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何到村中時,已經是入夜時刻。他沒有回家而是向村長家走去,準備將狗白送回去。待伍何越發臨近村長家時,狗白突兀開始掩蔽身形,游躲於伍何身後,伍何以為狗白又起玩意,沒有在意。
等到伍何來到村長家近處,他看見些異樣。似乎某些普陽來人大晚上的還有事做,一幅鬼鬼祟祟模樣在村長家大門旁激烈的商討些什麼。
伍何定睛細看,瞧的那兩人都是一臉憤恨,伍何腦中突然想起些東西。原來是白天見著時就滿臉晦暗的那幾位,伍何大抵認為是被村人們罵狠,心中有怒,但伍何覺得那也是他們該受的。
伍何沒有村人們那樣怨怒的態度,因為在那段災難中,他的所思所行始終都有殘氣的運調,一直呈個透徹的模樣,每每回憶起來,給其自己的感受都是恍惚似夢,全不及村人們那樣哀苦深刻,所以伍何臨近,平和出聲詢問道:
「兩位兄弟在這幹什麼?大晚上不作覺?」
那倆人說的正起興,突兀來聲,驚得連忙轉頭看向伍何,眼瞧得是午時的乞丐,兩人神色躁動急忙上前,以眾勢威壓伍何,其中一人極力壓低著聲,瞪著著伍何怒罵道:
「爛貨!叫誰兄弟?我們幹什麼,要與你這臭蟲交代?滾遠點,別讓我們看見你!」
伍何聽得一愣,如此欺人不講理?無端的受這威脅和辱罵,伍何臉色止不住沉下去,些多浮躁泛起,怒氣自是難以不於心中涌作。
雖說伍何身中無了殘氣,但其昔日的運調還是多少留下些心得來助伍何緩和情緒,且他這幾年心性也是實的跟著增長些許,這一時半會還能壓住勃發的怒氣。伍何壓怒而說道:
「兩位黑燈瞎火好似鼠奸,還站在村長門前不知商討些什麼,著實讓人往壞處想,我這村漢,自是得搞明白。」
伍何儘量不讓自己破口開罵,秉持著從書中看得的一些事理來作退讓。
這退讓中也夾雜著些微不可避免的卑弱,因是他看得書多,他比村人更明白與這普陽富人的身份差距。
「哈?!」
那人見得被譏諷,更加躁動,其神情變得凶厲十分,緊盯著伍何發出恨恨的低吼。後,出聲罵道:
「你!什麼爛貨?還要搞明白?不過是吃剩食,棲屋檐的邋狗,是仗著那群蠢人的勢在這吠嗎?」
這人說著開始自說自話,兀的生出一套羞辱思路。
見其忽地轉變憤怒,順滑的露出個戲謔蔑視的臉色嘲弄道:
「你把他們當回事了,是否?他們對我來說不過是一群牲畜,我想殺便殺!要宰便宰!而你,更是食畜牲屎,爬畜牲屋,被畜牲養,連畜牲都不如,不屑殺的玩意!」
這富子弟說到興致處,全然不在乎話語的惡毒,好似百無顧忌一般。
緊接著其手腳身軀也跟著動作,在伍何面前比劃,怪異的說笑道:
「對待這些畜牲就該像這樣一刀捅進去,然後左右劃拉,將其心肝脾肺腎全掏出來。且要多宰些!得讓畜牲們看明白,如此他們就能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說完,陰惻惻的笑聲從另一人口中傳了出來,似乎是聽得心暢意滿,正給說話那人讚揚一般。說話的人得到承和,更加笑弄肆意,緊咬不放道:
「我給你個機會,你親手操刀宰他們,宰得我們盡興,便讓你翻身做他們的主人,當我們的狗,高興否?」
說完,那兩人皆肆無忌憚的低笑起來,口中還反覆說著夾有狗字一類的狂言,越加放浪形骸。
這一套連貫說詞下來也僅才十幾秒時間,致使伍何怒意騰烈,更讓他全程無有機會出聲。伍何他自然是不清楚他們把自己認作乞丐,對他們前兩段的喻辱不知由來,僅是對他們升起著起純粹的憤怒。
但他們後面那幾段蔑視邪性的話,實是如魔音一般入伍何腦中,使伍何澎湃大作的惡怒頃刻變為怒殺之情。
如此說?......如此做?......伍何身心的涌動忽地凝和,情志齊一。他第一次生有殺人的慾念,且無絲毫餘地的顧忌,狂然死咬要將兩人擊斃於此。似乎在伍何看來,將他們就地殺死,天經地義、日月生輝、毫無過錯。
伍何在他們面前呈個木楞的模樣,好似任他們欺辱的奴僕,這自然是使他們更加舒暢愜意。
但他們肆然不知的是伍何卻是盯著他們脖子欲要蓄力雷擊,好似伍何他前時陷獵山獸一樣,達到只見其影不見其形、無聞其聲,一擊生殺。
兩息間沒等伍何將雷霆攻勢擇到機會,那一直躲著的狗白竟先一步從伍何身後竄出,似銀弧般猛撲向那兩人中的一人。
這狗白顯然是對伍何這邊有著靈敏的感知,本就對他們怒沖伍生些惱氣,後又感知到伍何猛爆起的怒殺之意,當即順著伍何的意願衝出來。
那兩人得意忘形,眼沒來注意地上的「銀梭」被狗白輕易撲到一人身上。那被狗白上身的人,前一秒才有感覺異物壓身,後一秒便生疼被狗白的利爪直接在軀幹處劃拉而過,將他那錦繡的衣物連帶著血肉輕易劃破。
其人驚慌,當即壓低聲怪叫一聲,伸手想要抓住狗白,但他怎比得過這白狐奇獸,不僅抓不住,就連狗白的身影都跟不上,只能任它在身上游竄攻傷,無力的嗷嗷叫喚呈個手忙腳亂的狼狽樣。
另一人對這突兀竄出的白狐也是十分驚怪,後一息,瞧得這白狐的雷速游擊,更是驚奇,瞪大眼晴趕忙伸手去幫抓白狐。
伍何的怒殺之情、驚雷殺勢正是懾天氣候,雖被竄出狗白影響到幾分,但此時不發,更待何時?伍何左手猛然伸出抓住那人慾去幫助的手,右手直向其脖頸貫雷而去!
