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督中年 第三百二十二章 寧海的決心

    「第五輪炮彈已經射出，各方注意數據收集。一筆閣 m.yibige.com」隨著塞納皮斯她們炮口噴出長長的火焰，列克星敦消息也迅速的傳遞了出去。

    「知道……已發現目標，目標當前速度是……」海面上，由列克星敦，大鳳和赤城的艦載機聯合組成的空中觀察小組，從炮彈飛出炮口的那一刻，就開始時刻的關注彈頭的表現，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彈頭在空中飛行的軌跡變化：「……目前彈頭飛行距離……飛行軌跡……」

    深海之下，石林瑤坐在自己已經改頭換面的指揮室里，實時地觀看著面前屏幕上不斷延伸變化的線條。

    更前方，喀秋莎裝備著再次更新的聲吶探聽設備，仔細的，認真的傾聽著，準備時刻從周圍紛雜的聲音中，捕捉那一絲最期待的聲響。

    出於保護提督的責任感，出於艦娘的那一種對更強大火力的追求，在大姐頭石林瑤的潛移默化下，現在，整個艦隊的艦娘們都有著像研究人員進化的傾向。

    除了……

    「噯，」看著短襯衫已經端著小吃出去了，一直忙忙碌碌的對各種食材『痛下毒手』的寧海，悄咪咪的，靠近了和平方舟的身邊，頭也不抬的：「你說，他們用的，都是大姐頭給弄出來的？」

    怎麼就有些不太敢相信呢。

    尤其是那個赤城。

    之前在碼頭上還看到她，看到她被人群給包圍著，然後在提督的命令下，給收起了艦體。

    可是這就是一會兒，看看人家再次具現出艦體以後，現在的那些裝備……

    尤其是那個什麼大力神型重型直升機……這個，可是真的聽都沒聽說過的玩意兒唉。

    可是這一轉眼兒，就給她配上了！配的內個老娘們蠢蠢欲動的，總想到前線去顯擺顯擺。

    還好被列克星敦她們都給壓抑住了：你丫的裝備都還不熟悉呢，上前線，想屁吃哦！

    不過，寧海也不得不承認，看到赤城號的待遇，自己還真的有些眼紅了：怎麼說，按照和平方舟她們透露出來的消息，自己這才是和提督，和大姐頭兒她們是一個國的人呢。

    可這怎麼……就不分個親疏遠近呢。

    好東西，竟然先讓赤城那個傢伙給得去了……她，可是重櫻國的，按照自己之前的情況，那可是對手，是敵人啊……如果提督和大姐頭真的是和自己一個國的話……

    不是應該同仇敵愾一下嗎？

    「嗯，」斜眼瞥了一眼有些心不在焉，但是手下依然準確快捷的處理著食材的寧海，和平方舟倒是覺得，自己還是有些能夠猜到這個小姑娘的心思的：「怎麼，不信啊。」

    「也不是不信……」抖手把切好的食材用刀一掃，一大堆的都給掃進旁邊的配菜盤兒里，寧海有些彆扭，又有些扭捏的：「就是……」

    「有點兒難以置信吧！」擦擦擦的幾下把鍋里焯好的底料給鏟到旁邊兒的砂罐里，反手扣上了一個碗兒。

    反正，和平方舟今天就是拿定主意了：今天，就是不做別的。就是要一個勁兒的和這個各種各樣的罐兒啊湯的給懟上了。

    一個陌生的地方，這鍋也不熟悉，灶也不熟悉的，再加上各種似是而非的調料和食材……雖然說大多數也都是海鮮什麼的，但每一片海域的產物，也還是多少有著一些微小的差別的。

    還是馬馬虎虎的燉上點兒清湯鍋兒什麼的吧，這樣一來，容錯性也會顯得大一些：「雖然說咱們在有些方面還是差點兒，不過你可別看不起咱們自己人，咱們的人，也都是挺厲害的。」

    「這我當然是知道。」聽到和平方舟說自己看不起自己人，寧海當時就有些不高興了，說話的語氣里也帶著一種氣嘟嘟的味道：「我也根本就沒有說看不起自己人呢！我們的人中也有挺厲害的，這點我當然知道。」

    咦，還有著一種民族的自豪感哈。

    轉到灶台後面往小爐子裡面掏浮炭的和平方舟輕輕的抖抖眉毛：看來，這一位，還真的不是後來那個被打撈起來，重新修復以後又被起了一個重櫻名字，加入重櫻艦隊的五百伴號呢：「那是，咱們只是被那些遺老遺少們給耽誤了，白白浪費了那麼多年的時間，要不是那些少見多怪的傢伙們，從窮山惡水的地方出來以後，就只知道吃好喝好的不求上進，哪輪到別的國的人在咱們國土上橫行霸道呢！」

