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長,第一師已經攻到雞公山了,你看,我們是不是也迅速的跟進,我們的三千子弟兵肯定是能夠在戰場上有異常優異的表現的。[燃^文^書庫][www].[774][buy].[com]()」阿福朗聲說道,他說話之間,眉飛色舞,煞是自信。
年輕人,張揚一些,不是壞事兒,王軍海拍了拍阿福的肩膀,肅聲說道:「阿福,還是緩一緩吧,讓老孫在前面先打一打,實在是需要我們的援助了,咱們再跟上去。」
人如果不怕苦,就只是苦半輩子,人若是怕苦,就會苦一輩子。打仗何嘗不是如此,若是太過擔心,事事都雙保險,如何能錘鍊出狼性的隊伍。
阿福看了一眼王軍海,臉上的神情若有所思。
在北美的每一個日夜,阿福都是要面對無窮的危機,每一次,他何嘗不是在生與死一線之間徘徊,如果不是因為自身有著無比堅韌的神經,怕是早就崩塌了!
阿福沖王軍海重重的點了點頭。
李哪吒小跑步的進來帳內,臉上神情顯得略微有些慌張,他的聲音如同是蚊子叫一般的說道:「軍長,夫人來了!」
「什麼!」王軍海的聲音立馬是飆高了八度。
王軍海整個人的表情都是有些僵硬,這婆娘也真是,就沒有一天能夠讓他稍微的省省心的,隨後他還是慢慢的坐了下去,沉聲問道:「是大夫人?」
「嗯reads;!」李哪吒苦笑著點了點頭。
「少爺,少夫人來了也是好事兒,說不定她帶來了紅軍方面好消息呢。」阿福呵呵大笑著說道。
原本有些緊張的氣氛也是被阿福的笑聲給掩蓋了過去,王軍海心道既來之則安之,這時候自己哪怕是發火,也是無濟於事。
一團火紅色的衣裳,如同是一團火焰飄進了指揮部,孔巧兒一進來,便是笑的像是百靈鳥似的清脆響亮,她眼中儘是剩下王軍海一個人,仿佛天地之間,能夠讓她關注,便只是王軍海了。
「你呀……」原本還想罵孔巧兒幾句,這話到了嘴邊,卻又是不由的咽了回去,王軍海還真心是狠不下心來對孔巧兒多加責罵。
孔巧兒嬉笑著,對於王軍海的黑臉顯得渾然不在意,她也是好心臟,壓根就不怕王軍海會勃然大怒。
孔巧兒的眼睛在阿福和李哪吒之間來回的打轉,阿福馬上醒悟過來,呵呵笑著說:「哎呀,少爺,我正好要去看一下後勤部的彈藥保管是否得當,哪吒,你也過去幫我一把。」
「可是我還還要……」李哪吒的話還沒有說完呢,就是被阿福硬扯著跑出去了,後知後覺的李哪吒也是明白現在還真心是想要給軍長和大夫人留一點兒私人空間,看大夫人那眼睛裡,都能掐出水來了。
待李哪吒和阿福走開之後,孔巧兒再無顧慮,她迅速的撲了過去,像是個無尾熊一般的掛在王軍海身上,臉上嬌嗔的表情,像是個渾圓熟透了的水蜜桃一般,能掐出水來。
「冤家,有沒有想我!」孔巧兒像是個女王一般的質問道。
聳了聳肩,王軍海嘿嘿笑道:「這個必須有。」
孔巧兒咯咯嬌笑著,像是個得逞的小狐狸似的,臉上滿滿的是得意的神色。
「怎麼突然過來了?」王軍海的神色突然顯得有些嚴肅。
孔巧兒十分不滿的剜了王軍海一眼,她嘟著嘴,對王軍海的不解風情很是不滿,這傢伙,越是打仗,人都是顯得糊塗些了。
孔巧兒滿是少婦風情的捋了捋自己的秀髮,她打了個哈欠,嬌嗔的說道:「還不是你這個負心的男人,都出走一個多月了,音信全無,我們這些女人家在家裡等的心裡交際,這才是讓我這個做大姐的出來看一看,到底你現在是個什麼情況reads;。(廣告)」
王軍海齜牙大笑著,只要不是家裡出事兒了,他這心裡就是長出了一口氣。[s.就愛讀書]
