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
張靜玉左右手各握一把三八式刺刀,看到一個鬼子少尉挺著軍刀衝上來,只一個側身就躲過了鬼子少尉這兇狠的劈殺,然後右手自下往上斜斜一撩,鋒利的刺刀便已經在鬼子少尉的咽喉部位切一了一道血~щww~~lā
皮肉綻裂處,鮮血頃刻間像箭一樣飆射出來。
鬼子少尉手中的軍刀光當一聲掉落在地,然後用雙手捂著綻裂的咽喉,兩眼圓睜,緩緩的倒下,張靜玉再沒有低頭看一眼那個鬼子少尉,一步就從那個鬼子少尉身上跨過去,然後鷹隼似的目光已經鎖定不遠處另外一個鬼子軍官。
那鬼子軍官卻是個大尉,而且是個有眼力的。
從剛才張靜玉與鬼子少尉的交手,鬼子大尉就已經判斷出,對手是一個刺殺高手,而且拼刺技術遠在他之上,所以鬼子大尉並沒有貿然搶攻,而是兩腳左右分開,擺開了一個八字防禦步,靜等張靜玉主動上前去進攻。
防守反擊,歷來就是以弱勝強的不二秘訣。
掠了一眼鬼子大尉腳下的八字步,張靜玉臉上流露出一抹輕蔑的笑意。
下一霎那,張靜玉便大步流星迎向那個鬼子大尉,而且雙手就那樣很隨意的放在身體兩側,似乎根本沒把對面的鬼子大尉放在眼裡,事實上,張靜玉也確實沒把那鬼子大尉放在眼裡,不過是個略通刺殺皮毛的老鬼子,根本不值一提。
「西吶!支那豬!」
距離還有兩步時,鬼子大尉終於按捺不住,挺著刀往張靜玉猛刺過來。
張靜玉閃電般揚起左手,反握的三八式刺刀緊貼著左手小臂,只聽得丁的一聲便將鬼子大尉的軍刀給擋開了,接著,張靜玉招式不變,左手小臂繼續往前推過去,刺刀的利刃便已經噗的一聲切開鬼子大尉的頸側動脈。
高手就是高手,只是一個動作就起到了兩個作用,既擋開對手的刺刀,同時又割開了對手的頸動脈,其間絕無半點拖泥滯水,乾脆利落到讓人拍案叫絕,張靜玉再往前一步,那鬼子大尉才頹然倒地,綻開的脖子上卻仍在一股股飆血。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一聲日語的咆哮從前方傳來。
張靜玉猛然抬頭,便看到兩個鬼子軍官架著一個鬼子軍官從裡邊走出,在那仨鬼子軍官的身後還跟著另外一個軍官,那個軍官一邊走一邊小聲勸著,在看清楚那四個鬼子軍官領章上的軍銜之後,張靜玉眸子裡頃刻間暴起攝人的寒芒。
一個大佐,一個中佐,還有兩個少佐,一窩子高級軍官!
張靜玉橫轉右臂,置於面門之前,反握手中的三八式刺刀也跟著橫在了面門之前,張靜玉再伸出舌頭,舔了一口滴血的刺刀,然後咧開嘴森然一笑,露出兩排冷森森的牙齒,再配上滿臉的血跡,猶如來自地獄的惡鬼。
「信得死瑪特庫勒,尼轟淨得思!」
出乎意料,張靜玉居然說了句流利的日語。
聽到如此標淮的日語發音,那四個鬼子軍官便猛然一愣,不過下一刻,這四個鬼子軍官便又清醒過來,因為對方說的分明是「受死吧,日本人」,而且說完之後,對方就已經雙手各握一把刺刀,大舉向他們逼了過來。
菅義男反手抽出軍刀,喝令另外兩個少佐攙著鈴木直人先走,他自己則挺著軍刀向著張靜玉迎了上來,張靜玉很猙獰的笑笑,繼續用日語說:「和人豬,現在想走已經晚了,全都給我留下來吧,給我去死!」
說話之間,菅義男和張靜玉已經短兵相接。
「死吶!」菅義男暴喝一聲,手起一刀往張靜玉猛劈了下來。
這次張靜玉沒有小覷對手,先是猛的揚起左手,利用緊貼小臂的刺刀架開菅義男猛然斬劈下來的軍刀,然後右手一揮,倒握的刺刀自右下往左上,閃電般的切向菅義男咽喉,不過菅義男也是個難得一見的高手,生死關頭猛的往後面一仰,躲過了張靜玉這凌厲一刀,同時腳下後退一步,迅速擺好防禦姿態。
交手一合,菅義男就知道遇到了高手,立刻擺開了防守反擊的姿態。
但張靜玉卻根本沒心思跟菅義男糾纏,因為他的首要目標是那大佐!
當下張靜玉便徑直撇下菅義男,扭頭就往鈴木直人撲過去,卻把一個後背完全暴露給了菅義男,菅義男見狀頓時大喜過望,當即拼盡全力,一聲不吭一刀斬下,試圖將張靜玉從左肩至右肋整個斬成兩爿。
菅義男卻並不知道,這只是張靜玉的誘敵之計!
