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特派員,喝水!」這時候王天木端了一個玻璃杯走了過來,裡面到了大半杯熱水。
「謝謝。」賀忠漢感激的道了一聲謝,隨後接過水杯,可能是太燙了,他看了一眼,沒有喝,先放在了茶几上。
「君山,到底怎麼回事,你給詳細的說一說?」何敬之對王天木揮了揮手,示意他迴避一下。
王天木點了點頭,他的任務是保護何敬之的安全,至於其他的事情,他不想多摻和。
「總教官,事情是這樣的,我一到哈爾濱,就去了東縱總部,但是沒有見到他們的陸長官,後來我又去了市政廳,打算拜見他們的二號人物,秦代市長,結果不巧,沒有遇到人,第二天我又去了,這一次倒是見到了人……」賀忠漢將自己在哈爾濱的遭遇如同倒豆子一般講述了出來!
何敬之聽了之後,隱隱的嘴角抽動了數下,他沒有想到賀忠漢會遭到了這般折辱。
但是何敬之畢竟不是一般人,他可不是人云亦云的人,他跟賀忠漢又不是一條線上的,沒有必要為了他強出頭,可是也不能不出頭,畢竟他們還有一層師生關係。
要是回去老蔣怪罪下來,他麵皮上也不好看!
賀忠漢講完之後,眼睛吧嗒吧嗒的望著何敬之,看他的如何反應?
「簡直豈有此理,這簡直就是流氓行徑!」何敬之如何不知,斜睨了他一眼,憤怒的說道。
「總教官,奇恥大辱呀,我賀忠漢從來沒有遭受過如此的屈辱,就是當年……」賀忠漢一點不像個男人似的居然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君山,你的事情我知道了,我會幫你討回這個公道的。一定要他們當著你的面賠禮道歉!」何敬之安慰道。
不過,冷靜下來,何敬之也不好說什麼,你窺探人家的機密。人家不整你才怪呢,這還算好的了,一次兩次,受到教訓了,也該明白了!
可你一個愣頭的傢伙。既然知道人家不好惹,還硬是網上湊,沒見過你這一號笨蛋的,還黃埔三傑呢,我看,你真是比那兩個人差遠了!
儘管何敬之對賀忠漢心理腹誹不已,可表面上他還得安慰,還得出頭,誰讓他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呢?
甭管在政見上有什麼分歧,到了這裡。他們兩個要不聯合起來,那不是讓人笑話了!
這是大局,他何敬之要是這點兒大局觀都沒有,老蔣如何信任他,還把軍政部長這麼重要的位置交給他?
「總教官,你來了就好了,我勢單力孤,手底下有沒有可靠的人,您要是再不來,我就該灰溜溜的回南京向校長請罪了!」賀忠漢止住了哭聲!
「說什麼話。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你一個人來這裡,人生地不熟的。這麼短的時間內能查到這些,已經很不錯了,我會在校長面前為你請功的!」
「總教官,學生不敢,校長不把我罵個狗血淋頭就不錯了!」
「關於東縱內部赤化的問題,你覺得有多少。或者說,你覺得東縱赤化的傾向有多大?」何敬之問道。
「他們現在宣傳的那一套雖然跟赤匪有些不一樣,但是很多東西都有些類似,比如強制的減租減息,建立民兵組織,還有兵役制度,募兵制與義務兵役制度相結合,還有在農村和城鎮進行掃盲教育等等!」賀忠漢道。
「這些沒什麼樣,我們不也在做,如果做得好,我們也可以借鑑,他們對地主和士紳的態度如何?」何敬之問道。
「地主,只要是開明的,願意配合減租減息的,財產和利益是受到保護的,而為富不仁的,橫行鄉里,民匪勾結的,特別是當漢奸的,都會嚴肅處理,但不會禍及家人!」
「這也很公平呀,對於為禍鄉鄰和甘願當漢奸的人當然要嚴厲處置了,沒有宣傳什麼GC呀什麼的?」
「這個到沒有,不過他們在農村搞什麼民主選舉,由村民直接選舉村長、民兵隊長、婦女代表等,這就跟赤匪他們搞的那一套一樣!」賀忠漢道。
「這不也是我們想要做的嗎,只是現在是訓政士氣,推行起來有些困難,民眾愚昧,還未能接受民主精神之薰陶,他們怎麼做的?」何敬之狐疑道。
「這個,方法千奇百怪,有的是弄一間屋子,把代表幾個候選人的物件放在裡面,然後製作幾個木箱,讓村民一個一個進去丟石子,誰的木箱裡丟的石子最多,就當選,只要是村裡的人,男女過十六歲都可以參加投票,投票人數超過百分之八十就算選舉有效!」
「這個方法挺不錯的,但是也可以作弊,如果有人偷偷的換了箱子,或者多扔幾顆石頭呢?」
「最後會算人數和總數對比的,而且他們會派人下去監督,一般情況下,選舉頭一天才會知道誰去那個村子監督,一般不會是熟人,或者有關係的人,而且還是三個人一組!」
「這個法子不錯,我們可以推廣,這樣就可以從廣大農村發展我們的成員了!」何敬之道。
「總教官,我們不行!」賀忠漢苦笑一聲,他就是負責研究和管理黨務的。
「為什麼?」
「我們沒有他們那種高效的執行力,而且只要發現舞弊,被選舉人的被選舉資格會被終身剝奪!」
「這麼嚴厲!」何敬之倒吸一口氣。
「如果在村鎮一級,那也就罷了,反正官也不大,不當官,可以干別的營生,但如果是縣市一級,一旦被發現,那就政治生命的終結,所以,我說沒法搞。」賀忠漢唏噓一聲道。
何敬之喟然一嘆,賀忠漢說的不錯,自家人知道自己情況,GMD派系眾多,關係盤根錯節,想要這麼搞,要不了三天,就會面目全非,甚至一團糟糕!
