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靈錄 外傳七十七章 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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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市，殯儀館，未知空間，結界內。
眾人的回憶即將接近尾聲，時間已經來到了第一次模擬考試，也就是1月中旬。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剛剛在經歷了高二下學期期末考試最糟糕成績的周旭，卻是在這次考試中，考進了班級的前十五名。雖然在其他人看來，前十五名並不是什麼名列前茅的成績，但是只要他們經歷了周旭之前經歷的事情，就絕不會再這麼說。
誰都不知道，到底是什麼，直接促成了周旭的這種改變，在范澤雨看來，這種改變應該是多方面原因構成的。
首先，最為直接的因素，就應該是學籍轉移帶來的影響，周旭曾經因為於子文私下裡找到母親范雅蘭，將自己的學籍調到了別的城市的普通高中去，而特意去找班主任於子文談話，希望他能收回這個決定。
而於子文卻是表示，學籍轉移已經完畢，沒有必要，也不可能為了周旭一個學生而做出改變，不單單如此，於子文還在和周旭的談話中，侮辱了周旭的出身還有家庭，這讓周旭的情緒已經處在了崩潰的邊緣。
另一邊，就是常遠龍，他找到周旭，告訴了他關於蘇瑾和王宇飛對他做過的事情的真相，這讓周旭萬萬不能接受，以至於後來，和蘇瑾發生了一次激烈的爭吵。
種種的條件，都促成了周旭在高中生涯最後階段的奮起，他是一個不甘落後的學生，他要向所有人證明自己的能力，證明D區人，是可以考出好成績的。
而在這次考試結束後，通過周旭留下的日記本上面寫著，周旭在這次考試結束後，請蘇瑾和王宇飛吃了頓飯。
范澤雨於是就想了解一下，關於那次聚會時候發生的事情。
王宇飛和蘇瑾對視一眼，誰都沒有先開口。
李慕容看向蘇瑾，說道：「你先說說吧，關於那次飯局時候的事情。」
蘇瑾點點頭，隨後就回憶了起來……
-其實，自從聖誕節的時候我跟周旭吵架後，我和他基本也就沒怎麼說話，不過因為常遠龍的原因，再加上周旭第一次模擬考試確實考的也不錯，同學們基本上對他也都沒有什麼意見了，即便是有，也不敢當面說出來。
那天是周日，周旭約我和王宇飛，去了他們D區的一家餐廳，那家餐廳一看上去就十分高檔，我想著這頓飯應該要花不少錢。不過周旭向來就不是把錢看得那麼重的人，而且，可能是因為考試成績比較好的原因，他見到我們的時候，也十分高興，和我也沒有再提起之前的事情。
我不知道王宇飛是怎麼想的，其實我看到周旭這個舉動的時候，心裡一開始還是有些不適的，在我看來，他無非是想向我們炫耀一下罷了。可是當我們入座吃飯的時候，我發現我錯了，整個一頓飯，關於學習的事情，周旭是一句話都沒有說，我們只是聊了一下以後的事情，比如說要報考哪個大學，再就是回憶一下，從高二下學期到現在為止的一些趣事。我和王宇飛，還有周旭，彼此都說出了自己想要去到的學府，我們也都彼此祝福了大家。
……
說到這裡，蘇瑾突然想起了什麼，她將目光看向了已經沉默了一會兒的於子文身上，說道：「說起來，周旭在餐桌上還和我們說起過一件事情，說是在公布成績後的第二天，於子文曾經找過周旭談話，好像是說要把周旭調回班級的第三排去。」
王宇飛這邊也是點點頭，說道：「你說的這個我有些印象，當時飯桌上我和蘇瑾都覺得這對於周旭來說是一件好事，可是，周旭卻是拒絕了。」
周旭的母親范雅蘭聽到這裡，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說道：「這件事情，小旭從來沒有跟我說過。」
范澤雨看向於子文，說道：「他們說的，是真的麼？」
於子文點點頭，說道：「是真的。我們學校高層，對於周旭考出這樣的成績十分驚訝，而且還為此批評了我，說是當時三班轉移學籍的名單當中，有周旭的名字，我應該上報他是發揮失常。後來，他們覺得讓這樣一個學生再坐在飲水機旁邊非常的不合適，更何況如果他的家長因為這件事情找到學校我們也沒有應對的策略。所以，我想這要不就把周旭調到那個生病的學生的那個座位上去，結果，他卻是拒絕了我，是一個很肯定態度的拒絕，沒有絲毫的猶豫。」
