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要說這些沒用的了。我近兩天有事要出遠門,不知道要出去多久。這件事還真要麻煩你。我也是沒辦法……」張凡認真的說道。
老太婆見這個老實的修佛者如此說,也不好意思在推脫,「『清道夫』大人有事儘管吩咐,小老太力所能及的,一定辦到。」
「那就好,事情是這樣的……」張凡娓娓道來。
原來在前幾天,也就在張凡進入持戒者世界之前。上次他為本市公安分局破獲那件盜墓兇殺大案後,那位沈警官念念不忘這個鑑定能力很強的民間專家。因為他也是一個古物收藏的愛好者。前一陣他得到了消息,在某個鄉鎮有個開休閒中心的老闆,以前也是大戶人家,有些家傳的古物,他便約上張凡一同前去。現在二人也算是莫逆之交了。
張凡一聽這事,立刻心裡活動開了。立刻答應下來,二人坐著警車便到了那個鄉鎮。那個鄉鎮也算是有些文化淵源,出過一些官宦巨賈,百年前也頗為殷實,著實有些明清大戶人家的古宅。張凡也來過幾次,只是與這些大戶後輩沒什麼交情,也難得進到家中訪問。
這次有警官陪同,還有地方上的派出所的民警伴隨,自然很容易就與這些地方鄉民結識了。那鎮上最大的一家古宅居民,見到地方民警帶人來訪問,當然是熱情接待。一番寒暄,喝了一會兒茶水,便帶著沈警官和張凡等,到古宅各處看看。
雖然張凡在持戒者世界的場景里看多了真實的古物,甚至遠到唐代,乃至洪荒遠古。但總不如在現實世界這麼親切和真實。手指觸摸這些百年遺蹟,感受著時光流下的斑駁,心中便有一份對歷史的感傷,這就是收藏的魅力。那些被歷史沉澱過的古物,總有一種說不出的靈性,似乎在款款念叨著自己的經歷,讓人遐想……
鄉鎮上本就來客稀少,房主又因為有地方上的警察陪同,表現的很熱情。引著大家在古宅里轉悠,一邊誇耀著自己的家族史。但二人發現這古宅前面的屋舍似乎都是經過翻新了,這鄉鎮裡的村民也沒什麼文化,也沒有保護古物的意識,因此翻新的時候,那些鋁合金門窗,水泥砌牆,將這座古宅破壞了很多,只留下一些石墩之類的笨重遺蹟,讓沈警官和張凡看著唏噓不已。
只是走到後院的祠堂時,房主卻諱莫如深起來,急匆匆的帶著沈警官和張凡就要走過。但二人就是想看看這個祠堂,因為這個祠堂似乎很久沒有人來過,門口雜草叢生,青苔掛滿蔭庇。雖然看著荒蕪,但祠堂整體卻保存完整。這自然勾起了二人去發現的**。
「這裡是供奉祖宗牌位的祠堂,外人最好不要隨便進入……」房主的話似乎吞吞吐吐。但既然這麼說了,沈警官和張凡也不能破壞了別人家裡的規矩,也只得感嘆幾聲,二人圍著這個祠堂轉了幾圈,不舍的離去。總不能去搜刮人家的祖宗祠堂吧。
但張凡和沈警官,一個是久經沙場的持戒者,一個是辦案多年的老警察,房主那言不由衷的樣子,自然都被二人看在眼中,心中便有疑問。既然這裡是祖宗祠堂,自然每年都會有某些祖輩的忌日,舉辦若干次祭拜活動。
但這祠堂明顯是經久無人來過,門上那清代的老鎖都早已鏽蝕,窗台和門框上角落裡,都有積灰數寸,蜘蛛網更是新舊掛滿,哪裡像一個有後人祭奠的祠堂?!
即便不每年祭奠,至少也不能讓這裡荒涼至此,清理打掃一下,也是對祖先起碼的尊重吧。而且這祠堂門頭上,掛著老舊的八卦鏡、七星劍、道家鎮鬼黃色絹符之類,惹人生疑,這哪裡有後人鎮壓自己祖先的?!
