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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5 柏遠amp;娜娜(全)
第205章番外5 柏遠amp;娜娜(全)
「歡迎回家, 娜娜……」白日裡,他目光在她身上別有意味打量了一番, 既而唇角微微勾了勾, 輕聲道,「有心上人嗎,娜娜?」
「有了……」她的回答直接讓他有些僵。讀爸爸 www.dubaba.cc
自三哥南巡, 他回朝中監國, 便一直住在宮中的平安殿內。今日三哥三嫂回京,還帶回了一堆金貴小祖宗, 宮中一定忙得不可開交, 他也未在宮中一道留飯, 只是回了平陽侯府。
府中清冷, 他又忽得想起今日烏娜蘇回他的這一聲。
就有心上人了?
才多大點?
但轉念一想, 似是也十七八了, 如何不當有心上人的?
柏遠輕嗤,心真野。
小時候不明明喜歡他嗎?看他的時候還會偷偷臉紅,他入宮的時候不多, 但回回入宮, 她都會盯著給他倒茶, 端一大盆水果給他。
那時候的娜娜也很好看。
只是, 那時候的好看和這時候的好看還不同。
她是好看到了骨子裡!
帶了異域風情的好看到了骨子裡!
想起他有心上人, 柏遠做了一晚上亂七八糟的夢。
……
三哥南巡幾月,朝中攢了一大攤子事。
回宮之後, 連休沐都沒有, 便連軸開始早朝。
早前三哥不在, 早朝中忽然問起他來,他需反應半晌, 也大都靠宴書臣解圍,他也多聽宴書臣的,大約是半年後,才似是剛好入門。
三哥離京的這段時間,他時常在想,三哥初登皇位的那段時間其實不易,即便有李相等人幫襯,也內憂外患,他自己也應當摸不清方向,又急於提拔自己信任的人,才會有早前許朗的事。
而五年過後,勵精圖治,朝中已是煥然一新。
他監國幾月,好容易摸清朝臣的性子,也都小心翼翼,但三哥一回來,這群人就似夾緊了尾巴根兒一般。早前非呀說這說那,要死要活,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都尋思著要不要這麼演,還是怎麼演才好,還是乾脆不要演的好。
么蛾子不敢造次,三哥的早朝便比他要快上一半時候。
而後御書房議事,柏遠請辭,去鳳鳴殿看蘇錦。
昨日都未來得及好好同三嫂說話,到鳳鳴殿的時候,烏娜蘇領著孩子們在外殿做功課,他愣了愣。
她看了他一眼,不似早前小時候那般熱忱喚他,而是繼續低頭一面走,一面守著小祖宗們功課。
喲,真是有了心上人,前後對人的態度都不同了。
他有些窩火。
柏遠特意尋她問,「娜娜,三嫂呢?」
烏娜蘇頭也未抬,「娘娘在內殿,看四平給的冊子。」
他隨意應聲,只是她都沒怎麼搭理他。
臨到內殿,他似是想到什麼一般,忽然轉身,果真見烏娜蘇在看他,見他看過來,又似不經意般,低頭看向幾人的功課。
柏遠笑了笑。
「三嫂!」他心情忽得很好。
蘇錦是在內殿的案幾前看四平給她的冊子,她離京時間太長,宮中的瑣事便是從今日起開始撿,也需些時候。聽說三哥擋了要入宮請安的女眷,讓三嫂好生歇上幾日,但似是三嫂也沒得歇。
「阿遠……」蘇錦方才手中冊子。
柏遠上前,如早前一般,在她對側坐著,歡喜又有些感嘆看著她,「三嫂,我早前真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他已經長大,蘇錦想,她似是不適宜再伸手摸他頭頂了,「阿遠,三嫂也想你。」
他眸間淡淡氤氳,又很快斂了情緒,重新換回笑意,「有三嫂的家,才像家嘛!」