眾人都是沉默。
常遠龍說道：「他拒絕你之後，還有說過些什麼嗎？」
於子文說道：「他當時只是表示，他家裡不會因為這個鬧到學校來，而且他還想證明，不管是坐在哪個位置，只要有心，就都可以考出好成績來。」
「這傢伙，是在賭氣。」常遠龍嘆息一聲，說道。
蘇瑾這邊見大家聊的差不多了，於是就說道：「那天那頓飯，我吃的還是很開心的，其實自從高二下學期，到第一次模擬考試結束，我們三個，已經很久沒有坐在一起，吃飯聊天了，對我來說，我很開心。」
范澤雨點點頭，接著看向王宇飛，說道：「飯後的事情，我想還是由你來說比較好吧。」
蘇瑾也是看向了王宇飛，說道：「不錯，我記得餐後，我就直接坐車回C區去了，周旭和王宇飛是一路同行離開的。」
王宇飛看了看眾人，隨後說道：「在我說出後來我跟周旭發生的事情之前，我想先跟你們說一下，其實我和蘇杭，在第一次模擬考試結束後沒過幾天，就已經分手了。」
蘇瑾和常遠龍的神情十分平淡，看上去這個結果在他們看來，再正常不過了。
王宇飛這邊，繼續回憶了起來。
-其實我也不知道原因是什麼，自從進入到了高三學期，入冬了之後開始，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我隱隱約約的感覺到，蘇杭對我不像以前那麼好了，約會的次數也開始減少，我每次問她的時候，她只說是因為想用心複習。
後來，過了聖誕節之後，周旭其實曾經約我，到學校附近的那個餐廳去吃飯。我本以為他會在吃飯的時候和我說些什麼，不過，他只是時不時地用一種很奇怪的眼光看著我，但是整頓飯下來，他卻是一言不發。
而後，就到了第一次模擬考試，我因為已經很久沒有和蘇杭聯絡而心煩意亂，成績考的也不是特別好。考試結束後，那天，蘇杭主動把我約了出來，我以為，會是一件什麼好事，結果……
K市，第一高中，校園外。
王宇飛一路小跑，見到蘇杭，他自然是十分開心。
王宇飛笑著說道：「親愛的，你終於有時間找我出來了。」
然而，蘇杭的表情卻是十分冷漠：「我們分手吧。」
「為什麼？」王宇飛雖然知道可能她心裡是這麼想的，通過蘇杭這一個學期的表現，王宇飛也能猜出會是這個結果。但是他不清楚為什麼她會這麼堅決。
「你這次的成績好像考的十分的不理想，我想我們最後也去不了同一所大學。」蘇杭依舊面無表情。
「我可以努力的呀，或者你去哪，我直接去那個學校的三表專業不就好了嗎。」王宇飛連忙說道。
「還有一個原因。」蘇杭深吸了一口氣，「你跟周旭出去吃飯了，對吧，我是不是說了不讓你和他接觸。」
「這個，吃個飯總沒什麼關係吧。」王宇飛試圖解釋，「畢竟都是同學，從小一起長大的，我想總不至於成路人吧。」
「但是我接受不了，」蘇杭接著說，「在我看來，你還是更看重和他的友誼，我真不知道那種唯唯諾諾天天受欺負的男人你還跟他接觸有什麼意義。」
王宇飛想再去說點什麼，但是蘇杭已經站起了身，「好了，就這樣吧，以後也不用聯繫我了，祝你高考順利，希望這件事對你不要造成什麼影響，但是，我說的很清楚，所以我不會因為這件事而對你感到愧疚，再見。」
說完蘇杭就要起身離開，王宇飛叫住了她。
「那你一開始選擇跟我在一起又是為什麼呢？不是因為喜歡我，而且我的喜好你都知道，你現在因為這一件事就要跟我分手嗎？」王宇飛仍舊不死心。
「你還不明白嗎？」蘇杭回過頭，「我不在乎天長地久，我只在乎曾經擁有，可能當時你對我有很大的吸引力，不過最後，還是要現實一點，不是麼。」說完，蘇杭就離開了餐廳。
……
「所以，蘇杭跟你提分手的原因，就是因為你跟周旭吃了頓飯，你真的相信麼？」常遠龍聽王宇飛說完，問了一句。
王宇飛搖搖頭，說道：「後來我自然清楚不是那麼回事，可是我和蘇杭分手沒幾天，就接到了周旭的邀請，說要請我和蘇瑾去吃飯。其實，我是不想去的，但是想到我和蘇杭是因為他的原因分手的，所以我還是想去見見他，和他把事情說清楚。」
蘇瑾笑了笑，說道：「直到你們兩個分手，你才敢把你們之前在一起的事情告訴他麼？真是可笑。」
