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瀲月顫著聲慢慢湊近小王爺,二人額頭相碰的一剎周遭黑暗亮起。
瀲月愣愣轉頭打量了一圈,出來紅就是紅,沒有其它,連個牆都看不見。
在看腳下,也是一片紅色,她與小王爺坐在一張懸空的千工床上,床下紅色液體不斷流出,落到虛空消失不見。
瀲月看著那源源不斷流出的液體有些失神,這該就是……小王爺的殺孽了吧。
雖然聞不到血腥味,但瀲月清楚,這些都是阿裊喝下的鮮血,它們陪著小王爺下地獄了,無時無刻困著他。
小王爺才感受到額頭上瀲月的溫度,很快又消失不見,有些緊張的抓著瀲月衣袖,深怕她逃跑了。
語氣也緊張:「怎麼了?」
「啊……」小王爺一喊,瀲月這才回過神來,右手覆上小王爺抓著她衣袖的雙手,安撫道:「沒什麼,周圍亮起來了而已。」
「亮起來?!」小王爺聽見瀲月這話,整個人身子一僵,隨即手忙腳亂的在周圍摸索,抓到床內疊整齊的錦衾就往自己頭上蓋,身子也不住顫抖。
瀲月被他突然的反應嚇了一跳,忙伸手將他抱住:「怎麼了?」
小王爺將臉埋在被子裡,任瀲月怎麼哄都不抬頭,好半響才囁囁嚅嚅開口:「我的臉……丑……會嚇到你。」
聞言,瀲月沒忍住輕笑出聲,小王爺聽見她笑聲,將身子又縮緊了點。
瀲月忙將人摟的更緊:「不醜,我家王爺啊,穿什麼都好看,今兒個穿的喜服更是撩人。」
小王爺是不信她話,卻被她最後兩個字轉了點注意力。
「喜服?」
「是啊。」瀲月小手輕拍王爺肩膀,慢慢將錦被從他身上扯下:「可能老天爺都想成全我們一把,周圍一亮,我們就穿上喜服了,現在坐的就是千工床。」
錦衾被扯走,小王爺顫抖的雙手不知道該往哪兒放,只能緊緊抓住瀲月手臂,語氣試探:「阿裊……是不是也穿著嫁衣?」
「是啊。」瀲月一手捧著小王爺的臉,一手反扣住他左手,示意他放鬆。
「戴著鳳冠嗎?」
「對,是你曾經給我挑的那頂。」
「阿裊一定很美吧。」
「是啊,很美,像小王爺想的那樣。」
「真的嗎?……」
「真的。」
瀲月湊近小王爺耳邊,呼氣道:「可怎麼都美不過你,怎麼辦?」
「別……別拿我開玩笑了!」
小王爺緊張,儘管他努力掩藏,發紅的耳廓卻是將他徹底出賣。
「我可認真。」
瀲月說完,仰頭吻上小王爺粉嫩的唇瓣。
床下鮮紅流過白嫩手掌落到虛空,有的順著手掌流到白皙藕臂,阿裊精緻的臉龐慘白無血色,流著血淚的紅眸一眨不眨盯著手心千工床,僵硬的唇角費力扯出一抹弧度。
「願你來生躲好好的,免得我又認錯人,禍害了你一輩子。」
紅唇觸上對方柔軟唇瓣的一瞬間,小王爺身子化作碎片散去,千工床也消失了,除了瀲月身上嫁衣,全部都變了樣。
鮮紅漸漸褪成灰白,唯一的顏色便是自己身上的紅嫁衣。
瀲月愣愣站在原地,對著虛空開口:「與他的前世……你該是很愛他吧。」
「否。」虛空傳來的聲音很輕很輕,就好像隨時會消失。
也沒等瀲月問出下一句話,阿裊又自顧自繼續道:「可知三魂?」
瀲月答她:「胎光、爽靈、幽精。」
「說的不錯,這也稱天、地、人三魂,你我前世本一體,後三魂分裂,便是為了尋找前世執念,你為人我為地,胎光尚不知在哪。」
「原以為便是沒了你們我也能尋到他,可我沒有情根,認不到,他也可壞,一言不發就死了。」
「後來遇到那小子,誤將他認錯,沒了另兩魂 壓制,我容易入魔,見了鮮血結果一發不可收拾……也誤了他……」
阿裊說到這聲音就斷了,瀲月也從夢中醒來,十分頭疼的眨眨眼,梵知坐在床沿拿著繡帕細細擦去她眼角淚痕。
見了醒來,溫柔問道:「又夢見鬼怪了?」
瀲月沒回話,從被子裡探出上半身雙手死死圈住梵知腰身,小臉埋在他胸口無聲哭了半響。
梵知也弄不明白她是怎麼了,手一下一下的輕拍她背安撫著。
等著人哭夠了,才將她塞回被子裡,夜半天冷,這小姑娘身子骨本來就弱,再受涼可就不好了。
身子是塞回去了,但瀲月小手十分倔犟的抓著他手不放,小身子往床里退了退,意思明顯。
梵知無奈輕嘆一聲,掀起錦被躺進去。
剛躺下瀲月就麻溜的往他懷裡鑽,小手抱的可緊。
梵知將她摟了摟,口中安撫:「我在呢,乖,說說夢見什麼了?」
瀲月趴了好半響才抬頭,眼眶泛紅的桃花眼死死盯著他:「夢見我們成親了,然後你拋妻逃跑,說喜歡外面江湖,才不要和我養貓。」
「咳……」梵知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只能懲罰性的捏捏瀲月耳朵:「別胡鬧。」
「我沒胡鬧。」瀲月又將腦袋埋進他胸膛:「就是夢見你不要我了。」
是夢見了,只不過夢裡是反的,但她這會就是想欺負梵知。
上頭半天沒說話,瀲月以為他定是不會哄自己了,心裡也沒指望,閉著眼努力讓自己睡著。
「你信我,不說什么半輩來生,當下,我記得你一日,便不會放開手,你要走隨時可以,但只要你回頭,我都在。」
只要你回頭,我都在。
瀲月小耳朵動了動,隨後反應過來猛抬頭看他,桃花眼裡閃著淚花:「真的?」
「真的。」梵知手上動作溫柔的擦去她眼角淚花,嘴上吐槽:「哭包」
「我才沒有!」
瀲月被說的不好意思,又將腦袋縮回被窩,沒多久,想起來什麼似的,疑問開口:「你怎麼在這?」
這大半夜,梵知怎麼會在自己房裡?
