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啊!」
這是馬連忠第一次看到反坦克殲擊車時的第一句話。
「我不會開啊!」
這是馬連忠的第二句話。
「滾你娘的蛋,你生下來會吃飯嗎?不會去學!」,這是鐵頭說的。
馬連忠現在是又愛,又難受,這他娘的鐵疙瘩,裡面全是儀表,他倒是知道這叫儀表,可這些儀表是做啥用的?他就知道個屁了!
馬連忠現在是團長了,嗯,他被調來組建第一個多兵種團,簡稱裝甲步兵團!
他這個團,還是四個營,一共4000多個大老爺們,還有幾十個女兵。
唯一和其他團不同的是,這個團多出了一個殲擊車營。
這1040人的營,現在就排在營區門口,所有人看著眼前的一百個鋼鐵巨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雙手都在不停的搓著,全都興奮極了。
可馬連忠苦啊!
他又不是大頭兵,他娘的要學習,先學習開車,然後學習開炮,然後是修理,然後再學習什麼叫裝甲兵,然後還要學習什麼步坦協同?他娘的,老子連字也認識的不多。學習?那不是要了老子的命嗎?
他一想到,鐵頭給他搬來的一堆書,他就頭疼,生疼生疼的。
鐵頭揮了揮手,讓工人們帶著這一千多個兔崽子們,先去認識一下裝甲車。
然後拍了拍馬連忠的肩膀,說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話,「我老了,世界是你們的了!多學習,有好處!」
於是,揚長而去!
留下馬連忠,愣愣的看著一堆書,在那裡發呆。。。
半晌,馬連忠才反應過來,他哭著喊著,「老鐵啊!咱能不能回去當個營長?這書,我真搞不定啊!」
鐵頭一轉身,對著他喊道,「小兔崽子,你要是不干,那去干大頭兵吧!」
馬連忠這下知道了,現在他一定是被鐵頭埋了,這個裝甲步兵團,干也要干,不干還要干,干你娘啊!
裝甲營長,也是一個老熟人,李營副!
現在他也升官了,正營級待遇。
李營副樂呵呵的跑來,拱了拱馬連忠的肩膀,「走,老馬,咱去試試,這玩意沒那麼難!」
馬連忠突然想到了什麼,他拉著李營副,哦,不,現在是李營長,親切的說道,「雲林啊!旅長讓我給你帶了點資料,你先學著,這裝甲部隊要學的不少,你還年輕,多學習有好處的」
然後,馬連忠拍了拍屁股,走人了!
剩下李營長,轉身看到半人高的資料,整個人都是懵的,什麼情況?讀書?讀他娘半人高的書?握草!
他追著馬連忠就喊,「團長啊!我覺得自己的能力是步兵,你看。。。」
馬連忠也不聽他的,吵死個人了,於是加快了腳步,飛一般的,跑了。
六月,蘇德戰爭爆發,老尼古拉他們需要參與蘇聯軍工,返程回國了。
八月,中國的一群技術工人,硬是在沒有蘇聯專家的協助下,一邊啃俄文資料,一邊生產,把最後快要完工的坦克全部生產了出來,一共兩百輛!
四個旅長那是為了這兩百輛坦克打破了頭,最後野火暴起,大聲吼,「別吵,現在我給個方案,保准你們滿意!」
這個方案還真沒說的,抓鬮!
四個紙坨坨裡面,有兩個分別寫著100,看誰的手氣好,背時的就等一等!
你還別說,一個手的人,運氣確實不錯,鐵頭第一個抓,就有了!
另外那個一百輛,被張小五給摸了去,那小子笑的猖狂,連野火都想脫了鞋子抽他。
李營長最後還是沒有追上馬連忠,他真的沒想到老馬能跑的那麼快?他在心裡罵道,「什麼年輕人,你跟老子一樣的年紀!」
想到帳篷里,那一堆書,李營長頭都大了,有點疼,難道昨晚感冒了?