他已不是早前的十七八歲的柏遠,亦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緒。
蘇錦笑笑,「晌午有事嗎?一道在鳳鳴殿用飯吧。」
「好啊。」他是許久沒同三嫂一處吃飯了,倏然想起早前在平陽侯府的時候,那時雖然京中不太平,也暗潮湧動,但他與瑞盈日日都同三嫂一處,三嫂在盡力給他們太平。
一晃眼,都是許久之前的事情了。
中午留飯,蘇錦讓廚房備的都是他愛吃的菜。
他吃了三碗。
其實他在北關幾年,口味都已經變了,但是這熟悉的想念,才是讓他最懷念的。
晌午,蘇錦帶孩子們午睡。
他未離開殿中。
「平陽王胃口真好,吃了這麼多!」烏娜蘇給他送消食茶,看他抬眸看她,烏娜蘇又趕緊補上,「先前娘娘吩咐的,說平陽王吃多了些,怕平陽王撐得難受。」
柏遠接過,笑了笑,輕抿一口而後放下。
烏娜蘇詫異,「不喝完嗎?」
柏遠看了看她,悠悠道,「娜娜,三嫂知道我從來都喝不慣消食湯,所以從來不會給我備消食湯,只會讓我去苑中多走走,免得積食……」
烏娜蘇微楞。
他低眉笑笑,伸手綰過她耳發,忽然輕聲道,「欲擒故縱嗎?娜娜?」
烏娜蘇微怔。
他笑笑,忽然湊近她,「我的娜娜長大了,還有多少小心思?」
烏娜蘇似是也不裝了,在他跟前笑笑,「你猜猜?」
這一句,似是撩撥到了他心底。
他笑笑。
恰好白巧入內,中斷了兩人的談話,是都白巧看到,便都自覺離遠了些,白巧朝柏遠福了福身,柏遠亦應聲,白巧遂往內殿中去。
烏娜蘇也趁機轉身。
「站住。」柏遠忽然開口,「回來……」
烏娜蘇乖乖折回。
他看她,「娜娜,我讓你走了嗎?」
她亦不怕,「那我可以走了嗎?」
他輕哂,「不可以,陪我消食。」
他拽了她出鳳鳴殿。
……
原來所謂的消食,就是鬥蛐蛐。
早前他一直住在平安殿內,他也沒什麼愛好,有時候顧雲築會來宮中同他鬥蛐蛐。朝中事忙,似是也只有和顧雲築鬥蛐蛐是閒暇時候。
眼下正是十一月,外殿中有涼意。
兩人就跪在內殿案幾兩側,用尖草鬥著蛐蛐。
烏娜蘇本就不如他會,這京中也沒幾人比他會,鬥了好幾回都輸了,越斗越來勁兒,兩人都頭湊在一處,像早前在朝華殿時候一樣。
終於,她要贏了一回,笑嘻嘻看向柏遠,才見柏遠先前一直在看她,根本沒留意。
當下,她抬眸,兩人頭本就走得近,正好鼻尖對著鼻尖。
她微楞。
柏遠道,「心上人是誰呀,說說看?」
她喉間咽了咽,「我的事,為什麼要告訴你?」
他道,「這裡是我的平安殿,你不告訴我,我就不放人,明日三嫂問起,我就說你在平安殿留夜……」
「你?」她詫異。
他笑笑,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娜娜,真不是小屁孩兒了……」
烏娜蘇也忽得想起早前還在宮中的時候,他要離京去北關前,一口一個小屁孩兒,也說等他從北關回來,她便不小了。她當時還詫異,問他可是要在北關呆很久,他說至少兩三年,等他回來,她都長個兒了,她還說她不矮,他笑,說長個兒在漢語裡還有層意思就是長大了……
她美目看他。
亦想起他說,照顧好娘娘和小祖宗們,他回來給她買糖吃。
果真,他溫聲,「娜娜,吃糖嗎?」
他鼻尖就臨在她鼻尖,似是說話時,氣息都在她唇邊。
她輕聲,「誰稀罕……」
話音未落,他忽得吻上她嘴角。
似是突兀,又似是順理成章,她亦闔眸,兩人就這般毫無徵兆地,跪在案幾兩側,唇貼著唇接吻。
平安殿內有地暖,倒也不覺得涼。
只是跪了許久,膝蓋都有些跪麻了,只是兩人都未鬆開。
這親吻的時間委實有些久,久到,她真的嘗到了糖的味道。久到內侍官來外殿尋人,說陛下在尋平陽王,他才鬆開雙唇,聲音都有些嘶啞,「同三哥說,我稍後就去。」
內侍官先行離開。
