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戒者 第897章 做賭注的滋味

    數百上千的奇形怪狀的海盜將整個廣場圍了個水泄不通，但直到中午，盤口已經開了許久，卻依然也沒有看見決鬥者的到來。雖然這些腎上腺亢奮的海盜們熱情不減，但當海盜公會的胖子不咸不淡的公告大家，決鬥場所早已經更換，此時估計已經決鬥完畢了。

    這些沒有買門票就想看好戲的海盜們，立刻爆棚了！不過胖子自然不會屌他們，這傢伙早就收了雙方的好處，唯一的要求是要為決鬥雙方保密。

    …………

    在一個僻靜的海邊，海盜公會一個陰翳的高瘦男子作為公證人見證雙方的勝負。紅髮女郎一身戎裝，紅髮在海風中飛舞，直如一團烈火熊熊燃燒！手中一把刺劍閃耀寒光，彷如凌厲的冰鋒。這冰與火的交融，給這位狂野的女海盜更增添了幾分性感！她的腰間還有插著一把風格迥異且精美的土耳其彎刀。頗有些異域情調。

    綠翼看到對方使用兩種風格不同的武器，瞳孔收縮起來。因為這兩種武器需要掌握不同的格鬥技巧，對方有著加勒比海盜中武技第一的名號，自然不會是炫耀自己武器夠多。那只能夠說明對方確實是一個武學天才，有很高的武技造詣，能夠使用各種不同的武器戰鬥！

    先下手為強！綠翼從來都是秉承著搶占先機的理念戰鬥。因此，公證人剛剛宣布完規則，她一舉軍刀，便發動『風靈閃』衝到了紅髮女子跟前，手中軍刀『閃耀』出一團耀眼奪目的光，將在場人員的眼睛都晃花了！她要一舉擊敗對手！

    當大家恢復視力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場中兩位女子互相對視著靠在一起，一動不動。綠翼的戰刀橫砍紅髮女子的脖子，但被卡特琳娜反握的刺劍架住，不得寸進。不過綠翼可是雙刀流，她另一把短刀已經暗中出手，陰險的衝擊對手腹部！

    這一刀對手確實沒有防住，但綠翼的短刀刀尖卻是頂住紅髮女子的腹部，沒有刺進去……

    因為她的脖子上被一把鋒利的彎刀架住，這把彎刀正被卡特琳娜反手握住，緊貼著手臂，壓在綠翼的肩部喉間！綠翼只要有任何異動，卡特琳娜只要輕轉身形，一划，便能夠割斷她的頸部大動脈！然後瀟灑的站在海風中，等綠翼自己倒下！也許她也會被綠翼臨死一擊刺穿腹部，但這樣的傷勢雖然嚴重，卻並不一定致命。

    綠翼肩膀上，那隻許久都沒有動靜的紙鶴，此時輕輕飛舞起來，啄了卡特琳娜那把彎刀幾下，似乎很討厭這把刀占據了自己棲息的位置。這隻紙鶴似乎冬眠了很久，此時才被這把襲擊主人的彎刀驚醒。即使在羅睺空間那麼危險的地方，這傢伙也在沉睡，一點都沒有幫忙。它可是茅山領路符啊？在迷途空間中竟然也不領個路什麼的，難道它知道大家一定就能夠度過危險麼？或者這隻紙鶴領了茅山掌教什麼法旨不成？不許幫助張凡團隊。

    在大家看來，這場戰鬥是卡特琳娜勝利了，不過只有綠翼和卡特琳娜兩人知道，綠翼的尖刀所刺位置，正是卡特琳娜的脾臟位置，如果綠翼被割斷頸部，卡特琳娜也會因為脾臟破裂，大量出血而死，兩人會同時倒下！沒有勝利者！這是一場平局……

    但卡特琳娜嘴唇微動，綠翼眼神變化，然後這位如冰山般冷酷的女戰士收回武器，轉身而去。走過海盜公會公證人的身邊，微微一頓，似乎有些猶豫，但最終仍是冷冷的走回張凡團隊。至始至終沒有言語一聲。張凡阿肯微微嘆息，他們也認為綠翼敗了……

    只有軒轅星眼神閃爍，但他卻只是狐疑的看了綠翼一眼，見綠翼並無解釋，便也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站立。不過綠翼收到軒轅星單獨的傳訊：「你沒輸……」

    「這場決鬥，巴巴羅薩海盜團，唐﹒茱莉亞﹒卡特琳娜，以微弱優勢勝出！」陰翳的海盜公會見證人淡淡宣布決鬥結果，「根據雙方約定的規則，龍魂海盜團首領釋凡閣下，必須任由卡特琳娜小姐發落，不得違抗……」

    張凡當然願賭服輸，便向紅髮女子走去。暗櫻拉住張凡，眼神中滿是擔憂。張凡微微一笑，拍了拍暗櫻的小臉，「放心，沒事，她不會對我怎樣的……」然後徑直走向卡特琳娜，竟然沒有半點猶豫。難道他真的確定對方並無惡意？