范澤雨看著王宇飛，說道：「你說這些，就是想告訴我，你那天去吃飯，其實，是帶著情緒的，是因為你和蘇杭分手的原因，那時候的你覺得，是周旭的原因造成你和蘇杭分手的，對吧。」
王宇飛點點頭。
范澤雨說道：「好，那你繼續說吧。」
王宇飛繼續回憶起來……
K市，D區。
周旭和王宇飛走在回家的路上，二人起初都沒有說話，周旭看了看王宇飛，走了幾步，終於是停了下來。
「宇飛，」周旭叫了王宇飛一聲，後者看了一下他，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能跟我說真話麼。」
「你說。」王宇飛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你是不是和蘇杭在一起了，而且是我在和她接觸的時候。」周旭接著問。
「是啊，有什麼問題。」王宇飛反問。
「你覺得你這樣做，合適麼？」周旭低聲的說。
「有什麼不合適的。」王宇飛本想跟他解釋一下，但是一想到之前蘇杭和他分手的原因，再加上以前的許許多多他看不慣周旭的地方，於是他就立刻改了語氣，「我比你更適合她，就這麼簡單。」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比不過一個你高中就認識了不到一年的女生麼？」周旭有些激動。
「別跟我提以前，」王宇飛也十分激動「如果不是因為你什麼事都躲在後面，我想我現在會活得更舒服一些。」
「所以說，你的意思是，是我對不起你？」周旭繼續說。
「沒有誰對誰錯。」王宇飛接著說，「我們不是一路人，我一直在疏遠你，你心裡沒有數麼？」
「我一直拿你當最好的朋友…」周旭像是對王宇飛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我是不會被人打了左臉，然後還要把右臉給人家伸過去，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我是做不到。」王宇飛說。
「你還投了我的票，對吧。」周旭接著說。
「是。」既然已經撕破臉了，王宇飛也不在乎了，「你自己非要去接那個記錄員的工作，你到了這個座位就是咎由自取，你以為做了這個記錄員的工作就能讓人高看你一眼了？我告訴你，咱們班，或者說咱們學校的學生都瞧不起你，你這種討好老師的行為被大家看不起。」
「別人怎麼投票我不關心，我只在乎你和蘇瑾的投票。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周旭接著說。
周旭說話的語氣讓王宇飛特別的不舒服，於是他也沒怎麼思考，張口就大聲的說了起來，「這麼說蘇瑾也投你了？哈哈，你說你這日子一天天過的有什麼意思呢，你的朋友都討厭你，老師也不想去管你，就連你媽媽都一天天都跟別的家長說你是個扶不上牆的笨蛋，你說你活得還有
什麼意思呢。」
周旭聽了你的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不知過了多久，周旭點了點頭，說：「你說得對，我是活的沒什麼意思了，不過，我還有一些事必須去做，等我證明了自己以後，我會一個人安安靜靜的離開的。」
正在火上的你根本沒心思細細思考周旭話中的含義。「行了，咱們以後就當不認識好了，我不想見到你，你也不想見到我。」說完，你就離開了。周旭仍然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
「後來發生的事情，就是這樣。」
王宇飛的神情落寞，和眾人講述起後來發生的事情。
范雅蘭看向王宇飛，說道：「宇飛，我真沒有想到，你和周旭從小玩到大，你居然，會對他說出這麼過分的話來。」
王宇飛看了看范雅蘭，說道：「阿姨，我不是故意的，我那個時候，也是在氣頭上。」
范雅蘭情緒十分激動，說道：「難道你不知道，周旭這孩子，不管是聽了什麼話，都會走心的麼？」
王宇飛說道：「我知道，對不起。」
常遠龍此時看向王宇飛，說道：「在蘇杭這件事情上，我想，你真的錯怪周旭了。」
王宇飛轉過頭，說道：「你是什麼意思？」
常遠龍說道：「你忘了嗎，你和蘇杭在一起，當時是我，把你的一些情況介紹給她的。」