「咳……」梵知不自在的將她按著她後腦勺:「睡吧。」
瀲月倔犟開口:「你還沒回答我呢!」
「沒怎麼,聽見你哭聲怕你出事來看看。」
哪是啊,梵大爺美人不在懷,夜不能寐,深更爬窗呢~
「真的?」
「真的,睡吧。」
「嗯……」
一覺睡醒已經正午,梵知那傢伙又不曉得跑哪了,瀲月迷迷糊糊坐起身,眯著眼朝亮堂的窗子看了看,好半響才清醒。
才收拾洗漱好,玉茗夫人院子裡的小丫鬟就來了,說是夫人召見。
瀲月聞言立馬放下碗筷朝玉茗夫人的院子走去,娘親可是好幾個月都不帶見自己一面的,此番看小丫頭焦急面色,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可真是大事,瀲月才進院子裡,就被玉茗夫人一鞭子打跪在搓衣板上。
膝蓋傳來的劇痛讓瀲月小臉皺成個包子,委屈巴巴看著玉茗夫人:「娘親你做什麼啊……我疼……」
玉茗夫人可不管她委屈,打完人將鞭子一丟,慢慢渡步到桌邊,拿起未繡完的絲帕繼續起來。
動作溫柔十分,嘴裡的話可不是那個味道。
「你自己說說昨兒晚上幹了什麼?」
「昨晚?」瀲月歪頭認真回想了一番:「睡覺啊。」
玉茗夫人瞪她:「跟誰睡的?!」
「自己啊。」
「我都看到他進你屋了,你還裝什麼!」
「誰?什麼進我屋?」瀲月手心冒汗,心底拔涼拔涼,面上又要裝的若無其事。
她的美人娘親機靈著呢,要是一個不留神就會被她發現端倪,到時候可就完了。
玉茗夫人抬頭瞪她:「真不說是吧?」
瀲月搖頭:「真沒有。」
「那你就在這跪著,跪到說為止!」
話音落下,玉茗夫人的目光又轉回手中刺繡,整個院子只剩下瀲月瞪大的眼眸。
她的美人娘親什麼時候這麼狠了?!
玉茗夫人一邊刺繡一邊不住嘆氣,這不爭氣的丫頭就不能聽話點乖乖嫁給瑾涯?那個小子來路不明,家底都沒摸清楚,就隨隨便便讓人進房?!當真是膽大!
瀲月老老實實跪了約莫有一刻,看她的美人娘親當真沒有半點要她起來的意思,心裡那股子小脾氣又上來了,也跟著犟,小身板跪倒筆直,就是不求饒。
玉茗夫人等了半天,這小祖宗都沒有松嘴的動靜,恨鐵不成鋼的罵她:「你就是擱我這能倔!」
擱我老子面前倔你不也挨打。
瀲月歪著頭,目光死死瞪著牆角盆栽,儘管心裡有氣,但也只是心中吐槽,面上一點反應沒有,她曉得,自己沒資格去怪娘親。
玉茗夫人看她這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你氣死我得了!」
太陽漸漸爬上頭頂,明明已經快入冬了,可瀲月不知怎麼覺得身子發熱,白皙的額頭上也冒出細汗,且越來越多,擦都擦不完,覺得口渴,卻瞧見桌上茶水就反胃。
「啊!」
正當目光昏昏沉沉,玉茗夫人冷不丁一聲將她意識叫回。
猛抬眼朝她看去,只見玉茗夫人軟若無骨的手指冒出了紅色血珠,被銀針扎的。
下人手忙腳亂的給夫人包紮著,瀲月跪在搓衣板上只覺那紅耀眼的不行,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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