他見她臉色緋紅,眸間亦有瀲灩,淡聲道,「可以啊,娜娜,這麼親過旁人嗎?」
烏娜蘇看他,「要你管!」
他輕嗤,「欲擒故縱是麼?這遊戲好玩。」
他撐手起身。
三哥還在等,他還需去御書房。只是剛起身,頓覺腳下麻都站不穩。
烏娜蘇笑出聲。
柏遠也笑出聲。
一連幾日,他都往宮中來,除卻看三嫂,御書房同三哥議事,再有便是拽娜娜到平安殿吃糖。
是真吃糖。
軟軟綿綿的糖,然後連帶她的唇上沾的糖絲兒,他一起吃掉。
……
整個十一月和臘月,都似是因為三哥和三嫂回了宮中,過得尤其快。
他也許久未同許童,眠蘭在一處。
許童和眠蘭是許家的孩子,如今許家已沒有旁人,他額外照顧。
許童已十歲,眠蘭也七八歲,都到了半懂事的年紀。
有時亦會問起早前父母的事情來。
他們那時候小,記不太清,但等到長大,又似是想聽。
柏遠便同他們二人說起許昭和楊氏早前的事,兩個孩子有時哭,有時笑。
柏遠伸手攬上他們二人。
他們二人是三嫂帶大的,很懂事。
但再等許童和眠蘭大些,也不能一直待在三嫂身邊,總會出宮自立府邸,或嫁人。
他和瑞盈才是同他們最親的人,他應當多照顧他們一些。
……
時間很快到了臘月末,年關時節。
他很早便入了宮中。
如今平陽侯府是冷清了些,三哥三嫂都在宮中,那家便在宮中。
他入宮的時候,烏娜蘇領著一群孩子正在玩耍。他上前時候,她正背著他,跑跑鬧鬧時,她正好撞在他懷中,她回頭看看,他佯裝被撞痛,烏娜蘇真緊張了片刻,稍許知曉他在演戲。
恰好蘇錦也喚了孩子們入內。
他正欲入內,烏娜蘇拽起他的手,他跟她到苑中一側的假山後。
「怎麼了?」他慣來只同她在平安殿親近過。
今日年關,三哥三嫂都在,馬上鳳鳴殿中還要放鞭……
她卻笑笑,伸手攬上他後頸,美目嫣然,「柏遠,我昨夜夢到你了……」
他微微頓住,還是問,「你夢到我什麼了?」
她吻上他嘴角,輕聲道,「你管我夢到什麼?」
他惱火,她親他,他也親她,看誰比誰凶……
兩人就在假山後,忘情擁吻。
稍許,鳳鳴殿開始放鞭,柏遠怔了怔,還是決定不去管旁的事……
回殿中的時候,三哥惱火看他,「怎麼,你今天唇上擦了胭脂嗎?」
遭了,他突然反應過來,先前在假山後親得忘情,竟忘了這一出……
柏炎繼續惱火,「都平陽王了,這些細節就不用給我說了,自己找你三嫂求娶!」
……
年關一過,他正在想要怎麼開口同三嫂說烏娜蘇的事。
三嫂待烏娜蘇如親人,他也想讓三嫂知曉,他很重視烏娜蘇。
那種重視就是……就是不是希望三嫂開口答應就將烏娜蘇嫁給他的重視,而是,希望是烏娜蘇願意嫁給他之後,他再去找三嫂提親。
這兩者之間大有不同,他希望烏娜蘇嫁給他幸福。
「你這兩天總躲著我做什麼?」烏娜蘇來平安殿尋他。
他嚇一跳,應付道,「沒躲你,我在想事情。」
她又主動親他,「那現在想我吧。」
又這麼直接……
他摁她在小榻上,心底的什麼不停在蠱惑,伸手撫上她腰間。
烏娜蘇看他。
他輕聲道,「羌亞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
他想了許久,應當就是這裡不對。
烏娜蘇詫異,「你想娶我嗎?想得美。」
他惱火,「我們都這樣了,不娶你做什麼?」
烏娜蘇似是特意氣他,「不就親了親嗎?在羌亞,男女戀人之間很平常……」
他已從惱火到窩火,「誰還親過?」
她不說話了,看他。
他繼續窩火,「那在羌亞,怎麼才算不平常?」
她沒應聲,只是看他。
他臉色突然漲紅,「烏娜蘇,你以為我不敢是嗎?」
她其實什麼話都沒說。
他有些丟人,但反正人都丟了,他的娜娜,他早前便一直偷偷喜歡的娜娜,似是已出落得身姿搖曳,玲瓏有致。他解了她的衣裳,從後親上她耳後,修頸,香肩處,再而後,輕聲而詫異得問,「你們羌亞……都不穿肚兜嗎?」
