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嫁世子後我冠寵六宮了 137如夢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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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耀宗雖在太子跟前說不上話,但之前也得了一句准信兒,再加上他這察言觀色的本事,又再聯繫之前太子的一些舉動,他哪裡還有猜不出來的。

    巡防營已經是太子的囊中之物。

    禁衛軍有一半歸太子統帥,再加上這個節骨眼上五皇子出事,天晟帝心神不寧,又有皇后裡應外合,太子哪裡會有不成事的。

    所以,他才越發焦急。

    眼看著這麼一個大好的在太子面前從龍有功的機會就這樣錯過了。

    他看向閔楚然的眼神里也隱隱透著殺氣。

    然而,這並不能給閔楚然帶來半點兒震懾。

    她抬手將一個葡萄皮精準無誤的丟在了魏耀宗的靴子上。

    紫色的葡萄皮上還帶著甜膩的汁水,即使魏耀宗迅速甩了開,那汁液也在那一瞬間就將他的靴子染了一片。

    他的臉都跟著黑了黑。

    而閔楚然就像沒事人一樣,面上帶著慵懶道:「瞧魏大人這話說的,好像是我在無理取鬧。」

    難道不是?

    魏耀宗氣得鬍子都跟著抖了抖。

    只閔楚熱根本就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她抬手撐著下巴,「可分明是你們枉顧婚約,至少得給我一個說法不是?」

    「總之,今兒個我見不到魏夫人,我是不會走的。」

    聞言,魏耀宗的面色越發冰冷。

    他攥拳,抬眸冷眼盯著魏清鑰,怒斥道:「還愣在這裡做什麼?不把你母親請出來!」

    魏清鑰只怕是傻了才會在這時候去找趙蘭心。

    他皺眉,一口拒絕:「父親,母親身子不適,這時候萬萬不能被打擾。」

    說著,他垂眸去看閔楚然。

    還未開口,卻見閔楚然笑吟吟的擺了擺手,十分大度道:「沒關係,大舅哥,魏夫人身子不適,就讓她先歇著,我又不趕時間,等魏夫人精神好些了,再找我說話也是一樣的。」

    說到這裡,她眉梢一挑,看向魏耀宗,「我都能等得,怎麼,魏大人對自家夫人還沒有這個耐心嗎?」

    一句「自家夫人」無疑是打在了魏耀宗的臉上。

    他感覺火辣辣的疼。

    要不是想著動不得顯國公府,他恨不得親手去教訓這個討人嫌的傢伙。

    但到底還有些理智在。

    哪怕是聽到外面逐漸逼近的馬蹄聲,魏耀宗也只得忍了,並不住的催促身後的親信去打探太子那邊的消息。

    但是,奇怪的是,從他遞了消息這麼久,太子那邊也沒有回話。

    魏耀宗原本以為是自己人微言輕,太子在這時候顧不上。

    但很快,當魏府被重兵包圍,看到帶頭的那人竟然是忠義侯秦安的時候,魏耀宗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了。

    天晟帝新封的忠義侯秦安,乃秦貴人兄長,五皇子的親舅舅。

    他駐守邊境十餘年,才被調任到京都,在京中並無人脈和精兵。

    魏耀宗想不通,怎麼還不到短短十日,秦安手下的這些精兵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而眼下,東宮的情況又如何?

