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遷村暴富日常[九零] 16 鬧離婚

    陳今搬回村里住了,才發現到處都有熱鬧看。

    老支書的大兒子,也就是陳文頌,竟然鬧著要和他老婆江可欣離婚。鬧離婚還不是最讓人震驚的,陳文頌還要讓江可欣淨身出戶,意思就是他們的女兒不准帶走,家裡的錢也一毛不給。

    這夫妻倆在家裡大打出手,陳今來不及換鞋,穿著拖鞋跑路啪嗒啪嗒地響,衝過來時只看到了個尾聲:江可欣一張臉都被打腫了,但她也沒吃虧,手裡一把砍柴刀,把陳文頌的手臂劃了兩刀,現在流了一小灘血在地上,而上去幫兒子打架的支書老婆趙大花被江可欣一腳踹到在地上,蜷縮著捂著肚子冒冷汗。

    江可欣手裡的砍柴刀滴著血,她瞧著覺得瘮得慌。

    不得不說,他們橋東村的人雖然少,但是瘋起來是真的很能打的,尤其是婦女同志們,又尤尤其是平時凶名在外的婦女同志。

    橋東村的兩大「惡婦」:周香香排名第一毋庸置疑,江可欣原來偶爾能屈居其後,但經過今天一戰,相信她排到第二應該沒人質疑了。

    老支書氣得心口疼,又是喊人叫救護車,又是拍著大腿喊「家門不幸」。

    陳五叔擠了過來,看了於心不忍,說老支書這把年紀了,真是不容易。

    但周香香輕蔑地哼了聲,陳今耳朵尖,立刻捕捉到了這聲冷哼背後藏著的「不為人知的秘密」,悄悄地邁著小碎步挪到她身邊。

    果然!

    周香香:「什麼不容易?他家陳文頌發達了就想換個年輕漂亮的小老婆,還不肯給江可欣分錢,都要斷人家後路了,你以為老支書什麼都不知道?切,不就是嫌棄江可欣只生了陳月一個姑娘,想要換個兒媳婦給他家陳文頌傳宗接代。這人啊,既要又要,也不怕撐死自己!」

    周香香沒克制自己的大嗓門,來圍觀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本來就臨近要搬新祠堂、遷祖墳,還要給租客退租,所以村里人大多都趕了回來,現在村里百分九十的人都在這了。

    聽完周香香的話,大家原來看向老支書同情的目光變了,以前老支書可是經常在外面說生女孩也好,他家陳月比得上別人家的幾個男孩。

    「周香香!你少胡說八道!」老支書被她氣得心口更疼了。

    要說別的話或許還能讓周香香閉嘴,但說她胡說八道?周香香可就有的「胡話」說了!

    「我是不是胡說八道您老人家心裡清楚,前幾天我們去秀麗小區買房,正好就遇到了陳文頌和他那個小情人。你們家也真有意思,以前搞魚塘用得著江可欣娘家人的時候就捧著,現在發達了,就要離婚啦?!離婚也就離婚了,外頭三條腿的□□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滿街跑,人家江可欣又不是沒了陳文頌這個陳世美就過不下去。就你們家做得絕,這種斷子絕孫的破事!」

    「瞪我做什麼?我說得不對?你們做得出來就不要怕被人說啊!」周香香冷笑,「讓大家也看看你們家的家風又是多清高!」

    陳今和其他人像看勇士一樣看著周香香:真的太牛了!

    更牛的是,周香香這麼罵老支書,居然沒一個人跳出來幫老支書說話?不合理啊!

    很快陳今從田苗那裡得到了答案,「周大嬸分家時,村長和老支書還有其他村幹部去說和,老支書罵周大嬸沒家教沒良心,要不是他跳出來幫陳三爺說話,周大嬸本來能多分幾十萬。」

    陳今屬實沒想到,以前她覺得老支書慈眉善目,是個很好說話的長輩,沒想到還有這麼不講理、封建的一面。怪不得周大嬸罵得那裡厲害,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何況老支書讓人家損失了錢不說還上門罵人。

    這個報應來得也太快了。

    還有陳文頌,那天坐公交回來時還說要買套別墅,天啊,不會是為了哄小情人才買的吧?她再去看凶神惡煞的江可欣,突然就不覺得可怕了。

    能張牙舞爪露出來的凶算什麼,那種占了你便宜還要背刺你一刀的陰暗小人才可怕呢。

    她現在就擔心,江可欣鬧這一出,會不會讓她本來有理變沒理,還給了陳文頌機會不給她分錢?

