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黎川心頭泛起疑惑。
他初來乍到,在鐵岩市待了才不到兩天,地方都還沒認熟,怎麼會有人跟蹤他?
而且跟蹤者明顯不是普通人,否則的話在跟蹤的第一時間就會被他察覺。
心念電轉間,林黎川很快明白過來。
「與幽鳴會有關的人麼。」
他是因為剿滅反抗勢力行動的緣故才來到鐵岩市,跟蹤者只可能與此有關。
想到這裡,林黎川眼中眸光微微一閃,收斂思緒,裝作毫無察覺的模樣繼續在街上閒逛起來,時不時停下來觀望一番,眼角餘光則是暗暗掃視身後的情形。
四五分鐘後,他終於確定了跟蹤者的身份,一個戴著鴨舌帽,穿著黑色t恤的青年。
對方隔著二十多米遠遠跟在後頭。
既然已經確定了跟蹤者,接下來就好辦了,趁著拐彎之際,林黎川在拐角扔下了一瓶監視細菌,等走出一段距離後,腦海中驀地微微一動,監視細菌已成功種下。
見狀,林黎川嘴角不由浮起一絲笑意。
監視細菌既然能夠生效,便證明跟蹤者並非白銀階,這樣的實力要抓住對方不難,但他可不想打草驚蛇,他要的是揪出跟蹤者背後的勢力,而在這方面監視細菌毫無疑問能起到大作用。
t恤男渾然不覺自己身上多了一些東西,跟在林黎川身後暗中觀察了有十多分鐘,隨後止住腳步,回身沒入人流中消失不見。
察覺到背後的視線消失不見,林黎川沒有立刻行動,而是繼續逛了會街,確定對方真的放棄了跟蹤,而不是換人跟隨後,才閃身進入旁邊的巷道里,不多時便消失在幽暗的夜色中。
夜幕深沉,t恤男在昏暗的巷道里左拐右拐,最後在一間鏽跡斑駁的鐵門前停下腳步,左右看了一眼隨後,伸手輕敲了鐵門幾下,聲音若有節奏。
隔了足足十多秒,鐵門才吱呀一聲打開來,露出一抹深沉的黑暗,t恤男二話不說閃身進入。
門後沒有開燈,屋內一片昏暗,只能透過門縫裡照射進來的些許光線,看清門側站著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
待t恤男閃身進來後,他迅速關上鐵門,啪的一聲打開旁邊的電燈開關,朝t恤男投去詢問的眼神。
後者搖頭道:「放心吧,我繞了幾圈,保證沒人跟蹤。」
壯漢默然點頭,轉身朝屋裡走去。
穿過走廊,兩人來到寬敞的大堂,大堂內擺放著不少鋪著餐布的圓桌,角落裡還擱置著兩個放滿飲料酒水的立式冰櫃,顯然這是一家餐館。
大門的鐵閘已經拉下,大堂內只點著一盞燈,光線有些昏暗,裡面卻已坐了五個人,聽到腳步聲接近,立刻齊刷刷扭頭,將目光投向進來的壯漢和t恤男。
「怎麼樣?」說話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穿著件泛黃的白色背心,打扮老土市儈,看樣子是這家餐館的老闆,但渾身卻透著與之不符的精悍氣息,銳利的目光直射向t恤男。
聞言,體恤男連忙答道:「為了避免被那人察覺,我沒敢靠太近,不過可以確定,那東西的確就在他身上!」
這話一出,大堂內頓時一陣沉默,良久,才有一陣低罵聲響起。
「幽鳴會那群廢物!」
中年男子冷然道:「咒罵無事於補,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拿回那東西。」
「既然知道東西在誰身上就好辦了,把那傢伙幹掉拿回來不就行了。」
t恤男沉默了數秒,嘆氣道:「恐怕不行,那人叫做虛白,是夜歌的上校。」
話音落下,在場眾人頓時又是一陣靜默,面面相覷。
眾所皆知,夜歌內部擁有上校軍銜的人,無一例外都是黃金階強者,就算將在場所有人綁在一起,也不夠對方一隻手打的,想要虎口奪食根本不可能。
好半晌,中年男子才又冷冷開口:「既然這樣,把這件事匯報上去,由大人們定奪。」
旁邊幾人猶豫了下,最後還是無奈的點點頭。
「海伯行省那邊呢?」中年男子緊跟著問道。
「塔尼亞帝國和千院商業聯盟已經打起來了,不過目前只是小範圍的衝突,倒是千院特務部的人潛入了海伯行省境內,炸毀了一個後勤基地,現在帝國的人到處在搜捕特務部的間諜。」
有人嗤笑出聲:「特務部的人果然都是一群老鼠,正面戰鬥不行,幹這種偷偷摸摸的事卻擅長的很。」
大堂內頓時響起幾聲附和的笑聲。
中年男子不為所動,淡淡道:「海伯行省內的超凡力量不多,夜歌和帝國秘警應該很快就會派人過去支援。」
「那我們怎麼辦,要去海伯行省嗎?」
「當然,幽鳴會已經覆滅,其他反抗勢力也都被帝國軍隊連根拔起,這裡已經沒有值得我們繼續停留的價值,接下來就去海伯行省......」
中年男子話到一半,突然被那個帶著t恤男進來的壯漢沉聲打斷。
「不對勁!」
眾人微微一愣,中年男子則是猛然轉頭看向t恤男,後者面色登時一變,忙不迭道:「我來的時候很小心,沒人跟蹤我!」
中年男子聞言又看向壯漢。
後者靜默數秒,只是重重點頭,又重複了一次:「不對勁。」
在場所有人都知道壯漢的能力,聞言紛紛變色,中年男子當機立斷,豁然起身喝道:「立刻離開,放棄這處據點!」
可惜為時已晚,話音落下的瞬間,大堂右手邊的窗戶猛然咔嚓一聲碎裂開來,無數閃耀著迷朦光芒的花瓣飄落而進,伴隨著呼嘯勁風,頃刻間便充斥滿整個大堂。
中年男子等人反應極快,窗戶碎裂的同時,他們便已動身掠出,或是如猛虎撲食般撞向鐵閘門,或是飛掠向後門和其他窗戶,仿佛事先商量好似的分別逃向不同的方向。
然而大堂內飛舞的櫻花比他們的速度更快,隨著花瓣聚攏分散,呼嘯襲掠而過,包括中年男子在內,七個人身上同時迸濺出片片血花,噗通狼狽摔倒在地。
中年男子悶哼一聲,想要用力起身,卻發現手腳均已被挑斷筋絡,根本無力動彈。
他掙扎著抬起頭,卻驚愕地發現眼前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