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上陸笑還真就吃不下東西,倒真不是她不願意吃,反倒是前一天沒怎麼吃,今天開始就會得胃裡空空的,只是就陸笑那腫得跟小山似的咽喉還真是什麼也咽不下去。
這就急壞了黃臻,可陸笑也的確是忙,她忙得沒有時間同黃臻一起去看醫生,反而只能往公司跑,前幾天去成都會了客戶,儘管人家噁心,但她卻還是耐著性子都抗了下來。
一回到寧城,又立馬要回公司去匯報。黃臻被陸笑氣得暈死過去,最後眼睜睜看著陸笑穿戴好後出了門。
黃臻哪裡放心得下她,換好了衣服開車跟了過去。陸笑有自己的事,黃臻不好打擾,就只能站在自己還在裝修中的工作室里,眼巴巴地看著陸笑的辦公室。
看著陸笑進進出出,一直到了吃午飯的點,她才打電話讓外賣送上來給陸笑。陸笑一見外賣,側過頭來看了看站在另一棟大樓里的黃臻,遠遠地沖都著黃臻笑了笑,打開來一看,笑容一僵,又是粥。
別看陸笑瘦得很,可這丫頭一直都是個吃肉的動物,天天早上吃粥她都已經覺得夠了,這個時候她累了好些天,想吃肉的心想得都快崩潰了。可轉過頭來想想,自己那嗓子,雖然被黃臻那一聲吼得摸不著北了,自己也沒有真的見到是不是腫得如她所說的堵了嗓子口,但是從自己咽口水都覺得疼的情況下,她還是選擇了相信,那便也只有跟著繼續吃粥了。
陸笑無奈地坐下,先是小抿了一口後試著咽了咽,卡得她眼淚跟著跟著往下掉。她是真嚇了一跳,低下頭來看著自己面前的粥,那粥是公司樓下才新開的一家專注粥食的餐廳開的,略有些小貴,可粥是煮得極好的。
因為黃臻的再三交待,所以這粥也是熬得爛爛的,基本也就是入口即化。就算是這樣的粥,如今在陸笑的眼裡就跟吞一坨鐵一樣,疼得她想去撞牆。
陸笑忙伸出手來抽了兩張紙巾小心地拭了自己臉上的淚痕,這才看著自己碗中的粥,有些哭笑不得地將它推到一邊,怔怔地坐了會後又抽出了工作薄來細細地看細細地改。
那頭的黃臻一直注意著陸笑的動作,因著陸笑的椅子背對著自己,她看不到陸笑的表情,可能見到陸笑吃過一口後就伸了紙巾,而後怔怔地坐著沒有動,起先她以為是粥太燙,可直到看到陸笑又開始工作,她才發現了不對。
這一次黃臻是真沒了耐心,直接奔下樓,衝到陸笑的那棟大廈,直奔著陸笑的辦公室而去。前台小姑娘許是才到公司不久,一見到這樣來勢洶洶的顧客,什麼話也不說就直接往裡面沖,當即就是嚇傻了站在門口,竟是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黃臻直奔著陸笑而去,一把推開陸笑辦公室的門,「呯」的一聲巨響,嚇得公司里的其他人員都伸長了腦袋向里看。大家都想看看平日裡安安靜靜做事利利索索的陸笑,怎麼就招惹了這樣一個不太好惹的刺頭。哪知脖子還沒伸得太長就被黃臻又一次「呯」,給關在了門外。大家面面相覷,豎著耳朵在門外仔細地聽著,生怕漏了什麼好事。
辦公室里的陸笑也是被這氣勢給嚇了一跳,呆呆地看著黃臻,一動也不動,直到想起了什麼,才拿餘光微瞥了眼桌上的那碗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準備將其收起來。不想卻被黃臻搶先一步,啪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嚇得陸笑一點兒也不敢再亂動了。
&什麼不吃飯!你鐵打的嗎?」黃臻兩手撐在桌面上,本就高了陸笑不少,這樣一站就又比陸笑高上了很多,陸笑只能抬起頭來怔怔地看著她,半分也不敢亂動,只能眨著眼睛看著黃臻,張了張嘴,卻又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看到陸笑這模樣,黃臻再大的怒氣也都消了一半,她拉開面前的椅子,坐在了陸笑的對面,摸了摸還沒冷透的粥,然後推到了陸笑的面前:「看著你吃完我就走,不打擾你工作。」她倒是說得有些委屈,看得陸笑不得不軟下了心來又端起了那碗粥。
陸笑咽了咽口水,疼得厲害,又咬了咬牙,含了口粥在嘴裡,一丁點一丁點地往下咽著,可卻疼得她又是颯颯地往下掉眼淚,止都止不住。
陸笑這個樣子才真把黃臻給嚇住了,見陸笑想要抽紙巾,她忙把紙巾一抽然後遞給了陸笑,陸笑把嘴裡剩下的沒有咽下去的粥都含著吐了出來,抬起頭來眼中全是淚花。
黃臻只能直直地看著陸笑,一見陸笑都吐了出來,以為是這粥太難吃的問題,二話不說就著陸笑的勺子舀了勺嘗了嘗:「沒有多難吃啊笑笑。」
陸笑含淚的模樣還真是有些人見人憐,黃臻有些看不下去,忙伸出手來隔著桌子為陸笑擦著眼淚。