    雖然說在認了提督以後，所有的艦娘都會是全心全意的為提督好，但是在有些事情上，你還是不得不多考慮一點的好。

    譬如：如果對面是薩拉加加，你這邊兒非要逼著列克星敦上去，那你就得考慮著雙方打起來互相留手的程度了。

    當然這不是說艦娘就要和艦娘打，以後肯定會碰上和別人家的艦娘對抗的事情，而是：聽說深海那邊兒，好像也是有著薩拉托加啊。

    那到時候要是對上了，也不知道列克星敦還能剩下多少戰鬥力呢？

    「那是，」做起這個事兒，寧海也有話說：「當年要不是那些傢伙們非要自己立個山頭，看著自己那一畝三分地兒，抓著那點兒好處不撒手，咱們那時候也不至於被逼的成那個樣兒啊！」

    吔，妥了。

    就這個口氣，一聽就是妥妥的中央軍口吻：什麼事兒都是那些地方的頭頭腦腦兒們不配合，都是他們拽著手裡的那些好處不願撒手，非要緊拽著手裡的那點兒家底兒不肯加入中央的統一管理，聯合對抗外敵。

    結果弄得偌大的一片國土，竟然被一個小不點兒騎在頭上照臉打，最後還弄得被迫遷都……巴拉巴拉的。

    可你也不想想……算了，都是人家曾經為之賣命維護的驕傲，沒必要揭短照臉打的非要掀人家老底兒：「那是，別說從你那時候到我這後來之間，都隔了將近百年的時間了，就是在你們那時候，可是也照樣有著不少人，能夠打出咱們的威風，打出咱們的士氣，打的那些侵略者們膽戰心驚，讓那些混蛋們也只能刮目相看呢。」

    嗯，我說的可是東北抗聯，還有赤腳出川的川軍，喜峰口，台兒莊，還有內一系列拼死衛國的戰鬥英雄們。

    其中可是不包括您那位『屢出奇招』，『必先安內』，『翻臉不認人』的『絕頂聰明』的……老大人哦！

    當然，這點兒小心思是不能讓寧海知道的。

    「那是，」排除掉私下的心思，對於和平方舟的話，裡面的這點兒自誇，寧海還是承認的，並且，和平方舟的話還正好給搔到了她的癢處：「當年，我們那兒的人就不說了，就是離我們那不遠的陳懷名他們……」

    正說著開心呢，寧海的話卻突然停住了。

    丟下一臉茫然的和平方舟，寧海突然的就默不作聲的，自顧自的轉身就走到了一旁，開始埋頭清理起食材來。

    「陳懷名？陳懷名是誰？他……」寧海的舉動讓和平方舟一下子給愣住了。

    最煩這種話說到一半兒就停住的。不上不下的最吊人了。

    可是看著那邊兒寧海那一副百事不搭理的模樣。

    她就知道：這事兒，想從寧海這裡得到答案，那是不可能了。

    她不知道寧海為什麼在提到這個名字以後，突然的整個人就自閉了起來。

    只是按照國人的習慣，陳懷名……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三個字，只是這個名字……也實在是挺普通的。

    陳，還有一個禾苗程，這兩個在國內都是大姓，這其中叫做懷名的……寧海這話說的，沒頭沒尾兒的，也理不清楚到底是懷民，還是懷明，或者是懷敏，淮閩……

    反正聽起來都是一個音，也都差不多……要是再加上一些地方口音……寧海，好像是沒有什麼口音吧……可是如果她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就是一個帶口音的人說的呢……

    算了，先別算那麼多吧。

    就先按照他沒有口音來算吧……

    只是這樣一算起來，能夠叫這個音的名字，人數肯定是不再少的。即使是比不上在國外的街頭喊上一聲約翰，耐克什麼的這麼普遍，但也不是實在是算不上什麼太特別的名字。

    可是如果再加上能夠讓寧海給提上一句，就整個人都自閉起來的情況……可以肯定的，這，就不可能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了。

    再根據她所在的那個時代……再根據她對赤城的敵意，考慮一下最接近的時間……「噯，你說的，是內個懷名？是不是在蘇州筧橋內片的？」

    「你……」寧海豁然地回頭，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和平方舟：「你，你知道？」

    「你如果說那個的話……」雖然不知道寧海作為一個海軍的艦娘，為什麼會對一個空軍的飛行員有著這麼深的感情，但是要是說起那個飛行員中的前輩的前輩，幾乎可以說是中國空軍中最早的那一批中最有名的那幾個，和平方舟也還是知道的：「我當然是知道的嘍。陳懷名嘛，一個豪門大戶里出來的著名飛行員，曾經被自己的飛行教練說是當時中國空軍的第一人，也確實在當時筧橋飛機場那邊的戰鬥中，打的相當不錯……」

