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陸山辦公桌上的電話鈴驟然響起。
「對不起,我接個電話!」陸山起身道。
「船越請便,要不要我迴避一下?」
「不用!」陸山拿起電話,沖渡邊一郎搖了搖手道。
「喂,什麼事?」
「山哥,酒井派人來了,已經進門了,我們怎麼辦?」虎子急促的聲音在話筒內響起。
「這樣,客人既然來了,沒理由再趕出去,提前營業吧。」陸山冷靜的說道。
「明白了。」虎子應了一聲掛了電話。
「抱歉,今天客人來的特別早,所以只能提前營業了,待會兒渡邊君可以從後門走!」陸山沖渡邊一郎道。
「船越先生,關於你的身份?」渡邊一郎苦澀的開口道,他抵禦不了那個誘惑,但是他同樣擔心陸山的身份。
「怎麼,渡邊君懷疑我不是日本人?」陸山冷笑道。
「不,不,我只是擔心,我們一旦入主橫濱正金,軍部肯定會調查你我的身份,到時候……」
「這個你可以放心,至少我們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實現這個目標,不是嗎?」陸山暗示道,他有時間讓自己變成一個地地道道的日本人,並且還能讓日本軍部查不出任何破綻來。
「好吧,我答應你,但我保留隨時退出的權利!」渡邊一郎謹慎道。
「渡邊君,合作愉快!」陸山微微一笑,渡邊一郎終於還是上了自己的船,這是一個可喜的開始,只要上來了,想下船就難了。
「以後請船越君多多關照了!」渡邊一郎做了決定,反而輕鬆了許多。
「一定,一定,我們現在就簽股權置換協議吧?」陸山道。
「好,不過今天我什麼都沒有準備……」
「我已經準備好了!」陸山微微一笑。按了桌上的紅色按鈕,「請佐藤君進來吧!」
不一會兒,一個帶著眼鏡的小個子日本人敲門走了進來,他手裡提著一隻公文包。先給兩人行李之後,在將公文包放在茶几上,從裡面拿出早已草擬好的股權置換協議,放在茶几之上。
「請兩位看一下,沒有異議。就可以簽字了!」
「渡邊君請!」
陸山早就看過條文了,這也不算是謙讓,渡邊一郎拿起協議條文,一字一句的看了起來!
大正銀行註冊股本是五百萬日元,他在裡面占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也就是一百萬日元。
陸山用華美浴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折價二十萬日元,相當於渡邊一郎在大正銀行股份折價的五分之一,相當於百分之四左右!
陸山稍微讓了一點,只要了百分之三點五的股份。按理說這份協議他吃虧了,實際上則不然,其不說華美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值不值二十萬日元,就算真的值,那大正銀行現在百分三點五的股份也不見得就比二十萬日元少。
當然,渡邊也不吃虧,華美浴池也確實有質優資產,而且賺錢很給力,只要一年,他就能回本。以後就是淨收益了,這買賣並不虧。
渡邊一郎很快就看完了,協議沒有什麼陷阱,很公平。於是他掏出了隨身的鋼筆在文件上麻利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陸山也隨後在上面簽了字,兩人交換了協議之後,這份股權置換協議正式的生效了。
「謝謝渡邊君的汽車,我用完了,還加滿了油,現在還給渡邊君了!」簽完協議。陸山將渡邊一郎的汽車鑰匙還上了。
「船越君喜歡的話,就留著使好了!」渡邊一郎推辭道,「我再另外購買一輛就是了。」
「也好,那我就卻之不恭了。」陸山微微一笑,收回鑰匙道。
「告辭!」
「虎子,替我送送渡邊君!」
看著渡邊一郎從後門離開,陸山臉上的笑容迅速的轉向陰冷,老酒井的效率還挺快的,自己剛接手華美,他就派人上門了。
「老李,進來一下!」
「老闆,什麼事?」李正進來問道。
「告訴酒井的人,就說我船越第一天剛得到的東西,是不可能轉讓給別人的。」陸山吩咐道。
「老闆,就這麼說嗎?」李正愣了一下。
「就這麼說,態度強硬一點兒,沒關係的。」陸山點頭道。
「好的,老闆。」李正也沒想太多,反正他現在只需聽命於陸山就可以了。
「薛顯,你來開車,我們去一趟大西關。」陸山穿戴整齊,將薛顯和虎子叫了進來吩咐道,「虎子,你待在家裡,看家,任何人不准擅入這間辦公室,明白嗎?」
「山哥,我也跟你去!」
「不行,家裡不能沒人,你又不認識路,以後有的是機會!」陸山拒絕道,虎子這個年紀,好動貪玩是本性,是可以理解的。
「哦!」虎子癟了癟嘴應道。
街上的百姓行色匆匆,對於他們來說鐵錳是大英雄,只是礙於日本人的殘酷統治,他們不敢表現出來,而對於日本人來說,鐵錳則是十惡不赦的罪犯了!
