隻猴子,扭過頭說道:「我們把她擋在了角落裡,是我親手撕扯下了對了,在這個地方,他們管那東西叫肚兜」
「後來呢?」
一群鬼子都來了興致。
「後來,那個角落竟然是一家報社的後門,幾個人沖了出來想要英雄救美,被我們當街打死了。」
「然後引發了一系列的事件,他們,好像管這件事叫『濟南慘案』,而我們,只能謊稱接到了情報,說有線人稱『麒趾門』附近有他們的軍人搶劫,我們是來探查情況的。」
「我也是之後才知道,當時我們引發的衝突竟然導致了雙方的激烈交火,帝國軍隊順勢阻止了他們的軍隊克復濟南,好像死了將近兩萬人。」
久米川好春洋洋得意,像是講述生平最重要的功績:「那一次之後,我回到了天津,也就成為了少佐,可惜啊,這麼多年也才升了一級。」
久米川好春握緊了拳頭,十分期待的喊道:「沒戰爭的日子,想要在部隊提升軍銜是很難的,可我已經期待了很久的戰爭,全都讓關東軍打了,所以,這一次,是我們立下大功的機會!」
「只要我們拿下了通縣,拿下了這個北平旁邊四通八達的地方,為日後做好充足的準備,對於帝國來說,那將是大功一件!」
他們正說著話,通縣已經出現在了眼前。
此刻,久米川好春面前曠野已經變成了一片狼藉,莊稼地內遍布彈坑,一塊塊被炸出來的痕跡成圓形,中心還有被燒毀後的飛灰。
「太君!」
「太君!」
城門樓子下方,一個男人遠接高迎的離著挺老遠就高高舉起了手,踮著腳尖在那兒晃悠,緊接著一路小跑沖了過來:「太君!」湊近了趕緊躬下了腰說道:「我是殷長官麾下的保安隊一隊長張慶宇,奉了我們殷長官的命令,專程來接太君進城的。」
「殷如更呢?」
騎在馬上的久米川好春低著頭詢問了一句。
「甭提了!」他說話的時候直撇嘴:「昨兒晚上,大半夜的,217團突然殺了出來,您看看這周遭,都打亂套了。」
「要不是我們機警,要不是我們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哎,我跟你說,准得讓他偷襲成功嘍」
久米川好春都聽不下去了,雙腿一磕馬匹,馬匹晃悠著就往前點頭走了出去。
「哎,太君,您聽我說完啊,我說的可都是真的,我這人打小就不會說謊啊!」
「太君!」
這小子在馬匹後面尥蹶子追,追平了馬匹繼續說道:「太君」
「殷如更在城裡麼?」
他的中文很差,卻能說明白意思,畢竟也是在這兒待這麼多年了。
「我們長官累壞了,昨兒一許(宿)沒睡。」
「這不麼,生怕了錯過了接您的時間,專門兒讓我在這兒等著。」
「太君,要不我給長官打一電話?不然您去了該堵被窩兒了」
「駕!」
久米川好春實在不願意聽他說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覺著這小子不實在,太能說了。????當久米川好春接近了通縣城牆,眼前已經看見了被燒黑的牆體和被炮彈炸毀的牆垛,順著門洞往城內一進,城牆邊上的居民區都變成了一片廢墟,倒塌的房屋和破落的院牆,還有正冒著青煙仿佛火勢才剛剛熄滅的房梁,一切都透露出一股子戰爭之中的殘酷。
久米川好春卻在這個時候提鼻子深深聞了一下,空氣中瀰漫的味道
咳!咳!