她輕「嗯」一聲。
他手不聽使喚得撫上,明顯感覺她顫了顫,他盈盈握了握,「我們這樣還算平常嗎?」
烏娜蘇伸手,他將她摁在地上。
「這樣呢?」他鼻息貼在她耳後,手卻未鬆開。
他繼續問道,「羌亞是怎麼提親的?娜娜……」
她沒有應聲。
她以為他還要繼續問,他卻忽然俯身親她身前。
兩人都覺得今日有些失控。
這一晚,能不能做的都做了。
晨間醒來,她整個人是蜷在他懷中的,內殿一片狼藉,她伸手去取她的衣裳,悄悄離了殿中。
……
顧雲築覺得有人近來心不在焉。
「喂,陛下都回來了,你不當輕鬆些了嗎?」顧雲築問他。
似是自從早前劫後餘生,他二人便好了起來,也時常在一處鬥蛐蛐,也會相互說知己話。
柏遠心情有些不怎麼好,隨意扔了手中尖草,朝他道,「我喜歡一個姑娘。」
顧雲築好笑,「你一個大男人喜歡個姑娘天經地義的,又不是喜歡男的,你自怨自艾什麼?有毛病。」
柏遠惱火看他。
顧雲築遂不打趣他了。
柏遠湊近前些,古怪道,「她不是蒼月國中之人,她也不喜歡蒼月國中的繁文縟節,她不怎麼想同我成親,只想同我在一處……」
顧雲築自然而然,「烏娜蘇嗎?」
柏遠瞪圓了眼睛,似是驚恐,他怎麼猜得出來。
顧雲築好笑,「全世界都看得出來你喜歡他,你這平陽王早前不是好好的嗎?怎麼越做越傻了……」
「……有這麼明顯嗎?」他愣住。
顧雲築噗嗤笑開,「嗯。」
他更是奈何。
「怎麼?她不想同你成親?」顧雲築開導。
柏遠唏噓,「是,也不讓我去三嫂那裡提親。」
顧雲築也覺納悶,「不應當啊,你可是做了什麼其他混賬事情讓人知道了?」
柏遠懟他,「我做什麼混賬事情!我就她一個。」
顧雲築吃驚,「啊啊啊啊,柏遠,你……看不出來啊你!」
柏遠知曉失言,遂恐嚇,「你說出去一個字,我就放狗咬你信不信!」
言及此處,兩人又都莫名笑笑。
想起年少時候的事情。
遂稍許釋懷。
「喂,我想到一個法子。」顧雲築認真。
他滿眼期許。
「看書啊……」顧雲築脫口而出。
這就是他的好法子,柏遠眼刀。
顧雲築繼續道,「書上肯定有寫羌亞的風俗習慣,也有寫諸多忌諱,多看看,基本不就知道了?說不定人家風俗習慣覺得你先找長輩提親,是拿長輩壓人家,說不定,你少了什麼羌亞特有的習俗,人家覺得缺失……你說你喜歡人家,又什麼都不做,連書都捨不得看,你喜歡個什麼!」
柏遠古怪看他。
他忍不住退後,「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柏遠就差想上前抱著他親一口,嚇得顧雲築惡寒,「從小到大,你就這個時候聰明過我,你等著我啊!」
顧雲築好氣好笑,他竟也有誇讚他的時候!
但這誇讚,怎麼聽,怎麼都不像好事,更尤其,還有最後那句,讓他等著他。
他實在不知道,他要他等什麼……
總歸,他還是老老實實等著。
晌午過後,整個外閣間中堆滿了書,柏遠巨有成就感的朝他笑道,「看到沒,我把京中所有同羌亞有關的書都買來了,裝了整整兩馬車……」
顧雲築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這麼多,等你看完,人家都嫁人了!」
柏遠落座,竟然贊同,「是,我路上就在想這個問題了,所以,我也想到了一個好法子。」
顧雲築好奇看他。
柏遠亦認真道,「一個人看,怎麼能比得過兩個人看的速度,一個人要兩月,兩個人就只用看一月,若是不吃不喝,夜以繼日,就只用看半月,後面熟悉了,知曉大致了,許是就十日……」
顧雲築想,他真是信了他的邪,真以為他有什麼好主意。
狗屁好主意!