陸笑張了張嘴,發現現在說話更加困難了,輕咳了聲,這才啞了嗓子:「我嗓子疼,咽不下。」陸笑說得黃臻心口一疼,陸笑自來怕疼,有些在黃臻看來還能受得住的疼痛,在陸笑身上就不這般認為了。可如今聽陸笑這樣說,嗓子啞到連黃臻都有些聽不清她在說些什麼,再一想到早上看到陸笑的嗓子口,也是有些難受,忙上前抬了抬陸笑的下巴。
正欲讓陸笑張開嘴來給自己看看時,辦公室的門突然就被打開了,黃臻回頭,陸笑側頭,進來的人是四十多歲左右的大叔,挺著個啤酒肚,一看到陸笑與黃臻的姿勢也是愣住了,本來想好的話全都卡在了嗓子口,疼得比陸笑還難受幾分。
&板?」出於職員對上司的禮貌,陸笑再怎麼不舒服,還是站了起來開了口來生生從嗓子裡擠出了兩個字。這才讓寧才回神,他搖了搖頭:「我以為是陸笑你工作辦得讓客戶不滿意了,這才……」
&您操心了,陸笑從成都出差回來就生了病,今天咽喉堵上了說不出話來。」黃臻也沒有同對方客氣的樣子,她也是見過寧才的。說起來這附近的幾棟大廈能入駐的公司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她黃臻同她爹在國內期間,多少也都是見過的,寧才見是黃臻說話,立馬堆滿了笑來看著黃臻,「我見她沒吃飯就過來看了看,看著她好像又嚴重了些,所以想跟你告個假,我帶她去看看醫生。」
&陸笑本還想說什麼,被黃臻一瞪,就是傻傻地退了半步,沒有再說話,其實也是因為她根本就說不出來了。寧才還有些傻愣愣地看了看兩人,之後就笑了起來。
&我考慮不周到了,陸笑這幾天的確操了心,臻臻你就快帶陸笑去醫院看看吧。」說著又轉過頭來衝著陸笑笑著,「病了就要開口說,你要是累下了,以後我這公司還有誰能做我右手啊。快去吧,給你告一個星期的假,休息好了再回來。」
寧才說完就轉了身準備出辦公室,只是走到門口時轉過頭來衝著黃臻笑了笑:「臻臻回去跟你爸爸問聲好,改天我再去拜訪。」
黃臻也笑了笑,點了點頭當是回應。直到寧才走出去,才將外面那些看熱鬧的人趕了出去:「沒事兒做了嗎?都閒得慌是不?」一見寧財神揚了聲音,個個都嚇得四處散了去。寧才搖了搖頭,這才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去。
黃臻有些得意地去收拾了陸笑的包,關了陸笑的平板和電腦,合上工作薄收好了這才拉著陸笑出了辦公室。出去時迎著大家疑惑的眼神,毫不猶豫地大步向前走著。陸笑也不知是因著生病的緣故還是怎麼著,直到現在也還覺得自己是沒回神的。
直到被黃臻塞進了車,黃臻打了兩個電話,一個是給裝修者讓他們裝修好了就回去,明天再來,今天就不去檢查了,第二個是打給黃老爹的,交待了下今天與寧才碰了個照面,也與他說了寧才讓帶的話。黃老爹一個勁兒在電話那頭嘀咕:「你可別去找那些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人玩呀!」
黃臻搖頭:「我在華宇大廈這邊開的公作室,碰巧我同學是寧才的職員,就打了個照面。」
黃老爹氣得抖,若是黃臻現在在自己的面前,他估計都能將黃臻提起來從樓頂扔出去,華宇那裡,黃臻是隨時都可能碰上些想來攀關係的人,沒見過黃臻的人那倒還好,偶爾黃臻出席,自然也被有心人記下來這黃大爺的寶貝女兒何種模樣。
現在倒好,這黃大小姐的同學,並且還是關係不錯的同學在寧才的手下做事,寧才估計會依著這事來勾搭黃大爺,黃大爺就算沒心幫,可黃大小姐不一樣啊!
後來掛了電話,黃臻衝著一直安安靜靜坐在副駕駛的陸笑笑了笑:「以前我爸在出席一個活動的時候,跟寧才見過,所以他認得我也是自然的。」沒等陸笑問,黃臻就是向著陸笑解釋,那一笑,也讓陸笑平靜了下來,沒再同黃臻計較。
對於陸笑來說,黃臻家境如何,她自然是知道的,黃大爺在各個大的公司都是一個各個人員都想與其拉上些關係的人,陸笑早就明白,但她又不是一個善於運用著運氣和關係上位的人,她一直靠著自己的努力向上爬,所以她一直沒有告訴過別人自己打高中開始就同黃大小姐是關係要好的同學。自打黃臻回國,她一開始也就跟黃臻說過,若沒有大的事兒就不要來公司找她。
黃臻也明白陸笑心裡頭的想法,她想靠自己的本事走上去,黃臻自然也不會多加阻攔,只是今天當真是氣急了,這才忘了二人之間約定好的事。只是看陸笑點頭,抿了抿唇角的小動作,也是明白她沒再同自己計較,便放了心來。
直到到了醫院,醫生一檢查,「這扁桃體都化膿了,怎麼不早些來!」這般一責備,黃臻這才真來了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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