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水龍吟鳳梧揚 第一八一 困局

        六月初三未時,明無終是醒了過來,守在身側的江秋白頓為驚喜。燃字閣 http://m.ranzige.com

    「小僧昏迷了多長時日?穆先生他可是安好?」

    「大師昏睡已逾一月了。」江秋白望著在病榻上盤腿而坐的明無,言道「穆前輩未為尋到,恐是凶多吉少……」

    明無心下一沉,「怎會如此?智苦傾力與小僧一拼後,氣機當不足三成了,那時穆先生應有五成之力,不僅可與之一戰,也可逃離……」

    明無卻為不知穆道承那時神魂也為入劫,恍惚之間為智苦所趁,氣機大損後,與智苦鬥了兩敗俱傷。

    「想是穆前輩見大師落入河中,悲憤之下生了拼死之心,與智苦鬥了兩敗俱傷。而智光事畢趕到,將他擄去龍脈靈穴之中。」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明無合什言道「楚先生可是回來?」

    「據裴管事打探的消息,楚師兄所乘的商船已是返航到了濱州。而據船家所知,楚師兄他們到了倭國之後,就不知去向。」

    「但想楚師兄是尋智苦所乘的船隻去了,一時未料智苦調虎離山的詭計,四下打探而誤了時日……」

    「但若如此,楚先生的歸期倒是難料了。」明無眉頭一皺,「劫道散去,對皇上必有影響,不知他此下如何?」

    「正如大師所言,上月初二夜間,皇上猝然昏倒……」江秋白心下一嘆,言道「七魄靈力已竭,幸好慕雲尋到『太易心經』,貫通了三門功法,在她出手救治之下,延了一段時日生機。」

    明無又驚又喜,「蕭姑娘尋到了太易心經?」

    江秋白便是將柳宮文擄走常青青,蕭慕雲等人尋去將他誅殺一事言告。

    「那皇上生機還有多長時日?」

    「皇上實已是血氣見竭,慕雲出手只為將他體內隱脈的精元迫出,才使他暫時有了生機……以賀先生所見,至多再有二十天時日了。」

    「可是還有第二次續延機會?」

    「據慕雲救治之中感知,皇上體內隱脈精元已是全為催發而出,當無第二次機會……」

    明無心頭大震,「如此說來,須是立馬要尋去救出小居士才對……」

    「大師此下恢復了如何?」

    「小僧方才醒來,發覺已是恢復有三成之力……」明無言道「小僧中劫昏迷,按理說不應會有如此狀況,在這期間可是與小僧服了靈丹妙藥?」

    「大師昏迷期間,是賀先生每日與大師服用『歸元丹』,以氣機催化藥力……」

    「難怪如此,」明無點了點頭,「那賀先生此下身在何處?」

    「她助慕雲貫通三門功法,氣機已是大損,在醫治皇上之後,便去了裴管事宅中密室閉修。」

    「那蕭姑娘呢?」

    「慕雲救治皇上之後,損了近五成氣機,她心急救出穆先生與逍遙,本是不肯閉修。我以她須貫通四門功法,待日後救治逍遙而用的理由,才是使她留在皇宮閉關,借『歸元丹』之力,十日後但可恢復七成之力。」

    「她只肯閉關十日?」

    「倘使能救出逍遙,屆時我等但可將真元輸與她,助力她貫通功法也是不遲。」江秋白言語一頓,略一遲疑,言道「以大師所見,智苦他此下能恢復何等地步?」

    郭榮危在旦夕,楚南風又歸來無期,江秋白只能打算憑眼下眾人之力,尋去青龍山救出洛逍遙。明無自也知他言下之意,沉吟片刻言道「智苦與穆先生拼了兩敗俱傷,小僧料他那時氣機當不足一成,而他無有『歸元丹』助力,這逾月來,至多只能恢復到三成。」

    「我有一事不明,想請教大師,聽營衛有言,大師是發現天王峰顯化龍氣,那何以會與智苦相鬥於青龍峰之上?是有兩個入口?」

    「不錯,一處在天王峰,一處在青龍峰,不過那天王峰入口已為封堵了。」

    江秋白微微點了點頭,思索片刻,言道「若使大師要恢復五成之力,需多長時日?」

    「但有『歸元丹』助力,至多十日。」

    江秋白心中一喜,「智苦的百劫拳劫力雖是厲害,但氣機若為弱於對手,是有反噬之險。而方幫主的掌法與『無極功法』相若,也是具有『以彼之道,反施其身』之妙,屆時我二人聯手,加上善射的營衛助力,當可拖住智苦。」