    最可憐的就是站在邊邊嚇得臉色蒼白的陳月了,曾經幸福和睦的家庭一夕之間破碎。她和陳永安是一屆的,平時成績特別好,明年就要高考了,這一場家庭變故後,對她的生活影響肯定很大。

    村長來得最慢,陳今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故意拖著不來的。反正來了也不吭聲,要是平時肯定是先制止周大嬸不要嚎了,然後找人問前因後果,再主持公道。

    這次不同,村長一來,就讓他大孫子給搬張凳子出來,他就坐在老支書一家人對面,靜靜地看他們的慘狀。村裡的人信服村長,見他不發聲,一個個的也不敢說話。

    救護車「威武威武」地開進村子,隨後跟著來的還有「嗚嗚嗚」的警車。

    隨車來的醫生護士要給檢查了情況,說砍得不算嚴重犯不著上醫院,當場給處理傷口包紮了事。至於地上蜷縮著的老太太,醫生上去檢查了,也說沒大問題,但老太太還是哎喲哎喲地喊疼,說要去告江可欣虐待婆婆。

    嘿!有些知情人紛紛看向周香香,那天周香香鬧分家時,陳三婆就說了要去告周香香在家虐待老人、非打即罵。但當時周香香凶得很,直接放話說,再逼逼賴賴不給分,她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早晚送兩個老不死的和陳文星一家到底下花大錢。

    哪怕大家知道周香香就是一時氣話,但當時真把人給嚇住了。

    現在江可欣倒是沒有像周香香那樣拍桌子說話,甚至看起來還很冷靜,幽幽地掃了一眼自家婆婆,語氣輕飄飄的,「那你就告去,最好把我關進去一輩子,否則你們三個就時刻防備著,哪天莫名其妙就死了誰知道呢。」

    大太陽底下竟然起冷風,陳今哆嗦了一下,搓搓手臂。

    趙大花臉色更白了,不敢說話,看向因失血過多面色蒼白的陳文頌,難受得嗚嗚哭起來。但沒一個人去扶她起來。

    等醫生給處理好傷口離開了,警察才過來了解案情。

    不知道是誰報案的,反正陳今聽了一圈,大家都說不是他們報的,陳今就看了眼至今沒發話的村長。

    接到報案就趕過來的警察有兩人,其中一人就是村長的小兒子陳文豪。

    村長是把他兩個兒子都給分家出去單過了的,大兒子在家搞果園,小兒子在南城區當片警,管的就是橋西村到木塘村這一片。

    陳文豪在來之前就搞清楚了前因後果,他帶著另一個警察站一邊看著,他爸打電話給他時就是讓他過來維持秩序的,村里這些家長里短的糟心事,讓警察介入還不如村幹部調和有用。

    老太太發現沒人理她,就自己起來了,挪到了陳文頌旁邊,惡狠狠地等著江可欣。

    又過去了十幾分鐘,江可欣的娘家人到了,不只是她的父母和親兄弟,堂表兄弟都給喊過來了,氣洶洶地趕過來,看到現場情況,他們都夸江可欣做得好,然後破口大罵姓陳的,祖宗十八代都被招呼完了。

    陳今想,要是老陳家的祖宗能聽到,都不用他們子孫後輩遷墳,老祖宗自己都能氣得蹦出來。

    村里當然有人不服,做錯事的是陳文頌一家,憑什麼把他們的祖宗也給罵進去?但村長陰沉著臉不說話,哪裡輪得著他們說話?


    「想離婚可以,拆遷的賠償款有一半是我妹子的!」江大哥惡狠狠地呸了一聲,「陳文頌你個狗日的有錢了就搞破鞋,行!要麼分錢,把月月也分出來,要麼你就去蹲大牢吃槍子!」

    「一半?!」老太太尖叫了一聲,「憑什麼給一半?地是我們陳家的,你......啊!」

    江母現在可不耐煩聽她說話,在聽說陳文頌出軌了還想把自己女兒一分不給地掃地出門時,她就想過來扇死陳家的這幾個狗東西了。一巴掌用足了力道,打得老太太都失了聲,腦瓜子嗡嗡的。

    「陳文頌,你說,怎麼選?」江母死死地盯著陳文頌,恨不得撲上去給他幾刀。

    這個人模狗樣的畜牲,以前搭著他們的路子把魚給賣出去掙到了錢,自然是一副好丈夫、好女婿的模樣,現在他有錢了,就想把他們一腳踢開了?門都沒有!

    陳文頌根本不敢抬頭,他沒想到在外面包的那女的會打電話到家裡,江可欣接到電話了就在家裡發瘋,一直罵他。他話趕話了,就說要離婚,還要讓她淨身出戶。然後江可欣就真的發瘋了,在雜物房裡找了把砍柴刀就要效仿周香香那瘋婆子讓他們一家到地底下花天地銀行的錢。

    媽的!真他媽的瘋!

    那刀砍下來的時候,他真的以為自己這輩子到頭了。

    他也不是不想起來,是他被嚇得腿軟根本站不起來,而且還沒人來扶一把!

    腦子裡正在考慮大舅子說的兩個方案,要是讓他分一半錢出去,那是不可能的,他才買了一棟樓,還準備買別墅,還給了定金要一輛豪車......但如果不給,他是真的相信江家人是真的會把他送局裡去。

    就算現在的法律不足以讓他蹲局子,但江家也不會放過他,就如江可欣說的,哪天莫名其妙就死了誰知道呢?

    江可欣大哥以前可是在道上混的......

    陳文頌現在想甩自己兩巴掌,就不應該貿然找外頭的,就算找也得做好準備了再找。還有,外頭那女的今天居然打電話到家裡來......媽的!窩火!壞他大事!