看到王軍海的表情,孔巧兒自然是明白王軍海的心裡在想些什麼,她有些埋怨的瞪了王軍海一眼,孔巧兒嬌聲說道:「看你在瞎操心什麼呢,家裡頭有組織上照顧著,怎麼可能出得了岔子,倒是你們,上回讓小井師團攆著跑,你還負了重傷,卻是瞞著我麼不說……」
說著說著,孔巧兒的眼眶就是紅彤彤的,淚珠子像是要掉落下來了一般。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這話可是一點兒都不假,王軍海無奈將孔巧兒給摟在懷裡,細聲的安慰著,只是孔巧兒還是默默的哭泣著。
這時候,哪怕是王軍海有再多的不滿和埋怨,都是沒有辦法向著一個默默流淚的女人發泄了,他只能是扶著孔巧兒的雙肩,此刻,陪伴或許是唯一能夠慰藉這個顯然是經受了不小驚嚇的女人的心靈。
作為軍人的女人,孔巧兒現在的表現並不是王軍海所願意不看到的,但是他也是個人,也是有心軟的時候,這一刻,一切言語都是蒼白無力的,他只是願意靜靜的陪在孔巧兒的身旁。
……
最高指揮官本繁莊非常頭痛,作為一個軍事家他明白一個異國他鄉的占領軍在別人國內作戰最大的困難就是任何的軍事行動都非常難以做到絕對的保密,城市或者是鄉村之中的每一個人都有可能在得到消息之後將這個消息傳遞給作戰目標,讓他們提前預防,或者是先一步撤退。這種情況是任何一個外國占領軍都無法避免的,既然避免不了,乾脆就不去避免。
本繁莊想出了一個非常殘忍的辦法,那就是將城鎮內的村民舉村向山區遷移,讓他們在21軍的必經之路上建造村落,一旦哪個地方的日軍受到了21軍的攻擊,當地的日軍最高指揮官就下令殺死整個村子裡面的人。
黃仁貴穿著一身綢子布料的大衣,頭上戴著地主帽,跟在松田康義的身後一邊點頭哈腰,一邊對被強行驅趕到這裡的老百姓指指點點。那對小眼睛種洋洋得意的流露出幸災樂禍的身材。
幾個與黃仁貴有深仇大恨的佃戶,看著黃仁貴眼睛中那種仿佛看死人一樣目光,心中忍不住一身慌亂。都是老百姓,哪裡見過這種場面,光是麥場四周那些黑洞洞的機關槍的槍口就已經把他們嚇破了膽。
隨著黃仁貴對松田康義講完話,松田康義用手拍了拍黃仁貴的肩頭,對身邊的日本士兵輕輕講述了幾句。
一對日本士兵蠻不講理的衝到人群之間,將黃仁貴在村莊中的對頭,那幾個稍微有心反抗他的佃戶從人群中分離出來。
幾個佃戶被分離出來之後,人們都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在心中為他們祈禱,千萬不要出事情。
事情往往不會按照善良的人所想像的那樣,幾個佃戶剛剛被從人群中分離出來,日本兵就下了死手。
雪亮的刺刀刺進了佃戶的身體,隨著刺刀從這些人的身體中拔出,鮮血飛濺到地面上,在地上形成了紅色的冰。
「爸爸」
「孩子他爹」
……
「射擊」
松田康義看著奮不顧身衝出人群,沖向奄奄一息的那些佃戶家裡的親人,獰笑著下達了射擊的命令。
機槍上在李家莊的上空響起,子彈射擊在人們的身上帶起一串串的血霧,二十多條人命就這樣在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內被日本人從這個世界上抹掉……
大山內被積雪覆蓋著,但是山外面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這些人一個個被日本鬼子用刺刀頂在身後,驅趕著離開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甚至是幾十年的家,淚水從臉頰上飄落,一次次求情與反抗被日本人殘酷的鎮壓,鮮血伴隨著他們的腳步,一直延伸到日本鬼子給他們劃定的居住地。