    「大師恢復了五成之力,與賀先生、翁長老等九位管事,以及一眾營衛,也是可以與智光一戰,而慕雲、婉真可趁亂救出逍遙與穆先生。」

    「翁長老?九位管事?」明無一時疑惑。

    「翁長老當日受智苦所傷,雖是跌了境界,猶有神念大成之力,楚師兄未為歸來,此下人手但缺,我想讓翁長老與原先通寶閣的九大管事趕來助力。」

    明無心頭一喜,「若是如此,即使楚先生遲歸,也是大有機會制勝於智苦他們。」

    「那我就去與裴管事安排事宜了,這十日中讓婉真與大師護關。」

    明無但知事不容緩,聞言點頭道「如此甚好,小僧就依江大人安排了。」

    不一會兒,一臉驚喜的林婉真來到丹房,見禮之後,便將楚南風可能遇險以及賀梅的吩咐告知明無,卻是將明無聽得震駭不已,良久之後方道「閉關恢復氣機,非是閉關入境,隨時都可出關,賀先生她藉口閉修而尋去海外,但待行事之際,江大人與蕭姑娘一為見問,恐是難以隱瞞了。」

    「但眼下若是讓師叔與師姐知曉,卻是不知會出現如何局面……師叔祖此舉也是一時無奈之策。」

    望著神色憂傷的林婉真,明無唱諾一聲佛號,合什言道「楚先生他們修為不凡,即使遇上風暴,當是可以應對險情,賀先生此下尋去,不日定與楚先生他們平安歸來,林姑娘切勿擔心……」

    林婉真微微點了點頭,將手中『歸元丹』呈與明無,「大師且也是安心閉修,但有吩咐,晚輩隨時在外候命。」

    ………

    十四日辰時,蕭慕雲、林婉真隨著江秋白、明無、方常勝來到了裴管事宅院,與翁長老等人見禮之後,江秋白望向裴管事,「有勞管事去密室相請賀先生出關。」

    明無與林婉真心頭一苦之中,只聽裴管事言道「賀先生於昨日子夜已為出關,但知楚先生未歸,心恐人手不足,卻為連夜趕回衡山,說是邀請師門之人前來相助,想是明天才能到來……」

    賀梅出海尋找楚南風之前,也是料到會有此下狀況發生,早也為吩咐裴管事見機應對。

    江秋白但想讓賀梅多閉修一兩日,才在行事開始予以通知,自未為料到賀梅、裴管事布局相瞞,聞言一愕之下苦笑道「賀先生行事謹慎,此舉也是正確,但此下事急,卻是刻不容緩。我昨日已遣常師弟領了一千精兵去了鞏縣等候,我等此下趕去,待到了青龍山再作計較。」

    賀梅但知洛逍遙已為出事,在去尋楚南風之時,卻為將佛劫之事告知了裴管事。此下翁牧等幾位管事已是知道救出洛逍遙的關鍵所在,但知事態緊急,裴管事立時吩咐箭衛備上坐騎,一眾人馬便為向鞏縣趕去。

    與常山所領的一千精兵會合之後,江秋白望向明無言道「智苦傷勢未愈,以防我等兩面夾擊,想必不會將天王峰封堵的入口打通,我等眾人當是合力從青龍峰入口攻入,大師以為如何?」

    明無搖頭道「山腹洞道,必有狹窄之處,有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屆時反是被智苦他們拖了時日,我等當是兩頭夾擊為上。」

    江秋白略一沉思,點了點頭,「如此也好,此下靈穴未為認主,智苦他們是為不會離開龍脈所在。那先將天王峰入口打通之後再為分兵攻擊,屆時我等當攜上弓箭與仗,待耗了他們的氣機,再圖近身相攻。」

