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子離開病房後,歐陽南閉上了眼睛,陷入到沉思中。他和幾個同學約好,準備離開北平去延安。然而卻在半路遭到了伏擊,好友李豐等幾個同學全部遇難,這件事細分析還真是老鬼子說的那樣,被人暗中出賣那是毋容置疑,那麼是誰出賣了我們呢?
歐陽南翻來覆去在琢磨著這件事,無奈他了結的情況並不多,要是李豐在就能分析出大概,以往這些事都是李豐出頭聯絡,可是李豐死了,那麼我應該如果去調查呢?
我要給死去的同學報仇,無論如何都要找出告密者,把他碎屍萬段,以解我心頭怒氣,告慰李豐他們在天之靈。
想到這裡,他劍眉蹙起,眼中射出像冷寒的刀鋒般目光。
他想,目前這種狀況由不得自己,既來之則安之,按照老鬼子的說法這很有價值和意義。
歐陽南又想到,老鬼子儘管滿是瘋狂的意味,但卻透露出中國人那種不屈不撓、錚錚鐵骨精髓,在他身上不時散發出富有正義感和嫉惡如仇的氣息。
老鬼子看得很準,現在看來,我們確實是被中統人襲擊,目的就是要阻止我們去延安,可是我們去延安是為了抗日。
他深深地思索著,思索了許久,才緩緩舒出口氣,自言自語道:「正如老鬼子說得那樣,也許我能拯救很多同胞……。」
他心中不在猶豫和彷徨,不再想著逃走,似乎下定了決心。雖然我不是什麼英雄或大人物能做出驚天動地的偉業來。但是國難當頭,作為一個中國人,就應當擔起應該承擔的責任來,為祖國出一份力,雖然這力量很有限,但我可以自豪的說,我盡力了。
他很清楚,一旦決定了,便代表著完全未知的將來,完全嶄新的人生,與過往的一切全部割裂,再也沒有什麼親人和朋友。
事情想開了,想的徹底了,自然心胸開朗,他原本以為陷入絕境的人生,忽然之間打開了另一扇大門。
他畢竟是名大學生,又受到各種進步思潮的影響,應當說是一位熱愛祖國的熱血青年,在關鍵時刻做出冷靜的決斷,這點確實是難能可貴。
只是讓兩人沒有想到的是,由於歐陽南魯莽的開溜行為,引發了新的危機,正在悄悄的降臨。
老鬼子為了歐陽南的請求要營救被中統列為暗殺目標的學生,思前想後,有些犯難,找到這些學生談何容易,還是決定採取雷霆手段除掉隱藏在北平專門暗殺學生的中統行動隊,從根上解決這個問題。
為此他走進了聯隊長辦公室。
辦公室內小野太郎大佐正在和參謀長旱田大佐商議著什麼事,見老鬼子走了進來。小野太郎大佐擺手說道:「曹長,你來的正好,我正要派人去找你。」
老鬼子愣了愣,問道:「聯隊長閣下有什麼事嗎?」
旱田大佐接話道:「是這樣的,剛才我們接到特務機關的報告,由於佐藤少佐傷勢很特殊,他們建議我們送佐藤少佐回本土治療。我和聯隊長商議下,覺得這樣做還是比較妥當,這對佐藤少佐的康復有好處,畢竟本土的治療環境要好於這裡。」
老鬼子聞聽要把歐陽南送回日本治療,腦袋嗡的大了起來,但他畢竟經驗極其豐富,立即做出了反應,疑惑道:「兩位大佐閣下,特務機關怎麼突然關心起佐藤少佐來了?」
小野太郎大佐搖頭嘆息道:「佐藤君上廁所跑到大街上,引起了很大的笑話。何況外面還有特務機關的人看到,他們現在都拿這件事當笑話來講。我想特務機關不想帝官再出什麼笑話吧。」
老鬼子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要把佐藤送回本土治療這件事,心裡大罵自己愚蠢,弄巧成拙。他很清楚要真的發生了這件事,那麼歐陽南和他就會出現意想不到的大麻煩,除非立即逃走。
他眼球嘰里咕嚕轉動了無數次,他要爭取消除突然降臨的危機,挽回這件事。逐拿定了主意後,心裡便穩定了下來,沉吟說道:「大作閣下,佐藤少佐這次出走並不是完全的失憶造成的後果,而是他在暗中接到了國民政府中統組織隱藏在北平特別行動隊秘密據點的情報。我這次來就是要和兩位大佐閣下商議這件事。」
「啊?」
野太郎大佐和旱田大佐目目相覷,同時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驚訝的神色。
「曹長,快坐下說。」小野太郎大佐不知什麼原因對老鬼子特別的客氣。
「原來佐藤君不是我們想的那樣廢了,而是另有玄機。我真是佩服佐藤君。」旱田大佐佩服道。
「其實佐藤君沒有徹底失憶,只是過去有些事記憶有些模糊而已。佐藤君在北平早就布置了眼線,這次得到的情報是,中統特別行動隊十幾個人,各個身手不凡,他們意圖要對我們發動騷擾性質的破壞。所以佐藤少佐讓我來通知大佐閣下加強警戒,以及立即派出部隊逮捕這些人,把危險消滅在萌芽中。」老鬼子小題大做,故意誇大其辭把事情說的很嚴重。
「好!曹長你立即帶隊去消滅這些隱藏的敵人。」小野太郎大佐可不想剛剛來到北平就遇到麻煩,立即說道。
「哈伊!」老鬼子站起立正道,「大佐,你看佐藤少佐的事……?」
「絕對不能聽特務機關那些滾蛋的話,佐藤君絕對不能離開這裡,有佐藤君在我們就能得到安全的保障。」小野太郎大佐擺下手,暫釘截鐵地說道。
「是的,我想特務機關很可能有些嫉妒佐藤君這個情報聯絡官吧。」旱田大佐沉吟道。
「你去按照佐藤君部署行動吧。」小野太郎大佐
「哈伊!」老鬼子立正走出了辦公桌。
出了辦公桌,老鬼子就抹了把汗,心中暗道:好險!
