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法杖對於羅逸來說是很好的東西,但並不是必需品,得到固然欣喜,但失掉也不算那麼可惜。海皇深海般的眼瞳注視著羅逸,發現他並非對此不屑一顧,想必他會遵守自己的諾言。
海皇似是呼出一口氣,他敲敲太陽穴,對羅逸更信任了一些,說道:「其實我現在只是一道虛影,或是一道意識,具體情況應該和科林斯特一樣,不過我並不知道金帝的境況如何。」
他頓了頓,看著羅逸像是若有所思的樣子,滿意地點點頭:「我們自然不甘心永遠以這個方式存在,所以各施手段,我想科林斯特應該比我好些,只是分身被困入其中。」
「是的。」羅逸點點頭,沒有隱瞞科林斯特的存在,像他們這些上個時代的強者,對對方的了解肯定比羅逸更深一些,硬是隱藏自己的信息只會弄巧成拙。
海皇腳下的海浪翻滾,他搖搖頭說道:「不管如何,我們最後的結局似乎仍舊是掙扎著被時間所遺忘,不像你,擁有無限的可能。但我不希望你和我們一樣,只有邁過去這一步,才算是自由身。」
「好了。」海皇像是收起了自己的感慨,重新變得淡漠起來,「我的時間差不多已經過了,需要進入法杖中休眠一段時間。其實說實在的,我只是遺蹟里的海皇分意識又分出的一段子意識。」
「我的作用似乎就是提醒拿到法杖的有緣人,所以不要期待我能帶給你什麼,你的命運仍把持在你的手中。」邊說著,海皇的身形愈加虛幻,隨即和海浪隱沒在波濤聲中。
羅逸猛地睜開眼,發現陽光從窗外灑入,微風吹起了柔軟的窗簾。自己竟然仿佛在沒有發覺的情況下陷入了海皇製造的幻境中,只能說他的實力不可謂不強。
羅逸坐起身來,聽著和煦的微風,似是恍然發覺自己已經度過了夜晚,迎來了又一次的白晝。他起來洗漱一番,然後將衣服整理乾淨,正了正領子後,隨手拿起架子上的皮帽戴在頭上,走出了房門。
他仿佛還處於清晨的迷糊狀態,但看見眼前的景象,不由得讓他一激靈,瞬間清醒了過來。只見少年模樣的大師兄奇特里,青年模樣的二師兄拉維斯,甚至三師兄庫奇和好久不見的四師兄斯加都在場。
特別說一下,幾人之中只有庫奇衣衫不整,像是剛從床上被拉起來,臉上還帶著濃濃的黑眼圈。羅逸看著虎視眈眈的眾人,驚了一下,然後回歸平靜,只是有些疑問地問道:「諸位師兄,在我門前是有什麼事情嗎?」
他環顧一圈,似是疑惑般問道:「還有,五師妹呢,她怎麼不在,是永金之堡出什麼問題了嗎?」幾個人里,數斯加最為大大咧咧,大師兄和二師兄雖然有時會脫線,但在幾個師弟面前還是維持著師兄的形象。
但斯加明顯的沒有那種包袱,走上前來擁抱了羅逸一下,那獨屬於精靈的淺綠色眼眸似乎閃過驚喜:「羅逸師弟,可能就你不知道了,我們可愛的小師妹要晉升了!」
羅逸也滿臉喜色,師妹原本就是魂者後期的實力,再往前跨一步就是魂師了,這對於小師妹赫莉來說像是一個很大的坎,若是她邁過去了,有著永金之堡的資源傾斜,她將會一路坦途。
斯加拉著羅逸的手腕向著一樓走去,邊似有些著急地說道:「小師妹正在永金之堡的後院,由導師阿奧斯親自看護,按理說不會有什麼意外,但畢竟是我們的師妹,應由我們見證這一程。」
羅逸似有些沉默,他這時想的卻是斯加終於稱呼阿奧斯為導師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才讓斯加改變了對阿奧斯的印象。他不知道的是,這次五師妹晉升最著急的卻是阿奧斯。
仿佛是他第一次發現了五師妹的異常,自此就開始忙裡忙外,用他的話說就是差點拆掉了他的老骨頭。斯加沒有忘記,那時阿奧斯的眼神是清澈的,沒有酒後的渾濁,是真的為赫莉絲著想。
這樣的話,斯加張了張嘴,還是無法說出像老頭這般的不敬之詞,而是心甘情願地用上了敬稱。斯加咬了咬牙,拽過羅逸這個小師弟,走在眾人前面,向著一樓大廳後面的後院疾步走去。
這時周圍已經圍繞了許多學員了,眾人似乎在竊竊私語著,但後院被阿奧斯下了禁令,只有羅逸這種一脈相承的徒弟們能夠進入。羅逸踏著天羊步法在人群中穿梭,眾人也認出了這一位當屆妖孽,紛紛給他讓出道路。
五個人踏出了後院的大門,羅逸只是輕輕掃了一眼,發現是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然後注意力就全部集中在尋找五師妹的事情上。大師兄奇特里少年氣像是很重地說道:
「來這裡,跨過這片崖壁,前方有一個導師親自打穿的洞穴,五師妹晉升之處就在那裡。」奇特里浮在空中給眾人指路,羅逸心中默默想道,看樣子大師兄和二師兄都是魂導師階段的存在了。
到達了那處崖壁,奇特里本來想扶著羅逸上去,卻見羅逸腳像是粘在了崖壁上,就這麼腳踏山壁地向上走去。「好吧,不愧是我們的小師弟,真是令人驚喜。」奇特里無所謂地聳聳肩。
拉維斯拉著四師兄斯加,奇特里拉著三師兄庫奇,就這樣懸浮著向上走去。很快,他們就看見了那處山洞,洞口被無數金色符文組成的結界阻擋著。
那些符文極為刺眼,連陽光都仿佛黯淡了一分。奇特里站在結界面前,深深吸入一口氣,然後炸雷般的聲音響起:「阿奧斯,我們進來了!」聲音在山壁間迴響不絕。
「知道了,進來吧。」聲音是阿奧斯的聲音,只不過尋常吊兒郎當的感覺消失不見,卻感覺似乎有些疲憊,「你們進來吧,其實不用這麼大聲的,真的嚇死我了,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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