現在罪犯得到應有的懲罰,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所以很多日本人都表現的興高采烈,甚至買了鞭炮在大街上放了起來。
中國人要麼匆匆走開,要麼冷冷的看著,只有少數數典忘祖之輩還跟著一塊拍手叫好,大放諂媚之詞。
「南先生,接下來我們怎麼做,馬上救人嗎?」薛顯一邊開車,一邊問道。
「不,是殺人!」陸山冷冷的一笑道。
「殺人?」薛顯一時間難以領會陸山的意圖。
「薛顯,什麼樣的情況下最容易抓魚?」陸山提點道。
「渾水摸魚!」薛顯眼睛一亮,脫口而出。
「不過南先生,咱們把水攪渾了,可自己也深陷其中了,到時候就算咱們把人救出來,也難以安全的送出去?」
「這個,你就用不著擔心了,只要日本人不下只進不出的命令,總歸有辦法的。再說了,偌大的瀋陽城要真的藏幾個人,小鬼子也未必能夠找到。」陸山呵呵一笑,「實在不行躲上十天半月的再出城也不遲!」
「南先生。大西關到了!」
「去五緯路,鮑宅!」陸山淡淡的吩咐了一聲。
「好的!」薛顯點了點頭,車子穩穩噹噹的拐上了五緯路。
「車不要太快,也不要太慢,直接開過去!」陸山輕輕的拍了薛顯一下肩膀道。
「是。南先生!」
鮑宅是一座三層歐式的別墅小洋樓,前門是鐵製的柵欄,前門和後門都有便衣,裡面更是有戒備森嚴,二樓三樓的窗戶從都從外面封死了,裡面也拉上了厚厚的窗簾,根本看不清楚裡面的情況。
看來小鬼子的安保做的十分嚴密,不太容易下手。
用照相機拍下周圍的環境照片,陸山就吩咐薛顯開著車離開了,收穫雖然不大。但基本上確定了鮑宅極有可能是軟禁臧式毅等人的地方。
「去西大街!」陸山吩咐道,犁天才提供的幾處可能關押柳家兄妹等人的地方,都沒有來得及確認,陸山想先一一的認一下門。
柳家兄妹等人是他必須要救的。
西大街毗鄰商埠區,是瀋陽城最繁華的街區之一,按理說要這裡藏人是最不可能的。
但「鬧中取靜」,越是不可能,就越是能藏的住人,犁天才給的三處最可能的地方,他直覺最可能就是西大街!
東北軍入關後。雖然瀋陽是張氏父子的老巢,可在他們父子並不長住瀋陽,基本上都在北平,特別是「皇姑屯」事件後。張少帥接掌東北軍,經歷「中東路」失敗之後,染上毒癮的他幾乎很少回瀋陽。
幾十萬大軍都在關內,身為統帥的張少帥自然要跟自己的軍隊在一起了。
也許這就是日本人趁虛而入的原因之一。
雖然日本人占領瀋陽才一個月,但街面上的日本人卻看上去多了很多。
穿著和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日本少女。還有身穿傳統武士服,腳上踩著木履的日本武士,趾高氣昂的從大街上走過,中國的老百姓則是遠遠的避開,如同看見瘟神一般。
這些日本武士本來就是在國內混不下去的黑社會流氓惡棍,到了中國,更加肆無忌憚了,他們把這裡當成了可以讓他們為所欲為的地方!