沈警官和張凡都是看出蹊蹺,相視一笑,也不點破,大家寒暄著回到了前廳。在這裡吃茶聊天了一會兒,房主便取出一些祖傳的古物,都是這老房子裡留下的物件。
張凡看了看,都是一些老銀器,帽筒,老暖爐,紅木家具之類,還有一些老仿的古畫,大開門的清代古董。沈警官取了幾件問張凡什麼年代,來歷之類。張凡一件件都準確講了做工出處,讓大家佩服讚嘆一番。便商議價錢。
「小張,你看了這許多不想挑幾件麼?」沈警官挑選了幾件品相完好的物件,忽然想起張凡似乎還沒有選,自己全部把好的挑走,須是有些不好意思,於是便問。
「沈科長先玩吧,我這些都收藏了一些,買了也是多幾件而已。你先請,不客氣的……」張凡笑著讓沈警官挑,自己心中卻有計較。
「這怎麼好意思,一起來的,讓我一個人挑好的。」沈警官被張凡大度禮讓弄得更不好意思了,「這可不行,這家主人你還有什麼好東西,也別藏著掖著,給我們小張專家長長眼。以後他還能帶些有錢的老闆來……」
那家主人笑道:「我這些家傳的東西,也就是今天門口的老王警官帶了你們來,外人是不會賣他的。祖先的東西,怎麼可以瞎賣,留給後代做個念想……」
張凡聽了這話,眼神一動,問房主道:「你這裡有沒有香爐燭台之類的老東西,我想弄兩件,我一個朋友托我幫他弄的。價錢好商量……」
「這個……」房主想了想,「我家有是有,但都是佛台上供奉的,這恐怕不太方便……」
張凡自然知道這些供器一定是在佛台上,於是笑道:「那就不太好動的,有沒有閒置的,成套的最好。我那朋友有誠意,肯出這個數……」張凡伸出一隻手,比劃了一和五。
「一萬五……」沈警官隨口猜道。
那房主笑了笑,「我們家閒置的好像沒有,再說是成套的……」
張凡搖搖頭,「是十五萬……」
沈警官吸了一口氣,這抵得上他一年的收入了。那家房主也差點給茶水嗆了一口,「呃,你那朋友可真有錢,這讓我想想……」
一旁端茶倒水忙活著的胖胖女主人一聽,立刻對她老公說道:「那後邊裡面不是有一套……」
「別瞎說!你怎麼知道!」她男人立刻打斷這胖女人說話。
那娘們還沒反應過來,嚷嚷道:「前些日子,小孩子不懂事跑去那裡爬窗台,我去弄他下來的時候,瞄見裡面案上有很多……」
「忙你的去,女人懂個什麼!」房主見她女人口沒遮攔,立刻使了個眼色,將她趕了出去。那胖女人也是有點明白過來,連忙陪笑著說有事,離開了前廳。
說到這裡,那個一起陪同來的地方上的民警老王,立刻說話了:「你也太不厚道了,沈處可是市里分局的領導,就這點小要求,你都推三阻四。你在鎮上開的那個 ok 廳,還是我托沈警官關照過的,也要給點面子!再說,又不是少你錢……」
這個地方民警是沈警官的下級派出所,這個時候,當然要擼袖子給上司出力了!別說給錢買,不給錢,你小子孝敬也是合情合理的。你那個 ok 廳里啥勾當,這鄰鎮有錢人天天往你那裡面擠,別以為都是去唱歌的!
那房主一聽,話說到這個份上,自然掂出份量來了,今天恐怕要出血了!他在這個鎮上自打爺爺那一輩,就是有名的地頭蛇。與地方衙役都是有交情的。新時代了,搞些土地買賣,開工廠,特別是新開的哪家休閒中心,浴室加 ok 廳,其實就是個地下賭莊。全靠這警民合作給罩著,這一條線上的,哪裡得罪的起啊!
這江南的農村鄉鎮,自從改革開放後,都是興辦私人企業,開辦工廠,地方上富裕起來了,有錢人也多了。這鄉鎮又不比城市裡,只要有錢,玩什麼都有,天天開車上城,也不現實。於是鄉鎮地區,賭博成風,那是抓不勝抓,甚至蘇北晥浙地區的黑勢力,也滲透進來。地方上治安一塊,十分頭疼。外省人在這裡無法無天,很難治理。
因此,像這樣腦子活絡,又是地方勢力,開這樣的檔口,雖然不合法,但卻勝在好管理,而且他們為了壟斷財路,也能夠主動將其他省份的黑勢力趕走,反而對本地治安有很大好處。而且,局裡如果接到大案要案,這些本地黑勢力還能有線報,這要比警察的情報來源廣多了。
因此,對這種本地人開辦的地下博彩,甚至色-情業。大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時甚至還要幫忙疏通。這其實也是一種疏導型管理,屬於灰色地帶。而且還能有些灰色收入,還把治安給搞上去了,那是三贏,何樂而不為!
那房主立刻賠笑道:「老王你還說這話,咱們都是多少年的老兄弟了。還會不懂事麼!你們容我找一找,我想肯定有,一定找出來……」
沈警官笑道:「這也不用,我們又不是來搶東西的。有的話,我這小兄弟出錢買,沒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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