顧雲築惱火,「你這得先找一個能和你不吃不喝,夜以繼日,陪你在平陽侯府足不出戶,看上半月書的人……」
只是越說,越漸柏遠眼中的笑意逐漸明顯。
這等笑意之下,他不覺喉間咽了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喂喂喂,你不是想讓我陪你一起看這些書吧,你知道,我從小到大不學無術,最不喜歡就是看書!沒商量,別說了。」
柏遠討好道,「早前是不是說了,我們二人是不是過命的交情?」
他難過,是!
「早前是不是還說了,早前我下獄的事,都是因為你找了我去府上,才讓人鑽了空子,你一直想彌補?」
他更加難過,是!
「你早前是不是說……」
顧雲築咬牙,「別說了,看!現在就看!」
……
一連幾日,柏遠都未入宮,蘇錦還遣人去問,他是不是在府中病了,還是有事?
蘇錦有些擔心他。
柏炎便道,這幾日,他在朝中也告假,說有事情在府中,整個人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弄什麼東西。
烏娜蘇入內伺候茶水的時候,正好聽到。
也沒怎麼出聲。
自上次在平安殿見柏遠,到眼下,差不多大半月了。
一點消息都沒有,也不知曉他在做什麼。
他既不進宮,也沒讓人同她捎話,她在想,他是不是厭倦她了?
柏遠不是這樣的人,她很快打消這個念頭。
烏娜蘇出了內殿。
蘇錦替柏炎寬衣,柏炎看著烏娜蘇的背影,忽然朝蘇錦問道,「阿遠近來可有找你……說一些事情?」
他本想直接問。
但這是柏遠的私事,若是柏遠自己都未找蘇錦問,應是有旁的顧及。
他應當尊重柏遠自己的意思。
這也是同蘇錦一處後,蘇錦教會他的。
他忽然不說了,蘇錦笑,「怎麼了?你同阿遠可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柏炎牽她的手,也笑道,「等他自己同你說吧。」
蘇錦俯身,指尖撫過他臉頰,唇瓣勾了勾,「炎哥哥,你變了……」
柏炎伸手攬她到跟前,溫聲道,「還變了很多,往後餘生,夫人需慢慢體會。」
蘇錦緩緩吻上他額頭,「是烏娜蘇的事情吧。」
柏炎詫異。
她笑了笑,「柏遠同你一樣,眼睛藏不住事。」
柏炎輕笑。
……
平陽侯府內,柏遠和顧雲築各自啃了一個蘋果。
這進度不及預期,主要原因是,根本不可能夜以繼日,兩個人也可能會相互影響,越往後看便看得越慢,而不是越快,更有甚者,顧雲築一面啃著蘋果,一面道,「看得我都想去羌亞了,這麼個好地方,特產好吃,民風又熱忱……」
柏遠忍俊。
顧雲築一面翻書一面道,「誒,你說,年少時候讓我們讀書,偏偏不想讀,就想著四處玩啊,鬧啊,打啊,瘋啊,覺得自己特立獨行,誰都不放在眼中,眼下真這麼一頭扎進去看書了,才覺得那是真傻,傻透了,傻到一點兒譜都沒有,就是讀書少了,缺心眼兒……」
柏遠笑,「那這麼說,顧老將軍應該好好感謝我。」
顧雲築莫名看他。
柏遠笑道,「沒想到這次紮根讀書之旅 ,竟給你心靈帶來這麼深刻的洗禮和升華,你說顧老將軍是不是當感謝我?」
顧雲築拿書砸他。
繼而是兩人拿書互砸。
反正這屋中的書都堆積成山,也不差眼前這幾本。
這也是,明明越看越快的書,會越看越慢,因為,實在找不到先前看的那本砸到哪裡去了,遂又抓起一本重來。
……
也就是如此這般,終於到了第十七日上頭,顧雲築突然伸手排了案幾,「哈哈哈哈!柏遠!找到了,就是這個!一定是這個!」
柏遠趕緊走上前來。