    …………

    在一艘頗有阿拉伯風格的縱帆船的奢華船艙里，張凡打量著這裡各種很有時代特色的藝術品。這讓獨自呆在這個艙室里的張凡並不感覺無聊。

    這間艙室中，除了一張很大的軟床之外，堆滿了來自奧斯曼帝國，地中海各國，以及波斯風格的各種工藝品無數，正好讓酷愛古玩的張凡細細研究一番。正當他捧著一隻古舊波斯風格的銅瓶細細分析上面的文字時，艙門打開了……

    「那是波斯帝國的開創者居魯士二世時期的代表藝術品，已經有一千年歷史了……」紅髮女子扶著艙門微笑著說道，「看來男爵大人對這些古物也有研究？」

    張凡被驚動，回頭看是卡特琳娜，淡淡的說道：「喜歡而已……」他放下波斯銅瓶，發現卡特琳娜換上了歐洲貴族少女最喜歡穿的絲綢睡袍。柔軟貼身的絲綢，流光溢彩，配合她如火的紅髮，顯得分外妖嬈。她除了脖子上掛的那片鑲金邊的蚌殼碎片裝飾，她身上再無任何多餘的東西。

    「我更欣賞這一件……」卡特琳娜拉開櫥門，取出一件青銅器，「來自遙遠東方神秘的古國，我喜歡它，因為它是那個古國歷史上最強大的帝國時代，唐帝國時代的古物。而我的名字里也有一個唐，我想我和它有緣分……」

    張凡看了看卡特琳娜手中的青銅器，他聽得出卡特琳娜意圖示好的語帶雙關，但還是不解風情的說道：「我想它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因為那是東方古國戰國時期的古物，那時候的東方古國四分五裂，正在發生不可遏制的戰爭。」

    卡特琳娜有些尷尬，只得將那件青銅器塞進了壁櫥里，從背後遞上一個水晶杯子，和一瓶葡萄美酒，「我知道一句東方古語，叫做『再久的聚會也會散去，但分開為了再次相聚』，沒有什麼戰爭會永遠存在。而美酒卻是時間越長越醇美……」

    張凡覺得這位看似如烈火般性格的美女，居然懂得非常多，還知道『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成語，不過給她這麼一用，憑添了幾分浪漫氣息。不覺對她多了幾分好感。於是接過杯子，卡特琳娜為他到了小半杯猩紅的葡萄酒。

    「十字軍東征時，留在耶路撒冷的美酒。非常的醇美，只有細細品味，才能夠體會它沉浸到靈魂中的銷魂……」卡特琳娜身體貼了上來，用魅惑的低吟，對張凡輕聲訴說美酒的年份。仿佛她說的並非美酒，而是自己。

    「你沒有再準備一把刀吧，或者一隻皮靴的鞋底？」張凡依舊不合時宜的提起二人不愉快的爭鬥，似乎存心不讓紅髮女郎舒服。

    卡特琳娜將手搭在張凡肩上，慢慢走到大軟床旁，不以為意的說道：「還有一句東方的古話，叫做『沒有爭鬥，就沒有相識』，難道你不認為這是我們的緣分？」

    張凡差點就將口中的葡萄酒噴出來，這個女海盜究竟做了多少功課，還是她真的對中華古文化了解的這麼多，居然會活用成語。一句『不打不相識』在她口中是這麼富有詩意。

    「你究竟是怎麼在那麼短時間裡說服綠翼的？還有你究竟想要些什麼？」張凡端著酒杯，兩眼凝定的盯住紅髮女郎的眼睛，似乎要從她眸子裡看到她心中的答案。「有什麼天大的難事，讓一個堅強的美人兒，甘心付出自己的全部，而在所不惜？」

    張凡直指問題的焦點，讓卡特琳娜無法迴避。

    卡特琳娜呆了一下，撫摸張凡肩膀的手也忽然僵硬起來，半響才閉上眼睛，微微嘆息道：「想不到你們之間竟然有這般默契，你是怎麼知道是我說服了你的女……看起來她不止是你的侍衛。而她也並不像是藏不住秘密的人……」

    張凡在一張精美的椅子上坐下，淡淡的說道：「如果我到你這裡會遇到危險，綠翼即便會輸，甚至戰死，也會殺了你的。況且我認識的綠翼，不可能就這麼認輸！」這也是張凡安慰暗櫻，並肯定自己並不會遇到危險的原因。

    「如果我有這麼一個護衛……嗯，好夥伴，好姐妹的話，即便遇到再難以面對的困難，也會微笑面對的……」卡特琳娜不無羨慕的說道。

    「你有一群忠誠於你的船員，我相信他們願意為你而死！」張凡淺嘗了一口酒，他忽然覺得自己進入持戒者世界後，已經破了自己很多戒律了，但自己總有無法避免的緣由和情緒，就好像自己心底深處那麼多無法推卸的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