    但以眾人的身手,若是先使上弓箭攻襲耗去智苦、智光氣機,確是為上上之策。眾人聞言俱皆點頭應好,於是一眾人馬隨著明無,先是向天王峰而去。

    待到了天王峰峰頂,明無與眾人指出半山崖壁中間入口所在之後,舉目向青龍峰窺望良久,眉頭一皺,臉顯疑惑之色,「此下青龍峰上毫無龍氣顯現,卻是被人遮隱而去。」

    「青龍峰入口被遮隱?」江秋白一驚,「難道智苦的傷勢已為恢復?」

    「他將小僧震落河中,當只餘三成之力,不若小僧性命絕無倖免之理。」明無搖了搖頭言道「再與穆先生相拼,兩敗俱傷之下,小僧認為他那時至多只為一成之力了,這月余來,絕無可能會恢復到七成之力。」

    翁牧接言道「大師是說智苦要使『漏盡通』神通,至少要具備七成的修為氣機?」

    「正是。」

    翁牧略一遲疑,「那或是智光將自身的真元輸與智苦,使他有了七成之力。」

    「智光修為與小僧相若,未及智苦七成,若使傾注九成氣機輸與,加上這月余時日潛修,智苦才能恢復到七成之力。」

    「他一旦施展神通遮掩龍氣,是會大損氣機,但想此下至多有五成氣機,而這期間,智光也只能恢復到三成修為。」

    明無沉吟道「智苦、智光未知楚先生是否歸來,又不知我等何時來攻情況下,當不敢將金身大成境界如此折騰,弄得不僅合力非是楚先生一人之敵,也是容易被我等圍攻……」

    江秋白言道「若是如此,想必青龍峰入口通道是不好拒守,而此處通道中有地形可做仰仗,智苦不得已之下,才會如此行事。」

    但想江秋白猜測不無道理,明無行到崖邊,向崖壁中間延出的崖岩凝望片刻,言道「龍脈靈穴所在是在山腹底下,從這入口尋去,至少有一百五十丈之深。當日智苦為拖延時間,所封堵的通道想必有三四十丈之長。以免耗損氣機,此下當是使營衛輪番相挖,我等一旁策應便可。」

    「大師所言甚是。」江秋白點了點頭,望向常山,「常師弟,挑出百名兵衛,分成五批,輪流相挖。」


    「遵命。」

    當第一批二十名兵衛縛著長繩攀下崖壁之後,江秋白又為安排近千營衛在峰上諸處布防,然後與眾人備上弓箭,下到洞外突岩之上相候,在挖有十餘丈之長,方是進入洞中。

    在營衛輪番使力之下,花了兩個多時辰,終是將封堵有近四十丈長的洞道挖通,卻未見有智苦、智光現身相拒。

    眾人一時大為驚疑,方常勝、明無二人手持弓箭,借著洞道中螢石的光亮,小心翼翼當先領路,引著眾人在彎曲下延的洞道緩緩行進,在一柱香行程後,眼前卻是出現了一處發著白色幽光的倘大洞穴。

    但見洞中空無一人,蕭慕雲心下一驚,望向江秋白,「師叔,此處可是龍脈所在?」

    江秋白當日為智光擄去近年,蕭慕雲但想他能認出此下山洞是否為龍脈所在,是故才出言相詢。

    江秋白望著發著白光、凝而不動的池水,點了點頭,「我當日便是被智苦囚在此洞……」

    「那為何智苦他們不在此洞之中?」蕭慕雲目光轉向明無,「大師,難道此處非是真正的龍脈靈穴所在?」

    明無望著與洞池隔有三丈之遠,枝葉全無的一棵樹幹,搖了搖頭言道「若小僧所料不差,此樹便是皇上的氣運所在。劫道怨氣散去,此樹枝葉凋落,皇上的七魄靈力也為枯竭。」

    方常勝疑道「此樹所在是這龍脈靈穴?智苦用『易氣金訣』相護便是此樹?」

    「正是。」

    蕭慕雲心頭大震,「不是說靈穴未為認主,他們不敢離開龍脈所在嗎?難道這靈穴已是認主?」

    「皇上未失,靈穴絕無可能認他人為主,此中當有蹊蹺……」明無微微搖了搖頭,舉步行向樹幹所在,目光注視樹幹底部,緩緩向南而轉,當轉到南側之時,身形一定,臉色陡然大變,「先師他與楚先生千算萬測,卻是未料到竟是如此回事,難怪智苦會將青龍峰入口遮掩。」