關東山周圍也和其他的地方一樣,一群群的老百姓被日本鬼子用武力驅趕到了這裡,比起其他地方生活在關東山的老百姓還算不錯,至少青山屯因為被日本鬼子屠殺所有的房屋都是無主房屋,這些房屋他們可以直接入住,而不用冒著嚴寒搭建臨時的住處reads;。
這一次被驅趕到青山屯的人中,有一對母子,母親七十六歲高齡,面色紅潤,雖然身上的衣服布滿了補丁,但是身子骨看上去還是非常的硬朗;兒子今年正直而立之年。他一邊走一邊攙扶的老母親,遇見風大的時候,還會將自己的棉帽子取下來,戴在母親的頭上。
他們兩個人走在最前面,在兩人身後跟著五六十人,這五六十人用身體擋住了日本鬼子的刺刀,寧願自己死去也絕不容日本鬼子靠近母子二人。
在這種危機的時候,這些老百姓的舉動都是發自內心的,絕不可能存在任何的做作。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人,竟然在老百姓心中有如此高的地位?讓他們心甘情願的用生命去捍衛他們的安全?
老太太名叫劉張氏,從名字上就能看出來她並不是姜孝義的親生母親,她原本是一個四處流浪的乞丐,在乞討的時候與姜孝義相遇。
而姜孝義是一個一心求道之人,年輕的時候做了一個夢,於是就拋下老母一個人前往終南山準備拜師學藝,不再理會時間雜事。可是他費盡千辛萬苦到了終南山之後,卻被中南上的老道拒之門外。
姜孝義長跪三天,依然無法感動老道,最後無奈之下準備離去。就在他將要離開終南山的時候,老道卻出現在他的面前,對他說道:「父母為天,孝敬父母就是順天意,順天意方可修道心,存道心則可成道法。」
姜孝義聽到了老道的話之後,恍然大悟,急急忙忙放回家鄉,但是等他到家的時候,他的老母親已經死去三年。從此姜孝義才明白「子欲養而親不待」的痛苦,了無生機的他痛心疾首的時候,劉張氏出現在他的面前。
這個劉張氏酷似他的母親,於是姜孝義認了劉張氏為乾娘,在身邊用心侍奉。有一天劉張氏對她說:「姜孝義啊,你要認為當娘,那你以後做事就都得聽我的。」
姜孝義點頭答應,在接下來的幾年裡面,姜孝義事事按照劉張氏的意思去辦,家境變得越來越好。
如果僅僅是憑這一點,老百姓根本不會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衛這對母子。真正讓他們發自內心要保護母子的原因是「天意」,隨後的連續三年,他們賴以生存的土地發生了災害,幾乎差不多所有人家都顆粒無收,唯獨姜孝義的家裡,麥生雙穗,馬下雙駒。這種情況就算放眼整個東北整個中國都是非常少見的,老百姓在羨慕和嫉妒的同時,卻突然接到了姜孝義送來的救命糧。
姜孝義開始的時候也不願意,這畢竟是自己家的東西,眼下的年景不好,而需要糧食人卻那麼多。後來劉張氏堅持自己的意見,姜孝義回憶起自己已經死去多年的老母親,也就按照劉張氏的意思去辦了。
結果連續三年下來,別人的莊稼在這大災之年依然沒有起色,他家的地理年年喜獲豐收,而且產量每年都有一定的提升。
這時候姜孝義心中才明白,著一些都是天意,因為他盡孝了,順天意了,所以他能比別人過的好。從此他更加孝順劉張氏,而他所在村子裡面的村民也都把劉張氏和姜孝義兩個人看成是仙人,親人,對他們看的比自己的生命都要重要。
時間一長,姜孝義成立方圓百里之內赫赫有名的孝子,可以毫不客氣的說,姜孝義一句話要比日本鬼子屠殺一個村落都要好使。
日本鬼子幾次三番的前來要求他當民意代表,和皇軍合作。老實巴交的姜孝義心中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日本鬼子勢力大,動不動就殺人,甚至連張學良幾十萬軍隊都不是對手。