    「那是打的最好的。」

    ……

    可以看得出來，寧海，就是那個陳懷名的小迷妹。

    也算見識過後世那些迷弟迷妹們表現的和平方舟決定：還是不與這些『有理想』『有目標』『有文化』『有希望』的『四有新人』們討論於她們偶像有關的話題了……

    「……你們……」一個鄙視的眼神掃了過來，寧海，看著和平方舟的目光中充滿了不屑：「有飛機嗎？！」

    我……

    好吧，如果說是在您老大人被迫沖灘的那最後的一個時刻，作為新生幼兒的我軍，還真的是沒有什麼飛機！

    這是事實，不能不承認。

    「可我又不是跟你一個時代的。」呲牙咧嘴的，和平方舟恨不得狠狠地咬面前這個小不點兒一口。

    或者，拽出艦裝空間裡的直升機，摔她一臉。

    告訴她：在我的這個時候，我們不但讓國家屹立在了世界之林，有了自己的飛機，甚至就連我，一個醫療後勤船，也有著你從來都沒有見識過的，最新型的，雙旋翼螺旋槳多功能直升機……

    一種你從來沒有見識過，甚至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做夢都沒有幻想出現過的最新型科幻類多功能直升機……

    「你，很生氣嗎？」寧海突然的抬起頭，看著和平方舟有些驚詫。

    你說呢？

    這事兒要是放在你自己的身上，你自己來說說你生不生氣？

    和平方舟翻了個白眼兒，對這種幼稚的問題，決定不予作答。

    「這麼說……」看著氣呼呼的和平方舟，寧海偏著頭，突然地陷入了沉吟。

    並且，那一雙烏溜溜的黑眼珠，也漸漸的泛起了淚光：「我們，在後來，是真的挺強了？」

    呃？嗯？

    這個，是不是被……套路了？

    和平方舟有些發懵。

    不過雖然有些猶豫，有些躊躇不定，但是看著寧海那激動的不能自已的表情，和平方舟還是有些不忍心的，很堅決的，點了點頭。

    「真的真的挺強了！」當初，因為剛剛出了918事件，在10月10號下水的時候，作為國內最強戰艦的寧海號下水典禮上，竟然沒有幾個自己人的出席。

    同樣為了保證從重櫻國購買的寧海能夠順利的到手，在面對著外敵入侵的關頭，時任當時海軍司令的陳紹寬，在一二八事件時，悍然的下令：海軍，不許出戰。

    ……

    從一出生，頭上就帶著屈辱光環的寧海，曾經是多麼的期待，自己的那個國，真的能夠強大，能夠傲然的屹立在世界民族之林。

    可是這個期望，卻最終隨著她的沖灘，被撈起，被修復，被命名為五十伴，被擊沉於八丈島而最終的煙消雲散。

    可是現在，終於有著一個據說是後輩的醫療後勤船，在自己的面前，以一種堅決的態度，堅定地告訴自己：國，強了！

    這，怎不讓她感覺到一陣陣的興奮，一陣陣的無力，一陣陣的……情難自己……

    「篤篤篤……」菜刀敲擊菜板的聲音密集地傳來，寧海努力的屏住呼吸，使勁的睜大眼睛，讓朦朧的目光儘可能的落在手下的菜刀和食材上……

    只是，

    效果好像不怎麼好。

    仰起頭，努力的睜大眼睛，讓愈發滿溢的淚水在眼眶中晃蕩著，努力的堅持著讓它不要落下，寧海……

    「哎，你……切啥呢？」出了門兒又放好一罐兒燉湯的和平方舟進了門兒，卻發現寧海在仰著頭，兩眼不看手下的快速切剁著，而在她的手下……：「刀口都剁沒了，你在切啥呢？」

    ……

    淚水終於忍不住地流了下來。

    甩頭甩飛臉頰上的淚水，寧海低下頭，卻發現：之前的菜刀，卻因為一直在自己的手指上磨來磨去的，都給切削出來了一個大大的豁口。

    一個有著清晰的三個指痕的豁口兒……

    「嗯，那啥，」翻手之間把用壞了的菜刀扔進自己的艦裝空間，寧海決定：有空了就把它給遠遠的扔到海里去。

    徹底的給毀屍滅跡：「前面她們打的怎麼樣了？什麼時候可以回來？咱們什麼時候可以開火？」

    「嗯，」有些狐疑的看著臉上依然有著淚痕，卻做出一副若無其事模樣的寧海，和平方舟撇撇嘴：「你自己不是也有提督網絡嗎？你不會自己看嗎？」

    「嗯？」這是……有什麼意見了？

    寧海有些奇怪的盯著和平方舟。想著，自己是不是不小心在什麼地方得罪了這一個後輩？要不要給他道一個歉……呢？

    「你要學會熟練的運用掌握包括提督網絡在內的所有通訊手段。」扭頭看看短襯衫並沒有跟著進來，和平方舟回過頭，語重心長的勸告著寧海：「我們這個艦隊和其他的艦隊不太一樣，大家之間的信息交流相當的頻繁和高端，你一定要想法書記和熟練地掌握這種交流方式，不然的話，以後可是沒法放你獨自出去獨當一面的咯。」

    「喔，」看看面前一副語重心長模樣的後輩，感受了一下那個被扔在艦裝空間裡面的，名字叫做平板的奇怪物品。

    還有那個從來沒有接觸過的提督空間。

    寧海使勁兒地抿抿嘴，狠狠的一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