    「都沒話說了?沒話說了那我說幾句。」

    村長終於開口了。

    雖說橋東村拆遷了,各家要搬去新買的房子或者周轉房裡,但老陳家的祠堂和祖墳都還在這邊,陳光滿就算不是他們的村長了,也還是老陳家的族長。他一發話,光字輩和文字輩的都得聽著,剩下的小年輕被各自家長管著,自然是長輩什麼態度,他們就什麼態度。

    陳光滿站了起來,邊看老支書一家邊背著手來回走了幾步。

    陳光滿來的時候就壓著怒氣,看到陳永強抖著腿嬉皮笑臉的,還有陳三婆對著江可欣一臉憤恨地指指點點,十有八九是把江可欣劃到了和周香香一列。

    「笑笑笑,我讓你笑!爛賭鬼一個,以後出去不准說是我們橋東村的!」陳光滿實在是太氣,隨手撿起一根細樹枝指著陳永強罵,嚇得陳永強趕緊收起笑,縮著脖子站到他媽陳八姑身後。

    陳光滿不僅是因為族長身份才在村里威望高,建國初期到七十年代,是他爸和他兩代人帶著大家爭口糧爭政策才讓大家從艱苦年代好好地走了過來,人人都承他們一份情。所以陳八姑再不滿他當眾拿陳永強開刀,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陳光滿眼神一掃過,陳三婆自覺地抿住嘴,眼神都不敢和他對視。

    「一個兩個,有點錢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忘了以前一分錢掰兩半花的苦日子,現在有錢了,上百萬說賭就賭的,要管兒子管兒媳耍威風的,還有厚臉皮要一腳踢開老婆的!媽的!他大爺!一天天淨給我搞些破事!」

    沒忍住,陳光滿爆了句粗口,也不管老支書怎麼想的,指著陳文頌就罵:「你現在有錢了厲害了,又是買別墅又是養小三的就是不肯給你老婆分錢,瞧著不是以前求著你老丈人給你搭條線的時候了是吧?」

    陳文頌臉色一變,吶吶道:「我這一大份家業,沒有個兒子,這也不像話。」

    陳光滿呸了一聲,「你這種話騙鬼騙你自己就行,不用拿來忽悠人,到底是為了有個兒子還是想重新換個小老婆你自己心裡有數。」

    「不說了,就一句話,江家給的兩個選擇,你看著選。」陳光滿又對江家人道:「你們商量著,我就一句話,不准在我們村里鬧事,出了村口,你們想怎麼樣,我一概不管,別的人,」

    陳光滿又看了眼身後的村民,「你們要是還認我這個村長,也別管。這人非要做缺德事,誰也幫不了,湊上去了就是平白惹一身腥!」

    「以後誰家鬧離婚鬧分家都不用來找我,律師所大門開在哪自己找!再有一個,誰要是敢把黃賭毒帶進村里,讓我知道了我第一個舉報。」

    「他媽的,淨是缺德事,祖宗都嫌晦氣!」

    陳光滿罵罵咧咧地走了,陳文豪和他同事還在維持秩序。實際主要是防備江可欣又拿刀砍人。

    陳今小聲道:「我第一次見村長暴躁成這樣。」她都懷疑,再來幾場這樣的破事,村長可能要當場發癲了。

    不過她特別認同村長說的:淨是缺德事。

    老支書可能是被村長罵得沒臉了,或者是做給江家人看的,上前給了陳文頌兩巴掌。

    圍觀的明白人但笑不語:挺能裝,一開始不打,現在為了平息江家人的怒氣,他就打陳文頌來表明態度。嘿,還真會算計。

    老支書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朝大家抱拳道:「讓大家看笑話了,我們家還要處理些家事,大家回去忙自家的事情吧。」

    大家都不想走:自家還有什麼事要忙啊?閒得很!

    最後還是陳文豪把無關的人都給請走了,自己和同事留下來。老支書一家和江家人都進了屋。

    陳永安扯了扯陳今的衣袖,「三姐,你想不想去聽他們談的內容?」

    陳今有些意動,熱鬧看一半不知道後續發展真讓人抓心,當然想知道到底怎麼談的了!但是,她看了看人家的正屋和院牆的距離,除非是順風耳,或者屋裡的人拿個喇叭說話,根本不可能聽得到。

    「嘿嘿。」陳永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們家後院有個狗洞,可以爬進去。」

    陳今:「......」

    「你想回家挨抽你就去,反正我不去。」

    這邊老支書家的熱鬧才中場暫停,就有人開始諮詢夫妻財產能不能分割出來,可見這次陳文頌的做法給村裡的大媽、大嬸、嫂子們敲響了警鐘,萬一男人哪天把錢都花到外頭人身上,還一言不合就要她們淨身出戶,那她們不就虧死了?!

    不行,得找專業的律師來幫忙看看。

    陳今想到自己現在身家價值將近上千萬,多少有點危機意識。畢竟她現在的直系親屬就只有劉時笙一個,從古至今吃絕戶的例子不少,她也有問題要諮詢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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