    念及此,魏耀宗看著眼前這個囂張肆意的少年閔楚然,便越發覺得她的笑容刺眼了些。

    可惜,他什麼都做不了。

    -————————

    太子東宮。

    顧修恆已經對京都做了全面的部署,此時正召集了數十位自己的心腹大臣在書房密會。

    所有人都在等。

    等著御書房那邊的消息,也等著城外巡防營周琦的軍隊。

    在宮中,禁衛軍統領蕭隨已死,他們掌控了大部分禁衛軍。

    如今,御書房,太極殿,慈寧宮,玉藻宮等處,都被他們圍了起來。

    在城中,還有京兆尹劉昭,已經帶著府兵和迅速從各府上集結而出的私兵,守住了各個出口和可能出現變數的朝臣府邸。

    隨時等著跟城外的巡防營裡應外合。

    顧瑾知必死無疑,再加上皇后那邊之前已經讓宮女遞了消息出來,天晟帝已經中毒。

    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此時對於太子來說,簡直就是天時地利人和。

    成功已經是毫無懸念的事情。

    但最終從皇后那邊等到天晟帝身亡的消息,所有人都不敢鬆了這口氣。

    尤其是顧修恆。

    這一天,他等了太久。

    前後加起來,可是兩輩子。

    他自知自己資質平庸,比不得另外幾個兄弟,尤其是顧瑾知。

    但他卻是最能沉得住氣,最能隱忍。

    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這一步,他哪裡能允許自己再出半點兒岔子。

    在案幾前,他同幾個心腹將城中的局勢推演了一遍又一遍。

    設想過許多種,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意外。

    但唯獨沒有想到,他翹首以盼等著的御書房那邊的消息還沒有傳來,倒是有人先一步包圍了太子東宮。

    當小太監連滾帶爬的從外間進來,一臉慌張道:「太子殿下,禁衛軍……禁衛軍把東宮圍……圍住了……」

    話音才落,滿座皆驚。

    顧修恆的手上剛好拿著一桿硃砂筆,聽到這話,他手中的力道失了分寸,眾人只聽咔嚓一聲,那支狼毫便在他手中折斷。

    「怎麼回事?」

    他心裡慌成一片,但面上依然在極力裝作鎮定。

    就算之前再怎麼精密的布局,但這一次事發突然,他也怕自己哪裡有疏漏。

    可是,再怎麼出岔子,也不可能在禁衛軍上出了偏差。

    這裡面有一大半的人,都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

    尤其是在知道父皇中了毒之後,這些人怎麼可能還看不清楚形勢?

    那小太監連連搖頭,「奴才奴才也不知道……奴才就看見……」

    他的話才說到一半,書房裡的眾人突然聽到外間起了一陣嘈雜聲。

    伴隨著轟隆一聲巨響。

    院門被人從外面猛烈的撞擊開來。

    一隊著黑色盔甲手持長劍的禁衛軍士兵突然從院門口涌了進來。

    轉眼的功夫,就將御書房圍了個嚴嚴實實,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顧修恆還捏著斷筆的手微微顫抖,他皺眉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母后那邊怎麼樣了?」

    往日裡,會應聲出列的影衛,這時候並沒有出現。

    倒是有一人,烏衣墨發,一身乾淨利落的騎射裝,自院外走入眾人的視線。

    隨著他的到來,禁衛軍士兵自覺讓出一條路來。

    看到那人的一瞬間,太子的眼神沉了沉。

    靖王。

    為什麼會是他!


    難不成,他同前世一樣……反了?

    可是,且不說顧盛懷明明最重孝道,太后猶在,他太可能會做出手足相殘的事情不說,之前天晟帝已經將顧瑾知認了回去,顧瑾知竟向著天晟帝,靖王的狼子野心和實力,又怎麼會瞞過天晟帝的眼睛。

    他不可能對靖王沒有防備。

    更不可能將禁衛軍的指揮權交到他的手上。

    顧修恆想不通。

    「靖王叔,您這是何意?」

    心裡慌亂無比,但顧修恆還是強裝鎮定,準備上前去打招呼。

    靖王站定,冷眼看著太子上前,待走得近了,才讓護衛攔下。

    在顧修恆等人詫異的眼神注視下,靖王從袖子裡拿出一道聖旨。

    他言簡意賅道:「奉皇上的旨,前來捉拿亂臣賊子顧修恆。」

    顧修恆面色一白,咬牙道:「怎麼可能!靖王叔,您是不是弄錯了?」

    靖王卻懶得再跟他浪費口舌,他冷眼掃過眾人,語氣冷漠道:「聖人有令,凡同顧修恆勾結者,就地格殺!」

    此言一出,時間在這一瞬都似是靜止了一般。

    一個瞬息之後,有膽小的人已經控制不了發軟的雙腿,跌坐在了地上。

    顧修恆的面上血色褪盡,蒼白無比。

    他強忍著發顫的牙根,皺眉道:「靖王叔,會不會是弄錯了?父皇他不是……」

    不是已經中了毒嗎?

    這句話顧修恆到底沒有說出口。

    靖王冷哼了一聲,目光如炬的看著顧修恆:「皇上身體無礙,你大可放心。」

    「廢太子的詔書已下,多說無益。」

    說完,靖王抬手就準備下令。

    顧修恆的心已經沉到了谷底。

    他來不及想為什麼母后都親自出手了,天晟帝沒有中毒,來不及想母后那邊到底怎麼了。

    更來不及想本來已經掌控在手的禁衛軍為什麼會臨時倒戈。

    甚至他來不及想,過去這麼長時間,巡防營那邊怎麼還沒動靜。

    他只知道,眼前的顧盛懷下一刻是真的要殺了他!