王宇飛點點頭，說道：「我剛知道，可是，那又怎麼樣？」
常遠龍看著王宇飛說道：「其實，蘇杭在第一次模擬考試之前，也就是元旦剛過的時候，就已經找過我了。」
王宇飛有些驚訝，說道：「她找過你？都說什麼了？」
常遠龍說道：「另一邊，蘇杭倒是在這期間在下課期間見過你幾次，她向我表示她想找了個理由就跟王宇飛分手了，我對她說王宇飛是個認死理的人，如果不是正當的理由他是不會同意的，蘇杭接著就表示她知道了。後來，她和王宇飛果然分手了，但是她用什麼理由我當時並不知道，不過在我看來，什麼理由都無所謂，結果都不會改變，但是對於王宇飛來說，那肯定是個不能拒絕的理由。但是對於蘇杭來說，根本就是個隨便編的理由而已。」
蘇瑾這邊也是點了點頭，說道：「蘇杭她這個女生，如果不是她真心喜歡的人，或者說是決定一輩子在一起的人，那麼她和這個人在一起的話，只是會享受被寵愛的過程，到最後是一定會分開的。所以說，她和你說的分手的理由，不過，就是一個幌子而已。」
王宇飛愣在了原地，過了半晌，才說道：「原來是這樣，其實從一開始，她就根本沒有打算跟我一直走下去。」
常遠龍說道：「首先，你是D區的人，從你的出身和你的家庭，你覺得蘇杭會找一個你這樣條件的人麼？」
王宇飛沒有辦法回答常遠龍的這個問題。
「原來，一直，都是我一廂情願，我還為此，和周旭大吵了一架。」片刻過後，王宇飛十分悲傷地說道。
范澤雨看了看王宇飛，說道：「後來呢，這件事情之後，你就再也沒跟周旭說過話吧。」
王宇飛點點頭，說道：「嗯，大概又過了一個月，那時候第二輪整體複習正好結束，那之後，周旭就再沒有來過學校了。」
「再沒有來過學校?」李慕容有些驚訝，他看向范澤雨，范澤雨卻是點點頭，隨後指了指手中的日記本，說道：「他說的沒錯，這本日記，就記錄到了周旭和王宇飛發生爭吵的當天，之後，周旭就再沒有寫過日記了。」
說完這句，范澤雨索性將周旭的日記本丟在了一邊，他看向大家，說道：「所以，從那天之後，都發生了什麼，只能通過你們來告訴我了。」
於子文看向范澤雨，首先說道：「在我看來，周旭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他和之前一樣用功學習，課上也沒有出現睡覺的情況，即便是他最不喜歡的數學課，他也十分用心。而且，他還曾經多次主動來我辦公室找我來幫助他解答一些問題。」
王宇飛想了想，說道：「其實，那次我們出去吃飯，就是我和周旭最後一次交流了，再之後，直到他選擇自修回家備考，我和他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蘇瑾看了看王宇飛，說道：「我這邊，倒是時不常會和周旭出去吃飯，只不過，他從來也不和我提起關於王宇飛的事情，我們之間的交流也比較少。」
常遠龍聳聳肩，說道：「我這邊，周旭倒是沒有來找過我，不過，他倒是托蘇瑾告訴我說是要謝謝我，我知道他說的事情自然是關於我幫他擺平他們班級同學的事情。我呢，直到高考結束之前，也都沒有見過他。」
范雅蘭看向范澤雨，說道：「小旭，他決定回家自修，是和我說起過的。」
范澤雨立刻看向范雅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范雅蘭點點頭，繼續說道：「那是在第一輪模擬考試結束後過了大概一個月的時間，那個時候學校的二輪複習剛剛結束，時間是二月份。馬上，三月份的時候就要迎來第二次模擬考試，看到了小旭那一段期間的學習狀態後，我對於之後小旭的考試其實是充滿著信心的。可是誰知道，就在二月中旬的一天，那天是周日，小旭在飯桌上，突然跟我提出，他要回家，進行自修，知道高考，當然，模擬考試他還是會去參加。」
李慕容聽到這裡，問道：「他有沒有告訴你原因，他為什麼不想再繼續在學校複習了？」
范雅蘭搖搖頭，說道：「我也是這麼問他的，畢竟，三月過後還有第三輪的整體複習。可是小旭告訴我，三輪複習的時候基本成績已經定型了，而且，他對自己的成績有信心，他希望能在家裡安心備考。作為母親，我覺得他可能是因為學校的環境對他實在是太不友好了，我也就同意了他這個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