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安德麥像只猩猩似的,怒吼著用雙拳敲打著自己的胸口和肚子,發出了咚咚咚的悶響。
他索性丟棄了手中的長劍,直接抓下了附近的門板,然後掄著門板就朝眾人砸了過來。
「小心!是獸化!」林希羽驚呼一聲,一把抓起了秦崢胳膊,一個輕躍就雙雙來到了二樓。
而夜四九也一個軲轆滾到了一邊,躲開了安德麥的攻擊。
就在眾人以為這安德麥還要繼續大發神威的時候,驚人的一幕出現了。
只聽噗嗤一聲,安德麥的心口處突然插出了一個手掌,手指很修長,手面很白,是那種蒼白,蒼白到可以看清手面上的每一根青筋。
安德麥似乎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胸口,然後軟倒在地。
倒地後,直到咽氣,他的目光還依舊停留在昏迷的蘇錦兒身上。
雖然他們作惡多端,害人無數,但總算,還算是有份真愛。
安德麥倒地便露出了站在他身後的男人,是那個哥哥。
而那個妹妹,此時正背著手,淺笑嫣然的站在男人的背後,臉雖然笑著,眼裡卻沒有任何的感情。
「你究竟是誰。」秦崢眸子一沉,那安德麥獸化後如此兇猛,但是那個男殭屍竟然只用了一招,雖然得了偷襲的巧,但實力之強,毋庸置疑。
「你可以叫我嫣然,李嫣然。」女人皮笑肉不笑地笑了兩聲,又指向了他的哥哥,「這是我哥哥,李生。」
「是你們!」林希羽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不由驚道。
「對,是我們。」李嫣然撩了撩劉海,無奈地聳了聳肩道,「本來閣里管得緊,我不想大開殺戒,但是既然你們惹到我頭上來了,就不由得我不放過你們。」
大陸上,帶閣一字的勢力,唯有歡喜閣,而歡喜閣里是有部分邪修的,這部分人,算是邪修中的正規軍了。
直到後來,秦崢才從林希羽處知道,歡喜閣里有兩個邪修特別有名,被叫做然生兄妹,他們有名不是因為他們多厲害,而是因為一段世俗不容的兄妹情。
這對兄妹本為尋常修煉者,奈何互相生了情愫,並結為伴侶,使用雙修之術進行修煉,後被世人得知,正邪兩道皆「另眼相待」,於是兄長李生不堪其壓力,悲憤自盡。
而妹妹李嫣然,從此墜入邪魔之道,修煉屍之術,將其哥哥李生煉化成了一具金剛活屍,永伴其右。
說來,這也是個挺悲情的故事,但是可憐之人,總有那可恨之處。
「本來我還有些看不透你們的實力,不過剛才你們的戰鬥我已經看得很清楚了,你們不是我的對手,把東西交出來,我就原諒你們騙過我,給你們留個全屍。」
「騙過你,我們何時騙過你?」林希羽疑惑問道。
「呵呵,你問你旁邊的男人不就知道了。」李嫣然聲音驟然一沉,臉色極為難看地看向了秦崢,整個客棧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
然後一股淡淡的屎臭就傳進了眾人的鼻中,夜四九的嘴角突然抽了抽,然後問道,「兄弟,你不會……」
「嗯。」秦崢點了點頭。
「噗哈哈哈哈哈哈。」夜四九先是用力的捂住了嘴,但是還是不可抑制地笑了出來,沒多會兒,眼淚就給笑出來了,就差沒在地上打滾了。
「哈哈哈!你不會真的去挖茅坑了吧,哈哈哈哈。」夜四九看著李嫣然笑得前仰後合的,活生生演繹出了「不怕死」三個字,真可謂是大氣魄的英雄豪傑。
李嫣然自然受不了這般的嘲弄,手朝著夜四九一指,只聽得她說,「哥哥,幫我殺了他。」
李生瞬間衝出了原地,一個箭步就朝著夜四九沖了過去。
「我靠勒!」夜四九立馬跳起身子,長劍在虛空中唰唰唰劃了三道,銀光落在李生身上,竟然發出的是丁丁當當的脆響。
原來這就是金剛活屍!
秦崢剛要上去幫忙,卻聽得李嫣然說,「你們的敵人在這裡!」
隨後,客棧的各個角落都飛起了漫天的血光,仔細一看,竟然是一道道紅底紅字的符咒。
鮮血染黃紙,靈血來活符!
鮮血使用過多,就會使得邪氣極盛,只見那一道道紅色符咒自四面八方而來,砍也砍不光,劈也劈不完。
「這李嫣然是侯級九階的邪符師,而且事先還埋了這麼多符引,今天這關,怕是不好過了。」
林希羽臉色凝重,步子往前一站,不經意間把可可和高飛燕擋在了身後,手裡的扇子就像是有生命一般在不停的輕顫。
「女人,後面去。」秦崢又是往前一站,擋在了林希羽前,「捂上耳朵。」
林希羽有心想說什麼,但是還是乖乖的捂緊了自己的雙耳。
眾人見狀,也紛紛捂住了耳朵,但是一臉疑惑。
但是下一秒所發生的事,讓他們的世界觀徹底崩潰了,只聽鐺的一聲巨響,他們的腦海里一陣巨震,然後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無論是李嫣然,還是夜四九,甚至是李生,他們的動作都停在了剛才的那個片刻,然後靜止不動。
「怎、怎麼回事。」眾人當下都愣在了原地,竟是沒有一個反應過來。
「快,帶著夜四九,我們走。」秦崢咬著牙,僵著身子,他就知道用噩夢鐘擺這麼逆天的裝備,定然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這個鐘擺竟然不停地在抽取秦崢體內的力量,僅僅片刻,他就覺得手軟腳軟,怕是再撐個片刻,他就不得不搖響第二鍾,停止他們的噩夢了。
眾人意會,陳浪迅速抱起了夜四九,而羅小強則是扛起了身子有些僵硬的秦崢,一路向外逃去。
意外的是,他們在臨近客棧的門口,竟然還看到了一動不動的拙山,於是林希羽一把把他拎了起來,一同帶著了。
幾人跑出了很遠,秦崢終於虛脫得軟在了羅小強的懷裡,鐘擺無力的發出第二聲鐘響。
幾乎是同時,夜四九和拙山,皆是渾身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就在剛才,他們好像做了好長好長一個噩夢。
而拙山在迷糊了一陣之後,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情況,整張臉,幾乎瞬間就變成了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