    那種瀕死的絕望再一次攝住了他。

    這讓他想起,上一世被廢的他躲在偏院,最後還是被顧俢禮的人找到。

    他至今都忘不了那洞穿自己胸口的劍有多冷。

    眼下,再看到那閃爍著寒芒的長劍,他只覺得自己像是又被刺了無數回。

    顧修恆幾乎有些腿軟。

    他依然有些不甘。

    「靖王叔,父皇真的無事?」

    他明明做了那麼多的布局,怎麼還是被殺的結局。

    眼前的境地,讓他之前所有的付出和努力看起來就像是個可悲的笑話。

    若不問個清楚,顧修恆死不瞑目。

    對面,廊檐下站著的靖王收回了要下令的手,背在身後。

    他語氣淡漠道:「你大概忘了,你父皇能坐在如今的位置,可不僅僅是因為他是嫡長子。」

    顧修恆驀地一怔,這才終於想起,兒時曾聽說過的父皇的那些「豐功偉績」。

    數百年的沉疴積累,整個皇朝早已經從骨子裡爛掉了。

    他也曾用鐵血手腕,攪一朝風雲。

    所有人都以為自他開始,朝堂上下會革新除弊,在一番血流成河的洗禮之後,必將開啟新的生機。

    誰料,當秦貴人去後,他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

    這之後,他也不似以往那般勵精圖治,就像是被磨滅了意志,龜縮回了現有的安逸中。

    他縱容了世家,玩起了制衡。

    這些年下來,雖算不得是昏君,但所作所為也確實泛泛可沉。

    時間一久,就沒有多少人還記得他當年的手段和狠辣。

    顧修恆這才如夢初醒,意識到自己做了一個多麼荒謬的選擇。

    「靖王叔……」

    他身子一顫,慌亂的眼裡除了對死亡的恐懼之外,還有毫不掩飾的刻骨恨意。

    同樣是兒子,為什麼父皇就只偏心顧瑾知一個!

    上輩子他被老三坑害,丟了太子之位也就罷了,這輩子,就算他沒有出什麼差錯,顧瑾知一歸位,他坐了十多年的太子之位就得騰給他。

    同樣是兒子。

    憑什麼他就該是被愚弄,被利用,被拋棄的那個。

    他恨!

    「你就不恨嗎?」

    顧修恆攥緊了拳頭,腦子裡浮現出上一世看到的靖王起兵謀逆的畫面。

    他挑釁道:「他搶了你心頭摯愛,如今又搶了你養在膝下的兒子,你當真就一點兒都不恨,甘願被他驅使嗎?」

    「靖王叔,現在他還用得到你,自是禮遇你,可等朝堂肅清,你焉知自己不是下一個我?」

    「不如咱們……」

    顧修恆的話還未說完,卻被靖王一聲冷笑打斷。

    「廢話少說。」

    靖王目光越發冰冷。

    顧修恆什麼心思,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且不說我如今沒那樣的心思,便是有,也不會同你合作。」

    聞言,顧修恆皺眉。

    還不等他細想,就見靖王嘴角勾勒出了一抹譏笑。

    「你以為,她當年是被誰害死的?」

    提及秦貴人的這一刻,他眸中的恨意,並不比顧修恆少。

    那一瞬,顧修恆突然就明白過來了。

    是他母后,是張家,還有尚未出世的他。

    秦貴人的存在,就是對他母后的威脅,她腹中的孩子,因著父皇的寵愛,將來必是跟他爭太子之位的強勁對手。

    所以,站在他母后和張家的立場,秦貴人母子留不得。

    想明白了這一點,顧修恆不由得驚起了一身冷汗。

    連靖王都知道的事情,父皇怎麼可能不知道。

    可是,這些年來,他不但封了他做太子,對他母后恩寵有嘉,甚至對張家亦是寬容無比……

    想到這些年的點點滴滴,顧修恆只覺得後脊梁骨都直冒冷汗。

    他突然明白,哪怕沒有老三的坑害,沒有顧瑾知的歸位,從他被立為太子的那一天起,他這個太子就註定被廢。

    這一刻,顧修恆覺得悲涼憤怒又絕望。

    他看著靖王緩緩舉起來的長劍,求生的本能卻讓他瞬間清醒。

    「靖王叔,你若留我一命,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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