突然,轟的一聲,遠處一輛殲擊車猛地噴出火焰,遠處一個荒山發出一聲巨大的爆炸,塵土被震得騰起煙霧。
這是工人們在給戰士演示炮擊。
聞到空氣里有一種硝煙的味道在流動,李營長一瞬間就好了,頭也不疼了。
他大聲喊著沖向戰車,「他娘的,也不等等我,讓我來一炮,讓我來一炮!」。
營地外面,大約一里地,有上千工人在呼喊著號子在夯土,也有三十人揮動馬鞭,一邊牽著馬,一邊鞭策著十幾輛馬車在來回行走,他們拉動著十幾個巨大的石頭碾子在平整跑道。
這裡將要修建一個新的臨時機場,五原就是一個巨大的軍事城市,祁連山師將要從這裡反攻包頭。
沈瑩在巴彥淖爾也忙的腳不沾地。
上午在排產第二批FTK100,瑞典的發動機目前還能穩定供應,她再次跟工業部門下達了第二批修訂型的坦克殲擊車訂單。
下午就和美國普惠公司下單下個季度的訂單,這一次她下定的航空發動機總數量達到三百台,這讓美國普惠公司高層非常高興,這將讓他們能夠有更多的資金投入新一代發動機的研發。
沈瑩還提出,希望獲得普惠發動機早期型號的生產技術,包括設備和培訓人員,並且如果美方同意,三年內巴彥淖爾願意為每一台生產的早期型號發動機支付生產授權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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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仲文驄交給沈瑩的任務,他的原話是,「中國的航空工業需要技術轉讓,我們必須自己造,哪怕是早期型號,我們用來生產教練機和運輸機,我們也一定要學著自己造!我們是大國,現在美國需要平衡東亞,他們已經在對日本進行遏制,錯過時間機遇期,就難以獲得發動機這種核心設備的技術和生產線!航空工業需要培養人才,而發動機是我們最薄弱的環節,中國人很聰明,只要我們腳踏實地走好了第一步,那麼接下來第二步,第三步,我們就能自己跨過去!」
沈瑩當然知道,她知道中國只要成長起來,那麼接下來歐美就會進行各種封鎖,因為為了維持歐美在人類社會高高在上的地位,他們絕不可能真的允許在遠東,在世界的東方崛起一個真正強大的國家,一個可以和他們公平競爭的國家。
因為,海洋文明的本質是掠奪,早期通過戰爭,通過直接的掠奪和殖民吸血!但一旦這種戰爭的成本過高,那麼他們會採用另外一種形式。就像是他們未來在全球做的那樣,建立起金融,科技,軍事三位一體的統治體系,以金融扶持別國政府黨派,以科技推動軍事。
這些歐美可以通過金融手段控制的別國黨派,會在他們國內建立起一個向歐美輸血的體系。就像二戰後他們在非洲做的那樣,在這個體系下無論你怎麼做,都無法真正積累財富,發展幾十年,上百年,底層民眾依然貧窮。
可一旦歐美支持的黨派被人們選下來,那麼他們就會進行武裝干涉,就像南美洲很多被民主選上去的政府,會被美國軍方直接或間接的推翻。因為,新的體系會影響歐美的吸血效率。
中國如果真的想站起來,那麼我們就要自己學會整套工業製造體系,不是只能製造一顆釘子,而是學會製造航母,製造飛機,製造衛星,製造晶片,不然你想要公平競爭?那就是一個笑話,日本人只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打破利益結構,以野蠻和殘忍的方式來獲得利益;歐美人則是利用他們在全球已經架構好的體系,年復一年的吸血,供養他們人上人的生活。
沈瑩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民族主義者,她從來不相信童話。在她的時空,是眼睜睜看著美國人將科研軟體和晶片技術對中國進行全面封堵的人。
所以,巴彥淖爾不相信童話,巴彥淖爾會一步一個腳印,千里之行,從巴彥淖爾開始走。
沈瑩對葉子雙說,「如果我走不完,那你接著走,如果你也走不完,那就讓你的孩子接著走,我們總會走出中國人,中國工業,中國科技,自己的路,不論多難,不論多苦,要走下去!答應我,葉子雙!」
葉子雙也不再是孩子,他已經比沈瑩還高了。
葉子雙知道這些年,這群人都付出了什麼。沈瑩現在已經有白髮,仲文驄永遠都皺著眉頭,野火有時候會坐著睡著,趙新新一直在學習和成長,王胖子在不停的跟蘇聯通電話,想搞點東西。
他們都老了,是的,這個時代的風霜,讓他們老的很快。
烈日,苦寒,血戰,悲傷,這些讓他們一個個都無比顯老。葉子雙有時候在想,他們能活多久?
他現在已經明白,為什麼以前的中國人,只能活五六十歲,因為太苦,太累,太難,艱苦的生活將他們的生命快速的剝離。
現在他是最年輕的那一個,他是穿越眾的未來。
他站起來,向沈瑩行了一個軍禮!
這一刻不是朋友之間的交談,這一刻是一種神聖的傳承,是一種託付。
就算他在前世是一個頑劣的孩子,就算他曾經無比迷戀手機遊戲,可這些年看過的血和屍體,看過這個民族一切的苦難,吃過那些難以下咽的野菜,他早已不是曾經的孩子,他是一個從祁連山里走出來的戰士!
無論是在前線,還是在後方,他這一生都註定是一個戰士,迎著刺刀,迎著科技封鎖,迎著一切苦難向前的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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