但是,歐陽南這次溜走居然引起了特務機關的關注,這讓他絕然沒有想到,很是意外。特務機關為什麼突然關注起佐藤來了呢?
也許這裡面隱藏了什麼東西?
或許真像小野太郎大佐說的那樣,怕給軍隊帶來不好的影像。
總之他對這件事還琢磨不透。
本來他沒把歐陽南溜走這件事當回事,但是現在覺不同了。
老鬼子開始檢討自己是不是太過於自信了,差點弄巧成拙。
做任何事都不要做的太過頭,否則就會引起想像不到的後果。
托大也是致命的缺陷。
他想,這次要不是選擇了利用鬼子力量,陰差陽錯的幾時化解了這次危機,否則後果真是難以想像。
這件事看似小事,但卻是大的無法再大了的大事。
果真把臭小子弄到日本去,不但計劃前功盡棄,而且性命不保,就算保住了小命,那也是後患無窮。
在這裡任何小事都是大事,決不能大意。
老鬼子想一想就覺得十分後怕,心有餘悸,渾身冒冷汗!
幾分鐘後,老鬼子帶著大隊鬼子對中統特別行動隊採取了雷霆行動。
二十分鐘後,特別行動隊除了隊長陳潔生臨時離開北平,其他人全部被逮捕。
小野太郎大佐聞聽大喜立即向山峰稟報,他和聯隊受到了上峰的通令嘉獎!
可把他樂得嘴都閉不上,他和旱田大佐私下商議,任何人都別想從他們這裡把佐藤要走。
老鬼子從旱田那裡得知小野的意思後,心裡懸著的石頭總算落了下來。
……
第二天,歐陽南的情緒穩定了很多,小松軍醫來給他換藥並檢查了身體,囑咐幾句就離開了。
正如老鬼子說的那樣,佐藤少佐是剛剛調入這裡,沒有什麼朋友和熟人,因此來探視他的人幾乎沒有,這對他來說再好不過了,他利用這段時間精心思考了很多事情,先前有些不明白的地方也想明白了。
中午時分,老鬼子來了,又給他帶來了不少的水果。
「怎麼樣小子,想通了吧。」老鬼子遞給他一個扒好的橘子,微笑道。
「咦?你怎麼知道我想通了?」歐陽南有些吃驚地望著他。
「我是什麼人,從你的眼神中就能看得出來。你現在的眼神充滿了自信!」老鬼子狡猾笑道。
「我算服了。」歐陽南佩服道。
「小子,你求我的事,我已經辦妥了。」老鬼子邊吃橘子邊說道。
老鬼子並沒有把鬼子差點把他弄到日本去的事告訴他,因為這件事很誅心,歐陽南現在還不能夠承受這種無形的壓力。反正事情已經解決了,告訴他只能添堵。
「啊?真的。」歐陽南終於鬆了口氣,神色驚喜,坐了起來。
「躺下。」老鬼子輕聲喝道。
「嗯,你是怎麼辦到的?」歐陽南躺下後,迫不及待問道。
「我當然奉你的命令把那些人都抓了起來。」老鬼子很輕鬆聳肩道。
「噗~!」歐陽南嘴中的橘子噴了出來,訝然道:「你真的這麼做了?」
「當然了,那些人渣不抓起來還會害很多人。你想過沒有,你能救了幾個卻不能救全部,我這樣做不就解決問題了嗎。」老鬼子唇角微翹說道。心想如果沒有這件偶然的事,你現在說不定已經在日本了。
「哦?」歐陽南沉默思索著,細細品味著老鬼子的話,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也說到了關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