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七問完吳來,看向戴節舟說道:「你看,傻子都看得出來我沒行兇,你眼瞎啊。」
葉老叔事前已得寧小七吩咐,此時說道:
「我不過是路見不平行俠仗義,不要問我姓名,若要問,請記住,我叫一個好人。」
葉老叔往旁邊走,想繞過戴節舟。戴節舟豈能讓他過去,繼續阻攔。
「你這是要架梁子?來,你我決鬥一場,立個生死狀,生死各安天命。」
寧小七適時看了眼剛才那個說畫像畫得十分相像的人,那人機靈,立即大叫一聲:「好,決鬥,立生死狀!」
他這一喊,頓時引來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紛紛叫好。
死的不是他們,有戲看,不看白不看。
「比武,點到為止……」戴節舟話沒說完,便被葉老叔打斷。
「點個屁止。老子出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要麼你與我立生死狀決個生死,要麼你給我滾開,裝什麼裝!」
「你……」戴節舟氣得說不出話。遇到這種莽漢,真是有理說不清。
「你什麼你,江湖規矩不懂麼?不懂滾回家學,別來這裡充好漢。再敢攔我,信不信我抽你!」
「你敢……」
「啪!」
「啊!」
葉老叔直接出手,一巴掌甩在戴節舟的臉上。戴節舟哪裡是對手,整個人被甩得騰空飛起,又重重摔在地上。
「聒噪!」
葉老叔說完,一把抓住吳來的手臂,舉起手掌作勢要將吳來的手臂打斷。
吳來敢訛錢,無非是依仗戴節舟。如今戴節舟被一巴掌甩到地上,臉都被打腫,半天起不來,他頓時怕了。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我錯了!我錯了!」
「我不要你賠錢,我不要賠錢,求你放過我,不要打斷我的手腳!」
葉老叔沒有馬上斷吳來手臂,寧小七告訴過他,不是真斷,而是嚇吳來。
此時寧小七說道:「不,我寧小七的話不是放屁,說要賠你五百兩銀,便要賠你五百兩銀。若是不賠,江湖上豈不是要笑話我。倘若事後你說我威脅你,你才不讓我賠,我的名聲豈不是被你壞掉。」
「錢,我一定賠,手腳也一定要斷!」
葉老叔再次作勢要斷吳來手臂。
吳來嚇得哭道:「不關我的事,全是他指使的!」
「我本不想要賠償的,是他找到我,說能幫我要到賠償,賠償金對半分。我鬼迷了心竅,才答應他的。」吳來指著戴節舟說。
他就是個欺軟怕硬的貨,本以為有戴節舟撐腰,他才有膽訛錢。現在戴節舟被人一巴掌打翻在地,對方比戴節舟更強,他便直接將戴節舟出賣,保自己手腳再說。
寧小七搖頭道:「我不管你,我只知一貨不賣二主。你這手腳被縣衙打斷,我便要斷你另外的手腳。這叫好事成雙,你可以賺雙份錢。」
吳來拼命搖頭,說道:「我的手腳沒斷,是戴節舟指使我假裝手腳被打斷,才能訛到王捕頭和縣令的錢。」
「我沒說謊,不信你放開我,我扯開布給你們看,我的手腳沒有受傷,好好的。」
地上的戴節舟氣得想殺吳來,這個傻吳來,中計了!
「寧小七,你好狠毒的計!」戴節舟咬牙切齒地喃喃自語。
嘩!
眾人譁然。
原來你手腳未斷,之前說的全是騙人,就是為了訛錢!
真是貪心!
訛完縣令和王捕頭,又來訛唐畫師!
葉老叔放開吳來的手,吳來立即解他手上綁著的布條,邊解邊說:「真的,我的手沒斷。是戴節舟讓我故意裝扮成手腳斷的樣子,他說這樣才能讓王捕頭與縣令賠錢。」
「後來,他又說唐畫師畫肖像畫賺錢多,可以訛唐畫師一筆,我才雲找唐畫師要唐畫師賠錢的。」
「我全招了,我也不找王捕頭和縣令賠錢,也不找唐畫師賠錢,求求你不要打斷我手腳。我原來就沒想過要賠錢,是戴節舟要我賠,說肯定能得到錢,我才做的。」
吳來解完手腳上的布條和木板,動手動腳展示給大家看。
「看我的手腳是好的,沒斷。」吳來撲通跪地,向葉老叔磕頭。「我知錯了,我迷了心,聽信戴節舟的話。求你看在我招供的份上,饒過我吧。」
葉老叔看向寧小七,寧小七點頭。葉老叔沒說話,轉身回到寧小七身後。
寧小七說道:「念你此番未害到人,暫且饒你。去縣衙向縣令、王捕頭和唐畫師認錯!」
「我去,我立即就去。」吳來立即從地上爬起來,向縣衙跑去。
寧小七看向地上的戴節舟,說道:「我知道我壞了你的好事,你不服。沒問題,這位俠客你不敢與他決鬥,你可以與我決鬥,立個生死狀,生死各安天命。說不定你一拳打死我,既能揚名還能解恨。」
戴節舟慢慢從地上爬起來,一句話也不說便離開。
寧小七雖說看起來只有內勁初期實力,可寧小七曾經打死過丹勁大宗師梅逸山!
甭管寧小七用的是何手段,寧小七此時敢向戴節舟叫板,戴節舟認為寧小七定有所依仗。
他不敢賭。
「掌柜的,給大家上最貴的茶!」寧小七喊道。
「好咧!」
「上茶啦!」
「每位都有,最貴的茶!」
「錦肖城寧神捕請客!」
「寧神捕就是豪爽!」
「寧神捕仗義!」
「寧神捕妙手斷案,識破吳來和戴節舟的假面目!」
「若非寧神捕出馬,唐畫師和王捕頭他們,定要賠死。」
「這戴節舟也太不要臉,居然利用吳來。」
「吳來自己不貪財,能被利用?」
「嗯,好茶!」
……
寧小七找到掌柜。「掌柜,大傢伙的茶錢和我請大家喝茶的錢,共需多少銀?」
掌柜笑嘻嘻地拿出筆墨紙硯,說道:「無需寧神捕付賬,只請寧神捕為本店寫幾個字。」
「你知我的字?」
「聽說寧神捕書法大家,大師級書法四海聞名。在下仰慕已久,今日得見寧神捕真人,懇請寧神捕留下墨寶。」
寧小七笑問:「你既知我的字是大師書法,你說說,今日的賬有多少,我的字又值多少?」
掌柜尬笑,心知自己的小算盤被識破。
他是生意人,臉皮厚。被識破又如何,圓回去就行。
「寧神捕誤會了,這裡還有百兩紋銀,請寧神捕笑納。」
說完,掌柜從櫃檯下取出一托盤,上面整齊碼放十個銀錠,十兩一個。
「呵呵呵呵,掌柜要我寫些甚麼字?」
「就寫『東雲茶鋪好茶』,可否?」
寧小七拿起筆,蘸墨在紙上揮毫寫上「東雲茶鋪好茶」六個大字。假裝從懷中拿出印章,啪地在蓋在紙上。
「好字!」
周圍已然圍了好些人,紛紛贊好。
大家都用毛筆寫字,寫得好不好,有無靈性,有無特點,一看便知。
就像美的東西,就像美人美女,雖各人喜好不同。但美女就是美女,一看便知,不需要說會不會品鑑。
美的東西,看起來就是給人舒服,讓人感覺好。
只是懂行的人,說得出好在哪裡。不懂的人,只覺得看起來好,具體好在哪裡說不出。
又或是自己說不出,撿別人說過的話來說,好讓自己顯得有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