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松再度嘆了口氣,很認真道:「我記得很清楚,那天她原本是應該去上晚自習的……這個你們可能會覺得有些奇怪,因為在我們的眼裡,凱西也是個異類,因為很少有人會去上晚自習。但凱西是個很認真的學生,每天晚上都會去自習教室,要麼去練琴。那天我跟平常一樣,在教室里角落裡等著她,可卻看見她匆匆忙忙地向教室的家屬區走去。我覺得很好奇,也就跟著過去了。大約過了十來分鐘,凱西臉色很難看地從裡面走了出來,我能看得出來,她的心情很差,就好像是受了什麼很大的打擊一樣。」
說這些的時候,歐陽松很是動情,當然其中應該也有誇張的成分。凱西在離開之後,並沒有回到自己的住處,反倒是去了學校門外的商業街,找了一個酒吧走了進去。松子自然很清楚,酒吧一向是個混亂的地方,擔心會有小混混去找凱西的麻煩,所以他也跟著走了進去。當時只見凱西坐在吧檯前,已經喝了一大杯酒。這讓歐陽松的心裡很不是滋味,但是他又擔心,凱西會不會像之前那樣,用很刻薄的語氣趕她走,所以挑了一個隔凱西有兩個座位的地方坐了下來。
「那是我第一次離凱西那麼近,雖然很擔心她的情況,但當時我也很緊張,緊張到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說這些話的時候,松子很是動情,他幾乎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不過也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他很快調整了自己的情緒,嘆了口氣繼續道:「只是我沒想到,她反倒是回頭看著我,笑了一下,對著我舉了一下杯子,隨後將杯子裡的酒一下子都喝了。我當時覺得很心疼,一個女孩子,如果不是遇到了什麼難事。絕對不會借酒消愁的,所以我挪了過去,問她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事,如果她願意的話。我有用了聽她說。」
「這件事情,你之前從來沒有向我們提起過。」我有些吃驚,想不到他們之間居然還真的有過交集,而松子卻有意隱瞞了這個事實。
「是的。我不想說出來,是因為當時凱西的情緒很失控。後來我還答應過她,絕對不把那件事情說出去。」松子很認真道,接著之前的話題繼續:「我們兩個很快就從酒吧里出來,然後去了學校的小花園,我很關心她到底出了什麼狀況,可是她卻什麼都沒有說,過了一會兒才對我說,『我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肩膀?』」
說到這裡,松子頓了一下,用手摸了一下自己右邊的肩膀。那動作溫柔極了,他的目光也變得溫柔,過了一會兒才嘆息道:「她就趴在我的肩膀上哭了起來,哭得很傷心,就好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當是我還以為,那就是我的機會,只要我好好把握住,就能跟她在一起。可我沒想到的是……她哭了很久之後,才停了下來,然後對我說:『謝謝你的肩膀』。說完這些。她就走了,頭也不回。」
「走了?」事情的發展好像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吧?看來凱西的性子還真是與眾不同。
松子有點兒無奈地點了點頭道:「是啊,我也覺得很奇怪,不管怎麼說。她都應該跟我說點什麼不是嗎?不管她受了什麼委屈,我都願意聽她說一說。可是她卻什麼都沒有說,我本來還想問一問,可是她只是很酷地舉起了手,對著我揮了一下道:『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我不希望有第三個人知道。你能做到嗎?』當然了,她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會去照做,所以……我一直都沒有跟別人提起過這件事情。現在說出來,是我覺得可能會對案子有幫助。」
松子說完這些,嘆了口氣望著我們道:「你們覺得事情會那麼簡單嗎?她去了孫少卿的家裡做了些什麼,見了什麼人?或者是聽到了什麼話?如果能弄明白,說不定就能查出來點兒什麼不是嗎?無論如何,我都認為孫少卿有逃不掉的干係。」
見孫少卿還坐在那裡發呆,我馬上給史美娟打了個電話。既然松子提到凱西去了孫少卿的家,那個時候尚在家裡帶孩子的史美娟,想必知道些什麼。果不其然,電話那頭的史美娟沉默了一會兒,才悠悠嘆了口氣道:「你說的那個時間,她的確是去找過孫少卿,我還記得那天,她的頭髮都濕透了,情緒看起來也有些古怪。那也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她。」
「當時她有沒有說過什麼奇怪的話?孫少卿的表現怎麼樣?他們兩個看起來跟平時有什麼不同?」我繼續追問道,史美娟顯然也不太願意多談,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很小心。
我說的這句話果然讓她很是戒備,她過了一會兒才道:「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我父母因為有些事情離開了,所以就我和孫少卿兩個人在家帶孩子。看凱西這進來,身上都濕了,所以就先讓孫少卿去浴室拿毛巾給她擦乾,因為孩子太鬧騰,又怕他們有什麼學習上的事情要交流,所以就抱著孩子去了臥室。他們兩個……我想應該是說了些什麼吧?可那個時候孩子又哭又鬧,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等我哄好了孩子,其實也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才發現凱西已經走了。你……問這個幹什麼?難道說你們還一直都認為,孫少卿跟這些事情有關係?不會的,絕對不會的……」
「沒有,我現在只是想證實一下我們的猜測。」我淡定地開口,努力安撫著她的情緒。
電話那頭的史美娟有些沉默,她過了一會兒才又嘆了口氣道:「我明白了。但是我確實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或許……是因為凱西真的喜歡孫少卿吧?因為……就在那之前,曾經有人給我打了個電話,約我到某個地方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