那人被止住幫助的形勢,心神即刻察覺異樣皆凝向伍何,急速轉頭。其眼光惚餘一瞬,瞧得攻來的拳頭,頃刻神驚心悸,猛地暴動周身暫棄被止住的右手,拼命調動左手舍力阻擋。
貫雷一拳猛擊在那人趕上護衛的左臂處,其力量如有千鈞,即使被護擋也將那人的護勢攻壓得幾近潰崩,致其呈個手臂緊貼脖頸,上身後仰狀。
那人擋下這兇狠的一擊,陡呼,如遭心雷神色巨變,瞬息間忍著陷肉之疼調動左手撇開伍何的拳頭,緊接著右手緊握,游轉前擊,全身隨動,好似要抵命反擊一般。
但那人竟是以進為退,逼得伍何制守,他卻反腳站定,右拳松握開,復轉,急速後縮,讓右手從伍何緊抓中旋而逃脫出來。
好一詭招!伍何這第一次與人相攻,即使早從書中了解過此之類的技招,但還是無可避免的遭中。那人得益,僅是後退一步,急忙架勢正向伍何,不敢有所遲慢,唯恐伍何窮擊。
此時那人看向伍何全無前會的囂張氣焰,身心皆是個驚駭狀態。就算如此,那人還是下意識的卻欲要出聲斥罵,可他看著伍何,話到嘴邊卻變得坑巴,只落出一句:
「你......你要幹什麼?!」
依舊木然冷色的伍何讓他心生懼怕咯!這可是性命相關的時刻,他萬是不敢繼續混賬的認為伍何的木然只是簡單常見的賤奴領辱的表現,而是蘊含著不合他理解,有悖他的常理的反亂之意。
哈!伍何聽得質問的言語,見著那人面色肅厲緊繃、架勢御待模樣,怒殺意氣更為濃厚,適才還是要殘殺滅性的狂邪樣,卻不知道他要做些什麼?太可笑啦!
伍何對他那可笑的質問回以更加深沉的木然神色,直接出手向他猛攻去。那人見伍何二話不說又復攻來,驚懼止不住浮於臉上,一心想著躲避周旋。
這富子弟明顯是第一次與人真正意義上的相攻殺,此刻他又早被伍何一拳打破膽,對那兇狠、凌厲的力量十分畏懼,生怕被挨著。
雖說那人落入攻殺最忌諱的志屈困殆中,但他的技攻實比伍何有著些門路,志屈下還能與伍何僵持下來。也是因為伍何沒了蓄勢奇擊的機會,便只有直的往其命害處揮擊,唯能拳拳貫力招招勁猛,沒有技巧。
此般亂攻,當是不可避免有個逐漸衰竭的勢頭,如此耗著,怕是伍何力竭後不僅沒將他殺死反會被他殺掉。但伍何此時狂然不理會這麼多,便是使那富子弟開始慌張恐懼。
見那人招招吃力,肉疼的化解伍何狂亂的攻勢。幾個來回間,能讓他有破勢反擊、平衡形勢的機會。可其卻不敢反制,反是越發心驚,對所受之疼越發深入心腦,一幅駭神後怕的模樣,好似腦中盤旋著下一秒就會被伍何打爆,落得個身心皆裂的下場。
一個自以為是的蠢紈絝,一個只有其形,無有其神的窩囊廢。本可以是個伍何力盡落敗的場面,這公子哥卻吃不來疼反給自己下個不敵而身死的魔咒,一心求助同夥或逃離。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www.dubiqu.com。筆神閣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