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何將狗白指離後,轉頭面向吳三元。消了先前的沖腦騰怒,伍何略作思考,不卑不亢的說道:
「先那兩位出言要殺人,我不能任由他們動作,便是先一步殺他們,來絕斷其行。」
伍何將自己的動機大概說出,後,便引得周圍村人看向吳三元他們的神色更加苛責、不善。村人都是向著伍何的,即使瞧得先前伍何那幅狂邪姿態,也沒動搖信賴,反因伍何的這句話更加信重他。
吳三元瞧得周圍村人越發排斥的氣氛,便覺如果任由伍何說下去,怕是村人對他們連帶著普陽更加怨憤、非議。於是吳三元暗自思考兩息,正了正姿態對伍何說:
「此事複雜難辯,光是小友一人之詞,難以信服,等我與那兩人證實一番,明日,我們在村長家中再做明定。」
說完,吳三元不等伍何回話,連忙將普陽一眾人招呼走。其實吳三元聽得伍何話語,他也是明白七七八八。他雖不了解伍何為人,但那兩傢伙或者說那幾兄弟是個什麼樣,他是極為了解的。
那幾人可是出了名的奪理不饒人,其行事惡劣混賬。想來是欺壓激怒伍何十分,便引得禍患上身。只是讓吳三元沒想到,這兩個傢伙不僅又壞又蠢還這麼弱技,竟連一獸一人也敵不過。
伍何看著吳三元他們急沖沖的背影,不知他們是持著怎樣的想法。但伍何覺得不論何時再來應對這事,他依舊會是此幅自信模樣,毫無懼意。
雖然伍何沒出聲異言,但村人自覺吳三元他們是理虧逃竄,便沒有散去而是你一句我一句的非議橫罵吳三元那伙人,且欲向伍何問得更為詳細的內容。
伍何被村人圍著關切問話,更生有底氣,正要細細的好好說一番時,村長兀地開口:
「都散咯,都散咯!讓伍何早些休息,等明日論定,你們想怎麼問,都依伍何的。」
村長一句話將圍著的村人轟作鳥散——僅簡單的關切伍何一句後便各自回家去。
伍何在升月下向家中走去。伍何家在平川北緣地處,一路無人伴行,給了伍何思索的大把空隙。此,復想那兩人的話語,伍何臉色沉沉:
『也不知這些爛話是他們準備好的,還是長久欺辱別人練就的。還就正如書上所說一般?這些達官顯貴更是能說出欺世、邪魔的言語,輕易激人極怒......』
伍何經此一事算是對書中跋扈張揚的富家子弟有了認知。接著伍何自審,覺那情緒的狂放也實有問題。似乎只要情緒達到某一高度,就會如潰堤一般收不住。
前些日子因哀嘆在山林間竟止不住的流淚,適才因憤怒在眾目睽睽下喪性狂放。第一次他還不怎的在意,這第二次可讓伍何明白這般失控,怕是終會有做錯事的時候,屆時會是個什麼場面?
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似乎是從伍何身中殘氣消失時便有的苗頭。原來如此哇!伍何思通暢,陡覺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只要和歡雨掛鉤,伍何便不由生出懈怠念想,認為只有和歡雨仔細說說才行,畢竟這事關歡雨天仙的恩澤,伍何全然不覺得自己能解決。可這些日子他不願和歡雨攀談,持著時機未到的想法。
此間天地事物似乎總會命中有定的關聯到歡雨,因此伍何無可避免的想到適才那俊公子站在歡雨旁邊畫面。他心中泛起頹傷——風雨化龍升的時機到了?歡雨......
伍何悵然若失,目無夜色,憂鬱的走了會。突然他爹的呼喊聲將他拉回來。
伍何回神看向他爹方處,見其旁還有賀老漢家的小妹子——賀二梅。臨近,這賀二小梅比伍何爹還著急,先一步開口問切伍何。
伍何漸漸笑起,對著兩人說笑著回答,說是,沒什麼事,不過是打幾個爛漢罷啦。爹聽得點了點頭,口說,沒事就好。但賀二梅卻低微著橫眉,小聲嘟囔道:
「可是......都出血了,何哥......」
伍何看向賀二梅,笑得更開,哈哈的,說是,那全是別人的血,自己分毫為傷。說完趕忙伸手將這賀二小梅拉到近前,笑著拍了拍她肩膀,像哄小孩一樣叫她快回家去別讓賀爺子擔心。
賀二梅本有許些關切的問語還未說出,被伍何這兀地親昵動作弄得不好意思,緊抿起嘴還真呈個小孩樣,聽話的回家去。
這賀二梅小妹子見過伍何幾次後,每逢遇見總是泛濫關切,此雖是好意,但時有麻煩反生。此時她多關心幾句反會讓伍何他爹操心,索性伍何便勸她回家去。
勸離賀二梅,伍何與爹一起往家中回去。一路上僅是談論瑣事說笑說笑,到家後,伍何也沒與爹娘細細說與普陽來人間的事,只叫他們別擔心,明天他一人去就夠了,沒什麼大問題。伍何實不想爹娘為他的這種麻煩事擔心。
次日,伍何一大早獨自向村長家中去。一些村人有意向想跟著去,但村長不會讓他們進去,伍何也不想他們參和這事。
