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了,等著,我去倒進缸里。」
「不用,明天我們再來拿桶,你家那缸還沒清理呢。」
說完兩人轉身走了,石頭輕嘆一聲,這個村裡的漢子,都是憨憨的那種,沒有一個奸猾的。
這個讓秦月感到一絲欣慰,不象當初,那群白眼狼,受到了她的懲罰後,也算是改正過來。
人之初,性本善,她希望善良的人得到好報。
她的意念,頓時讓外面的天空逐漸陰沉下來,烏去瀰漫,越來越重。
此時,天色已經大黑,村民們該挑的都挑好了,他們都在家裡,燒水喝呢。
誰也沒有發現,天空陰暗,星星和月亮躲了起來。
石頭做了晚飯,一小盆疙瘩湯,幾張菜煎餅,兩樣小菜。
秦月掃了一眼沒有窗戶紙的窗戶,石頭也隨即掃過去。
「一會兒為夫就把它用布糊上。」
「用布先釘上吧,明兒一早再拆了,哪有咱這樣逃荒的。」
「也是,等緩緩,到鎮上買些窗紙。」
秦月泯嘴一笑,一陣風從窗口吹來,讓她覺得有些異樣,於是把趕緊吃完飯,走出屋,抬頭看向天空。
「陰天了,看來是要下雪的樣子,就不知道給不給下。」
「能下最好,不能下,咱們也能挖出水,以緩解災情。」
「必須下,不然得累死咱倆,那得打多少井呀,只要雲來,我就得讓它們留下。」
她再次抬頭看著天空,隨後說道:「還在聚,還不是時候,再等等。」
石頭吃過飯,趕緊把碗筷收拾洗了,然後把窗戶用幾層粗布釘上,再去炭盆加些炭,這才來到門口和秦月並肩,同時抬頭看向天空。
「媳婦,萬一它要散了呢。」
「不能,它敢散,我就敢聚,這下非下不可。」
「嘿嘿,感覺媳婦當這老天爺最合適不可了。」
秦月聽了這句話,並不以為意,空間裡的小藍撇撇嘴,說道:「小傻瓜,只要你想,老天就會按照你的想法行事,唉。」
就在這時,兩人的臉上落下一絲清涼,沒想到,老天竟然給飄起雪來,雖然只是零星星的,可到底是下了。
此時的村民,都鑽進了被窩,燒了炕,被窩裡暖暖的,比被窩外好受多了。
挺了快一年了,太不容易了,就是燒火的木頭,也快燒乾淨了。
秦月和石頭站在門口,一直待到後半夜,見雪越下雪大,這才回屋睡覺。
次日,兩人是在外面的歡呼中醒來的,弄清原由,她勾起唇。
「不想起,你去看看。」
「好!」
石頭穿好衣服,又把屋裡的炭盆生著,出去把門帶好,又去灶堂把火生著燒著炕,這才走出院門,大家聽到破門的吱呀聲,立即扭頭看向他。
他們都認為,是這對夫妻,對他們帶來的福運。
不然的話,怎麼前腳剛挖通水源,後腳就下雪了呢,到現在雪都沒停,鵝毛般的雪啪達啪達的落著。
石頭吼了一嗓子:「別偷懶,隨下隨掃,房子不塌,不然的話,這麼冷的天,再沒個住處,就等著凍死,餓死吧。」
「噯,噯,這就去。」
想到房子壓塌,就想到大人孩子無處可去,他們趕緊回家,拿著傢伙開始清理房上的雪。
村長朝他走了過來,問道:「吃了早清飯沒?」
「沒呢,剛起」
「也是,你倆昨天挖井累壞了,還有吃的不?」
「有,昨天你們給的還沒吃完,一會兒我打算到鎮上,或縣城去看看,手裡還有點錢,想買點吃的。」
「難啊,就算有,也是貴的離譜,不是咱們窮人買的起的。」
「沒事,我這兒還有一些祖傳下來的物件,到當鋪當下,價高也得買點,不然的話,你等著春暖花開,再種地,再等糧食下來,人都要餓死了。」
這時秦月在炕上睜開眼,她聽到了石頭的話,當首飾買糧食,這個主意是不錯,可以多買些糧食,分給村里人。
不能多了,一家二十斤糧食,這個村不大,有十二三家,二百多斤糧食,以他們眼裡的認知,自家還是有這個能力的,畢竟是當東西買的。
想到這兒,她也睡不好覺了,看看空間的倉庫,玉米面還有不少,於是起床穿衣,給自己施了一個清潔術,然後系上棉披風,走出來。
村長看到秦月,沖她笑著點點頭,問道。
「你們咋去?」
「你們村有牛嗎?」
「沒有。」
「這麼多地,沒牛行嗎?」
「就一季糧食,土也全在一起,我們村,男女老少一起動手,也不慢。」
「行吧,那我們到鎮上,或是縣城看看。」
「要不要派幾個人跟著你們去?」
石頭看看秦月,他覺得跟著人去也行,讓他們看到當東西,這樣也真實不是?
秦月這時點點頭:「好,那就派幾個身強體壯的,到時候糧食也可以分開扛回來。」
「那行,那我就去喊他們。」
「備幾個大布袋。」
「好。」
秦月把他的披風給他繫上,然後兩人檢查了一下屋內院外,這才鎖好大門,來到村口。
不多時,六個比較壯的村民,來到他們面前。
「村長叫俺們來跟著你們。」
「嗯,走吧。」
他們腰間都有繩了,還有一條麻袋被綁在腰後面,一雙破棉鞋上也打著補丁。
石頭和秦月走在前面,他們跟在兩人身後,不急不慢的朝官道走去。
「媳婦,去哪邊?」
「南邊,北邊旱的更歷害,哪有什麼糧食有,約摸著,他們都快崩不住了,這場雪,緩解了災情,但還不夠,要下雨,指著井裡的水澆地,那是不可能。」
「這場雪不小,現在還在下,應該差不多了。」
「就算化了,很快就會滲到地底下,再說了,下了雪,他們還要把雪收集起來,供平時飲用,只有這個村的,現在有了井水。」
「任重而道遠。」
後面的幾個漢子,全都小聲的說著話,這樣走下來,也不覺得時間長。
南面的小鎮大約走了一個時辰,二十里地,也不算慢了。
這時差不多已日上三竿,可小鎮上冷冷清清,鋪子都關著門,就連醫館也關了。
他們只好朝縣城出發,恰巧這時從後面來了一輛牛車,秦月看了一眼,嫌棄太慢,還不如走呢,連哼聲也沒哼聲。
趕車的也沒問,知道這個時候,家家困難的不行,一文錢都要掰成幾半花,哪捨得坐車。
直接從他們身邊過去,但當他從石頭身邊過時,禁不住扭頭看了看。
這兩人穿的一般,但是身上卻沒有補丁,這樣的人,在這邊還是挺稀罕的。
但也只是看看,立即扭回頭。
石頭撇了下嘴:「他的牛都瘦成什麼樣兒了,還使喚,看來心也是個硬的。」
「比起自己活著,牲口活不活,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唉!」
他們一直朝南走去,官道兩邊的雪已經有厚厚的一大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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