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軍說了,大上海必須建成大東亞共榮的模範區域,成為王道樂土之所!每一個中國人,都應該明白,中國那幫老爺子們,國民政府的混蛋們,是不行的,只有大一本皇軍和天皇陛下,才是英明神武的,才是我們大上海的未來!我們要防微杜漸,堅決消滅任何有敵意的人,比如魏西嶺,他就是大大的壞人!按照家族輩分,他還是我的叔叔,可是,本總隊長愛憎分明,公私分明,絕不會包庇他的,而且,他在上海當電影明星的外甥女蘇璇,是被皇軍通緝的要犯……」魏二寶的老爹,漢奸大頭目之一的傢伙還在侃侃而談,慷慨激昂。
杜詞有點兒佩服他的口才,這傢伙絕壁是讀過書上過洋學堂,喝過墨水的,要不,編瞎話編得這麼好,差一點兒把杜詞都感動了!
幾百村民,蝟集在一起,瑟瑟縮縮,臉色慘白,有的還無聲哭著,周圍有偽軍,大搖大擺,故作雄壯,那邊,漢奸總隊長大人指手畫腳高談闊論,台階邊緣,樹著兩根木樁,捆綁著兩個人,一個是蘇璇的舅舅,已經沒了腦袋,腦袋在地上,杜詞根據這個加上衣裳上的補丁勉強認出來,另一個柱子上綁著蘇璇的舅媽。
女人昏死過去,頭隨便垂著。
杜詞不禁悲戚,包括對蘇璇的舅媽,雖然刻薄,還是太可憐了點兒。
「嗯,總隊長說的不錯,皇軍是我們的保護神,我們要尊重,不能有任何反抗和嫌棄……」這傢伙很神氣地呡著嘴唇,一看架勢就不是中國人。
杜詞將老套筒對準了鬼子,又覺得沒有把握,拋棄一邊,使用雙手槍,反正距離太近了。「你?」
正在杜詞行動的時候,傾斜角度的台階上,穿著便衣的鬼子居然看到杜詞,還懷疑地停止講話。
刻不容緩!
杜詞抬手兩槍,砰砰,漢奸總隊長魏二寶的爹和鬼子便衣一起爆頭。
杜詞擔心鬼子王八盒子的威力不夠,瞄準的倆傢伙的要害,一個耳朵,一個太陽穴,稍微側翼傾斜的角度,太方便了。
「啊?」稍微一愣,幾百個村民炸群了,抱頭鼠竄,周圍剛才還耀武揚威的偽軍二狗子,哭爹喊媽地丟棄了步槍,夾雜在人群中逃跑了。
就這樣結束戰鬥了?
杜詞難以置信,漢奸部隊的戰鬥力也太差了吧?
此時,人群中衝出一個老人,幾個孩子,連哭帶喊,撲上去抱住蘇璇的舅媽和舅舅,不用說,是蘇璇的外婆和表兄弟姊妹。
杜詞觀察了一下,確認沒有危險,才衝出去,幫助他們將蘇璇舅媽解開。「你們趕緊離開這裡,隨便找一個地方躲躲風頭!」
「你滾!你們滾,都是你們害了我們啊。」蘇璇舅媽抱著男人的頭,憤怒斥責杜詞。
杜詞搖搖頭,叮囑幾聲,無奈地離開了。
從偽軍丟棄的武器群里挑了四支比較好的,連同彈藥盒子,杜詞扛著緊急追趕蘇璇她們,一會兒就趕上了:「餵。哪裡打槍?」蘇璇,花蕊和小紅從藏身的地方出來,瑟瑟發抖。
杜詞將槍支彈藥分發給她們:「從今天起,你們跟著我戰鬥,」
蘇璇將槍扔了,「我才不呢,我要見我舅舅!」
花蕊也不要槍:「憑什麼啊,我是女的,又沒有軍餉,打啥鬼子?那麼多大兵都打不過鬼子,自己跑了,讓我們女孩子打?羞不羞?」
只有小紅怕怕地接過步槍,沉重的步槍超過她的想像,一個趔趄。
杜詞不得不告訴她們:「漢奸帶領鬼子過來,砍了你舅舅的頭,還知道你們是鬼子通緝的人。」
蘇璇一下子蒙了,瘋子一樣朝村莊方向跑,杜詞攔都攔不住,乾脆讓她去吧。
花蕊和小紅也不相信,跟著去了,杜詞無奈只有跟著。
到了村外,還是那個地方,一家人還在搶天哭地,蘇璇衝過去抱著舅舅的屍體大哭,被舅媽揪住頭髮毆打:「滾,都是你這個小賤貨,害人精,嗚嗚。」
花蕊趕緊勸說。
正在亂著,杜詞發現不遠處人聲鼎沸,一看,是一群偽軍過來了,估計是逃散的偽軍重新集結:「快走!都走。」
說話中,偽軍開槍射擊,亂槍齊發。
距離五百多米,偽軍使用的破槍射程不足,就是嚇唬人,但是,蘇璇的外婆呀一聲慘叫,倒下去了,眉心爆開一個小窟窿,那是流彈碰巧擊中的。
杜詞大喊:「快走,都走!」
丟下舅舅和外婆的屍體,蘇璇等人作鳥獸散。
杜詞挑選的步槍中,好像有一支是德國造98K的舊槍,立刻裝彈射擊,這種步槍的射程可不是蓋的,杜詞自己開始都沒有注意到,這是一把好槍。
杜詞連續射擊幾槍以後,那邊偽軍倒下兩個,其餘的拖著倒地的逃跑了。
杜詞將蘇璇等人召集起來,讓他們趕緊到附近親戚家躲避,蘇璇的舅媽不再罵人了,神情痴呆,蘇璇讓她的表哥帶家人逃走。
「大哥,把槍給我,我要和你一起打鬼子,打漢奸!」蘇璇梨花帶雨地說。
花蕊也說:「大哥,我相信你的話了,現在,鬼子一定在通緝我們,我們也沒有地方呆了,反正,是你拖著我們下水的,你得保護我們。」
「還有我,大哥,我,我。」小紅勇敢地說。
杜詞沒想到,自己到上海灘闖蕩了一圈兒,居然來到郊區,成了三個女孩子娘子軍的頭兒。
「嗯,走吧,帶著武器。」
四個人朝西面走了一段路,杜詞不斷給她們講解一些軍事常識,怎樣端槍,怎樣扣動扳機,射程,瞄準等,怎樣防範敵人的打擊,怎樣避彈,三個女孩子聽得極為專心,「大哥,你好厲害,你到底是幹什麼的?」
杜詞笑笑,「上海鋤奸隊的。」
蘇璇不信:「大哥,你的長相和一個人很相似,而且,我也越來越相信了,你是一個人!」
花蕊奇怪:「誰呀?」
蘇璇邊走路,邊凝視杜詞的臉:「除了傷疤以外,就是那個租界散發的地下報紙傳單上整天吹的南京保衛戰第三期指揮部的副司令官!」
花蕊嚇了一跳:「不會吧?呀,小璇子,你一說,我看起來,還真像,真像,切,不會吧,那可是我的夢中情郎,人家大司令的,至少是個將軍,他,不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