當伍何進到村長家中,那普陽的人似乎早就候著。普陽那邊就來了吳三元和那被扯眼之人,另一個相關的傢伙似乎是沒緩的過來,來不了。伍何看了眼旁邊的村長,直然開口道:
「昨晚的事,不知老兄弟,持的什麼決斷?」
吳三元見伍何不卑不亢直入主題,不似昨夜的狂然心氣,猶顯冷靜,便和煦浮臉,擺禮而說道:
「伍何小兄弟,可以叫我元叔。當然我其實也只是個下仆,就算直呼我吳三元也可。」
伍何沒作聲,心中有些驚異。從昨日的簡單對峙來看,這吳三元似乎十分近人講理,與他所帶那幾人簡直天差地別,只是沒想講理到這種地步,竟欲與伍何外輩以矩節相論。
三息過後,吳三元還未發聲僅是笑著。伍何兀得直覺怪異,這是在等他回話?這算什麼?某種禮節嗎?伍何不得其解,思而開口道:
「元叔不用做那麼多禮節,我也不懂,不知道如何回應,直接就事說事吧。」
「極好,實禮節只是人和的事,行也罷,不行也罷,如何作應由你心意便可。」
「......」
伍何心中陡覺繁瑣,煩以應對。吳三元見伍何不言,扭頭作禮示意那纏眼之人上前,後,面向伍何說道:
「昨夜之事,前後因果我也是知曉,他們確是該受些懲罰。可殘其身體未免有些過了,畢竟那僅是些胡說妄言。」
此話雖是占有道理,但伍何也有自己的一番說詞:
「誰知道呢?他們昨晚囂張的模樣可不像是僅說說而已,且生殺殘害之類,他們怕是做的並不少!」
纏眼之人,持著喪眼之苦,見伍何毫不畏懼、不覺有錯的神態後,怨恨便已是洶湧。此,又聽伍何竟還反責他們,憤恨一下衝上頭腦。其猛的咬牙,張口便要跋扈欺壓:
「是又如......!」
他話還沒全出口,吳三元的大手猛的拍在他肩膀上,致使其一驚,慌張的轉頭看去,見吳三元低眼看著他,面色淡漠冷厲,開口說道:
「全權交予我來說,你難能懂?我昨晚說的話,你親兄弟沒和你說?是否?」
那人聽完當即閉了嘴,站在一旁,臉色難堪無比。這人怕吳三元,怕那翩翩公子,心中更是毒恨他們,認為如不是時勢更易,他們敢如此威壓?
伍何見這一幕,對吳三元稍加信服,心中更是幸災樂禍,暗暗鄙夷那纏眼之人。
「你說的不無道理,可我們也未嘗違理哇。怕是如此爭論下去,全沒個盡頭。如此的話,得請你和我們一同去普陽,由官府論斷此事了。」
伍何眉頭皺起,暗自思考。他雖不願從去普陽,但更不願村子因他受累。去!便去是!伍何持的一身正然,會怕他們?
天清地明,伍何可絲毫不懼!且他認為這吳三元不像是會背後使壞的人,更覺得如此浩大的普陽當不會偏袒任何人。伍何幾息思定,決然的開口道:
「行,就讓官府來作斷我是否有錯......」
伍何此言實有些純粹。他對城市官府的認知多來自於書上所寫,那些書多是直寫官府多么正大光明的事,而那些陰暗勾當之事寫的十分隱晦。
伍何便是對官府的認知出現偏差,認為其都是公正理情的。而自己滿腔的正義會被官府認同,就像《譚九兒怒殺城東雙蛇》一般。
「伍何......」
村長出聲打斷伍何的豪言,示意他勿再多語,繼而轉頭對吳三元說到:
「伍何有重要的事要做,不能走開,當是不能讓他去普陽,就由我來替伍何去普陽論斷此事......」
「阿爺!」
伍何聽得村長要替他,極是不願。而村長似乎知道伍何會有此反應,再度示意伍何別說話,且神色嚴厲不容反駁模樣。見此,伍何臉色浮動遲疑,心中更是著急,眉頭緊鎖。
「極好!」
吳三元緊接著開口應許村長。這一觀來,似乎村長和吳三元早就決定的好的一樣,此時只是和伍何說明罷了。
見他們兩人一唱一和就把事情定好便要散會,伍何大愣,即刻硬著心疾呼道:
「這!我去才對哇,且村子更需要阿爺,不是?」
村長息了口氣,滄桑的看著伍何說道:
「聽我的,伍何,不會有事,干你的事去吧。」
「......」
伍何見得聽得,百般爭詞到了嘴邊卻似被堵著脫不出來。他不想為難村長,可也不想接受這個安排。伍何便沒有離去,也沒有強爭,而是臉色苦著,似個賭氣的小屁孩在那傻站著。
村長和吳三元並不「慣著」伍何,見他不離去,便約定一句各自欲走。
這會那纏眼之人見如此輕巧的饒過伍何,氣不過,吞吞吐吐的開口說道:
「就......就這麼放過他了?至少......把那隻狐狸交給我!」
吳三元瞥向那人,呵呵的淡笑著說:
「你要的那狐狸是歡雨姑娘的,你若要,便去問問任君子吧,他與歡雨姑娘相見似故,已然交好,想必他能替你說說。」
那人聽得任公子這人後,一愣,陡然泄了氣,不敢再提分毫,想是對那任公子怕得入了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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