    江秋白未修有『天眼通』,自然是看不見地下的脈道所在,但知明無已是窺出端倪,又見他臉色大變,急道「是何回事?」

    「當日以為智苦破了冢陣,是將替代之人祖骸葬在此樹之下受靈,卻不料他是朔岀一條地脈與這靈穴相連,將龍脈大運引向青龍峰……」

    未待明無將話講完,江秋白驚道「天無二日,這龍脈大運乃有天下一統之勢,青龍峰當無可能會再生有靈穴受運才對,這、這是何道理?」

    明無望向南面的洞壁,凝著眉頭沉思片刻,言道「可惜先師已為圓寂,此中道理難以詳知。不過以小僧淺見,唯有一個可能,青龍峰的靈穴是天地靈氣聚成,而其與這人心所向的龍脈大運陰陽契合,才可承接此處大運氣象。」

    明無師從文益已有數年,修習了『天眼通』之後,對於堪輿術法也是有所通曉。

    「家師曾言,若智苦不死,其『漏盡通』所布陣法天下無人可以窺得……」蕭慕雲珠淚幾欲奪眶而出,「這、這當如何是好?」

    明無言道「在方圓數十里的青龍山之中,尋出被『漏盡通』所遮的龍脈所在,確是千難萬難,但在此洞道此中,尋去通向青龍峰靈穴所在,當是可以做到。」

    眾人心下一喜,江秋白言道「此話怎講?」

    明無指向洞穴入口,言道「若此洞口被智苦『漏盡通』神通所遮,便會出現與四周天衣無縫的洞壁,使人望之不出洞口所在。」

    江秋白心念一動,「那此洞壁是實是虛?」

    「對智苦他們而言是為虛像,對我等來說是為實牆,其緣故是因其中有機關所在,只要尋出這機關,便也可出入無礙。」

    江秋白頓然想起被囚在洞中之時,無有『漏盡通』神通的智光、龍從雲二人,時常出入行走,但知明無所斷有理,心頭一喜,「那大師可知這機關所在是……?」

    「小僧當年曾聽先師言過『漏盡通』神通厲害所在,可遮掩天下諸物漏洞,逢木化木,逢石化石,但其所化之象皆會留有一處虛像,或如針眼,或如拳頭。若使尋出虛像之處,就如打開門鎖一般,是可推門而進。」

    眾人心頭大喜,但知青龍峰是在洞穴南面,卻是俱皆舉步向南向洞壁行去,蕭慕雲、林婉真二人,更是迫不及待伸手在洞壁摸索起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明無合什言道「此洞是龍脈大運所在,當無可能直接與青龍峰洞穴相通,若小僧所料不差,與青龍峰洞穴相通的入口,當在洞道中的深潭之處。」

    眾人頓為想起進入這洞穴的洞道途中有一深潭,聞言紛紛轉身行岀洞穴,來到與洞穴距有十丈之遠的深潭邊上。

    這深潭在山腹底下西側,三面環壁,寬有兩丈,長近四丈,明無望著有三丈之深的水面,言道「此潭水應與後寺河相通,而龍脈大運聚靈使然,潭水靈氣定是在潭下地脈向龍脈聚攏……」