兩人的頭湊在一本書前,看得目瞪口呆,而後面面相覷。
「搞不搞?」顧雲築想笑。
柏遠惱火按他的頭,「搞!怎麼不搞!這半個月都做什麼了?」
顧雲築越發想笑,「會不會很丟人啊?若讓陛下知曉,會不會覺得不妥?」
柏遠奈何,「我三哥對三嫂,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喂,幫我!」
顧雲築無語,「這都幫了大半個月了,還沒幫夠啊,還要我幫啊!」
柏遠擁他,「阿築,幫人幫到底!」
呸呸呸!他口中的阿築兩個字,簡直讓他噁心頭了,他夫人都沒這麼喚過他。
「幫不幫?」柏遠恐嚇。
「幫幫幫!」顧雲築就當送瘟神了,否則還能陰魂不散了去。
……
柏遠終於回了宮中,蘇錦好奇問道,「做什麼去了?」
柏遠認真道,「看書!府中都可以做證,我在府中認認真真看了大半月的書。」
蘇錦忍俊,「事出反常必有因。」
柏遠神秘道,「三嫂,等晚些時候告訴你,你一定是第一個知曉這個秘密的人。」
蘇錦應好。
本是白巧值守,烏娜蘇特意換班,來送茶水。
蘇錦當作不知。
柏遠看她,她當作沒看見一般,奉了茶便出去。
柏遠目光就跟著出去了,「三嫂,我晚些來找你。」
蘇錦低眉笑笑。
出了內殿,柏遠攆上她,拽起她的手就往平安殿去。
「做什麼!」烏娜蘇瞪他,眼下還在鳳鳴殿,這麼多雙眼睛許是都看見。
「去了就知道了!」他不管。
白巧入了殿內,笑道,「方才發生了?奴婢見平陽王牽著娜娜就出殿外了。」
蘇錦飲了口茶,嘆道,「閉關修煉了,要一鳴驚人了。」
白巧笑笑。
蘇錦問道,「誒,小祖宗們呢,怎麼今日一個都沒見到?」
白巧似是想起來,「對了,平陽王今日是同顧二公子一道來的,帶了不少零食來,顧二公子早前同小祖宗們一處呢,許是一塊兒玩去了。」
蘇錦笑笑,遂不多問了。
平安殿內柏遠鬆手,烏娜蘇嘆道,「又做什麼?」
他問她,「有沒有想我,好娜娜?」
「沒有。」好難啊斬釘截鐵。
他也不氣,繼續牽了她上前,就在外殿的案幾處,神秘道,「我尋了好久,尋了兩隻特別厲害的蛐蛐,鬥蛐蛐啊。」言罷,拿出兩個籠子。
烏娜蘇臉色微沉,「這十餘日,你就是尋蛐蛐去了?」
他不以為然,「是啊,多重要啊。」
烏娜蘇撐手起身,「柏遠,我以為你病了,還是出事了,結果你就是去找蛐蛐了……我日後不來了……」
她似是失望。
剛走出兩步,他自身後抱她,「好娜娜,逗你的,怎麼一逗就信?」
烏娜蘇微怔,他牽她往內殿去,「來!」
烏娜蘇不知他何意?
只是入了內殿,見內殿中的窗簾都拉上,周圍點的全是蠟燭,也鋪滿了鮮花,蠟燭擺成她最喜歡的蝴蝶模樣。
她伸手捂住嘴角,眸間氤氳。
他牽她走在蝴蝶形狀中間,讓她別動。
而後上前,在她跟前單膝跪下,一手牽起她的手,一手從身後掏出一束花,仰首看向她,誠懇真摯道,「柏遠真心喜歡烏娜蘇,想同烏娜蘇結髮。娜娜,日後我們夫妻二人,舉案齊眉,相守一生,好不好?」
烏娜蘇喜極而泣,卻沒應聲。
柏遠輕嘆道,「娜娜,嫁給我吧!我愛你!」
「嫁給他!」
「嫁給他!」
「嫁給他!」
烏娜蘇一愣,早前不知藏在何處的小祖宗們魚貫而出,而此時都在起鬨。
顧雲築衝著二人吹了吹口哨。
烏娜蘇低眉笑笑。
柏遠亦仰首笑笑。
若清風霽月,繁華若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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