何況,以他對老蔣的了解,他那麼一個喜歡搞平衡,崇尚帝王之術的人會下得起如此狠的心嗎?
正要這麼一刀切,恐怕他自己就要被人推下台了!
有些事情看似簡單,做起來卻非常難,別人能做的,自己未必就能做。
老蔣把「組織」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其實他就不嫉妒組織的執行力和組織能力?
「君山,你把你這些天在哈爾濱調查發現寫一份詳細的報告交給我,重點是有關東縱軍事、政治方面的新措施的認識。」何敬之道。
「那關於東縱赤化的問題?」賀忠漢問道。
「這個你另外在寫一份,注意,要保密,不可讓外界知道。」何敬之道。
「是,總教官!」賀忠漢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起身給何敬之敬了一個禮道。
「你去吧,晚上東縱給我準備了一個歡迎酒會,你一塊兒來吧。」何敬之道,「把自己收拾一下,穿的精神一點兒,別給校長丟臉!」
「是,總教官!」
「天木,我累了,酒會什麼時候開始?」何敬之背靠沙發,閉上眼睛,伸手捏了一下自己鼻樑中間問道。
「六點半!」王天木回答道。
「有沒有熱水,我想洗個澡,再睡一會兒?」何敬之起身站起來道,跟賀忠漢一談,他覺得自己這一次來哈爾濱可能真的如王天木所說,來錯了!
不過,既然來了,那就只有待下來額,
「我問過飯店服務員,熱水全天供應,我給您放水去!」王天木恭敬的道。
「不用了,我自己來,你也去休息吧,到點兒叫我就可以了!」何敬之道。
王天木點了點頭,關上門出去了!
東縱總部,羅青山已經等了將近二十分鐘了,他是接到機場的消息說,陸山已經返回的消息,這才趕往總部的。
他還是來的有些早了,陸山從機場去了哈爾濱國際大飯店,那是送何敬之下榻,然後又去了市政廳視察了一下,路過猶太社區醫院,又去看望了一下老大哥蘇炳紋,說了一會兒話,這才返回總部!
「等急了吧?」陸山笑呵呵的對羅青山道。
「不急,才不到半個小而已!」羅青山臉頰微微一紅,保衛局的工作十分緊張,可以說是爭分奪秒,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候,明天又是大日子,可不敢出差錯,掉鏈子!
「我知道你們的時間都是用秒來計算的,來吧,進來,我先聽一聽你們都有什麼成果?」陸山笑了笑,將帽子摘下,掛在衣架上上,招呼一聲道。
「陸總,其實我們什麼都沒有問出來!」羅青山羞愧的低頭說道。
「沒問出來,是百武晴吉不肯招供吧,跟你們玩沉默是金?」陸山也沒太感到驚訝,日本鬼子要那麼好張嘴說話,這抗日戰爭就好大了。
「您猜的一點都沒錯,從被俘到現在,他一句話都沒說。」羅青山道。
「關著,先餓三天再說!」陸山輕描淡寫的說道。
「是!」羅青山眼睛一亮,這事兒他有些著急了,現在陸山這麼一提醒,他馬上就改變心態了,你不是不張嘴說話,咱們就跟你耗,看誰耗的過誰!
「不過陸總,這樣日本人肯定馬上就會知道百武晴吉被俘的消息!」羅青山道。
「這個不用管,知道就知道了,我要的是百武晴吉這個人,不是想利用他做什麼文章!」陸山淡然處之道。
「明白了,陸總!」羅青山點了點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