    「大師的意思?」方常勝疑道。

    「青龍峰的靈氣雖天然地造,但其顯化應期是為日後,眼下當不會截取龍脈大運靈氣,小僧猜斷入口是在水面之上,而青龍峰是在南向,若使入口在此潭,應是在南側潭壁……」

    江秋白打量一下四周,望向裴管事,「有勞管事岀去尋來長繩一根為用。」

    裴管事雖不知江秋白如何布置,聞言卻是不敢怠慢,立馬向洞外疾奔而去。

    「裴管事且慢……」明無望向江秋白,「江大人莫不是忘了小僧元神可以出竅?」

    江秋白本想借力西側潭壁凸凹不平之處落腳,與方常勝拉開長繩,使明無借力長繩倒懸其上挨著潭壁搜索。但聽此言,心道一聲慚愧,「我一時情急,卻是將大師金身修為給忘了。」

    明無微微一笑,「以防萬一,諸位可在這通道上戒備,小僧但使尋出入口所在,是會闖入相探,若使智光拒守,小僧退出之際,想他或會追出,屆時當與箭阻之。」

    眾人互視一眼,紛紛向北側靠去,或蹲或站形成兩排,同時引弓對向南面潭壁戒備。

    但過有一盞茶功夫,站在通道之上的明無倏忽而動,電光火石般縱向南面潭壁中間,剎那間身形沒入岩壁之中,但如憑空消失一般,岩壁上絲毫未見有縫隙出現。

    眾人心頭一凜,俱是不敢出聲言語,一時間凝神貫注引弓盯著明無身形消失之處。

    過有小半盞茶功夫,卻見岩壁上明無身形如箭射出一般,掠向北面潭壁,左腳一點岩壁,便是借力斜掠到通道之上。

    眾人一時驚疑未敢收弓之中,只聽明無嘆息一聲,旋而言道「阿彌陀佛,那智苦想是已為圓寂了……」

    「什麼?!」江秋白幾乎不敢相信明無所言,「大師是說智苦已為圓寂?」

    「正是。」明無點了點頭,「小僧尋出機關所在闖了進去,立馬遁入一道幻境之中,縱使小僧如何疾縱而行,傾刻間卻是又回到原處。先師當日曾言,唯有用肉身元神之力所布的『漏盡通』陣法,才會岀現這如坊間所言『鬼打牆』之象,是故小僧猜斷智苦已為圓寂。」

    「那如何可以破解?」

    「除非智苦這肉身元神之力化去,不然天下無人可破。」

    「那這肉身元神之力何時可消?」

    「但想要到青龍峰靈穴認主之日。」

    江秋白喉口一熱,一口鮮血頓為噴出。

    「江大人……」

    「師叔……」

    臉色蒼白的江秋白,推開方常勝相扶,瞪著通紅的眼睛望向明無,「大師是說要待、要待皇上蒙難八十一日之後?」

    得知龍脈靈穴被奪之後,江秋白也曾私下向司天監官員打聽,靈穴認主的所需時日。而司天監官員精通堪輿術法,對於出現龍脈奪主認主時日講究自也知道。

    明無心下一嘆,微微點了點頭,「正是。」

    「那大師可知靈穴認主之時,是否是那替代之人登基之日?」

    「靈穴認主之時,替代之人不足以將這龍脈氣運立馬承接,但需一段時日方可顯運,若說登基應位,應在認主後一年之內。」

    「一年之內?」江秋白略顯遲疑片刻,「那大師可是窺出智苦所尋替代之人,是出自四方朝邦還是我大周朝堂之中。」

    「那青龍峰靈穴與此龍脈大運契合,以小僧淺見,此人登位之時當不會出現兵戈相伐,應是出自大周朝內。」

    眾人聞言心頭一震之中,只聽江秋白又道:「當日聽楚師兄言過,文益方丈與大師曾在暗中窺探朝中官員身上氣運。當日無法窺出,此下靈穴認主,大師應是可以窺得他真面目吧?」

    明無但知江秋白言下之意,搖了搖頭,「青龍峰靈穴本非此時顯靈,但想此人若非登基,縱使『漏盡通』神通也是難以窺探。而即使窺得此人真面目,也是不能相害於他……」

    江秋白本意是想尋出替代之人將他除去,但聽明無此言,心頭一驚,「這是為何?」

    「青龍峰靈穴乃天地靈氣所聚,其靈力不輸與此處的龍脈大運,但使認主,卻是會使其眼下所載的大運轉承下去。」

    「自冢陣被破之時起,龍脈大運流入青龍峰靈穴當有二十載之數。即使眼下將那替代之人尋出除去,那靈穴的餘澤也會傳承與其後代,屆時當會岀現二龍相爭之勢。」

    蕭慕雲一驚,「尋到師兄,恢復他被剝離的地魂,使劫道重生,天道會使新的應劫帝王入世,何以會岀現二龍相爭?」

    「小僧方才言過,那青龍峰靈穴乃天地靈氣所聚,一旦顯靈,天道也是不能將它消去。新的應劫帝王入世,是可護住此處龍脈大運,但天下一統時日至少要推延二十年才能實現,國運年祚屆時也會消減此數。」

    眾人心下一沉,但知洛寒水、武望博等人的犧牲,就是為了天下能早日一統,使百姓早日安居樂業。若使一統大勢延後二十年,太平大運年祚又削減二十年,卻是會使諸多百姓陷於苦難之中。

    朱管事心頭大驚,「這不是成了死局?那少主豈不是要、要痴傻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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