就在菅義男一刀斬下的霎那間,張靜玉健碩的身板卻突然往後倒下,間不容髮之際上演了一式鐵板橋,菅義男這勢大力沉的一刀立刻劈空,急欲抽身後退之時卻已經晚上,在演完鐵板橋的瞬間,張靜玉左右手刺刀便已經同時刺出,分別從下腹以及上腹同時刺入了菅義男的身體,菅義男的心臟和膀胱同時被刺穿,頃刻間就一命嗚呼。
看到張靜玉乾脆利落的結果了菅義男,鈴木直人就知道不把張靜玉幹掉今天就別想順利離開了,當下推開身邊的兩個少佐,反手抽出軍刀,然後疾步往張靜玉撲過來,那兩個鬼子少佐對視一眼,卻偷偷的打開槍套,試圖拔出南部式手槍射殺張靜玉。
就在這時,只聽叭叭兩聲槍響,那兩個鬼子少佐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緊接著更多的老兵便洶湧而入,將鈴木直人團團包圍起來,看著四周圍上來的凶神惡煞般的中國士兵,鈴木直人的一顆心頓時間沉入九幽谷底,看來,今天是很難善了啦,不過就算是死,也要拉個中國士兵當墊背。
當下鈴木直人大吼一聲,挺刀刺向張靜玉。
張靜玉卻只是微微一哂,他看得出來,眼前這個鬼子大佐的武力明顯就不如他,而且膽氣已沮,在這種情形之下跟他過招,簡直就是自取滅亡,果然,張靜玉只一個滑步,就從鈴木直人的身邊閃電般滑過去,同時,左手刀也已經切開了鈴木的頸動脈。
鈴木直人在慣性作用下,蹬蹬蹬往前衝出數步,然後才頹然摔倒在地,不片刻,一大灘殷紅的血跡便從他身上洇開,鈴木直人至死都沒有想到,今天他居然會死在了這裡,居然會在整個聯隊的保護之下被殺。
幾乎是在張靜玉手刃鈴木直人的同時,一個老兵也對天打出了信號彈。
伴隨著紅色信號彈升空,正在彎月狀戰線正中以及兩翼與鈴木聯隊糾纏的1營、2營以及3營便同時吹響了衝鋒號,三個加強營將近兩千人同時向鈴木聯隊發起向心攻擊,鈴木聯隊卻因為失去了指揮,頃刻間陷入到混亂。
肥城,東門外不到五里就是熊本師團的師團部。
最近連續兩天都是晴天,不僅泛濫的肥河水已經退去,而且路面也是迅速硬化,就在半個小時前,方面軍司令部配屬給熊本師團的野戰重炮兵第5旅團終於趕到肥城戰場,這下稻葉四郎的心情就更好,甚至都有心情叫來手下兩個旅團長還有參謀長喝點清酒解悶,不過才剛開始喝,稻葉四郎的好心情就讓突如其來的槍聲破壞了。
聽到城東的槍聲越來越響,越來越密集,稻葉四郎便讓參謀長下野一霍給鈴木聯隊的指揮部打電話,鈴木聯隊報告說,是中國人趁夜間發動了反擊,攻勢較為凌厲,不過鈴木聯隊完全有能力粉碎敵人之攻勢,讓師團部不必擔心。
稻葉四郎也的確不擔心,只是覺得有點兒掃心。
當下稻葉四郎也沒了喝酒的心思,讓勤務兵擺上圍棋,打算跟步兵第11旅團的旅團長坂井德太郎對弈一局,反正今天晚上稻葉四郎的興致很高,既便現在已經是深夜了,可他還是一點睡意沒有,不做點啥他是過不去了。
坂井德太郎也是個棋迷,年輕時候據說曾經帶著一副圍棋走遍日本找高人請教,很有些棋痴風範,不過,最終他還是沒能拗過家族的安排,考入陸軍大學成了一名軍官生,並逐步晉升到了少將,不過一手棋藝卻從未曾落下。
坂井德太郎的棋藝明顯高過稻葉四郎一大截,對弈了僅僅百餘手,稻葉四郎的棋面就已經是千瘡百孔,簡直沒法看了,旁觀的牛島滿還有下野一霍,甚至都不忍心直視稻葉四郎那可憐的表情了,心忖坂井你就不會讓著師團長點?
「不下了,槍聲響得人心煩,這棋沒法下了。」稻葉四郎推枰而起,將輸棋的原因歸究到城內的戰鬥,然後扭頭問下野,「下野桑,再給鈴木這蠢貨打個電話,他是怎麼搞的,打了半天也不見粉碎支那軍的攻勢?」
「哈依。」下野一霍一頓首,走到旁邊打電話。
可是搖手柄搖了半天,也始終接不通鈴木聯隊的指揮部。
「師團長!」下野一霍走回到稻葉四郎的面前,沉聲說,「接線員報告,鈴木聯隊指揮部的電話接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