他本來想感受一下硝煙的味道,可這味道順著鼻腔往腦子裡那麼鑽著進,腦仁里的青筋蹦著那麼疼了一下:「這是什麼味道,為什麼,這麼嗆?」
久米川好春問完了這句話卻沒人回答,回頭一看,來接自己這小子正站在城門樓子底下沖往城裡走的日軍鞠躬呢。
他旁邊還站著幾個守城門的,似乎交頭接耳的不知道說著什麼。
「就你他媽還團長的通信員呢,你沖鬼子鞠躬這動作,比老子晚上跟媳婦上炕還順溜!」
「快閉嘴吧,只要給這群狗雜碎哄進門,別說鞠躬了,你讓我給他們跪下磕一個都行,反正都是死人了,你在乎那玩意兒幹嘛,咱們這是泱泱華夏,禮儀之邦,你忘了?」
「哎,太君,您辛苦,辛苦!」
說著話的工夫,四人一排的天津駐屯軍一聯隊麾下一大隊已經進城七八百人了,就剩個小尾巴在城外甩著
此刻,城門樓子上,張慶宇正拎著鏡面匣子在牆垛下蹲著,他旁邊蹲著的,便是張嚴田!
「許團長,您從哪找這麼個活爹?這孫子演漢奸可比殷如更像多了!」
許朝陽撇這嘴笑了一聲:「你可別誇他啊。」
「怎麼呢?」
許朝陽繃著臉說道:「你一誇他,他能比現在演的還像!」
噗嗤。
周圍這幫人笑得直哆嗦膀子,眼下的217團都拿這小子的口頭禪當名人名言那麼用了,誰要是吹完牛逼,準的在後邊加一句:「我打小就不會撒謊!」然後引得周圍人一頓狂笑。
「許團長,差不離了。」
許朝陽一扭頭:「全團準備!」
前夜。
轟!!!!!
巨大的爆炸聲由城門洞子傳來巨響那一刻,整個217團全瘋了,這幫人像是要吃人一樣往城內沖,一個個口口聲聲張嘴嘶吼著:「殺啊!!!!」
但是!
城門口早就架好的機槍陣地愣是一槍都沒響,不光沒響,且空蕩蕩的機槍陣地上,一個人都沒有!
常戰不管那個,打裝甲車上蹦下來,撿起了身邊陣亡兄弟的步槍插上刺刀就往城內沖,在喜峰口攢下了豐富拼刺經驗的217團衝上了城樓,當對方徹底失去掩體為依託那一刻,殘忍的屠殺開始了!
噗!
常戰端著H34Y一槍刺就插進了眼前保安隊士兵肚子裡,緊接著槍把一轉往後一抽,瞅著那個混蛋倒在地上還破口大罵呢:「開槍打我,啊?來啊!」
「干他!!!」
隨後,常戰身後的217團戰士如潮水一般涌了上來,劉根端著MG30站在城樓上,腳踩被烈火焚燒過的焦屍,衝著這群根本無處可躲的王八蛋扣動了扳機——噠噠噠噠噠!
槍聲一響,也不知道誰從身後往起託了一把劉根兒的槍口,劉根兒下意識的鬆開了扳機,眼看著呂海泉兒沖了上去:「給我留一個,我他媽得豁兩個解解氣!」
那場面已經沒法看了,這群活獸恨不得將其撲倒後,奔著人家大脖子張嘴去咬,都不知道怎麼解氣好了。
可許朝陽卻忽略了歷史中的一個小篇章!
通縣事變發生後,正史中正是張慶宇和張嚴田的起義,才沒有讓此次事件擴大,還生擒了殷如更,只不過後來讓這孫子跑了。
而張慶宇在感覺到殷如更要造反之前,歷史上明確記載他聯繫的人是宋喆原。
他能聯繫上宋喆原!
要是還看不出什麼來,那就只能再看張嚴田的資料了,人家是正兒八經在東北軍當過團長的人。
張嚴田在東北軍混過,宋喆原也在東北軍下面掛過名兒,還從小六子的北平軍分會領過軍餉,偏偏殷如更在招兵買馬的時候,愣招上去了一個在東北軍當過團長的人。
一個當過團長的人,去任何地方起碼都能混個一官半職吧?為什麼跟著你殷如更當一個保安隊的隊長,你就不琢磨琢磨嗎?
就,一點都不琢磨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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