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你來得正好,你出去替我們向大家求求情,赤牙並沒有做那些事,是許易他們栽贓誣陷!」
一上來,嫂子就帶著曉曉衝到蘭徹面前,苦求道。
可能曉曉一直是被大人護在懷裡,也許是一直等著蘭徹的到來,當跟母親一起過來時,她立即抓著蘭徹的衣擺大哭了起來。
「二叔!嗚哇哇哇……」
曉曉一直是個開朗的孩子,平時就跟自己很投緣,小的時候不舒服,她爹媽都哄不好,蘭徹一抱就不哭了。
此刻,見到曉曉哭成這樣,蘭徹心裡一揪,立即將她抱了起來。
「曉曉不哭,曉曉不哭,二叔在,二叔會想辦法救你們的。」
聽到他的話,在不遠處坐著的赤牙一句話也沒說,倒是赤大嫂連連道了好幾聲感謝,還有五十一他也蹭乾淨了臉上的淚,終於露出了笑容。
「打擾了幾位,探視時間已過,還請閒雜人等速速離去。」
是許易帶著人進來了,估計他沒少聽牆根。
「我們就不走,你能奈我何?」五十一年輕氣盛,當即站在了最前面。
許易就曾在弓射比試上輸給過五十一,那麼多年仍舊懷恨在心,即使後來也曾多次找五十一一雪前恥,但都過不了心裡那道坎,終是一次都沒贏過。
但這些也都是最初的幾年,後來許易就再也沒有找五十一比過弓射,他甚至連弓箭都放棄了,成家之後,撿起了幼時學過的劍苦練起來。
沒想到他學武天賦奇佳,僅用了四年時間,劍術也能橫掃村中大部分的人。
眼見五十一冒了出來,許易臉上的笑沒撤去,但蘭徹看出他眼裡的笑已經沒了。
唯恐許易將心思也動到五十一身上,蘭徹開口道,「我們走。」
他是對五十一說的。
「怕什麼呀?難不成他還把我吃了?」
五十一年輕氣盛道。
蘭徹沒在多言,強行拽著他離開了。
出來後,二人來到沒人的地方,蘭徹鬆了手,五十一特別不滿道,「哥,你拉我走幹嘛?那個手下敗將,我看他一次,不爽一次,不行,我得回去好好教訓他。」
「回來!」
蘭徹不大不小的一吼。
要知道平時蘭徹可不這樣,整個人云淡入水,除了鑽研各種機關能讓他興奮以外,很少能看到他有情緒波動的。
「蘭徹哥?」
五十一看著如今的蘭徹有些陌生。
蘭徹嘆了口氣,厲聲道,「你也為人爹了,怎麼這裡還跟個孩子一樣,只會意氣用事?」
他點了點五十一的心口。
五十一被他戳得疼,只嗷嗷。
「別別,疼。」
「你還知道疼,你搞沒搞清楚現狀?明天赤牙一家三口就要處死了。」
「不可能吧?這種事說說而已吧?」五十一至今都沒把這事兒當真,只以為是許易的人說出來嚇唬人的。
蘭徹搖了搖頭,「只怪當年你年幼就來到了這裡,沒有去江湖上歷練過,也不怪你,不過我希望你可以儘快成長起來,因為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
離開赤牙家後,蘭徹帶著五十一四處去村里走動,無非就是賣人情,七年他為村子做過不少事兒,家家戶戶或多或少都承了他的情。
兩個時辰的功夫,蘭徹就說動了幾家,但他們只是答應幫勸,把赤家的妻女保下來,這還是看在蘭徹的面子上,否則他們是不會出面的。
人情冷暖,想當初赤牙為村子裡做過多少事兒,似乎現在都成了空氣,但蘭徹還是沖那幾家人表示了謝意,畢竟在這股風口浪尖,人家肯淌這趟渾水已經是雪中送炭,實屬不易。
至少他們還肯站出來,起碼比那些選擇沉默的人要高尚得多。
最終,蘭徹說動了七戶人家跟他去赤牙家,主要是去找許易。
許易這些年似乎在村子裡培養了不少勢力,之前赤牙有白斬幫他,只要許易的人暗地裡有小動作,白斬都不需要知會赤牙,就直接擺平了。
武功第一就是有這種好處。
然而隨著白斬的死,許易一伙人也終於露出了獠牙,赤牙雖然也在村中頗有勢力,可這會兒蘭徹卻不見一個人站出來,難道說支持赤牙的人都是軟蛋,關鍵時刻一個個都慫了?
那白斬的人呢?就因為聽信別人的挑唆,所以一個個臨陣倒戈?
明天就是處刑的日子,蘭徹此刻正帶著那七戶人家前往赤牙家。
路上他好好分析了一波,總覺得事情好像沒那麼簡單。
思忖間。
蘭徹已經帶人來到了赤牙家門口,看到他們一行人的陣仗,門口的兩名守衛也做不了主,於是進去一個通知許易。
緊接著一群人被請了進去。
在偌大的堂屋裡,赤牙一家三口都在,許易則坐在了主位,平時赤牙坐的地方。
「蘭先生去而復返,還帶了這麼多人過來,是想為前任族長踐行麼?」
許易說話時的語氣好不得意。
蘭徹沒接他的話茬,只道,「當著大家的面,我想問一句,處死赤牙一家三口究竟是什麼罪行?」
「迫害手足同胞,為達目的不折手段,掩蓋罪行,誣陷他人……這些夠麼?不夠我還可以再說些。」
許易的拳頭緊握,大概這些最行里就有殺死宋波的那條。
蘭徹知道宋波的這些兄弟跟宋波都交清匪淺,當年宋波被赤牙砍殺後,這些人明著沒說什麼,但心底一定恨透了赤牙,就等著有一天可以報仇雪恨。
他們又怎麼可能輕易放過赤牙?
「但女的和小的是無辜的!」蘭徹激動道。
身後帶來的人連忙附和。
「是呀,一個人犯的錯,怎麼能牽扯到其他人身上呢?」
「對對對,稚子無辜,曉曉才幾歲,什麼都不知道。」
「這麼處決,實在太殘忍了。」
許易突然橫眉,「閉嘴!現在看是無辜,保不齊哪天就不無辜了。」
「你這叫欲加之罪。」蘭徹也吼了句。
「隨便你怎麼說。」許易似乎已經打定主意,就是要處死赤牙一家。
曉曉雖然小,但也分得清好壞,她害怕地將頭埋進赤大嫂的肚子上,「娘親,我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