強姦、暴力砸搶,各類惡性案件幾乎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警察見到日本人都遠遠的躲著,那些受欺負的普通民眾就更加沒有反抗的能力了。
大西門一帶隨處都可見日本人開設的店鋪,有百貨商店,還有藥店、布店、花店……
最好的地段和店鋪都讓日本人給占去了,剩下的一些才輪到中國人自己。
《森山料理》,這是一家料理店,從門外的燈箱廣告看,這是一家開了還不到一個月左右。
「薛顯,停車,咱們去嘗一嘗日本人的料理!」陸山叫住了薛顯道。
「好的,南先生!」薛顯將汽車停在《 森山料理》的門前。
「對不起,先生,本店只接待日本人!」一位侍應生走了出來將陸山和薛顯攔了下來。
「混賬,這是我們社長先生!」薛顯會幾句日語,這個時候拿出來顯威風了。
侍應生聽到對方說日語,頓時一愣,難道自己認錯了,對方是日本人。
陸山冷哼一聲,抬腳直接朝裡面走了進去。
陸山的身材確實讓人一開始懷疑他是日本人,不過從陸山昂首闊步走進去的姿勢,侍應生決定相信,這是一位日本人,只有高居上位的日本人才有如此氣勢,中國人走路的時候腦袋都是低著的。
「兩位先生,對不起,剛才是我不對,我向您道歉!」侍應生慌忙快步走到陸山跟前鞠躬道。
「嗯,我接受你的道歉,帶我們去樓上最好的房間!」陸山冷冷的道,純正的東京口音唬的侍應生一愣一愣的。
「您請!」侍應生忙指引樓梯道,這恐怕是一位大有來歷的客人,伺候好了,好處怕是小不了。
陸山並不喜歡日本人跪坐的習慣,不過現在裝成日本人,也只能這麼地了。
前世的陸山在日本生活大半年,前前後後去過日本幾十次,對日本人的生活習慣是了如指掌,就算現在是八十年前,那最基本的還是差不了的。
所以,在生活習慣上,他基本上是不會被人看出破綻來的。
先要了一壺茶,日本人在飯前飯後都喜歡喝茶。
「南,船越先生,這日本的飯館也沒什麼好吃的,要不我們……」薛顯小聲道。
「跟著我,以後少不了這樣的場合,要學會日本人的所有生活習俗,知己知彼,明白嗎?」陸山道,培養一個專業的特工那可是一個系統的工程,陸山花了三年的時間才做到了,之後才成就了一代「判官」的赫赫威名!
「明白。」薛顯聞言一呆,慢慢的坐回去學者陸山的樣子喝著茶。
「兩位先生,這是我們店裡最好的藝伎!」包廂的們被拉開,一個日本女人帶著一個摸了一臉白粉的藝伎走了進來!
「好,不錯,你去吧,這個姑娘我們要了!」陸山點了點頭,揮手道。
薛顯一頭霧水,但是看到那藝伎慘白的臉,塗的跟鬼似的,便不忍再看下去了。
「既來之,則安之!」陸山倒是見怪不怪了,「姑娘,你就用你最拿手的表演一個吧。」
「我叫纓子,擅長跳舞!」
介紹完後,這個叫纓子的藝伎就在二人面前跳起舞來。
吃了日本料理,在欣賞了日本藝伎的舞蹈,陸山和薛顯滿意的從《森山料理》店中走了出來。
「南先生,這家《森山料理》有問題?」薛顯小聲問道。
「上車,回去再說!」坐回車裡,陸山吩咐了一聲,便閉上眼睛一言不發了。
汽車從後門進入華美浴池,看到陸山從車上走了下來,守在後院的虎子急步沖了過來。
「你不在辦公室好好看著,怎麼跑出來了?」陸山微怒道,要知道他的辦公桌里鎖著很多機密文件,隨便泄露一點兒,都會給華美浴池帶來滅頂之災!
「山哥,這不是,我姐來了!」虎子臉一紅,委屈輕聲說道。
「你姐,林玉琴,她怎麼下山了?」陸山一聽,頓時更怒了,「真是亂談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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