姜孝義回到家將日本人對他的要求如實的向劉張氏匯報,劉張氏對他說道:「孩子,你頭上的天,腳下的地都是咱們老祖宗的。你是一個孝子,難道你還不知道敬祖的意思嗎?給日本鬼子當民意代表就是忘祖背宗,你這輩子的前途就完了。」
姜孝義聽完劉張氏的話之後,心中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對劉張氏說道:「母親,你放心吧,孩子知道該怎麼做了。無論什麼時候我都不會幫日本鬼子干對不起老祖宗的事情。」
就這樣,姜孝義拒絕了日本人的要求,成了日本鬼子手中的一塊燙手山芋。日本人對他心存僥倖,殺,捨不得!不殺,他不聽話。
日本人之所以把姜孝義母子趕到青山屯,完全是為了讓這對母子吃些苦頭,好向他們服軟,到時候成為他們的民意代表。這些日本人非常清楚,只要姜孝義站在他們這一邊公開說一句關東山土匪的壞話,那關東山內的土匪就成了眾矢之的,再也沒有群眾基礎。
終於來到了青山屯,姜孝義為母親找了一個房屋,趕緊打水生火,將房間內弄得暖暖和和的,然後親手打來一盆熱水,為七十多歲的劉張氏用熱水洗腳reads;。
其他的老百姓見到姜孝義母子平安進入房間之後,也各自離去尋找自己的住處,算是安頓了下來。
江濤的房間位於青山屯的東部,青山屯算是一個大屯子,而這次被日本人趕到這裡的老百姓人數還不足以住滿所有房屋。老百姓為了避免姜孝義母子受到日本人的傷害。紛紛捨棄了村落中間那些避風地勢好的住所,將姜孝義的房屋裡三層外三層的圍在中央,不僅如此,他們還自發的組織了人手為姜孝義母子站崗,只要日本人有任何的風吹草動,全村的人都會立刻趕到姜孝義母子身邊,用生命保護兩個人的安全。
姜孝義一邊蹲在地上一邊給劉張氏洗腳,口中問道:「母親,我們以後該怎麼辦?日本鬼子把我們趕到這裡,完全是把我們當成他們的護身符,擋箭牌!」
劉張氏聽完姜孝義的話之後,對他說道:「孩子,咱們身後是什麼?是關東山,關東山裡有什麼?有土匪!日本鬼子為什麼把我們趕到這裡?就是因為他們怕土匪打他們。而反對日本鬼子的中國人,就都是祖宗的好子孫,都是大孝子,老天爺都會保佑的,別擔心日本鬼子的把戲,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就不相信日本鬼子能把咱們東北人都殺光!」
姜孝義聽完母親的話後,堅定的點了點頭說道:「母親我明白了,就算是死,我也絕不會拉關東山裡面英雄好漢殺日本鬼子的後退。」
劉張氏對著江濤笑了笑,伸出左手摸著他的臉頰,對他說道:「孩子,你還是沒有聽懂我的意思!我的意思你是一個孝子,天地君親師,人倫五常,天為至尊。天會保佑這些關東山中打日本鬼子的土匪的,他們之前所做過的壞事老天自然也不會忘記,但是只會採用一種抵消的辦法處罰,比如說受傷比如說流亡。而你既然是一個知天命的人,就應該順從天意,幫助關東山裡面的土匪打日本鬼子,不但要幫助,而且還要加入,並且讓更多的人加入,直到把日本鬼子趕出東北為止。」
「母親,我如果上了關東山,那您老人家怎麼辦?」姜孝義向劉張氏問道。
劉張氏對姜孝義說道:「娘現在都這把歲數了,吃也吃夠了,喝也喝夠了,唯一難以讓我放心離開的事情就是小日本鬼子在欺負怎麼的相親。你要是能幫娘把這件事情辦成了,娘就算死也會含笑而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