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李林風終於回過神來,望著群情激憤的眾人猛地大喝一聲:「退下!」
眾人一驚,滿是不敢置信,萬萬沒想到馬屁竟是拍在馬腿上了。只是看著李林風陰鬱的面色,也不敢多言,急忙收住圍向陸爭的步伐。
李林風緩步上前,來到陸爭身旁,一雙鷹目深邃如潭,卻又不失犀利之色,牢牢平視著陸爭雙眸。
陸爭甚是奇怪,雖說此事頗難決斷,但也不至於如此吧。
而且,不知是不是錯覺,陸爭竟從其眼中看到一絲緬懷,一絲躊躇,一絲掙扎。像是內心正在飽經折磨。
半晌,只聽李林風沉沉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莫要忘了我跟你說過的話,你...你好自為之吧。」
陸爭有些不解,李林風的表現實在有些莫名其妙,但聽話中之意,不像是要追究的意思。
陸爭試探道:「那...那我先走了?」
「你走吧。」
李林風像是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
不管心中如何好奇,當務之急還是儘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陸爭後退幾步,深一彎腰,恭敬地行了一禮,誠心實意道:「多謝大人幾次關照,大人諄諄教誨晚輩定然牢記在心,山水有相逢,晚輩這便告辭了。」
李林風對陸爭著實是不錯,當初若無其特意照顧,方遠正也不會待陸爭如此熱切,甚至連蠶絲銀甲這樣的寶貝都送予了陸爭,如果沒有蠶絲銀甲護身,上回說不定已經栽在朱赤峰手上。
這回更是如此,聽李遠之所言,陸爭之所以得到直升銅牌捕頭的舉薦,全因李林風仗義執言。
這兩件事,足以讓陸爭銘感五內,承其恩情。
李林風欣慰一笑,卻是不置可否,若有深意道:「希望如此吧。」
辭別完畢,陸爭轉身離去,踏上奔往趙州城的路途。
望著陸爭離去的背影,李林風久久佇立,直到陸爭背影消失,依然沒有回過神。
「李大人......」
見李林風這幅模樣,身旁的眾人不明其意,本不敢貿然打攪。
奈何李遠之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呢,眾人不敢擅作主張,唯有請示李林風。
李林風從思緒中被拉回,一掃李遠之的身影,沉聲道:「將世子抬去我房間。」
說罷,目光如炬,掃視了一圈,在眾人身上緩緩划過,寒聲道:「此事莫要宣揚,我不希望六扇門內有任何風言風語,明白了嗎?」
眾人只覺背脊一涼,如墜冰窖,早已嚇得心肝膽顫,連忙唯諾稱是。
待眾人忙活起來,片刻便作鳥獸散。
唯留李林風一人孤立場中。
李林風面色唏噓,沉沉一嘆:「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如此執迷不悟嗎......」
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
兩日後。
月朗星稀,霢霂零零。
一人快馬疾馳在夜幕下。
撲面而來的雨點清涼舒爽,讓陸爭精神一震,兩日長途奔波帶來的疲倦感頓時消去大半。
陸爭輕舒一口氣,呢喃道:「看這陣勢,雨好像要越下越大了,得趕緊找個避雨的地方才行。」
陸爭來時就是走的這條路,這次不過是原路返回,記憶中前面不遠處應該有一間破廟。
想罷,陸爭一揮馬鞭,快馬向前方趕去。
約莫過了半盞茶後,終於趕到破廟前。
「還好還好,總算趕到了。」
陸爭急忙下馬,身上外衣已經被全部打濕,所幸還未浸透至裡衣。
此時雨勢漸大,穿林打葉聲沙沙作響。若是再晚片刻,那渾身都得濕透。
「嗯?裡面有人。」
陸爭牽馬向里走去,剛邁進院內,就見房檐邊上拴著一匹馬。打眼往屋裡看去,只見火光閃爍,飄忽不定。火篝旁邊正坐著一人。
此處本就是廢棄的破廟,陸爭借宿得,旁人自然也可以。
陸爭也不在意,將馬繩拴好,邁步向里走去。
進至大堂,方窺此人全貌。
其是一位老者,年歲五十往上,兩鬢半白,臉上刻滿了歲月的痕跡,唯有一雙明亮的雙目,如年輕小伙一般,炯炯有神。
老者盤膝而坐,正在打坐運功,一柄寶劍橫於腿間。在陸爭進來之前便是如此。
獨自一人坐於屋內,依然是劍不離身,看來這老者是擅劍之人。
「前輩......」
陸爭一抱拳,剛要客套幾句,只聽其猛然打斷。
「你隨意。」
老者神情無一絲波動,語氣淡漠,顯然是不想和陸爭有何交集。
吃了個閉門羹,陸爭也不再自討沒趣,轉身找個角落安定了下來。
「外衣濕漉漉的,還是要儘快烤乾,不然明天就沒法穿了。」
陸爭脫下外衣,向屋內四下打量。
只見門房邊放著些許乾柴,上面積滿了灰塵,應是放置了許久。
既然是無主之物,那陸爭也不客氣了,急忙抱了一捆回到位置上。
待火堆點燃,陸爭靠在其旁,只覺絲絲暖意沁入心間。
將外衣支起,等其烤乾。陸爭掏出包裹里的乾糧酒水,隨意囫圇了幾口,便也開始打坐修煉。
時間悄逝,外面雨越下越大。
只聽院外突然傳來幾聲馬蹄嘶鳴。
陸爭和老者同時睜開眼,向屋外望去。
聽馬聲,來者該有四五人。
出門在外,防人之心不可無,反正修煉也不差這一會兒,還是先弄清來人意圖最為要緊。
只是片刻,屋內走進四個青年男子,皆是腰間別著一柄圓月彎刀。
使圓月彎刀的人本來就少,四人又是同行,看來幾人應是師出同門。
「他娘的,這天氣真是邪性,一場雨下這麼長時間也不見停,還越下越起勁了。」
開口抱怨的是一黑衣青年,從面貌上看,三十歲上下,在四人里最為年輕。長得倒是膀大腰圓,只是看其罵罵咧咧的樣子,脾性應該不太好。
「誰說不是呢,我渾身都濕透了,衣服沾在身上甚是難受。」
接話的人和那黑衣青年正好相反,個子矮小,瘦如竹竿,甚至不及常人肩膀高。最讓人映像深刻的,反而是唇上兩撇八字鬍,配上這幅身材,看上去有幾分滑稽。
「鼠老三、牛老四,我說你們兩個閉嘴吧,本來淋了一身雨,心情就很不好了,再聽你們罵罵咧咧的,我這心裡更煩躁了。」
「嘿,鷹老二,你這是什麼態度......」
牛老四是個暴脾氣,一聽鷹老二的指責,立馬忍不住了。
「夠了!還嫌不夠吵鬧是不是?」
開口喝制的是個中年男子,作文弱書生打扮。
除了那位被稱為鼠老三的人,就屬此人最為羸弱。可看幾人表現,反而是以此人為首。
中年男子一開口,牛老四頓時不敢吱聲了,對著鷹老二哼了一聲,邁步往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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